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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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还是不摸，这是一个问题。
荣榭就在这瞬间里想自己到底是要下手，还是假装伸了个懒腰？
吴墨写完了帖子把纸往前一推，抬起头的瞬间看见了他的手。
他楞了一下，脸上浮现出愕然，随即默默的低下了头，全然不做反抗的样子。
荣榭知道他从被救回来开始就很听话，可是没想到能这么听话，就好像看见小墨点第一次趴在手边小脑袋往他手里凑一样，当时他的心都化了。
手落了上去，头发和动物毛发不一样，比较硬，但同样的很蓬松，好像一只大型犬一样，荣榭摸了摸他的耳朵：“吴墨，好乖啊，你怎么知道我要摸你。”
吴墨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只是看他微微弯曲一动不动的背脊，强撑得很辛苦的样子。
不过他耳朵红了，荣榭指腹贴上他耳廓：“不用不好意思。”
吴墨避开了他的手，抬头看了他一眼，紧抿的嘴角没松开，像是在压着一瞬的无措：“痒。”
他一抬头，荣榭的手顺着往下摸了摸他的下巴，看吴墨有些不开心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看吴墨这张冷脸出现情绪波动的样子居然心情会这么好。
“你要是能把船行的事解决好，我升你当副手，听差的位置太委屈你了。”荣榭觉得自己现在勾着吴墨下巴一定很像流氓，不过幸好他俩都是男的，倒也无须介意。
吴墨目光带着一丝不悦，整体还算沉静，眸子顺着他的手看到他的脸：“我不吃这个。”
“不吃这个？”荣榭挑眉，都这么软的对他了，这是要软硬不吃的意思？掐紧他的下巴让自己看起来更气势逼人一点。
吴墨似乎半点没感受到他的气势，沉默片刻：“我不走旱道。”
荣榭一愣：“旱……旱道？我们这里运货都走水路，没谁让你走旱道。”
简直莫名其妙，让他解决一下船行的事，还和他说上水道旱道了，荣榭狠狠捏了一下他的脸：“好好办事，别说那些没用的。”
吴墨的脸颊都被他捏变形了，一双眼睛怀疑的看着他，片刻垂下眼掩住了所有的情绪：“好，我知道了。”
荣榭看他又恢复了乖乖听话的样子，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发茬很厚手感很好：“好好写字吧。”
……
虽然冬日冷了，让菡萏带着吴墨出去就好，不过荣榭在家里待了太多日子，也忍不住想出门逛逛了。
收拾好衣衫穿得厚厚的，暖炉里放好碳包好棉套，荣榭带着菡萏和吴墨出了门。
一路马车摇摇晃晃，荣榭掀开帘子一阵刺骨的冷风就吹了进来，果然是秋天了，街道上的树叶都落成一堆积在树下了。
到了目的地，是山丘里的一个偏僻民宅，简单的修了几间屋子，墙围出一个极其宽阔的院子。
菡萏拧开门锁，推门往里面走院子里最显眼的就是院子里的几个草靶。
荣榭伸手，向他展示院子里的一切：“这里，以后就是你们的练习场。”
“练习？”吴墨看了看那几个靶子，目光不解，他是越来越看不懂荣榭想要做什么了，对手下的人进行这种训练。
菡萏笑了笑，目光不善的扫过吴墨：“对啊，连这点本事都没有，怎么留在大少爷身边。”抬起手臂，做出一个力大无比的模样。
“淑女一点。”荣榭摆摆手劝道。
走到靶子前，菡萏伸手往腰里一掏，掏出一把木仓来，砰的一木仓打出去，吴墨的视力不错，看见了靶心在阳光下噗的一下扬起灰尘一样的碎屑。
木仓一下扔了过来，吴墨接下木仓，看见菡萏挑衅的眼神，菡萏还真是有够看他不顺眼的。
再看站在旁边的荣榭，捂着手炉紧紧站着，凌厉的秋风刮过，他脆弱的样子连静静站着都让人有一分揪心。
菡萏一拍桌子：“快点练。”
吴墨试着练习了一会，走向旁边喝水，荣榭搬了张凳子出来，裹着披风抱着暖炉静静坐在日光下，烧滚的水泡了一壶茶放在旁边桌子上。
吴墨看着他：“你想杀谁？”
荣榭做的这些事，如果说不是想杀某一个人，那实在不合理，周知力吗？
荣榭忽然抬头看着他：“为什么这么问。”
吴墨指了指院子里的那些东西：“正常人不会这样做。”
荣榭笑了笑：“我一直都不是正常人。”张开手展示了一下自己穿得厚厚的衣裳：“我像正常人吗？”
一个病秧子罢了。
吴墨眼神沉了沉，对于他阳光下脆弱的笑容无可奈何，明明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可是总给人一碰就碎的感觉。
他不相信他身边的人，所以才会一直在做这种事，说是多疑也没什么问题。
荣榭看着他：“第一次我陪你来，往后你便自己来吧，要练得厉害些才行啊。”
吴墨勉强点了点头。
菡萏将东西收拾好了，三人返回城镇中，荣榭坐在马车里阖眼小寐，吴墨推开门扉探身进来：“周知力来了。”
这三个字一下让荣榭回神了，睁开眼看了看菡萏和吴墨，菡萏满脸的防备：“他怎么又来，怎么脸皮这么厚，不要脸。”
荣榭拉开窗扇，看见周知力就站在门口，一旁听差正把他往里引，荣榭叫了一声那听差的名字，在吴墨的搀扶下跳下车：“二少爷不懂事，怎么你也不懂事，什么人都往家里引。”
那听差脸色一僵：“大少爷……这个。”他是说不出话来，一边是他得罪不起的客，一边是掌家的大少爷，哪一边他都没法说，只好往二少爷身上推：“周少爷来找二少爷的，二少爷还在等着呢。”
周知力看着他：“荣榭，我知晓你不愿见我，不过今日我是来见荣华的，你也不必如此霸道。”
“见荣华？你能有什么好心？”荣榭也不遮遮掩掩，周知力现在这么不要脸，是摆出要吃定他的架势出来了。
“我俩毕竟是同窗，也不必把我想得这么坏，若有话说，我们下次再叙如何？”周知力转身跟着听差走了。
留荣榭站在原地表情阴晴不定，回到院子他还在想：“他俩何时关系如此好了？”
上次的事还没过，荣华还真是记吃不记打。
“等周知力走了，叫荣华来见我。”荣榭冷冷的吩咐下去。
也不知荣华和周知力在聊什么，说得如此热烈，到了晚饭的时间荣华才来。
荣榭看他来了，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实在讨厌，忍不住皱起眉头：“上次的事你又忘了？和周知力搅在一起你能得什么好？”
荣华瞧了瞧他：“大哥你不能不别管得那么宽啊，再说上次的事又关周知力什么事了，本来就是意外嘛。”
荣榭冷笑一声：“他不把你吃得只剩骨头你就不知道厉害，成日那么闲倒不如来陪陪我，正事不干。”
“我陪你干嘛啊，无聊死了，好了大哥你还有没有事，没事我走了。”荣华有时候很心疼自己的大哥，但有时候又很讨厌他，比如现在，总是管东管西，好像他做什么都不对一样。
“你！”荣榭想这个蠢货到底什么时候脑袋才能开一点窍：“滚，快滚。”
莲子急忙上来送药：“大少爷别生气了，气坏了身体，吃颗药吧，这药护肝的。”
荣榭就着茶水吃了药，让莲子退下，叫了吴墨进来，气得他只想揉吴墨。
让吴墨在旁边乖乖坐好，手掌落在他的头发上，柔软蓬松的手感顿时让人心情好了起来。
手停留在发顶，一下一下往后顺毛，吴墨安静的坐着，很诡异的觉得自己在荣榭这里变成了宠物。
手往下，顺着头发触碰到后颈，少了头发的阻挡，手直接触碰到了后颈的肌肤。
手很凉，吴墨的后颈很热，摸了两下头发，那只手突然钻进了衣领，捂在他肌肤上。
吴墨侧眼看他，倒是暖手暖得很心无旁骛，还挪了挪地方，把另一只手也塞了进来。
荣榭没说，但是他很喜欢吴墨的体温，这种健康的温度，既温暖，也有一种可望不可即的感觉，可是现在荣榭能触碰到，能用来暖手，就好像自己拥有了一样。
人的温度和炭的温度还是大不相同的，荣榭烤火从来只觉得暖，可是用体温捂手慢慢会有迷恋的感觉。
领口窄，一直这样放着有些累手腕，荣榭抽.出手，从下摆伸进去放他背上继续取暖。
体温是有着蔓延式的传播的，只要靠的近，整个区域里都有着对方若有若无的温度，荣榭在这种温度里松懈下来，脸颊靠上吴墨后背，有些想睡觉了。
吴墨静静的坐着，也没办法看见荣榭到底在做什么，难道睡着了？
那双透凉的手已经温热了，身子倚着他的后背，刚开始只是脸颊，后来连肩膀也贴了上来。
吴墨转动脖子微微侧身，靠在他身后的荣榭迷迷糊糊的哼了一声，两手穿过他的腰，在他小腹前紧扣。
是睡着了。
一直到天黑，菡萏进屋子里来点灯添炭，拿了一张小毡子上来给荣榭披上。
荣榭迷迷糊糊醒来，脚边的火烧得正旺，脸颊边湿湿的。
撑起身体揉了揉眼睛，吴墨后背上有着一小块深色的水痕，再摸一摸自己还湿漉漉的嘴角。
摸出手帕擦一擦口水，睡姿不好果然还是不行。
吴墨坐正了身子，面无表情凑在火笼前，荣榭伸手摸摸他的脑袋：“去休息吧。”
吴墨看他一眼，脸上还有趴在他背上的红印子，一言不发起身出了房间。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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