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星流萤思随风》叶归尘

3、第二章

　　“原来，他就是叶圣阳！”身后一个声音响起，曼桢回头，见是萧行书，遂对他笑了笑，今后，他和叶圣阳，怕是有的是机会正面交锋了。
　　“他怎么会来我们学校？”丁以珊很是奇怪，忍不住问道。
　　“我要先回去了！”曼桢突然说道，和三人打完招呼，准备转身离去。
　　“这么久都没见到你，好歹也留下多聊一会嘛！”以珊笑着说。
　　萧行书拂开横在面前的树枝，问道，“曼桢，考的怎么样？”
　　“发挥还算正常吧！”曼桢停下了脚步，回头笑道。
　　“这么说，我们四个又可以在同一所学校了！”以珊煞是开心，“刚才还没的及看完名单，就被人挤出来了，还一直担心你上不了呢！”
　　曼桢轻笑，“我哪有以珊你那么好命，马马虎虎上了凌志！”
　　“你去了凌志？”萧行书惊道，“我以为你也应该能考上的！”
　　一直都在一旁沉默的季秋突然说道，“我怀疑曼桢根本就没有用心去考！”
　　曼桢叹道，“季秋，我已经尽力了！”
　　“那我们以后岂不是不能常常在一起了！”以珊的脸顿时耷拉了下来。
　　“我可以经常去看你们啊，或者你们也过来看我，也不是很远哪！”曼桢笑笑。
　　以珊叫道，“这还不远，骑车都要一个多小时唉！”
　　“就当锻炼身体好了，你不是一直喊着说要减肥的嘛，不是正合你心意！”萧行书笑道。
　　以珊大叫，两人围着身旁的那棵大榕树嬉戏打闹，一旁的曼桢和季秋浅浅的相互笑着，空气中荡漾着美人蕉和晚香玉的香气。

　　打开房门时，发现客厅中竟然坐着芳姨，身旁的母亲的眼睛亦有些泛红，不由得颇为诧异。
　　“曼桢，看完榜了？”陆廷芳抬头见是她，笑着问道。
　　“嗯！”曼桢倒了杯水，准备走进自己的房间。
　　“曼桢！”凌沐晴叫住女儿，“坐下跟你芳姨好好聊聊，她明天就要走了，今天是来跟我们道别的！”
　　难怪，曼桢暗自松了口气，老妈还是这么容易伤感。
　　“芳姨要出远门，还是终于决定要嫁人了？”曼桢挨着母亲坐了下来，笑着问道。
　　陆廷芳笑道，“曼桢还是这么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
　　“那曼桢就先祝您幸福快乐！”曼桢亦笑，母亲的这位挚友，向来孤高清冷，多年来一直小姑独处，如今终于觅得幸福，想来母亲今日该是太过欣然。
　　陆廷芳一脸的灿烂，“可惜的是，芳姨今后就不能再教你弹琴了！”曼桢天资聪颖，只是，对任何事都太过随意。
　　曼桢起身往她的茶杯中添了一些水，笑着说，“曼桢也不想学的有多精进，只要有够教未来小弟小妹的水平就可以了！”
　　陆廷芳开心道，“你呀，平日里要也肯这般多说些甜言蜜语，芳姨我怕是都要被腻死了！”
　　一旁的凌沐晴亦笑道，“她呀，好歹还会对你说上几句，对我这个老妈啊，是吝啬的不得了！”
　　说笑间，门铃突然响起，曼桢拉开房门，见是那日和母亲说起的中年男子，遂说道，“我劝您还是早点放弃吧，我妈她是不会喜欢你的！”
　　面前的男子微微一愣，继而说道，“陆廷芳女士是在这里吗？”
　　曼桢倒有些呆住了，身后的凌沐晴走了过来，笑道，“振邦啊，小女素来爱开玩笑，你可别介意啊！”
　　顾振邦笑笑，将迎上前来的陆廷芳轻轻搂在怀中，低声说道，“以后要出门先打个电话给我，我也就不会这么担心！”
　　陆廷芳柔声道，“人家忘记了嘛，以后记住就是了！”
　　天啊，这个轻言软语的女子，真的是芳姨么，曼桢大为诧异。
　　一旁的凌沐晴笑道，“好了，你们两夫妻还是回家表现恩爱去吧，某人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视力了！”
　　顾振邦亦笑着说，“以后来法国时，别忘了找我和廷芳！”
　　凌沐晴点点头，“那是自然！”
　　“只是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把廷芳拐走了！”顾振邦话音刚落，身边的陆廷芳便抬手，轻捶了他一下。
　　走出房门时，顾振邦回头看了一眼曼桢，淡淡的说道，“你的自行车好像又该换胎了！”继而又低头对她轻声说道，“有没有兴趣做我未来儿子的另一半？”
　　芳姨和顾振邦的身影远去后，曼桢关上门，望着已经笑的有些气喘的母亲，“他就是你口中那个老实的顾先生！”
　　凌沐晴笑着点点头，难得看到曼桢也有被吓住的一刻，怎能不叫人回味！
　　曼桢忍不住摇头，径自走进房间。

　　院子里那几盆晚开的柳叶红千层开花的时候，曼桢终于收到了录取通知书，打开看时，发现赫然写着“圣阳中学”几个烫金大字，不由得大惊。
　　“妈！”曼桢大声叫着正在书房看书的母亲。
　　“怎么了？”凌沐晴急急跑出来。
　　“您来帮我看一下，是不是写错了，还是有人跟我是同一个姓名！”
　　凌沐晴仔仔细细的帮她对了一下准考证号，说道，“不会是你自己填写时，不小心填了圣阳高中吧！”
　　“不可能，那天放榜时，我还在凌志中学那一栏里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怎么又会跑出圣阳高中的录取通知书呢！”曼桢急道。
　　“曼桢！”凌沐晴突然轻声唤着女儿，“你是不是真的那么不喜欢圣阳中学？”
　　曼桢一愣，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该选择哪些词汇，只能呆呆站在紫檀木椅边上，看着桌上的那张通知书：真的像自己以为的那般避之尤恐不及吗？
　　“其实妈妈挺想看到你穿上圣阳高中的校服，凌志中学的深灰色总觉得黯淡了点！”凌沐晴笑道，其实曼桢心底应该还是想去的吧，否则依她的个性，大可以置之不理，如此的惊惶失措，不过是心底的防线受到冲击后下意识的反应罢了。
　　曼桢抬头看了母亲一眼，亦笑，“只是怕在那么多优质生之中，尺度会比较难以拿捏！”
　　凌沐晴见女儿微笑，心下终于安定，“以你的能力，应该不难应付吧！”
　　曼桢轻笑，“也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了！”
　　凌沐晴连连摇头，“你呀，真不知该说你什么好。当年你老妈我可是校园里的风云人物，你怎么就没有遗传到半分？”
　　曼桢笑着说，“你女儿的DNA链中可是有一半是复制我老爸的哦！”
　　凌沐晴忽然有些闪神，眼光移向院中那几株浓绿的风尾兰，几日不见，好像又长高了不少。回头收到女儿颇有些担忧的表情，遂笑道，“个性这么像他，真不知老妈是不是该向你那个远在天国的老爸表示一下小小的抗议！”
　　“妈！”曼桢轻声的叫了一声，“想起爸爸的时候，是不是特别不好过？”
　　“倒也不会，有这么一个人可以让你想念，带给自己的又是那么美好的回忆，想想其实也是挺幸福的！”见曼桢有些不解，遂笑道，“感情的事，惟有亲身经历，才会有自己的体会！”
　　曼桢低头拾起桌上的通知书，笑道，“妈你每次都这样说，不就是想说我还是个小孩子，还不懂这些嘛！”
　　“老妈我哪里敢哦！”凌沐晴笑她。
　　曼桢正要答腔，身旁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遂弯腰拿起话筒。
　　“曼桢，是我！”
　　果然是季秋，曼桢笑道，“收到通知书了？”
　　“是啊！”
　　话筒那端的季秋语气煞是兴奋，曼桢亦受到些许感染，情绪有些上扬，“以珊呢，是不是在你旁边？”
　　“曼桢，你可真是神机妙算唉！”丁以珊轻快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水镜先生若是在世，一定不会只收卧龙和凤雏两个弟子！”
　　曼桢浅笑，正要说话，那端的季秋突然笑着说，“曼桢，我二哥说在圣阳的录取名单中看到了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名字，你不要告诉我们，附近还有一个凌曼桢吧！”
　　难怪这两人今天如此高兴，曼桢笑了笑，说道，“只怕这世上叫这个名字的人也不会很多！”
　　“好唉，曼桢，我们又可以在一个学校了！”以珊大叫，“曼桢，下午你来季秋家吧，我们上次的露营，有很多趣事呢，那天在学校都忘记告诉你了！”
　　“是啊！”季秋浅笑，“某人还在一天之内收到两位帅哥的告白！”
　　“季秋，你还说！”电话突然被掐断，曼桢看着话筒，无奈的摇摇头，季秋的二哥喜欢以珊，几人之中，怕是只有当事人一直懵懂不知，但另一个会是谁呢？萧行书？曼桢不禁莞尔：凌曼桢，昏头了不是！
　　放下话筒，走进书房，见母亲正在看书，凑近了，忍不住叹道：“妈，你什么时候又开始学起中国山水画来了？”
　　凌沐晴放下手中的书，笑着说，“只要是美的事物，老妈都是很有兴趣的！”
　　“三天前您不是刚报了一个刺绣班么？”
　　凌沐晴低低的笑了几声，“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不是也说要我多找点事做！”
　　曼桢看着母亲，笑道，“女儿记得您那个插花艺术班可是又到期末了，那里的Miss 周可是向来很难通融的哦！”
　　凌沐晴顿时泄气，抬眼看着女儿，曼桢赶紧摇头，“妈，这我可帮不了您，那天女儿也是要去参加考核的！”
　　“大不了放弃好了！”想想真是惭愧，比自己晚一个月去上课的曼桢，现在都已经在中级班了，而自己，却还在初级班苦苦受着煎熬。
　　曼桢笑她，“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对吧！”
　　“看来平日里真是太纵容你了，现在敢取笑老妈了不是！”凌沐晴笑道。
　　“女儿哪敢啊！” 曼桢笑着举高了双手，“下午我去季秋家！”
　　“正好，你回来的时候顺便帮妈妈去婉心那里拿点东西！”
　　曼桢大喜，“丁姨是不是又发明了什么新的点心了？”
　　凌沐晴点点头，“应该是吧，‘软玉温香’好像之前没听过！”
　　曼桢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真不知丁姨是怎么想的，每次点心的名字都取得这么别扭！”
　　凌沐晴大笑，“她现在已经收敛多了，要是之前啊……”亦忍不住连连摇头。
　　见曼桢准备离开，不禁问道，“婉心说前段时间，你好像不够用心唉！”
　　曼桢一愣，笑道，“是她自己水平又精进了，我有什么办法，你女儿我现在可是只拿到四级的绿带，怎么能跟丁姨这个空手道高手相提并论！”
　　凌沐晴亦笑了笑，继续埋首与那本《中国山水画基础技法》之中。

　　整个夏季过得颇为惬意，上完课的空闲时间，时常被季秋或以珊的电话“召见”。那天，接到萧行书的电话时，颇有些吃惊。
　　“曼桢！”萧行书的心情颇好。
　　“是你啊！”曼桢答道。
　　“唉，怎么这么冷淡啊，好歹也一个多月没见面叻！”萧行书抱怨道。
　　曼桢笑笑，“好好好，萧大人您纡尊降贵，找小女子有什么事？”
　　“听以珊说你也进了圣阳了？”萧行书笑道，“害我还一直怕你心情不好，不敢给你打电话！“
　　曼桢轻声笑道，“是你自己玩的太过兴奋，早就不记得我们了吧！”
　　电话那头嘿嘿笑了几声。
　　“去了西藏，感觉怎么样？”
　　“来了之后，才发觉自己的语文学的实在太差了，美的竟然让我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萧行书扬声道，“如果草地上没有某些动物的排泄物，那就是天堂了！”
　　曼桢亦忍不住微笑。
　　“我下周就回来了，到时候来车站接我吧，别忘了叫上以珊和季秋，我给你们都带了纪念品！”
　　“没问题！”曼桢轻轻挂下电话，扭头看着天边的晚霞，瑰丽的火烧云映红了天际，不由淡淡的笑着，再过两三日，七叶莲的果实也该成熟了吧。

　　终于等到开学，让曼桢颇为诧异的是，竟然没有开学典礼，每个人的录取通知书中都已经注明自己所在的班级和导师，倒是省去很多不必要的时间。曼桢所在的6班，教室门口正对着学校的花园，景致倒也颇佳。季秋在另一幢大楼的2班，萧行书在她隔壁的1班，四人之中唯一不满的就只有从一看到教室就大叫的以珊了。
　　“为什么我会这么倒霉？”以珊一脸的沮丧。
　　“楼下就是我二哥的教室，不是正好可以照顾你！”季秋笑道。
　　以珊更是哀叹，“啊，楼下还是你二哥的教室？”
　　原来一楼是三年级的教室。
　　季秋有些奇了，“你刚才不是为这个不高兴的吗？”
　　“我又不知道你二哥在哪个班级！”以珊叹道。
　　“那你喊什么啊？”
　　“叶天啦，他竟然和我在一个班，以后我怎么面对他啊？”
　　曼桢恍然，原来，喜欢以珊的，竟然是叶天！
　　“你自己不是说过，还是可以做朋友的！”季秋轻声笑道，一旁的萧行书凑了过来，“在说什么？”
　　“女孩子在说悄悄话，你这个大男生插进来干什么？”以珊连忙接道，“还是季秋你最幸福，可以和王子在同一个班！”
　　季秋在一旁抿嘴轻笑，“你不是早就盘算好，拿我做跳板，拉近你和王子的距离！”见以珊突然不做声，转头问道，“怎么，被我说中心事了？”
　　“王子啦！”以珊轻轻拉着她的衣角，低声说道。
　　“什么王子？”季秋问道。
　　以珊叹道，“叶圣阳啦，就在你身后20米……不，15米……他，他走过来了啦！”
　　“叶圣阳？”季秋无意识的抬高了语调。
　　完了，以珊连连哀叹，被听到了！
　　一旁的曼桢亦回头，正好看见迎面走来的叶圣阳，依旧是一袭白衣，一张俊美无俦的面容，深邃的眼眸中是淡淡的笑容，颇为柔和精致的五官却依然让人觉得英气逼人，心中不由微微一动，原来传言并非夸大，眼前的叶圣阳，的确似一个超脱尘世的王子。
　　叶圣阳对着面前的四人微微点头，笑着问道，“有事么？”
　　季秋连连摇头。
　　看着渐渐远去的修长身影，丁以珊叹道，“哇，真是太有风度，太有气质了，早知就多看两眼了！”
　　季秋笑道，“刚才是谁一直躲在背后，拉都拉不出来的！”
　　一旁的萧行书突然转头问曼桢，“曼桢，你认识他？”
　　曼桢一愣，原来刚才看到的，并不是自己的幻觉。正待回答，身后的丁以珊已然叫道，“真的，曼桢，你竟然认识叶圣阳？”
　　季秋亦有些奇怪的看着她：怎么没听她提起过？
　　曼桢摇摇头，“我跟你们一样，也是今日才见到他的正面！”
　　“可是刚刚他明明是对着你笑！”萧行书说道。
　　曼桢笑道，“不是只对着我笑，是对着我们笑，也许，是对着我身后的季秋笑也不一定，别忘了，季秋可是咱们学校的校花啊！”
　　萧行书摇头道，“不对，我总觉得他好像认识你，看你的时候，眼光好像是在看一个朋友……”
　　曼桢轻笑，“萧行书，你该改行去做侦探才是，才几秒钟，就观察的这么细致入微！”今日怎么不同于以往的粗枝大叶！
　　那是因为从一开始，自己就一直在注意着他，萧行书暗道。
　　“或许他认出曼桢就是上次撞他的那个人也不一定！”以珊说道。
　　“有可能！”季秋亦点点头。
　　曼桢淡淡说道，“谈点别的好不好，难道今天的话题就只有他了？”
　　季秋突然说道，“曼桢，你是不是不太喜欢他！”
　　曼桢笑着说道，“又不认识，也没有喜欢或不喜欢啊！”
　　“可是我们每次提起叶圣阳，你总是扯开话题！”难得今日以珊亦这般的细心。
　　曼桢不解，“有吗？”
　　一旁的季秋笑道，“好了，咱们别轮番‘审问’曼桢了，待会报完名就没事了，我哥说会介绍几个学姐学长给我们认识，以后也可以有个照应！”
　　“我一会还有事！”以珊大声叫道，说完已不见踪影。
　　季秋轻笑，“看来我二哥的这场持久战要颇为吃力了！”
　　曼桢忍不住抬眼看了一下萧行书，见他亦微微笑着，和季秋站在一起的画面颇有些和谐，于是笑道，“我也不去了，你们去吧！”
　　“就剩下我们两个了！”季秋对萧行书笑道，“二哥他一会又该失望了！”
　　萧行书亦笑，“先去报到吧，一会我在教室门口等你！”
　　季秋摇摇头，“不用了，待会我还有点事，你先直接去找我二哥，反正他也认得你！”
　　萧行书笑笑，“好啊！”

　　报完到之后，曼桢一边向几个主动和自己打招呼的同学微笑，一边慢慢走出教室。经过花园时，突然看见开着紫色花朵的木槿，停下来看了两眼，脚下已不由自主的走了进去。老妈一直在埋怨近来院中的色彩不够鲜艳，紫色她应该会喜欢，一会去花市看看。
　　呆了片刻之后，忽然听得有轻微的声音，四下张望了一下，在一旁过人头的紫叶小檗之后，似乎见到了一抹白色，心下一动，轻轻迈出右脚，准备转身离开。
　　“是不是我打扰到你了？”依然是那个略带磁性的声音。
　　何时也开始记些不相关的事物了，曼桢摇摇头，“是我后到的！”
　　“凌曼桢！”身后的人突然叫住自己，曼桢大为诧异，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却依然没有回头。
　　叶圣阳走到她面前笑道，“我叫叶圣阳，希望你以后能记住这个名字！”
　　曼桢往他身旁跨过一步，低声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你好像很讨厌我？”叶圣阳亦往边上跨出一步，不过却是为了给她让路。
　　曼桢一愣，又摇了摇头，“我和你又不认识，怎么会？”只是不愿和叶家人有太多的牵扯罢了。
　　“那我们现在就算是认识了对不对？”叶圣阳伸出右手，笑着说道，“叶圣阳，请多指教！”见曼桢没有要伸手的迹象，干脆拉起她的左手，轻轻的握了两下，随即又轻轻的放下。
　　曼桢忽然有些心慌，匆匆离开。
　　“凌曼桢！”叶圣阳在她身后扬声叫道，“两日后的入学考试，希望你能尽全力，可以吗？”
　　幸而现在大多数同学都还在教室里，但叶圣阳的声音还是引来路过的学生的关注，曼桢将头又压低了许多，叹道，原来古老的中国黄历亦不是没有道理的。
　　9月1日，忌入宅，出行，动土，入学，会亲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