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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零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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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上映出来电人白鸟前辈的名字。
看到是白鸟前辈的电话,崎山烟稍稍松了口气,脸上的表情也舒缓下来,还下意识露出了一个庆幸的微笑。
“喂……噫!”可刚接通,那端突然传来的咆哮声就响彻整个大广间。
崎山烟满脸惊恐,抱着双腿瑟瑟发抖,她两指拎着手机挪得尽可能远,像是捏着一块烫手山芋。
“崎、山、烟!”这根本不是温柔的白鸟前辈的声音,而是队长有栖川的河东狮吼,“明早的合宿,不许装傻、不许迟到、不许偷懒!”
崎山烟愈发僵硬,捏着手机没敢吱声。
“……等等,”从崎山烟可疑的沉默里猜到了什么,有栖川的声音满是威胁,“你不会又忘记了吧?”
感受到命运的脖颈被牢牢钳制,危机与死亡的压迫逐步逼近,崎山烟猛地吸了一口气,壮士断腕般紧闭着眼睛开口:“我不是我没有队长你别瞎说——咳咳咳!”
她成功的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烛台切光忠放下手里的餐具,一脸无奈地凑过来接过崎山烟的手机:“你好,我是小烟的叔叔。”
听到烛台切光忠的声音,那边隐隐传来几句低声的议论,最后接电话的人换成了二传手白鸟。
“抱歉,叔叔。我是白鸟。”白鸟的声音和她本人的性格一样冷静又克制,面对“崎山烟的叔叔”礼貌到一点错处也寻不出来,“晚上打电话叨扰是想提醒一下小烟,明早六点校门口集合,我们要一起去参加集训。”
“——因为马上就是东京都的预选赛,教练有一些特殊的安排。”
白鸟将利害关系讲得清清楚楚,为的就是让作为“叔叔”的烛台切光忠能够起到敦促作用,确保崎山烟明天能按时到达。
“好的,没问题,我明早一定会让她准时到达。”烛台切捧着电话扫了眼瘫软在地的崎山烟,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只可惜电话那边的姑娘们根本看不到,“明天的训练也请加油。”
听到烛台切既是保证又是威胁的回应,止了咳瘫在榻榻米上的崎山烟又是一阵绝望的抽搐。
电话挂断,白鸟朝着有栖川晃了晃已经黑屏的手机:“别生气了爱酱。”
看幼驯染有栖川还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白鸟却并不怎么着急:“你看,每次只要我们提前电话通知了,小烟最后都会准时到的。放心放心。”
白鸟安慰地拍拍有栖川的肩膀,接受到幼驯染肢体语言的抚慰,有栖川趴在抱枕上哼了声。
“这么重要的事情,这个笨蛋居然还能忘?”虽然还是在恶狠狠地吐槽,有栖川胸中的怒火已消弭大半。
白鸟很清楚有栖川是个刀子嘴豆腐心,虽然总是被崎山烟气得暴走,她最后还是会消气。而且这样滑稽的循环也是有原因的——
如果崎山烟总是忘记重要的训练,不止队长有栖川,队内其他人也会心生不满。可崎山烟不是。
她只是比常见的乖巧的队员们调皮了些,该出席的训练她一个也不会落下,但凡是队内给她下的死命令,崎山烟也会嘴上嘟囔着不愿意不接受,最后还是乖乖地完成。
她就像被人娇惯着成长的猫咪,体能优秀,天赋卓群,身上却也有洗不掉的孩子气。可既然崎山烟选择了排球,她就不会容许自己随意丢弃或者被他人抢占。
就算猫咪会对熟悉的人软乎乎的撒娇,猫在本质上还是肉食动物,自始至终都被归纳在捕食者的范畴里。
而此刻在本丸的大广间里,突然被人提醒明天天没亮就要起床,崎山烟突然有种世界末日近在咫尺的错觉。电话刚一挂断,她就一骨碌爬起来,牢牢揪住烛台切光忠的衣摆,差点将烛台切手里那盘苹果派掀飞。
“怎么办啊咪酱,”崎山烟毫无顾忌地唤上了烛台切的昵称,双眼眨巴眨巴又扁着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可怜一点,“明天我觉得我起不来啊……”
看,白鸟她们根本就不必担心崎山烟不会出席,因为她现在已经默认了明天要早起这个事实。她现在的挣扎,也只不过是想要趁机为自己争取更多的补偿。
这样的套路,烛台切已经经历了无数次,他圈住崎山烟的小拳头反过来晃了晃,又顺着摸了摸她的脑袋:“没事,明天的近侍是鹤丸殿。”
鹤丸,全名鹤丸国永。如果说崎山烟是本丸里的第二号问题儿童,鹤丸国永绝对是第一名。如果是让作为近侍的鹤丸负责叫崎山烟起床,可怜的小猫咪定然会拥有一个“有滋有味”的早晨。
想起曾经被鹤丸整蛊的惨痛经历,崎山烟也不敢耍赖皮,乖乖松开手,安安静静爬了起来。她闭闭眼,小声哼唧着伸出手——
“咪酱,我要吃派。”
“好。”成功把熊孩子吓到了,烛台切现在自然有求必应。
“我明早想吃炸鱼排。”
“没问题,我马上就去腌制。”
“要不明早……还是你来叫我起床吧?”崎山烟眼巴巴地看向烛台切。
“好,”烛台切哭笑不得,点点头,“明早我会提前一个小时敲门的。”
本丸里有爱睡懒觉的刀剑男士,也有作息堪比老年人的刀剑男士。因为习惯了早起将一切事物收拾妥当,烛台切总是睡得早起得也早的那类人。
清晨,在崎山烟还裹着被自己揉成一团的被子睡得正沉的时候,烛台切已经换好了衣服。顺带将崎山烟的包裹收拾妥当,看着时间差不多了,烛台切这才敲响了崎山烟的房门。
五分钟后,就算没有用上鹤丸的整蛊技巧,烛台切还是毫不费力地拎着崎山烟去了盥洗室。
刚睡醒的猫少女双眼朦胧,那头白毛乱糟糟地揉成一团,眼角还挂着打哈欠时挤出的眼泪。有烛台切帮忙,崎山烟也不用担心自己走台阶的时候磕磕碰碰,也不用担心牙刷上没有挤好牙膏,更不用担心洗脸时的毛巾温度不合适。
直到鼻尖嗅到炸鱼排的香气,崎山烟的眼睛才嗖的一下绽放出兴奋的光彩。
虽然是吃鱼的好手,崎山烟还是更偏好那些不需要挑刺的鱼肉——龙利鱼和金枪鱼是她的最爱。龙利鱼细腻清爽,金枪鱼柔滑醇厚。
此刻,吃着外酥里嫩的鱼排,崎山烟满足得摇头晃脑,哪怕接下来是为期一周的集训任务也不足为惧。
好吧……她还是有点惧怕的。
集训这件事大家已经在她耳边叮嘱了很多遍,就算是傻瓜也不会忘记。可身体接受了这个事实,心理上还是有所抗拒。
作为东京都地区的豪强队伍,井闼山学院的男子排球部是全国赛事的常客,也是媒体公认的王者之师。相比之下,被男排光环所笼罩的女排队伍便看似不那么有名。
可崎山烟所在的这支队伍,拥有全国顶级的二传和自由人,身经百战稳扎稳打的主攻和副攻,以及身为前国手的教练木村。而崎山烟自己,作为被大力培养的下一任王牌,在球场上也是被人成为“猫”的、诡谲又多变的存在。
而现在,这位刚睡醒的猫拎着自己的行李,被眼含笑意的烛台切送出家门。
“加油哦,主公。”
烛台切的祝愿还回荡在耳边,崎山烟推开门,一踏过灵力的屏障,周围的场景就从本丸变成东京的普通民宅。而在这个普通又缤纷的世界里,崎山烟的幼驯染正站在路边等着她。
木兔光太郎,大崎山烟一岁的幼驯染,是个性格大大咧咧,拥有奇怪的兴奋点和沮丧点的人。
头上有两个姐姐的木兔总是被照顾的那一个,在崎山烟搬到隔壁后,木兔就自诩大哥哥,把这个没有玩伴的小猫崽一脚踹进名为排球的坑里。
那个时候,因为附议五条悟“要试着做一个普通人”的观点,崎山烟半顺从半强制地被木兔拉去了家附近的排球馆,并且根据木兔毫无缘由的建议打起了主攻手的位置,现在想想,一切也不过是因为一句“年少轻狂”。
凭着初生牛犊的孤勇,身高上丝毫不占优势的崎山烟打起了主攻手的位置。质疑与反对从来都是如影随形,可这也愈发激起她的好胜心。
别人反对,她就继续,别人看轻,她就变强。
能够走到如今这一步,成为全国大赛常客井闼山女排的首发,崎山烟靠的不仅仅是那股不服输的反骨,靠的也是她天生出众的身体素质,与迅速吸纳新物的可怕天赋。
而在崎山烟飞速成长的时间里,带着她入门的木兔光太郎也成长为枭谷学院的王牌。位列全国前五主攻手的木兔身体强韧关节灵活,几乎擦网而过的超斜线球信手拈来。
现在,在看到崎山烟走出家门的一瞬间,这个强大的王牌便从原地高高跃起。生怕幼驯染看不见他的冲天发与疯狂摇摆的手臂,木兔还大声喊了一句:“小烟,这里!”
天知道只是两米的距离,木兔为什么一定要用如此高的音量打招呼——路边停放的私家车都开始报警了。
崎山烟看了眼近在咫尺的木兔,忍不住扁扁嘴:“小光,小点声啦,”她关好门,将手里的行李抛给木兔,对方也接了个正着,“你怎么来得这么早?”
“今天不是要合宿吗?”木兔双眼清亮,微微歪着头表示疑惑,“能和小烟还有其他厉害的队伍一起合宿,我超级兴奋的!”
只要是与排球有关的事情,木兔总能轻易调动一百二十分的热情:“我们可以一起练习扣球。”
“可是我们估计不会在一起打球欸……”崎山烟面色平静地透露出让木兔瞬间僵硬的消息,“虽然是在一个地方合宿,但是好像男排女排是分开的。”
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东京都内预选赛,井闼山联合附近的几所老牌强校开展为期一周的小型合宿,场地就在宫城县的白鸟沢学园。在此期间,男女排分组训练、各自对战。
按照惯例,木兔期待的和崎山烟一起训练的事情,貌似真的不太可能。
“啊——为什么会这样!!!”
木兔双手抱头蹲了下去,几秒钟内整个人就肉眼可见的失去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