《魏先生今天也有在努力》麻薯子

5、第5章

　　身后的脚步声追了上来，薛祎走在魏漕瑞身边总是不自觉地会加快脚步。

　　这个人讨厌别人跟在他身后，讨厌别人吞吞吐吐。

　　“好，谢谢。”薛祎轻声答。

　　刹时，魏漕瑞停下脚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薛祎重复道：“好，我搬来和你一起住，我管饭，不过老大你放心，我会交房租，房子刚租我三个月后过来可以吗？”

　　魏漕瑞轻笑出声，勾起嘴角，小声嘀咕：“不是管饭吗？”

　　薛祎没听清问：“什么？”

　　魏漕瑞又摇了摇头，控制了下表情，“没什么，三个月之后再说吧。”

　　他们最早到，到了之后薛祎就开始打扫办公室，忙前忙后。

　　魏漕瑞对着电脑整理表格，老空调有些坏了，吱吱呀呀吹不出热风，他蜷缩在棉衣里面漫不经心敲着键盘。

　　眼角就察觉到薛祎跑过来，手里还提着一袋星巴克，他什么话都没说，往魏漕瑞桌上一放，又跑开了。

　　袋子里是一杯热咖啡和一块蛋糕，魏漕瑞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结果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接受了这份茶歇，气不打一出来，喝着咖啡魏漕瑞怒气冲冲地把周玥和唐可可全都电话打来了。

　　本来这很随意，大家随意上班随意下班，没什么事的时候只要有个人过来开开门就好了。

　　她们还诧异，以为今天是有人来突击检查，结果跑过去压根没人。

　　周玥带头，她也怒了，直接推开办公室的门，就看见魏漕瑞认真地敲着电脑。

　　“到底有什么事啊？怎么着急慌忙的叫我过来。”周玥拉过唐可可的手，给她使眼色叫她一起和魏漕瑞说道说道。

　　魏漕瑞喝了口咖啡缓缓放下，从椅子上坐起，“从今天开始周玥负责考勤接待，唐可可负责采购和活动策划，楼下我叫了人来装打卡机，迟到一分钟扣奖金，早退一分钟也一样。”

　　他说完又坐回去，挖了勺蛋糕，继续办公。

　　留下门口两个人风中凌乱，唐可可赶紧把没反应过来的周玥拉出办公室外，两人咬起耳朵。

　　“他这是不是吃错药了啊。”周玥骂骂咧咧还在刚刚那劲当中没回过神来。

　　她经历过两任领导，前一个做到退休，对他们也是“摆烂”式的管教，只要没犯什么大错误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又哪能受过这委屈。

　　唐可可掰回她的思绪，“你不觉得，老大自从薛祎来了之后变得很奇怪吗？”

　　“很奇怪，他一直都很奇怪想一出是一出，所以我不喜欢小年轻当领导，一点都不懂得人情世故。”周玥回。

　　唐可可摇了摇头，指向正在角落里勤勤恳恳扫地的薛祎，“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薛祎，问题的关键在他，去年咱们就提议了要办点活动，结果呢。但薛祎来了之后就很不一样，老大像是个言听计从的—”

　　她瞟了眼薛祎，又看了眼办公室，肚子里的话没说出来。

　　“一物降一物吧。”唐可可圆了回来。

　　陈年旧谷的文件被魏漕瑞翻出来叫他们整理，他还请了临时工来打扫卫生。

　　薛祎手空了出来，开始规划房间里的布局，他们时间有限又不能全部改变馆内结构。

　　他对着房间拍了照片，给魏漕瑞发去消息，“我想在这装个空调，贴个墙纸。”

　　片刻，魏漕瑞回复：去买，找唐可可。

　　办公室从来没这么清净过，魏漕瑞在那一刻似乎有了种新的体验，带兵出征。

　　他们在清理馆内垃圾，他在线上联系联欢会的对接，除了戏剧团之外还得有别的活动才能把节目做起来，但几封邮件一发，直接石沉大海。

　　也是，不挤破头去和那些榜上有名的文化馆合作，搭理他们干什么。

　　魏漕瑞敲着桌面，手机震动，还以为又是薛祎碰到什么事要联系他，结果却是个意想不到的人。

　　魏民是魏漕瑞的哥哥，两人已经许久未联系，魏民打拼着事业，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也就逢年过节会寒暄两句。

　　这个电话来的突然，魏漕瑞想过应该不会是来借钱的，犹豫再三还是接通了。

　　“喂，小瑞，你最近过得还好吗？”魏民问。

　　魏漕瑞叹了口气，说：“就那样，打电话过来什么事？”

　　魏民苦笑了声，“我打电话过来需要什么理由吗？你是不是在找人合作要办活动，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果然什么事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和哥哥寒暄，他从朋友那知道魏漕瑞这里有了动作，便主动想要把自己的资源介绍给魏漕瑞。

　　魏漕瑞拒绝了，他不想麻烦太多人，这场活动胜与败是个未知数，回头没干出成就又欠下人情。

　　魏民忽然问：“你还记着原来的事呢？”

　　魏漕瑞沉默，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

　　“改天约一下，要不就明天吧，这么多年改走出来了不是吗？”魏民道。

　　随着电话挂断，魏漕瑞脑海中闪现出熟悉骇人的画面，四周充斥红色，焦味，随着噼里啪啦的声音，又传来大家的尖叫声。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身上以出了一身冷汗，完全没注意到站在门口的薛祎。

　　他赶紧整理情绪，扭头喝了口咖啡转移，“你来了啊，都操办好了？”

　　薛祎手里抱着文件夹，快步走到魏漕瑞面前，“戏剧团要的化妆间，我准备把203，205，207改造一下装上空调，大舞台也检查过了，需要修缮的地方有很多。”

　　魏漕瑞漫不经心地听着，控制着思绪，但还是被刚才那件事带跑了，“你去处理，经费问题找唐可可。”

　　想着薛祎应该都汇报完了也差不多午休的时间，周玥和唐可可肯定已经溜走，总不能也这么乖巧地回来招呼一声，魏漕瑞就等着薛祎去午饭，他也可以找一个地休息休息了。

　　但眼前的人没有走，欲言又止，好像有话要说。

　　“还有事？中午吃什么？”魏漕瑞瞥了眼问。

　　薛祎稍稍弯下腰，“平时是带饭的，今天没有，不如我请你午饭？”

　　“免了，回去休息吧，待会我还有事。”魏漕瑞起身，他现在实在没心情管辖薛祎。

　　既然薛祎不走，那他就把办公室留给他，刚起身，很明显的感觉到身后那人也跟了过来。

　　“老大，还有一件事，”薛祎伸手抓着了魏漕瑞的胳膊，“明天我想请个假。”

　　也正是这句话促进了魏漕瑞之后的决定，本来这个团队就是半吊子，可能走几步就会散，无所谓反正他努力过了。

　　魏漕瑞猫到房间，给魏民发去消息答应赴约。

　　刷着视频魏漕瑞打起瞌睡，蜷缩在沙发上睡觉，房间透风半梦半醒时一个寒颤醒了。

　　窗外天渐黑，魏漕瑞一看时间，已经超过下班的点，身上被盖了一条毯子，还是崭新的，标签也没剪。

　　他推门出去，文化馆灯火通明，仿佛是进入了异世界，墙上多了些装饰画，瓷砖也擦的锃亮。

　　正在思考这是现实还是梦境的时候，转角看到了唐可可抱着一对装饰彩球。

　　“你们还没下班？”魏漕瑞蹙眉探头过去。

　　唐可可刚跑出去，看见魏漕瑞又退回来，“你没走？楼下没车，我们以为你都回去了。”

　　魏漕瑞打了个哈欠，“走了，明天再来。”

　　不知道今天吃错什么药了，魏漕瑞心里犯嘀咕，不过倒是把文化馆改的深得他心，比以前干净整洁。

　　走廊上，唐可可往魏漕瑞方向走来，同时也是下班的必经之路，有了他那句话，小姑娘也完全没和他客气，“大家都在，那剩下的活明天我们再弄。”

　　一起下班，路过顺手把灯全关了，唐可可给周玥发了消息，叫她也一起撤。

　　等到了楼下，寒风刮过，魏漕瑞脑子里想起来另一个人，那个人大概没人叫他不会走的。

　　“薛祎呢？走了吗？”他问。

　　唐可可没来得及答，看门的保安大哥抢答：“那新来的小男孩啊，早走了，下午看他去边上买了点零件，送好回去就走了，还上了辆车。”

　　魏漕瑞连忙问：“上了什么车？”

　　保安大哥想了想，没答出个所以然，就说他上了辆红色的车，司机还是个女的。

　　要不是魏漕瑞布置了个大任务给他们，这伙人天天就在下面嗑瓜子吃瓜，什么司机是个女的，就连这个女司机姓什么名什么都可以盘问出来。

　　回家后的魏漕瑞越想越觉得心里不痛快，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子怨气，又觉得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因为那刘锦开的就是辆红车。

　　魏漕瑞从沙发上坐起，又站了起来，想到那天在客厅那通电话，心里没底开始瞎想。

　　犹豫再三之后，还是给周玥去了个电话。

　　晚上十一点正准备睡觉的周玥，接起电话，气的话也说不出，这要是平时肯定得贫魏漕瑞几句，但今天这一天下来是真的累到她了，就淡淡地问了怎么了。

　　“也没什么事，就是薛祎明天不来找你请假了吗？”魏漕瑞故作镇定问。

　　周玥说：“请了，新规矩不是你定的吗，下午的时候和我说了，早退我也记下了，放心全勤奖肯定没他。”

　　怕魏漕瑞还要闹什么幺蛾子，周玥都把话说在前面了。

　　“他是因为什么事请假，事假病假，这些你都要问清楚。”魏漕瑞说。

　　周玥倒也没和他争论，直接挂断，几分钟后自觉地打回来，不光是他要干什么，就连和谁见面几点什么餐厅都要到了。

　　“不过老大，”周玥轻笑，“你这是不是以职务之便偷偷打听别人私生活呢，你说呢怎么就这么关心薛祎？”

　　“正常关心员工生活，你们我也一样。”魏漕瑞快速道。

　　早些的时候魏民还在问魏漕瑞去什么餐厅吃饭，现在魏漕瑞发了个点位过去，魏民发了个震惊的表情包—

　　魏民：情侣餐厅？你约我去情侣餐厅吃饭？？！

　　魏漕瑞划拉两下点评网上的点评，他没怎么到这种餐厅去吃过饭，要不是魏民说的还没发现。这家餐厅装潢优雅，还是网红打卡圣地，来的全是写小年轻。

　　他表情逐渐凝重，敲下字：那又怎么样，东西好吃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