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客》韩熙月

6、6冷风呼啸

　　京师的清晨时热闹的，从走街串巷的小贩儿到刚刚打开的门市正在扫雪的店铺，再到那一个个虽然被冻得手脸发红，但是却也还是笑着的百姓。
　　因为他们都相信，瑞雪兆丰年，一场好雪，足以让他们来年丰收，这就是百姓们的愚昧，这就是百姓们的小知足。
　　一个靠近角落的铺子门口，站着一个与之格格不入的人，他身穿单薄破旧的单衣，脚上塔拉着一双黑色的不和季节的鞋子，虽然衣服上没有补丁，但是却也能看出来男人的衣服很破旧，他的存在就像是京师里面每一个乞丐一般，没有引起来任何的反应。
　　他默默地站着，就那么站着看着那一个来往的人群，就这么愣愣的，冷冷的看着这来来去去的人群。人群与他无关，而他也与人群无关。
　　在这里，他可以直接的看见城门的情况，这里面的情况，他有点儿错误的估算，他在担心，担心他的手下是否可以安全的进来，而进来之后，又是否可能会被跟踪，他不好好儿的自己见到的话，他终究是不放心。这才暗网给他的消息实在是有些令他不安。
　　此时的京师，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张开的大网，虽然不知道要抓的是谁，但是在这个时候，他总觉得大网可能会误伤到他，甚至他隐隐的也在怀疑，怀疑这个大网就是针对他的。但是他终究还是差了点儿证据。
　　一直到他看见了阿大牵着马儿进来，看着那马儿的狼狈样儿，就知道这货又打滚儿过了，就是不知道阿大是怎么给它匡进来的，但是他却不敢多呆，毕竟他的马儿可是可以凭借着那稍稍的一点儿气味就断定他的位置的。
　　刚刚引入另一条隐蔽的巷子，顺便又引燃一条隐藏自己气味的香，凭借着乞丐一般的装扮，他毫无阻拦的来到了一座被官兵封起来的宅子，而在不远处，就是一家酒楼，那儿站着俩小乞儿，正可怜兮兮的唱着小曲儿，和客人要着吃食。
　　两块儿破竹板儿被轻敲着，伴随着孩子给人唱喜的声音中，他们俩一人拿到了一块破饼子，再加上没啥肉的两块骨头，两个小乞儿却还是感恩戴德的道谢。
　　贺修之从腰间摸出来几枚铜板，拿在手里，向着那两个小乞儿走了过去。
　　他买了五个肉包子，自己吃一个，然后就慢慢悠悠的走向那两个小乞儿。在路过小乞儿的时候，他挑唇笑了一下，把手里的包子递过去两个、
　　小一点儿的那个乞儿想要接过来，大一点儿的那个却拦住了小的，他微微的摇头，小的也就顺便把手给收了回来。虽然他还十分馋的看着。
　　“吃吧，我在你们的地方上坐着歇一会儿。”
　　“真的？”两个小孩儿已经搁不住诱惑了，那小一点儿的更是已经接过来肉包子咬了大大的一口：“大哥这个真的好香。太香了。”
　　大一点儿的那个孩子伸手揉揉小一点儿的那个，然后就把手里的那个包子递过去给小一点儿的那个。“乖，香吧，大哥把大哥的这个也给你吃。”
　　“大哥，我不吃，你吃吧。”小一点儿的使劲儿的咽下口水“我吃饱了，真的。”
　　贺修之微微的一笑，把手里的另外两个包子都递过去：“这个也给你们吧。别饿着。”
　　“我们能给你做什么？”大一点儿的那个防备的看着贺修之，眸子里带着浓厚的防备。
　　“能给我做什么啊。其实我没有什么是需要你们做的。”贺修之声音淡淡的，他坐在小乞儿铺好的稻草破布组成的睡觉的地方，一双大长腿很是憋屈的在那儿盘着，人一双眸子带着疲惫：“要不你们的地儿借我睡一会儿吧。放心，我不抢。”
　　“你很累吗？”
　　“是啊，累，累的紧。”
　　随着他们简单的说话中，他们之间的距离因为四个包子而拉近了不少，这两个小的中间的那个大的又要饭去了，留下那个小的在在那儿看着窝棚。
　　“小哥哥，你也是乞丐吗？”
　　“我看起来不像吗？”
　　“不是很像，不过小哥哥之前我们为什么没有见过你呢？”
　　“因为我是外地过来的，虽然还有点点银钱，但是我却也没足够的钱去找住的地方了。”
　　渐渐地他们俩聊得就开始远了，慢慢的自然而然的就聊到了那被重兵包围的大院子。“那院子怎么回事儿啊？”
　　小乞儿猫儿盘膝坐下，双手支着脑袋：“那大宅子里的人啊，听说是惹事儿了，好像是他们家的一个庶出姑娘跟了一个大人物，然后那家人不同意，说是她毕竟也是大家姑娘，然后那姑娘就跑了，他那个相好儿的听说是当今二皇子的一个心腹，结果就成了这样，给他们家弄了一个很大很大的嫁妆单子，那单子，我听酒楼的掌柜的们说，就是把那个府宅都给卖了都凑不齐。然后那个小相公就说，那就让他们拿命来填，差一万两就一条命。”
　　“那庶出的丫头呢？就看着他们欺辱她的族人？”贺修之八卦的问道。
　　“那丫头说，那是他们府宅欠她的。其实我看到过不止一次那个丫头过来催债，说是不想死的话，就赶紧的给了钱，要不然，别怪她心冷。”
　　贺修之冷笑一声，他就说这里面有猫腻吧，这明晃晃的算计，也就是那丫头缺心眼儿，明晃晃的自己钻进套子里。
　　“猫儿，那姑娘闺名是？”
　　“絮儿。”
　　很好，贺絮儿，明明是三房的庶出女儿，你凭什么围上大房的宅子，至于老皇帝，听说他迷上了寻丹问药，贺修之微微的低头谋算了一下之后，他看向了猫儿：“猫儿，我需要两个童子，怎么样，要不要让你们兄弟俩跟我走？”
　　“跟你走？”
　　“没错，做我的童儿。”贺修之淡淡的一笑，人站了起来：“要是你们兄弟两个同意的话，就去这个地方找我。”贺修之把一个写上了地名的纸条递给了那猫儿，人大步的走出了街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