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星流萤思随风》叶归尘

4、第三章

　　“曼桢！”凌沐晴敲了敲女儿的房门，“怎么从学校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曼桢回头笑了笑，扬了扬手中的《烹饪大全》，“近来没有一次赢过丁姨，就想着在烹调上能不能煞煞她的威风！”
　　凌沐晴摇摇头，笑道，“你也知，婉心每次从少林寺回来，功夫都会精进不少，妈劝你，这段时间还是不要去上课比较明智，反正也只能是手下败将！”
　　“我也想啊，不过她这段时间好像又发明了不少点心，不去可就没的吃了！”曼桢看了母亲一眼，笑道，“你女儿我倒无所谓，如果……”
　　凌沐晴赶紧说道，“婉心对你下手也不会太狠，为了老妈我的口腹之欲，你还是辛苦一点吧！”
　　曼桢笑笑，低头继续看书。
　　“曼桢！”走出房门前，凌沐晴忍不住又问了句，“今天在学校里有没有遇到什么事？”
　　曼桢的眼前突然浮现出那张和煦灿烂的笑脸，不由轻摇头，“还不是那样！”突然忆起什么，说道，“妈，这段时间木槿花好像开叻，要不要买几株回来？”
　　凌沐晴看了女儿一眼，“怎么，你今天在花市上看到了？”
　　曼桢愣了一眼，随即点点头。
　　“明天放学后你就带些回来，记得，要……”
　　“紫色的嘛！”曼桢笑道。
　　“你呀！”凌沐晴轻轻关上了房门，继续回房研究她的山水画。
　　曼桢看着那扇乳白色的房门，忽然有些闪神。一直以为叶圣阳是那种颇为自负的人，但今日，却是这般的谦和有礼，凌曼桢，原来自己也一直在戴着有色眼镜看人。
　　客厅内那个老式的摆钟忽然发出声响，曼桢不禁吓了一跳，把已经开始游离的思绪又拉了回来：怎么又在想这个不相干的人？

　　第二日，醒来时已经日出三竿，匆忙赶到学校，恰在门口遇见萧行书。
　　“怎么起的这么晚？”萧行书问道。
　　“日长神倦嘛，再说你不也是？”曼桢笑笑，迈步往校门内走去。
　　“我可是很早就到了，专门在这里等你的！”萧行书叹道，“你怎么还是这么漫不经心，明天就是入学考叻，要是不合格可是要被刷掉的！”
　　曼桢转身看着他，笑道，“你干嘛这么紧张，要是把你也给刷了，那圣阳高中也就快没人了！”
　　“我担心的是你！”萧行书把手中的一叠纸张递给她，“呶，给你！”
　　曼桢轻轻接过，问道，“是什么啊？”
　　“是我昨天整理的复习重点，你今天抽空看看吧，或许会有用！”
　　心中微微一动，曼桢轻笑，“先谢谢了！”说罢又要转身。
　　“等等！”萧行书叫住她，“还有这份，是给以珊的，今天一早都没见到她，你替我交给她吧！”
　　曼桢看着阳光下的那个背影，不禁又想叹气，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突然又觉好笑，忍不住摇摇头，往教室方向走去。
　　经过花园时，突然听到有人叫着自己的名字，“曼桢！”
　　曼桢回头，见是以珊，发梢满是露水，在阳光下闪着透明的光芒，忍不住笑道，“怎么，一大早就来做园丁，对新学校的花园这么有感情啊？”
　　以珊轻轻的拉过她，低声道，“没看见季秋的二哥吧？”
　　曼桢忍住笑，“以珊，方仲凯又不是什么凶神恶煞，没必要怕成这样吧！”
　　以珊叹道，“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啊！”
　　曼桢看了她一眼，轻道，“只是因为你拒绝了人家？”
　　以珊一愣，面色忽然微红。
　　曼桢低头促狎道，“还是你已经有了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怕人家误会？”
　　以珊的脸色更是变得绯红，见四下无人，忽然抬高了嗓音嚷道，“是啊，我丁以珊此生就是非王子不嫁！”
　　曼桢亦愣了一下，抬头看见以珊身后的来人时，突然笑道，“正好，王子殿下驾临，赶紧上前表白去吧！”
　　以珊转身，正见一脸微笑的叶圣阳，大骇，立刻回头低声道，“好啊，凌曼桢，你明知道叶圣阳在后面，也不提醒我！”
　　曼桢亦压低了声音说道，“我也是才看到的！”
　　以珊突然抬头看着曼桢，大声说道，“曼桢，刚才那一出我们下课后再排练啊！”说罢，迅速从叶圣阳身边溜走。
　　以珊一会肯定又会后悔没跟她心中的王子打招呼的，曼桢笑道。
　　“其实你笑起来挺好看的！”叶圣阳突然轻声道。
　　曼桢不禁吓了一跳，四处张望了一下，见没人注意，暗自松了一口气。
　　“你好像很怕和我站在一起？”又是这种特别厚醇的声音，曼桢忍不住暗自艳羡，若是让芳姨听见，难保她不会抛弃顾老伯，从法国飞回来。
　　叶圣阳见她又开始一个人天马行空，忍不住凑近问道，“你们刚才在排哪一出戏？”
　　曼桢不由的又是一惊，下意识的回答道，“圣诞节从天而降的王子！”
　　“准备在圣诞节公演吗？”
　　曼桢摇摇头，看见有三三两两的学生经过，才恍然自己又跟他聊了起来，于是低声道，“我要上课去了！”
　　叶圣阳看了看她手上的那叠纸，轻声道，“明天你会用心考吧？”
　　哪一次不是用心考，曼桢心底暗道，抬腿往前走去，忽然又想到什么，转身叫住他，“喂！”
　　叶圣阳回转身，笑道，“我记得上次跟你介绍过自己了，我叫叶圣阳，木叶的叶，圣……”
　　曼桢摆摆手，“我知道是哪三个字！”
　　“那好，答应我，明天请尽力去考试！”叶圣阳微微颔首，接着转身离开。
　　“下次见到我，可不可以不要跟我打招呼！”望着已有些距离的身影，曼桢低声喃喃，算了，下次见到他，还是绕道走吧！
　　看了看手中的资料，不禁叹气，居然忘记把它交给以珊了。

　　经过三年级5班时，曼桢看见站在教室门口的方仲凯，便停下了脚步，幸而新学期第一周不必上早自习，否则，自己这个从不迟到的记录，岂非一到新学校便被打破！
　　“凌曼桢！”果不其然，方仲凯见到自己，便走了过来，“能不能帮我把这叠东西交给以珊？”
　　曼桢低头看了一下，不禁笑了一下：又是复习资料！
　　方仲凯低声道，“这是我刚上圣阳时整理的资料，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曼桢看着纸张上颇为明显的新墨痕迹，又抬头看了看面前男生的一脸疲惫，忍不住叹道，“其实，以珊可能会比较喜欢那种细水长流的感觉，会不会觉得自己用错了方法？”
　　方仲凯一愣，不由多看了一眼面前的女生，一直都不能理解为什么向来优秀的小妹，对这个常人眼中颇为平常的学生另眼相看，但现在看她的清澈眼神，忽然觉得或许在识人方面，自己真的不如季秋。
　　“其实，我也知道以珊心中已经有了喜欢的对象，而且还是那种温文尔雅，颇为有礼的男生。若是我也这样，就只能一直看着别人的后背追逐。最起码现在，以珊心中念的最多的应该是我方仲凯，而不是别人吧！”
　　曼桢一愣，看来方家兄妹，都颇为不寻常！
　　走上二楼时，正见一脸沮丧的以珊。看到曼桢，忍不住叹道，“曼桢，刚才我好像忘了跟王子打招呼叻，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我很没有礼貌啊？”
　　曼桢笑了笑，把手上的资料递给她。
　　以珊低头看了一眼，“是什么？”
　　“复习资料，萧行书给你的！”
　　以珊笑了笑，“算他还有点良心！”翻了一下，奇道，“怎么有两份啊？”
　　曼桢笑道，“另一份是某人辛苦熬夜整理的，至于我面前的某人是收还是不收呢……”话还未说完，以珊已抢过话头，“曼桢，你就别再取笑我啦！”
　　曼桢笑笑，说道，“那我进教室啦！”
　　“曼桢！”以珊突然叫住她，笑道，“说起来，刚才你和叶圣阳在楼下谈的那么投机，说些什么啊？”
　　“投机？”曼桢不禁失笑，看了看以珊有些促狎的笑脸，遂笑道，“他问我，刚才那个连招呼都没打的漂亮女生是哪个班的？”
　　以珊面色微微一红，“好啊，曼桢，你又取笑我！”

　　新学期的第一堂课，按照惯例应该是师生相互介绍的时间，让曼桢颇为意外的是，自己班上的导师方式是如此不寻常。他没有像自己以为的那般，让大家介绍完自己的名字后就匆匆结束，而是依次站在讲台前，让班上同学细细描述特点，并以此来判断应有的性格特征。
　　曼桢看着周围的同学从有些拘谨到后来一个个踊跃的发言，情绪亦不由有些上扬：今后的日子应该会比自己想象中有趣的多！
　　原本以为大家会渐渐的厌烦，却不料气氛越来越热闹。
　　“方靖的脑袋形状好像荸荠哦！”
　　“刘杨竟然还留了小胡子，可惜，又不像陆小凤！”
　　……
　　教室内的笑声此起彼伏，发言也越来越热烈。
　　轮到自己时，站在讲台前，曼桢颇有些无措，向来不喜欢站在聚光灯下，眼下的这种感觉，和当众受训实在太过相象了。
　　“凌曼桢的眼睛很明亮！”前排的一个女生抢先发言，曼桢忽然发现，原来自己已经记得了她就是刚才那个眉毛不齐整的林南。
　　“她没有戴眼镜！”
　　“废话，所以说她的眼睛很明亮啊！”
　　“头发很黑，眉毛还算细，肤色还算正常……”
　　曼桢不禁失笑：一向都知道自己长得没什么特点，能被他掰出这些，实属不易！
　　“眼神不经意间会闪现出锐利的光芒，说明她看问题颇为透彻，且偶尔还会有些自负；常常蹙眉，对待事情比较悲观；鼻梁高挺，额头方正，不是一般的常人；唇红齿白，凌曼桢同学，恭喜你，目前身体健康！”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曼桢心中一振，抬头看着教室的后门：赫然就是一身白衣的叶圣阳。
　　“叶圣阳同学！”班导扬声叫着他，“请问您是哪个班级的学生？”
　　“一年级二班！”
　　“既然你目前还不是我们6班的同学，就请屈驾移步，若是那么想参加，赶紧向校长大人申请加入，或者等到下次班级联谊时再来发表高见吧！”说着，顺势把叶圣阳推出教室外，然后关上门。
　　“程老师，这是你第39次把我赶出教室了！”门外叶圣阳笑道。
　　曼桢暗自松了口气：原来他不是特意为自己而来！

　　放学回到家中，恰见一脸欣喜的母亲，“曼桢，快来看，开花了！”
　　木槿不是还没买吗，还有什么会在这时候开花呢？曼桢跟着母亲来到庭院，发现几月前已经奄奄一息的那几盆花草，竟然全都活了过来，只见满眼的玫瑰紫，玫红，雪青的穗状小花，聚成了圆锥花序的形状。这几株随意草，当初以为很难成活了，没想到竟然坚持至今，且开成美丽的花朵。
　　“生命，真的是很奇妙的东西！”凌沐晴叹道。
　　曼桢笑了笑，“妈，您又要开始感慨了！”
　　凌沐晴起身，笑道，“知道你的耳朵已经起茧了！”
　　“妈，有没有给丁姨打过电话，我昨天看她情绪很不好唉！”
　　凌沐晴不由叹了一口气，“曼桢，这几日你也别过去了，让婉心自己一个人静一下！”
　　“我知道了！”丁姨十年前上少室山拜师学艺，竟然喜欢上寺中一位弟子，十年来，她每年八月都会去一趟少林寺，只是每次回来都只能是黯然。
　　母女相对怅然，良久，凌沐晴走进厨房，将饭菜端出，问道，“明天的考试你准备怎么考？”
　　曼桢笑了笑，自从进了圣阳高中，母亲似乎也特别的关心自己的学业，“应该跟以前的水平差不多吧！”抬头见到她颇有些担忧的表情，“妈，都跟你说了好多次了，我没事，只是不想太过劳累而已！”
　　凌沐晴笑道，“别把你老妈看的这么容易感伤，我只是这几日看了太多的书，眼睛有些吃不消而已，你以为我在担心你啊！”
　　曼桢不由的失笑，于是低头盛饭。

　　“以珊？”从考场一走出来，就看到愁眉苦脸的以珊，曼桢忍不住上前，轻轻的叫了她一声。
　　“曼桢，我死了，要被圣阳赶出去了！”以珊一脸的哭丧。
　　“以珊，不会像你想的那样糟的，以前你也常说考的奇差，成绩出来不也挺好！”曼桢只有轻声劝慰她。
　　以珊突然笑道，“曼桢，骗你的啦！”
　　“那就是考的还不错咯！”曼桢看着她，亦不由有些高兴。
　　“不知道，不过真得谢谢萧行书，好多题都在复习资料上了，昨晚的熬夜总算没有白费！”
　　“就只感谢萧行书，没忘记谁吧？”
　　以珊不由有些赧然，“说起来，季秋她二哥还真的蒙中了几题！”
　　“别忘了，方仲凯可是高考状元的热门人选！”
　　以珊却不以为然，“学习成绩好就可以目中无人，就可以天天指着人家说笨蛋了吗？”
　　看来方仲凯这招也不是一点效果也没有，曼桢看着有些忿然的以珊，不由的会心一笑。
　　“曼桢！”以珊突然叫了一声，“在想些什么，笑的这么暧昧？”
　　曼桢立即摇了摇头，笑道，“我哪有，只是羡慕某人的好命罢了！”
　　“好啊，凌曼桢，你又笑我！”以珊大声叫道。
　　“远远就听到你的高音喇叭又启动了，丁以珊！”突然出现在教室门口的萧行书笑道。
　　曼桢回头，恰见从他发梢间穿过的光线，晃的有些刺眼，下意识的低下了头。
　　“曼桢，考的怎么样？”萧行书转向她，问道。
　　“得谢谢你的那些资料，不然我很难过关！”曼桢笑道。
　　萧行书笑了笑，“那就是成绩理想咯！”
　　“总之比上不足，比下还算有余吧！”
　　“季秋呢？”一旁的以珊问道。
　　“在她二哥的教室里呢，要不要叫她上来？”
　　以珊连忙摇头，“还是算了吧！”要是把她二哥也一起叫上来，逃跑都没有后路。
　　曼桢不由又是抿嘴微笑，抬头问萧行书，“你上来不会只是问我们考的怎么样吧？”
　　“什么都瞒不过你凌曼桢！”萧行书笑道，“下个月的迎新晚会，我们一年级的新生也安排了几个节目，我和季秋参加了其中一出，想问你们有没有兴趣？”
　　“是什么节目？”以珊不由有些心动。
　　“王室往事！”
　　真是个再也恶俗不过的名字，曼桢不由暗自叹气，向来王子和公主的戏码永远都是最为流行的，见萧行书一脸的笑意，遂问道，“王子不会恰好就是你吧？”
　　萧行书摇了摇头，身后的以珊说道，“有叶圣阳在，萧大帅哥也只能靠边站了，是不是？”
　　曼桢不由有些好奇，“公主不是季秋吗？”
　　“是她啊，所以她让我来问你，愿不愿意演她身边的那个侍女？”
　　以珊问了一句，“萧行书，那你呢，不会是演公主身边那个衷心不二的侍卫吧？”
　　萧行书笑道，“我是演侍卫，不过是在王子身边！”
　　“那我呢，能演什么？”以珊问道，不会是路人甲路人乙吧？
　　“你演王子的妹妹，怎么样，不错吧，让你和王子有一个最近距离的接触！”
　　以珊果然一脸的兴奋，“好啊好啊，我和曼桢都会参加的，萧行书，你可要把我们这两个名额给保住咯！”
　　“是，尊贵的公主！”萧行书笑道。
　　反正这几日也不需去丁姨那里，偶尔参加一次，也没什么不行，曼桢遂没有表示异议。

　　下午，课间休息时，曼桢走下楼，在花园附近慢慢的走着，看见不远处那个白色的身影，下意识的往回走。
　　叶圣阳快步追上她，“我现在终于肯定了，你在躲我！”
　　曼桢笑了笑，“我只是回教室而已！”看着周围同学的目光又开始聚焦在自己和他的身上，不由说道，“以后别再跟我打招呼了可不可以？”
　　“为什么？”面前的男子问道。
　　“我不像你，不喜欢成为焦点人物！”
　　叶圣阳的笑容突然淡了下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主动跟你打招呼？”
　　“是！”曼桢看着他渐渐变得严肃的面容，脑中滑过一个念头：他还是比较适合微笑，想完之后自己也不禁吓了一跳。
　　“好！”叶圣阳点点头，嘴角又开始上扬，曼桢遂抬脚准备离开。
　　“别再玩了，凌曼桢！”他突然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曼桢一愣，正见一脸微笑的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呆呆的看着他扬手道别。
　　“曼桢，你果然是认识他的！”身后突然响起季秋轻柔的嗓音，曼桢定了定神，回头解释道，“开学后遇见几次，不过我想他感兴趣的应该是我们班的班导吧！”
　　“欲盖弥彰哦，曼桢！”季秋笑她。
　　曼桢松了一口气，笑道，“是啊，王子的魅力大过天，就是我也被迷的不知何为南北，行了吧！”
　　季秋笑了笑，“萧行书有没有跟你提起过那出戏，你会参加的吧？”
　　曼桢愣了一下，和他的对手戏，应该不会有吧？
　　“不会因为我刚才开的玩笑，你就打退堂鼓了吧？”季秋笑道。
　　曼桢亦轻笑，“怎么会呢，我尊敬的公主殿下！”
　　“下周二下午六点开始排练，地点在艺术大楼二楼，别忘了啊！”季秋笑着离开，转身之前，突然又低声问了句，“曼桢，叶圣阳他该不会就是你心底的那个人吧？”
　　曼桢不由失笑，亦低声答道，“怎么会呢，再说，我的心再大，还是不够空间装个人吧！”
　　季秋笑了笑，往自己的教室走去，曼桢也轻轻的走上二楼。
　　回到教室，发现上午的卷子已经发下，曼桢不禁佩服阅卷老师的速度。快步走到自己的位子，看了一眼分数，81分，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多出一分，忍不住拿起卷子仔细检查，身后那个叫做邵云的男生笑着说道，“也别太失望啦，最后一题好多人都错了呢！”
　　曼桢回头对他笑了一下，转身继续低头检查，终于看到选择题中原本自己写的D，因为痕迹太轻，被当作了正确答案C，遂将卷子叠好，放入抽屉。

　　“凌曼桢同学，你来答一下这道题！”语文课上，丁老师叫着曼桢的名字。
　　曼桢起身，答道，“是空床卧听南窗雨，谁复挑灯夜补衣，贺铸的词作！”
　　“嗯，这也是悼念亡妻的一首词，还有哪位同学可以举出古人思念亡妻的作品？”
　　不知不觉间，开学已经半个多月，已渐渐熟悉新学校的生活，相处久了，也慢慢开始喜欢上这所学校。原以为那次入学考试，真的会有同学被刷下，谁知道最后一切如常，只是考的差的每日都要接受额外一个小时的补习，回想那天以珊的抱怨，曼桢忍不住笑了笑。
　　“早知道不用被赶出圣阳，而且还可以享受免费的辅导，我就不用熬夜这么辛苦了！”那天一知道结果，以珊就直叹气。
　　曼桢笑道，“你就不怕别人笑你！”
　　“反正也没有公布最后50名的名单，怕什么？”
　　正在沉思，下课铃声突然响起，曼桢不由又暗自轻笑：凌曼桢，又没有认真听课！

　　“曼桢，快点啦！”还在收拾书包，站在教室门口的以珊已有些等不及，大声叫道。
　　曼桢连忙把笔袋塞进包内，走出教室，看着以珊的匆忙，不由笑道，“以珊，昨天不是已经通知了，今天排练要推迟半个小时！”
　　“我知道啊，可是我台词还没背熟呢，哪像你，来来去去就那两句台词，‘是，公主’，‘好的，公主’，多轻松！”以珊见她仍然一幅不紧不慢的样子，赶紧拉了她的手，往前走去。
　　进了排练厅，发现已有人提早到了，曼桢抬眼一看，竟然是叶圣阳，一身的白衣，在夕阳下，特别的耀眼。
　　“哗，曼桢，没想到叶圣阳他还会跳芭蕾舞啊？”以珊轻声的叹道。
　　看着正在做着旋转的叶圣阳，是巴里什科夫的轻盈流畅，还是谢尔盖耶夫的飘逸优美，曼桢不禁有些恍惚了，只觉眼前的白色影子宛如一个精灵，在自己面前舞动着。
　　“曼桢！”正当两人欣赏优美舞姿时，身后传来萧行书清朗的声音，叶圣阳也立刻停了下来，看见两人，轻轻的笑了笑，随即低头取过一边的毛巾，擦着额头的汗珠。
　　曼桢亦不禁笑了一下，自上次之后，似乎他真的就再也不曾主动与自己交谈。
　　随后走进来的季秋亦笑着跟两人打招呼，见到一旁的叶圣阳，不由说道，“今天又这么早！”
　　萧行书笑道，“唉，有他在，我是怎么也拿不了第一了！”
　　季秋笑了笑，“我不也一样！”进了圣阳之后，学习压力比以往大了太多，倒不是学校课业太重，而是追赶他人的感觉实在是颇为吃力，反观那个常常是自己手下败将的萧行书，倒轻松的多，想必，不由看了身边的萧行书一眼。
　　“什么时候你们俩的默契也这么好了？”曼桢忍不住促狎道。
　　“有吗？”萧行书再一次的装傻。
　　以珊亦笑着取笑道，“反正假戏真做的，你们又不是唯一的一对！”
　　季秋不由赧然，“你们俩，以后可不许乱说，我和萧行书，什么也没有！”
　　“曼桢，听到没有，此地无银三百两哦！”以珊说完，赶紧躲在了曼桢身后。
　　季秋赶紧转移话题，“明天的测验，你们俩，复习的怎么样了？”
　　一听到测验二字，以珊顿时一脸的哭丧，“我连一半都没看完呢！”
　　“曼桢，你呢？”萧行书问着一脸轻松的曼桢。
　　曼桢笑了笑，“我啊，跟以珊差不多，每天回去都说要认真看书，结果都敌不过周公的邀请！”
　　“对啊对啊，我也是，只要一翻开课本，瞌睡虫就会爬满全身！”
　　空气中忽然有轻微的颤动，曼桢不由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叶圣阳，却见他一脸的笑意，目光所对的方向亦是正说着话的以珊，是自己多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