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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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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江月儿一行离开了洛阳,程墨修就盼着黑彪子等人的来信。
这日练完了武,回屋内正在洗脸,擦拭着脸说道:“八木你说奇怪不?”
“奇怪什么呀?”八木反问。
“这人呀,近在眼前的不想,偏偏想那些个远在天边的。”擦过了脸,程墨修把巾帕扔到了架子上。
“谁呀?远在天边?”八木又问。
程墨修无语的瞪了他一眼,没有回他的话,只问:“你那些个兄弟们有没有回音呀?”
八木笑道:“有,我让他们只要见到了人就回个话,估摸着江府应该到了有半个多月了。那消息应该也在路上了。”说完恍然大悟:“哦,爷,你说的远在天边是说江月儿吧?”
程墨修不可否认的笑道:“你这反应也太慢了吧。”说着坐到桌前,练完武该看书了。虽然自己不考科举,可是课业不能丢。
方看了没一会儿,只见八木出了趟门,手中拿了信,高兴的朝书房走来。“爷,信到了,信到了”
“快,给我。”程墨修听得忙站起来上前迎了,接过信撕开封口。
黑彪子的土匪窝里,会写字的没几个,瞎子里挑瘸子,这歪七八钮的字让程墨修费了好大的劲儿。主要讲述了江府一家子人在抚州遇见另一波土匪的事,程墨修先是紧张,后是担忧,尤其是看到江月儿被吓的丢了魂了,人虽还好,可是精神不大好。
啪的一声。程墨修手中攥着信拍在了桌案上。
“怎么了爷?”
程墨修把信给了八木。
八木看过,“爷,这……”
程墨修一手扶撑在桌上,低着头。想着信上说的,人已精神恍惚。
“去,快去,去叫大夫来。”程墨修忙喊道。
那么好端端的一个姑娘,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往后难道要痴傻一辈子不成。但凡洛阳城里能买的灵丹妙药,程墨修不遗余力的为江月儿采买着,想着那边潮湿的地理环境,程墨修又着人准备了玉席,能够睡的更安稳。一并托人送到鲤城去。
六月是洛阳最炎热的时节了。有些个皇宫贵族都纷纷躲到山里去避暑了,在山间大肆修建建别院,只在夏季去居住。不过龙峪湾那里是主上的别院,除了王爷外,不得外臣在那里建房。
谁也不会想到,六月中旬这普普通通的一日,南朝的历史将会在这一天出现岔口,向着谁都预料不到的方向发展。因为在半月后,将有个晴天霹雳,震撼了南朝的所有官员,南朝的史书,都将无从下手。
而这一切,都在烈日下默默的进行着。旁人看到的不过是霓虹酒绿,太平盛世,可是没人留意,这平静的海面上,将要掀起一波滔天大浪。
鲤城的江月儿一家还在准备今晚将倭寇殆尽的事宜,还按照原计划,由江月儿给倭寇开门,将他们引入府邸,再关上门。一举抓获。然后江昊翰派衙门的人到鲁山脚下的寺庙里,去找那个传话的扫地人。
放进府的那两个倭寇好抓,就算他们的武功再好也抵不过十几个人的围攻。
难就难在了山下的倭寇,分散的很,若是跑到山林里,着实不好抓呀。
就在江昊翰发愁的时候,鲁山上的土匪派了人来,把程墨修快马加鞭送来的东西送到江府,说了专门是给江家姑娘的。
江昊翰实在无法,瞧见土匪一直送东西却不要人,改变了自己原来的想法,深觉他们不是趁火打劫之辈。留住了来人,关门在屋内说了一通,大意是希望黑彪子能帮着自己灭了倭寇,当然了,衙门也会出一部分银子给他们,就当是雇人用的银钱了。
土匪回去告诉了老大,当天,黑彪子亲自下山,江昊翰同他约在酒楼里详谈了具体的事宜。
而送到江府的药材和玉席,来人只管送到,江府默认这些是给江云儿的,毕竟,精神薄弱的只有她一人。
李氏拿到了玉席,久久不敢用,颤颤惊惊的把玉席好好收了起来。江云儿如今还没痊愈,仿若小了十几岁一般,像稚童一样,碰到生人就躲在母亲的身后。一刻也离不开李氏。
不过让李氏头疼的还在后面。后续程墨修又送了诸多的东西。土匪来人只说给江家姑娘,于是乎大家以都默认是江云儿,渐渐的,都十分肯定了,土匪头子黑彪子是看上了江云儿,否则也不会十年如一的送礼物。不过土匪也是个好土匪,一直送,却一直没有要求什么。
这一晚的鲤城被火光照的通亮,鲁山的西边,着了大火。衙门所有人都出动了,还有黑彪子的人。两拨人把藏在山上的倭寇一网打尽,有的逃出了包围圈,于是衙门的人就放火烧。
山下鲤城的百姓都看的到,那火光直通云天,江昊翰今日坐镇府衙没有回府。
田氏也睡不着觉。百姓们还以为是山上着了大火。
鲤城的院落小,江月儿和江星儿记在一处居住。火光她们也看到了。
“姐,你说咱爹能把他们都抓住不?”江星儿躺在卧榻里面,没有丝毫的睡意,仰头望着床帐。
江月儿则坐起来趴在窗边,望着外面火红的天。
“咱爹抓不住,那黑彪子也能抓住。”江月儿道。
院中,一个身影气吁吁的向田氏那屋子走去。江月儿瞧见了,忙下了榻,打开屋门,是李氏,二房的李氏。这么晚了不睡觉来找母亲做什么。看那样子,走路带风的,满含怒气,不会是好事。
“星儿,你先睡吧,我出去一趟。”江月儿说着一脚蹬了靴子。
“姐,你去哪呀。”江星儿打了个滚,从卧榻里面躺倒了榻沿儿,抱着正在穿鞋的江月儿。
“好了,你先睡啊。”江月儿回身把江星儿推了回去,“我去咱娘那屋一趟,一会儿就回来啊。”说着又披上了外衣。
田氏的屋子油灯通亮,还未走到,就听见一阵争吵夹带着熙熙攘攘的哭声。
“你们叫了那土匪帮忙,要是土匪说要云儿怎么办啊?”李氏哭的说道。
田氏毫不留情:“他们若是要云儿早就要了,不会打着帮忙打土匪的幌子来要的。”
“你又不是土匪,你怎能知道。”
“弟妹,若是土匪们因为帮了我夫君打土匪而要云儿,我第一个不干。”田氏说道。
江月儿已经走到了门口,没有敲门,静静的站在外面听着。
“哎呀,我怎么这么命苦呀,我的云儿呀,如今那土匪不停地送贵重药材过来,你说不是看上云儿那又是什么呀?”
“好了。”田氏大声喝道。
江月儿印象里的李氏属于沉稳冷静的,自从江府出了事儿,整个人性子都变了。如今妹妹的病情多有好转,想来她也是太过关切了吧。
李氏被田氏吓了一跳。
田氏不耐烦道:“你关心云儿的心我理解,若是换做江月儿,我可能也同你一样。云儿也是我的侄女儿,我是看着她长大的。所以今日我告诉你,若是土匪真的来要江云儿,得先问过我手中的方天画戟,那日咱们被劫,你也看到了,我杀死了四个土匪,砍伤的没数。如今你还信不过我?”
李氏被问的无话可说了。凭厉害,她是厉害不过田氏的,府里田氏连婆婆都不怕,更何况别人。再者,如今整个江府就江昊翰一个人有官职,怎么也是惹不过的。
听着李氏的脚步,江月儿忙闪到了一旁,夜黑,李氏悻悻的回了自己院儿,也没瞧见黑影里的江月儿。
田氏只站到屋门口,目送着李氏。一撇眼,就瞧见了一旁的江月儿。
“听了多久了?”田氏问道。
江月儿笑笑,竖了大拇指:“娘啊,你真真女中豪杰呀,江云儿的事儿,你不是不管嘛。”
“先进屋吧。大半夜不睡觉,听墙角。”田氏招呼着江月儿进来。
“睡不着。”江月儿望了望远处的火光。
田氏也是,睡不着。娘俩打开了窗户,望着窗外:“以后咱们在鲤城日子还久着呢。我也得跟那些个官妇们熟络熟络,好让她们给你张罗一下。”田氏说着深情的摸了摸江月儿的黑发。
她还在为月儿的婚事操心。
“娘,指不定咱们还能回洛阳呢。”
田氏微微笑道:“恩。会吧。”
鲁山的大火一直着了两天两夜,江昊翰这期间没有回府,吃住都在府衙里,毕竟,抓到了倭寇,那是大功一件。论功行赏,身为同知的他定是可以升职的。江昊翰也想,主上万一一个高兴,把自己调回去了呢。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洛阳城,春楼的花魁水娘今日不出来迎客,老鸨让她好好沐浴一番,今夜有个重要的人物要莅临,不过是悄悄的来。如今谁想见一面水娘,那就跟见主上一面一样难。约她的人都排到宫墙外去了,各个一掷千金都不一定能见到。
老鸨如今靠着水娘发了横财,没个一官半职的,面都碰不着。今晚这个,不可说。若是说了那是要杀头的。
水娘知道是谁要来,沐浴回屋后,把一捆细麻绳放到了床下,还备了几坛子的美酒。
只等他来了。
夜里的风呼呼的刮着,水娘打开了二楼的窗户,向不远处的护城河望了望。从这里走过去,不过两里路,很近。
屋内的檀香炉里被插了一根水娘刚刚点着拜祭的香。春楼里是不能随意做拜祭法事的,那太晦气,只能这么的讲究。
“姐姐,你的仇,今晚我给你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