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终涌》飞盏启轩

15、十四 共荣

　　手机屏幕忽然的亮白，在清晨看起来，都好像闹钟一样，让人心绪扰乱，裴终他不是不知道手机放在床头会有辐射，只是对于一个不能说话的人，手机是很重要连通世界的沟通工具，所以明知故犯而已。
　　有一条陌生人的短信：“你所在的地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血案啊，我也不是因为好奇所以发信息，是因为你体内的青耕和婴勺将感受到那不祥的味道传给我呢，忘记通知你一样东西，我给你那两鸟不仅仅可以当血库使用，你还可以派一只出去试探情况，甚至它们可以帮助你收集更多同伴来充盈你的血藏，不要因为我没有通知你怎么使用，你就问也不问说明书，直接将它们打入冷宫。”
　　“是妖怪医生？你怎么知道我电话号码？”看了他的短信，充分理解完字面意思，裴终就算半睡不醒，也吓得全醒，明明他根本没有给手机给那个妖怪医生，怎么资料就外泄呢。
　　“病卡是有记载你的名字，年纪和手机号码的。”
　　“好吧，那就是你对我太有兴趣了，所以将我的电话也翻出来，特别存在手机里面还一大早给我发早安短信。”裴终是这样输入的。
　　“其实我更想打电话，但是你无法说话就无法交流，所以才用信息。”
　　“看来你售后服务也挺好的吧，回信息也很迅速，看来也常发短信，不过我不太会运用你那鸟，比如该怎么才能叫它们出来？”
　　“叫它们的名字啊，就好像漫画言灵一样，不过你要表达任务，则要花费比平常能说话的人多一倍的工夫，因为心灵感应那种言灵比动动嘴皮的更需要集中精神财富，是很辛苦的事情啊。”
　　“高级任务就要消耗平时更多的电，就好像在手机上□□会只接受短信更多的电，你是这个意思吧。”
　　“差不多。”
　　“但我只有平凡的生活，没有高等任务给它们活动翅膀。”
　　“昨夜，我看到有新婴勺来到我身边，我就知道肯定在以它们为中心点，半径范围内有着可以凝血成鸟的机会，目前来说，能够凝血成鸟的人只有我和你，我是知道过程，而你是因为靠近案法现场，无意地将血成鸟，鸟儿无所归，就归去更有主导地位的地方，所以落在我手上。”
　　“你的意思是说我体内某个力量在无意中外泄，在干些很诡异的事情吗？”
　　“我只是提醒，血燕们有这功能而已。”
　　“好吧，谢谢，我要开始工作了。”
　　经过庭院，裴终看到那树上一小点血迹，估计那个要命的医生也不会骗人，但如果他摘下那片叶子，估计也落入受伤的命运，那树也不是好惹的，哎，难道他就那么苦闷，无意和人交换了和妖魔打交道的能力，也无意惹来一身腥风血雨。
　　“看什么看小子，还不快点工作！”那树的气生根都好像生气的胡子，一条一条硬梆梆的，似乎在风中挥舞着鞭子，驱赶好奇注目的人，裴终也没有时间逗留，而且随着新年的靠近，人客的增多根本无暇注意那树，待到一切平息的时候估计也很累了，趁着上卫生间的工夫，他正准备按照妖怪医生所说的方法，叫出一只血鸟来探测情况，谁知刚走到门口的一瞬间，看到区莘和那个经常出没的男人说话。
　　“昨晚多谢你救了我。”
　　“没事，吃夜宵的时候刚好看到你那么危险，所以帮个忙。”他说，“那，下次走路小心点，别再掉到那个花坛，给那树枝条划伤了。”
　　“是啊。”也许这时候区莘在听他的心音？不过裴终可以决定了昨日凝固并飞回的血燕是区莘的血。
　　“虽然这句可能很奇怪，但为什么你每天都来的？”这句问话很常见。
　　“我其实想问你一些东西，但你在工作则不方便问而已。”
　　“那你说。”
　　“我觉得你好像时常遭遇危险一样，小姐你是不是需要注意一下身边的事物会比较好？”
　　区莘说：“尽量吧，但我更想知道你是不是在关注着什么。比如说，我想知道怎么昨晚你能够那么及时地救我，或者你是不是在关注过……我呢？”她说到最后低着头，那个客人也有点尴尬说：“其实我的确有在意过你，但是那只是，也许只是巧合……”
　　“我倒不太想只是巧合，但是，总之就多谢了。”
　　裴终忍不住心中啊一声，难道英雄在昨日救美，两人擦出火花？那个客人正要说话的时候，一个员工刚好走过来，两人就分开了，这时裴终闪入卫生间关好小门，暗暗呼喊体内的血燕。
　　果然很累，用心叫了很多声，都没有回音，就好像体内不曾存在过什么蛇吻，什么怪鸟一样，只有普通每个人类拥有的无须用意识控制的生理循环机能。
　　“怎么了，叫我们什么事？”
　　“想麻烦你帮我做一样事。”裴终心音是这样说。
　　“干坏事就免了。”
　　“只是要一只今晚宿在庭院那棵树中。”
　　“为什么？”
　　“没有哪棵树会讨厌鸟，也没有谁家鸟，不会栖息眷恋着树木的味道。”

　　傍晚，白色红眼的鸟飞到那树上，似乎带着倦意，卷成一团，庭院的树对着新来客温和地说：“是倦鸟吧，很少见啊，自从在我根部多了菌人后，我的枝叶一直没有接待过外面的鸟。”
　　那鸟说：“你是小叶细榕树吧，你是那种适合在亚热带栽种的树，怎么会能够滋润到喜欢湿润，阴凉的菌类呢？”
　　庭院的树说：“那不是特别的菌，它叫菌人，你也看得出吧，我只是年纪只有三岁的庭院植物，而且一般种在街道而不会种在庭院的绿化种木，一般树能通人意，甚至能够保护，杀人，那么一定是年纪达千百年，且精心志致的上等木材才能够达到，我距离那种树，还很遥远，为什么我能够说话啊，全因为菌人将力量灌输在我身上，我负责保护它，一起共生共荣。”
　　鸟儿说：“我感觉到了，难怪你的能力那么强。”
　　“很多人都窥探菌人，一方面是因为吃了它，才可以吃其他仙药，一方面是因为人是很好奇，为了好奇，什么都愿意尝试，就算是保护的植物冒着违法的危险也会试。”
　　“那么不是很多人都靠近它吗？”
　　树很自豪地说：“都给我打跑了。”
　　“如果是种你的人呢，他也要吃菌人，那你怎么办？”
　　“菌人是他种在我身上的，所以他要我对付谁，我也要受命于他，其实也是我自愿的，我知道他要伤害的人也许和菌人无关，只是我私心希望接触过菌人的人都要死。人类总以为植物没感觉，其实植物面对火，或者被人截枝叶也感觉到强烈的疼痛，就用那东西作为修养来强索，没有问过我们的意愿。”
　　鸟儿拍着翅膀说：“所以接近你的人都伤害，吃过它的人也伤害吗？”
　　“嗯，昨晚那个女孩不同哦，她是双者兼备。”没有想到树对待那鸟的询问倒很坦白，“因为种我的人要我杀它，也因为她无意吃过菌人，所以我也愿意杀她，但是给那个男救了，那个男的是个警察，他很好奇，似乎在查种我的人什么资料，也许他也想查出菌人。如果是，我也会心甘情愿为保护菌人它而牺牲啊。”
　　鸟儿从叶中看下去，好像仙芝，又好像一个小小的的黄色菇人，此刻，它的菌帽在一张一合，好像人在张开嘴巴呼吸一样，那就是菌人吧，吃了它才可以吃仙药的植物，它不属于这个世界，却给这个世界贪图好奇的人沾惹。
　　鸟儿说：“它好像不是法律中的保护植物吧。”
　　“听种我的人说，不是的，但是种我的人还在我和菌人附近种了一些真正法律规定的保护植物，估计给人知道，也是逃不过违法吧，也许从他种下我那天开始，他就一直利用我，但我很傻地甘心了。”
　　鸟儿说：“别担心，人有人的世界，树也有树的法则。总会有个结果。”
　　第二天清晨小鸟飞走了，在树看不到的地方，鸟报告完所有应该说的话后，再次融入裴终的身体，裴终起身，继续一天的兼职。
　　他终于明白，树的苦处，比人所想象中，更深更深更深，但他只能假装没有事发生一样走过这样一棵刺木，因为等待他做决定的，不是他，而是警察，而等待命运审判的不是树，而是种树的人。

作者有话说

　　估计能够看完医生那条短信,也要翻至少4页了吧,这样发短信手指可以不抽筋也算是特异功能吧.我的确是这样感慨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