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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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野没避，冲他灿然一笑，淡淡问：“贺总，巧啊，您也来这儿吃呢？”
贺简没接，一脸闲情逸致地往叶斐身上打量几眼，“怎么，昨天跟我表完决心立刻实践？今天就找到新男友了？”
温野心想，这人是听不懂人话，还是单纯闲得慌？
这场面确实像两个人单独出来吃饭约会，但自己就算找男朋友也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索性不解释，顺着他的话不咸不淡地开口，“贺总，怎么对自己的眼光这么没自信？我作为您的前任，多少有点魅力在身上的吧。”
虽然已经感觉到鸡窝头落在自己身上的震惊目光，但现在还真没空跟他解释。
贺简注视着温野，眸光闪烁间，浮起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怒意，“可以，男朋友挺好的。”
温野冷笑，“学弟嘛，年轻。”
这个年轻，自然是有对比才能下的结论。
贺简的脸色又臭了两分。
正在这时，哒哒的高跟鞋从包间里走出，熟悉的女声冲这边喊：“简哥，你怎么一直不进去啊？”
原来纪芸就在包间里，难怪贺简会来。
贺简仿佛没听到她的喊声，只是冷冷注视着温野。
纪芸只能走过来。
看清这桌一起吃饭的是温野和鸡窝头后，纪芸来劲了，眼睛在叶斐身上打量了一圈，露出好笑的表情，“你不会是温野的男朋友吧？”
叶斐被纪芸打量得满脸通红。
纪芸大笑起来，“哈哈哈，你真是温野的男朋友？这么个土包子。”
叶斐更紧张了，支吾着说不出话，“阿野学长，我我我……”
温野安抚地冲他摇头，“小叶，没事。”
纪芸笑得更大声，“哈哈哈，不但是个土鳖还是个结巴。”
这时，叶斐倒是在意起了别人的看法，义正言辞地辩解，“没有，我不是结巴！”
不论气质容貌，还是事业财富，贺简哪样不是天之骄子。
此刻有温野“男友”的衬托，纪芸的尾巴简直快翘上天了，抬头和他吐槽：“简哥，这男的到底哪一点比得上你啊？我多看一眼都想吐。”
顺便向温野投去怜悯目光，“实话说，从简哥到这位，你的审美也下降太快了。这种东西都看得上？”
叶斐虽然收拾得邋遢了一点，但其实五官清晰，还不算太丑。
温野也不生气，意有所指地瞥了贺简一眼，“纪小姐，您看您，这样对比就不对了。您不会觉得您男朋友是什么好东西吧？怎么的，他是不是没把自己所有情况跟你坦白？要不改天咱们约一桌坐下来慢慢聊？”
纪芸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他在说贺简不是好东西，瞬间恼羞成怒，“你！你也配评价简哥？别以为简哥以前给过你好脸色，你就可以肆无忌惮地乱说！”
温野低低嗤笑一声，“我跟你男朋友不敢说知根知底，也算得上老熟人，毕竟他浑身上下有几颗痣我都知道，评价一下很合理吧？纪小姐可别误会，我也是为你好。”
纪芸气急败坏，“你得不到就要拼命诋毁？你知道简哥有几颗痣又怎么样？你再诋毁，他也不是你现在能高攀得起的！”
贺简的脸色冷得像是封了几千年的冰，眸里还带着凌人的怒意，视线却没有一刻离开过温野。
温野淡淡睨了他一眼，用眼神提醒：不爱听我说的话就别来我面前现眼。
贺简喉结滚动，压抑着情绪，最后却没开口，冷着脸转身走去了包间。
“闭上你的臭嘴，别再乱说话！”狠狠威胁后，纪芸才赶紧跟着贺简一起离开。
两个人一走，温野耳根子都清静了。
转头发现学弟叶斐的情绪好像还没调整过来，正一脸涨红地看着自己，“阿野学长。”
好似比刚才更紧张了。
还是大学生呢，肯定没见过这样的阵仗。
小小地利用了他，温野稍感愧疚，“学弟，不好意思啊，刚刚让他们误会了你是我的……”
男朋友三个字，温野都有点不好意思说出来。
叶斐摇了摇头，咧开嘴露出一个憨笑，“没事的，阿野学长，能帮上你我很高兴。是那两个人欺人太甚了！”
温野心里一暖，“谢谢你。”
随即又心生几分自嘲。前男友诈尸回来，带给自己的只有一次次的难堪，甚至不如素不相识的学弟。
这时，崔蝶终于姗姗来迟，好奇地打量突然多出来的叶斐，“这位大叔是？”
她绝对想不到在自己离开的四十分钟里，餐厅上演了一场如此精彩的戏。
温野批评她，“什么大叔，人家是学弟，今年刚满十八岁。”
叶斐笑笑，“没有，今年我二十二了。”
崔蝶吐了吐舌，“现在的小孩，真早熟。”
叶斐回头瞥一眼包间方向，终于高情商了一次，“那我不打扰你们两吃饭了。”
“行。”
叶斐转身，却又顿住脚步，回头，再次羞涩地问：“阿野学长，能不能加你的联系方式。”
“当然。”
他毕竟帮了自己的忙。温野把微信二维码打开让他加上后，叶斐抓着手机，终于回去了自己的包间。
崔蝶把目光从叶斐离开的方向收回来，“看起来不是什么普通角色吧，怎么那么粗糙呢？”
温野猜测，“搞行为艺术吧。”
又想了想，“他姓叶，你说有没有可能是乐亦集团那个叶？”
S市的商圈就这么几个姓，贺、顾、叶、苏，当然，之前的温也算有一席之地，现在只能说是英雄迟暮。
崔蝶坚决地否定了温野的猜测，“我跟杰哥见过叶家的老爷子，都知道他儿子是个机车迷，天天飙车，潮得不行，怎么可能是这个土包子模样。”
崔蝶也是见过世面的少奶奶，她这样说的话，温野也打消了猜测。
也不知道是刻意等这边戏收场还是等崔蝶回来，此刻，餐厅的菜终于姗姗来迟。
这里是高端中餐厅，崔蝶所订的A套餐属于中档的套餐。
其中前菜有茶台点心、蜜饯四品、面点四品，头盘有酱菜四品、前菜三品、羹汤一品，主菜有玉食七品，副菜有烧烤三品、膳粥一品，饭后甜点有点心三品、水果一品以及告别香茗。
“您好，这是您的茶台点心。茶是狮峰龙井，点心是奶白枣宝。请您慢用。”
温野都尝了尝，只觉得普普通通，似乎并没有什么地方能让这家餐厅脱颖而出。
不过，他对前面这些本来也不是特别有兴趣，一直在等面点四品中的六虾面。
很快，六虾面上来了。
金黄色的面条盛在一只小小的青花瓷菱口盘中，量就是高级餐厅那种只能尝个味的一口光。
上面铺着虾的三样，虾籽虾仁虾脑，汤底也是金黄，上面飘着零碎的油花。
旁边还配了一小蝶褐色的粘稠酱料。
虾籽虾仁虾脑谁都有，高汤和虾粉和面也没有任何技术含量，所有餐厅都差不多。
但酱料却可以天差地别，不同餐厅做出的酱料定然不尽相同。
但面前这份小酱料的颜色看起来和以前梦春光的很像。
温野浇上酱料尝了一口，竟然是极熟悉的酸甜味道，和记忆中梦春光的六虾面一模一样。
温野又夹起一筷，放到口中再次确认。
绝对就是梦春光的味道。
因为梦春光的菜都是温野外公开发的，就算他没在餐厅吃过，也在外公那里吃过。
尝了尝，对面的崔蝶也称赞，“哇，这面真好吃。”
这酱料就是这个面的精髓。
俗话说，水满则溢，一碗面条全是虾，难免咸鲜过头，鲜过头就是腥，又腥又腻。但这酸甜的酱料完美中和了多余的咸鲜，同时丰富了六虾面的味觉体验。
让他更没有想到的是，在随后端上来的主菜玉食七品里的另外两道菜，绣球乾贝和奶汁鱼片也和梦春光的味道一模一样。
这些菜梦春光都下架好多年了，总不可能是被玉羹斋给复刻出来了吧。
温野以前没有参于过公司的经营，但他知道梦春光的餐厅都是直接经营，一些特别的酱料都是在总公司的中央厨房做好了才会送到各个餐厅。
如今梦春光的店面虽然已经不多，但也不可能让玉羹斋拥有这一模一样的酱料？
心里装着事，温野这顿饭吃得略有些心不在焉，被崔蝶吐槽了几次。
回到家，温野特意打电话给老头，想问七虾面酱料的配方都有哪些人掌握。
虽然事情已成定局，但谈到梦春光，老头的声音里还是难掩心痛，“你外公从一个小餐馆做起，让梦春光在四十年间发展到现在这个模样，实在是花了太多心血，他开发出来的菜式上百种，曾经火极一时的就有几十种。”
“我知道菜式都是外公开发的，那配方呢？”
“配方都在总公司手里啊，比如六虾面的那个酱料，都是由中央厨房制作的。”
“这我知道啊，所以我很奇怪，我今天为什么能在一家名叫玉羹斋的餐厅吃到和梦春光啊一模一样六虾面。”
老头在电话对面怔了怔，“这不可能吧。”
“我吃的还能有错？不光六虾面，还有另外两道菜绣球乾贝和奶汁鱼片，如果说这两道菜是他们复刻出来的，那六虾面的酱料怎么解释呢，如果不是配料分量步骤一模一样，怎么可能是一模一样的味道？”
老头又静了静，最后叹息道：“小温啊，我早就跟你外公说了，现在是互联网时代，信息大爆炸！别人都搞品牌，搞宣传，搞特许经营。你爷爷就是不干，非得直接经营，还总想着什么研制新菜色。研制那么多菜，到头来能吃到的客人又有多少？做得再完美最后还不是被人家轻轻松松就复制出来了。互联网上，根本没有秘密可言。我和你妈以前就聊过这事，你妈说啊，外公他对做菜这事有自己的坚持……”
老头三句话不离老婆，说起来就没完没了。
温野赶紧打断，“你就说温家的配方有没有可能被别家拿到呢？”
老头沉吟片刻，终于忍不住深深叹息，“如果那酱料真和咱们的一样，那就只能是那几个老厨师干的了。”
中央厨房的厨师在工资之外，都会再给一笔钱，作为保守商业机密的奖励，他们怎么能把这些菜谱透露出去，并且还是同行。
温野把这件事交给副总陈焕连夜去查。
陈焕效率还不错，半夜来了消息。
但让人失望的是，陈焕说这三道菜分别是梦春光在十年前，十五年前和二十一年前在售的，相隔这么久，厨师也换了好几批，绝对不可能有一位厨师同时掌握三种菜的做法。
这件事只能暂时搁置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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