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墙中之眼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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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玩家谢居安、司危组队。任务刷新检测中……检测完毕。请找到：小白兔的妈妈。”
听到任务内容还是这个，谢居安疑惑道：“不是说会变成更困难的任务么？”
司危促狭一笑：“对现在的我们来说，的确是去找那玩意儿最困难。”
谢居安：……
居然还这么智能……所以如果不是跟他组队，司危本已经可以通关了……
话音刚落，球形卵的脉搏倏然停止。
透明卵壳硬化，血管中流动的黑色液体凝固，卵壳自上而下地分解，只剩凝固的血管脉络空壳。
谢居安蓄势待发地看着，司危就按住他：“不用太紧张。幼崽的攻击力非常弱，我们只需要别让虫神注意到我们，然后放它下去自生自灭就可以。”
咔咔两声，硬化的卵壳被从内而外顶碎。
谢居安屏住呼吸。
球卵中涌出一股纯黑色的液体，就像虫人出现前的模样，不过是个缩小迷你版，巴掌大的一坨。黑色液体在伞状瘤上聚集，凝结。
谢居安警惕地看着它。
它变得像一只小松鼠那么高，然后长出和虫人如出一辙的小脑袋，浑然一个迷你版的大头虫人，但是脸上并没有那个空落落的眼眶。
正当谢居安疑惑时，只有松鼠那么高的虫人幼崽，唰地睁开了它的大眼睛。
……大眼瞪小眼。
那真的是一只很大的眼睛，黑白分明，炯炯有神，与其说是虫人长了眼睛，看起来更像是眼睛上长了身子。被这样的眼睛看着，那感觉当真是极其微妙，于是谢居安往后缩了缩，以防自己一个冲动一刀上去把它劈了。
司危见眼前一大一小无声对峙的画面，觉得有点好笑，一边不忘安抚谢居安：“不用担心，它刚诞生的时候，攻击性与攻击欲都很弱……”
见谢居安后撤，虫人幼崽歪了歪脑袋。这动作令它产生了一股诡异的可爱感。
下个瞬间，它忽然咕叽咕叽挪过来，伸出细长的手，抓住了谢居安下垂的脚腕！
两人脸色皆是一变。虫人幼崽毫无所觉地眼巴巴地看着他，紧紧贴在他小腿上……然后蹭了蹭。
一点都不想松手的样子。
空气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司危忍笑：“听说过雏鸟情结么？”
谢居安僵硬地扭过头看他，同样僵硬的表情中多了一丝狰狞。
“它破壳儿第一眼看到你，是不是把你当妈妈了。”
谢居安又转回头去，看自己脚边明亮又闪烁的大眼睛，感受到了一阵疲惫。他试着和那注定与他无缘的玩意儿解释：“我不是……不是你妈妈。”
幼崽好像真的能听懂人话似的，又或者只是感受到了他嫌弃的情绪，委委屈屈地将他的小腿抱得更紧。
它的生长速度很快，肉眼可见地长大变长，本来只刚刚到他的脚踝，现在已经快到他的膝盖了，黏糊糊湿哒哒凉丝丝的触感叫谢居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求助地看向司危。
司危故意逗他：“抱抱它呗，你看它多喜欢你。”
“……”
司危被他为难的样子逗得不行：“没想到这东西不是只认虫神当爹，是逮着谁谁是爹。你把它丢下去试试？看看它会不会遵循原规律长大变虫人。”
谢居安觉得合理，打算试试。幼崽见他靠近，非常开心地伸长了脑袋去够他。
谢居安做了几秒心理准备以克服心理障碍，一咬牙双手握住幼崽，抱猫似的将它抱起来，但真实触感完全没有抱猫那般治愈，甚至还有点致郁。
……这手不能要了。
幼崽被他抓在手里时非常愉悦，好像还因此长得更快了，长长的手和身体八爪鱼似的扒拉在他手臂上……谢居安加速走到瘤伞边缘，双手将之高举，准备扔下去。
幼崽好奇地看了看周围，在看到自己身下一大片密密麻麻的小白兔之后，像是吓了一跳，哇啦缩成紧巴巴的一团。谢居安眼疾手快地松手，然而幼崽微丝不动，黏糊糊的身体牢牢地扒拉在他手上，还在一点点沿着往上爬，眼神真诚无辜又委屈。
谢居安：……
和最高规狼狈为奸的时候怎么没见它这么怂呢？
谢居安心底居然还莫名滋生出了一阵名为心软的情绪，试着哄道：“你先下去，它们……它们怕你的。”
幼崽还在肉眼可见的长大，不一会儿已经有一个十多岁的小孩那么高了。听到谢居安的话，幼崽眨了眨眼睛，好像奇迹般地明白了他的意思，紧紧缠住他的触手开始缓缓松开。
谢居安松了一口气。幼崽松开了他的手臂，面朝他坠落。
这时候，他们脚下的虫神之躯突然有了动静。
一根巨大的触手从底部冲破地面，掀起一阵小白兔的热浪，直向谢居安和正在半空中飞的虫人幼崽冲来！
巨大的触手是虫神扎根地下的千万根系之一。它发现了入侵者的存在。
谢居安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扑过去一把将幼崽抱在怀里，而几乎同时，他又被另一股力道拦腰截住，猛地仰倒。
幼崽缩在谢居安怀里，谢居安被司危按在怀里，三者套娃似的退到伞状瘤中央。
触手盲目地甩来甩去，命中率非常低，半天只牵连到一堆无辜的小白兔。看来比起虫人，它没有太过敏感的感官，视力也被隔绝在几百米高空，虽能够鸟瞰整个世界，却因此灯下黑，反而无法看见自己脚下。
无数根茎破土而出，在塔内无能狂怒地扫来扫去。其中一根瞎猫碰到死耗子地正朝两人袭来，两人一左一右敏捷避开——然而谢居安怀里的幼崽却被吓到，将已经长得快和谢居安差不多高的身体团吧团吧把塞在谢居安怀里。
它的眼睛也变大许多，单是瞳仁就已经有他手掌那么大，瞳孔对着眼前的触手骤然一缩，前一秒还在高速扫动的触手倏然停住，就像是被墙中之眼看住一般，全然无法动弹！
谢居安与司危对视，电光火石间，对虫人与虫神的真正关系有了一个八九不离十的猜测。
虫村世界里的异生物之间有非常完整的食物链，而这食物链当中也并不只是简单的捕食与被捕食关系。比如虫人与虫神，两者更像是共生，还是一种比较复杂，高级的共生关系。
虫神负责孕育虫人的幼崽，而虫神要获得的东西就不是那么简单了，它不光要虫人帮它捕食，现在看来，它还取走了虫人的眼睛，据为己用……这种互利共生关系，大概就是建立在虫人印刻在本能中的“雏鸟情结”的基础上了。
而每一次最高规回合出现的虫人，都是一只崭新的虫人，它们全都没有眼睛是因为眼睛已经被它们视为“母亲”的虫神掳去，就只好去抢玩家的眼睛以作补充……
虫人虽然强大，但是寿命很短。它迅速地长大，迅速地衰弱，而它功能能强大的眼睛也是如此，就算被虫神“征用”也很快就会衰老，无法使用，因此不得不快速更换，以维持每回合的消耗。这么看来，最高规回合会与虫人幼崽的孵化成长时间重合多半也是因为这个。墙中之眼无法连续施展，因为它要需要虫人不断地诞生来补足消耗，不断更换。
不料，在这一回的整个程序中，两人的出现阻碍了“雏鸟情结”关系的建立，导致原本“诞生—拿眼睛—放生—捕食”的一系列完整工序无法继续下去。
等了半天没有等到眼睛的虫神迷惑又心急。不过无所谓，对于刚诞生的弱小虫人幼崽，它完全可以“强征”来它的眼睛。
虫人幼崽的眼睛还小，视野有限，一根触手的停滞影响不到另外那些触手的攻击，它们如潮水般向这边涌来，部分进入幼崽视野同样定住，正好就帮助另一部分触手锁定了正确方向，疯狂朝谢居安所在的方向涌来！
谢居安单手托住幼崽，另一只手唤出【朴实无华真理镰刀】劈下去，割韭菜似的割下来一连串还在不停扭动的触手。然而它们的再生能力惊人，下一秒就又长了回来。触手疯狂扭动，谢居安听到头顶传来轰隆响声，脚下也开始震动——是虫神的整个躯体在扭动！
司危忽然喊到：“把虫人扔给我！”
谢居安正在一堆狂乱扭动的触手中风骚走位，迅速听声锁定了的他位置，抬手朝他的方向一扔——没扔动。
谢居安无语地看着橡皮糖似的黏在自己身上不愿走的一大坨，对上幼崽一只依依不舍的眼睛。
谢居安心尖一颤，有些心软了。
半秒后，他一咬牙一狠心，狠狠一甩手，同时一镰刀对着掌心与黏糊糊黑色一坨的交界线劈了过去，在这里用掉了镰刀道具的最后一次目标选择次数。
“接着！”
于是司危精准接住那一坨时，幼崽哪里还是黏人扒拉着不愿意松手的样子。它，伤心欲绝地抱住自己缩成一团，自暴自弃。
接着，在一边苦斗触手。尚不知道司危在打什么主意的谢居安，便听到另一边来自司危语气做作的声音：“哎呦小可怜，你妈妈不要你咯～”
“委屈也没用。想知道他为什么不要你了吗？”
“因为你太——弱、了。”
接着随手把深受打击的幼崽从伞状瘤上扔了下去。
谢居安：……
司危从容地转过身，冲向那些触手。他抬手，手里多出了一根大榔头。
【返朴还淳真理大铁锤】：工人的武装。
结构：直角铁钉榔头
使用方法：——
耐久度57%
注意：无
他表情依旧轻松，但谢居安一眼就看出他那一榔头力道惊人，要是真能实打实落下去，能将那些触手轻松砸成肉泥。好几根触手都被他砸懵了，他瞬间便清空前路，毫无阻碍地奔向谢居安。
他单手捞过他跑向伞状瘤中央：“来，看好戏了。”
司危带着他一起钻进了本用来装虫卵的“笼子”里。虫神还在不断扭动，不过笼子周围聚集的瘤团为他们提供了良好的遮蔽。
只是这笼子要容纳两个成年男人还是有些太过拥挤，司危块儿头还格外大，两人直接胸贴背。谢居安极其抵触，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然后他就听见耳边传来笑声。
谢居安没法回头，无法通过眼神传达自己的疑惑，只好开口问：“笑什么？”
司危语中带笑：“你知道你现在和你儿子一样一样的吗？”
谢居安困惑：“我儿子？”
“缩成一团，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我给你腾地方。”
“地方够着呢，你这么瘦。你就是不好意思贴着我。”
“我……”
“哥的胸肌靠着不舒服吗？”
“…………你说的好戏是什么？”
在谢居安看不见的地方，司危看着他两只早已红透的耳朵，心说这也太容易害羞了。不过他并没有拆穿他试图转移话题的行径，顺着他：“稍微等等。”
他话说完不过几秒，虫神倏然停止了扭动。接着，六面黑墙其中一面，出现了一只巨大的眼睛。
谢居安呼吸一滞。
司危带着谢居安不动声色地往笼子深处挤了挤，避开它的视野。
原来是墙中之眼久久得不到它想要的，亲自下来抓虫人了。
面对自己脚下的糟心画面，“神仙下凡”的墙中之眼全然不似在上方睥睨众生时那般从容。黑色的眼仁儿狂乱地上下左右摆动，却是一直没寻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眼神中渐渐地就带了一股烦躁的怒气。
接着，地面传来一阵微震，它立马锁定了满地小白兔。然而它的视线刚刚调转，自己就也像是被锁定住了般眨也不眨，动也不动。
下一秒，谢居安瞪大了眼——地面上又一庞然大物拔地而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拔高，变大。
那物浑身披着小白兔做成的衣，头上顶着大眼睛，几乎有几乎占领半个墙面的墙中之眼一半大。
幼崽吞了那一地的小白兔，以几倍快的速度飞快成长了！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墙中之眼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