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三十六章 ...
-
青羽的这番话一石激起千层浪，会议室里一瞬间沉寂下来，他们或多或少都在这段时间了解过克里斯汀，也知道她的年龄不正常，但也只认为是受到了异能的影响，不得已停留在幼年。
毕竟异能千奇百怪，深奥之处远非人类能够想象，有什么作用都不奇怪。但同时上首男人的能力也毋庸置疑，如果没有十全把握，他是不会这么说的。
青羽显然没有现在和他们解释的打算，只是按了下播放器，荧幕上立刻出现了一张资料卡。
上面有一张老旧的照片，并不怎么清晰，但依旧可以认出来，那个瑟缩胆怯的小女孩正是克里斯汀。唯一的不同是，照片上的小女孩有一双宛若澄澈天空般的碧蓝眼睛，而克里斯汀却是乌云堆积一般的灰色。
“这是我找到的资料，克里斯汀，出生于大灾难之前。大灾难的混乱中，母亲跟着一个异能者离开。父亲则带着她奔波到平川居住，于新纪元二年，将她卖给了乾安。”
“当时人口买卖尚且合法，所以我们暂时不深究这个问题。”青羽继续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我们不得而知。只是于新纪元三年初，中心城在平川检测到了强大的异能波动，很快就派人来检查。”
“乾安在当时尚且不是城主，检查员很快就顺着波动找到了克里斯汀，并且坚持给她做了检测和为期一个月的观察，这些在那时的异能者系统都有记录，你们可以看看。”
荧幕上无声地播放着文字和视频，以及一张由检查员亲手所写的一封信。
【这个叫做克里斯汀的孩子绝对是世界上绝无仅有的天才，她的异能是我从未见过的可怕，由这段时间的监测，我斗胆为异能命名为——童话乐园。】
“从报告单上可以看出来，克里斯汀的异能属于特异系精神方面，表现形式为不断扩大的领域。检查员说，在克里斯汀的异能范围里，会让人不自觉地感到快乐，回忆起幼年时的美好，并且有一个经常出现的意象——兔子玩偶。”
【就像是爱丽丝梦游仙境里的白兔先生一样，这只长得丑陋的兔子玩偶就是进入童话乐园的关键。我旁敲侧击地问过克里斯汀，这是她母亲留给她的唯一一样东西，后来在被卖给乾安的时候遗失了。】
“这和你们遇到的克里斯汀所表现出的异能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方向，却又有着本质上的相似，至于为什么会发生这些，原因就在于那位检查员先生的小失误。他没有把克里斯汀直接带回中心城，而是相信了乾安会好好照顾她，把小姑娘暂且拜托给他照顾，自己一个人满怀激动地回去争取表彰。”
“然而就在他离开平川不久，这个小姑娘就‘意外’死亡了，尸体也被连夜送出城，中心城派去的人扑了个空。”
会议室里很安静，他们隐隐猜到了什么，互相对视之间，都可以从对方眼里看到不可置信。
“依据天星你们这次调查的结果，乾安侵犯儿童绝不是第一次。合理猜测，新纪元三年他买下克里斯汀也绝不是所谓的养女，只不过是当时的身份还不足以让他放肆，临时扯过来的一张遮羞布罢了。”
“当他从我们口风并不怎么严谨的检查员先生得知克里斯汀的异能，这个一直胆大包天的先生害怕了，他知道如果克里斯汀真的被带到中心城，那么他的死期不过是早或晚，所以选择了先下手为强。”
“可怜我们的检查员先生，哪怕多关注一下克里斯汀本身，而不是只知道注意她的异能，或许就真的能获得他梦寐以求的奖章，和一个未来高阶异能者的感激。”
青羽的语调平淡，却带着说不出的嘲讽，荧幕的微光让他的面容模糊不清，但可想而知，不会是什么好脸色。
楚云衣抬头看着荧幕上的资料，心中生出和青羽一样的讽刺感。长达一个月的观察期，但凡对这个小女孩有一点真正的关心，都不会发现不了她的不对劲，甚至蠢猪一样把她留给乾安。
她本不该死亡，命运给了她转折的机会，却被人轻而易举地浪费。
至于乾安，只能说是因果轮回。他为了避免报应来临，千方百计地害死了当时的小女孩，到底没能躲过后来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的报复。
“好了我们继续，关于克里斯汀身上的异象，这是我意外找到的一段视频，你们看一下。”青羽按下播放器，“提前提醒，做好心理准备。”
天星愣了下，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很快他就明白过来，眼睛里盈满了怒火和不敢置信。
身形残破的小姑娘被扔在垃圾场里，蓝色的眼眸安静地看着天空，这具躯壳里的灵魂仿佛已经消失，只剩下一堆烂肉。
她的身形赤.裸，怀中紧紧地抱着一本童话书，嘴巴一张一合，无意识地呢喃。
只有仔细分辨，才能勉强确定出，那一个个脱口而出的字，是饿。
饿……好饿……好饿……
无数的苍蝇在她身上飞舞，恶心的虫子开始啃噬她的血肉，她的尸体开始发臭，引来更多的虫子。本就遍布青肿和红痕的肌肤这下子彻底没有一处完好，虫子在她身上咬出一个血洞，蠕动着钻进去，贪婪地大快朵颐。
她的身体不断因为疼痛本能地抽搐，蓝色的眼睛渐渐被阴霾笼罩，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只能绝望地承受命运给她的折磨，惨白的唇瓣不断蠕动，发出最后的祈求。
饿……真的好饿……好饿呀……
啪！
视频在这时黑了下去，荧幕回归到待机页面，显然已经播放完毕。
天星像是突然回了神，怔愣地坐下，低喃道：“那个克里斯汀怎么会遇到这些？”
同为SSS级的异能天赋，他被带到中心城好生教导，而另一个天才却在垃圾场里静静腐烂，成为那些虫子的美餐。
“那个时候中心城对各个安全区的把控很低，很多对平民、对孩子的保护法令都没有出炉。那是最黑暗的时代，易子相食寻以为常，和现在不一样。”兰泽的声音很低，他的表情带着一种诡异的平静，平日里的笑容消失个干净，只有微微握紧的拳头暴露他的所思所想。
一只手伸了过来，轻柔地掰开他的手，像是为了防止他继续伤害自己，仍旧留在那里虚握着，掌心的温度微冷，却别样舒适。
兰泽怔愣地扭过头，就看见正襟危坐的楚云衣，他突然明白过了什么，忍不住心中微暖。这种举动以他们现在的关系本该显得孟浪，但在兰泽的心里却恰到好处。
他没说什么，反而更加纵容地回握过去，不敢握紧，只是微微拢着，让两个人掌心相贴，感受着另一个人的温度。
“楚先生说过，你在克里斯汀身上看到了复眼、口器、还有蛛腿。我把这个视频和得到的资料提交给了白春，他给了我一个推测。”青羽稍稍给下面的人留了些反应时间，又继续开始讲述，“依据楚先生一直以来的表现，被迷惑了精神的可能性几近于无。白春给了一个可能，因为身体被这些虫子吞噬，异能爆发和辐射的影响下，克里斯汀从死亡状态‘活’过来，并且保留了那些虫子的基因，也就呈现出了楚先生所看到的那些。”
青羽说到这里，微抬起头，眼神凌厉，“诸位，说到这里，你们有什么想要问的吗？”
会议室一时沉默，但很快，红药就怯懦着举手，在青羽看过来的眼神中犹豫地开口：“这个好像是污染者啊，污染者是因为辐射的原因身体发生变异，具有很强烈的精神污染性，而且同样攻击性大增，身体结构变得诡异。”
“这个克里斯汀和污染者比起来，仅仅多了两个。一是异能的影响，二是身体表面完整。不像污染者一样腐败，一看就不是正常人类。”
红药小声地说完，明显感觉会议室里更加安静了，称得上是死寂。她不安地看向老师，祈求得到肯定。
青羽点点头，毫不吝啬地回了她一个称赞的笑容，“红药说的不错，这段时间你的进步很大。”
红药松了一口气，带着微微的兴奋坐下，但她同时也发现，周围的气氛并不怎么好。
兰泽眉头紧蹙，终于开口了：“青羽，你确定？”
青羽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按下了播放器，一张详细的地图出现在屏幕上，在一些无人区或者人烟稀少的地方，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红点。
“这是我驯养的鸟类发现的，从三个月前开始，这些地方出现了很多‘人’。”青羽，“无人区因为磁场的原因，电子设备不能在那里运行，所以我们一直对那里的情况缺乏掌控。”
“我不确定这些东西到底是不是人，还是某个类人形物种，但他们出现的次数太多了，已经有许多异能者在荒野做任务时反应遇到类似的情况。”
青羽抬眸，“他们是什么，大家有想过吗？”
会议室里是诡异的沉默，所有人都像被掐了嗓子一样说不出话来，不是没有察觉到不对劲，但如今的人类面临着无处不在的荒兽，实在是没有精力分出来去注意其他。
所以哪怕一直都有情况反应上来，不管是为了安抚民心，还是避免更大的恐慌，这个消息都只能一直隐瞒下去。
兰泽眼睛微闪，语气冰冷，不像是平日里温柔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那些曾经被驱逐出安全区的污染者，在长时间的辐射中又发生了变异，不仅没有死，反而恢复了清醒的意识？”
“青羽，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