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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6 章 ...

  •   书院中的日子并没有袁淇想象的那么难熬。

      自从那日练习骑射袁淇大发神威后,郭璞虽依旧觉得袁淇是个小少爷,但也不再总对着袁淇哼哼,加上有袁靖从中调解,两人也能和平共处,偶尔郭璞还会指导袁淇如何铺床叠被,或者和袁淇结伴去浴堂。

      熬到休沐那日,袁淇下课匆匆回到斋舍,将床帐被褥都卷起来,又从箱中取出这些日子攒下要换洗的衣物包了两大包,就要送去书院外自家马车上,好带回家浆洗。

      郭璞看袁淇如此这般,忍不住嘲讽:“袁师兄如此不似学子休沐,倒似村中刚出嫁的新妇回门。”

      袁淇在书院中憋了十来天,此时急着回家,并不与郭璞计较,干笑两声抱着那两包衣物出门而去,郭璞在身后提醒:“你书箱还未带!你床上这些要如何?”

      郭璞如此也是明知故问,袁淇也自知他这些东西一趟拿不完,准备再回来一趟。

      李贵身为袁淇奶兄,如今又做了他房里的大管事,数日未见袁淇,也甚是想念。今日便替了孔四,自己亲自驾车带着李成到书院门口来接。

      他坐在车辕上,看陆续有学子背着书箱从书院中出来,独不见自家少爷,心中正焦急,就见袁淇抱着两个大包裹慢慢走出来,李贵忙从车辕跳下赶去接了袁淇手中的大包,心疼得不行:“我可怜的少爷啊,长到这么大何时受过这种罪?”

      被李贵这么一说,袁淇有些尴尬,他随意敷衍两句,把包裹交给李贵,转身回书院去拿剩下的,李贵看了更加心疼,把包裹放回车上教育李成:“你看少爷如今,这么大的包裹一下就拿两个,比你都强,以后还要你何用?”

      李成被他哥这样教训也不敢顶嘴,他作为小厮陪伴少爷长大,如今却要少爷自己拿东西,也是自责得很。

      袁淇这次回去背上书箱,又将床上那一包抱在怀中,郭璞见他东西都拿全,才跟他一起出来,将斋舍锁上,又将门锁钥匙分一把给袁淇:“斋舍钥匙共三把,你我各一把,剩下一把在舍长那里,后日你若来得早,就自己开门进来。”

      袁淇收到钥匙才想问为何属于自己的斋舍钥匙在郭璞那里,郭璞便背着书箱大步走远。袁淇见他如此,就肯定他心中有鬼,截胡自己的钥匙,心中腹诽几句也就罢了,毕竟这几日郭璞也帮他良多,算是功过相抵。

      等袁淇再次到书院门口,却见几个书生正围着自家马车说些什么,他定睛看去,又是那日饭堂那帮人。

      那日他们被袁淇用弓箭吓住后,着实安静几天,过几日才想起这里是书院,袁淇只能吓唬他们,并不能真对他们做些什么便又放肆起来,来去都是那几句老话,袁淇耳朵都听的要起茧。

      李贵老远看到少爷,就要跑过来,那几个书生却围住他,也不动手,只是叽叽歪歪堵着路。李成机灵,跨过车辕,从马车另一头绕过他们跑来接了袁淇手中东西,顺便告状:“少爷,这些学子不知为何,围着我们马车,说些奢靡耗费之类的鬼话。”

      书院中也不独袁淇一人有马车来接,不远处还停着几辆富家子弟的马车,这些书生却只围了袁家的马车说话,显然是想找些事端。

      李贵李成都是下人,不好对着主人的同学动手,便有些被动,此时见袁淇来了,就摩拳擦掌,只等袁淇如往常般一声令下,他们好冲上去将这些书生揍个鼻青脸肿。

      哪知袁淇只是撸起袖子,作势活动几下手腕,那几个学子便退开几步:“你,你要作甚?这可是书院门口,你们只有三人,哪里有我们人多势众。”

      “你说如何?”袁淇冷声道:“你们人多势众,却只是一帮书生,我这两个下人长辈却跟着我爷爷上过战场,他们自幼随长辈苦练,看着单薄,一个打你们十个也不成问题。”

      那几个学子转身就跑。

      袁淇见他们跑了,冷哼一声上了马车,李贵忙去驾车,李成跟在袁淇身边有些好奇:“少爷,我和我哥何时练过武?”

      “随口编的。”袁淇靠着马车车厢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家中小厨房早已建好,晾过几日,早就可以使用。贝佳音一直带着下人用那火盆凑合,就为等袁淇这个家主回来,要一起用新灶做的第一餐。

      这日李贵李成去接袁淇,贝佳音带着星兰亲自下厨,做了几道袁淇素日爱吃的菜。她算着时辰,等袁淇那边刚到家门口,这边最后一道菜也刚好出锅。

      袁淇在马车上就听李成说了小厨房建好的事情,从夹道进来刚好路过小厨房,此时闻着味道而来,就见贝佳音正将菜盛入盘中,不由笑起:“娘子算的真准。”

      贝佳音也笑起来:“夫君莫非藏在门后不成?专等菜熟了才肯出来。”

      两人说说笑笑一起回房,自有丫鬟将这些做好的菜用托盘放好跟在他们身后送入正房。

      袁淇这些日子吃的不是书院寡淡无味的大锅菜,就是李成从街上买了送去的菜,早就腻歪了,此时夹上一筷醋溜苜蓿入口,便满足叹息:“还是家中这些好吃,我就爱吃这酸酸的。”

      贝佳音见袁淇在书院中也不过十来天,就比去时清瘦不少,也是心疼,听他这样说忙又夹了两筷放在他碗里:“夫君喜欢便多用些。也是怪我,非要等你回来才肯用这厨房,早知如此,早早叫他们开了灶,每日在家里做了给你送去也不至于害夫君瘦成这样。”

      “哪里能怪娘子,如今这样,只是因为读书辛苦罢了。”袁淇安慰贝佳音一句,又夹几筷便放下筷子。

      贝佳音知道袁淇素日胃口不好,见他放下筷子也不勉强他再吃,只是盛了碗汤给他,劝他喝碗酸汤消食。

      袁淇喝了汤,摸着肚子躺在榻上叹气,贝佳音就叫丫鬟抱小福来给袁淇解闷。

      小福见了袁淇,“汪汪”叫着冲过来,一口气跳上袁淇肚子用脑袋对着他的胸膛猛蹭,一边蹭还一边发出“呜呜”的撒娇声。

      刚吃饱的袁淇被小福这么一撞肚子,差点要吐出来,忙用手搂住小福将它固定在怀里顺毛。这一入手他就有些疑惑:“娘子,小福怎的突然大了这许多?”

      贝佳音将小福细细打量:“我每日在家常见,却看不出什么,此时听夫君说来,也觉得小福长大了些。”

      那伺候小福的丫鬟就笑起来:“少爷少奶奶,小福如今比来时已经长大许多。”她说着比划起来:“刚来时只有一只鞋那么大,如今已经大了几圈,窝都换了几个。”

      “毛色好像也与当时不同?”袁淇数日未见小福,此时看起来差别就更大:“原来是个雪白的,如今怎么成了蜜色?”

      夫妻两人都疑惑起来,丫鬟听了连忙保证她有按时给小福洗澡,小福此时绝对不是因为脏才不再雪白。

      “小福到底是什么来头?”贝佳音每日看书,也知像小福这样给富贵人家玩乐的狗还分品种,不似他们村里随便弄条土狗就来看门。

      袁淇摸着越来越胖,越来越软乎,毛发越来越浓密的小福陷入沉思:“当日,那胡商对我说,小福是他从番僧那里买来的,并不会长大,永远都那么小小一点可以放进口袋,好玩得很。”

      并不会长大?可以放进口袋?贝佳音低头看已经大了不少的小福,再疑惑看袁淇,袁淇也低头看小福,觉得自己被那胡商骗了,可是已经养了小福这么久,也只能继续养着。

      次日袁淇趁着休沐,叫李成去租了一艘乌蓬小船,顺着水道带贝佳音在南阳县城游玩。

      他们自来到南阳,先忙着拜见长辈,随后袁淇就去白露书院上学,两人还从未玩赏过南阳城独有的水道。

      小船晃晃悠悠在并不宽阔的水面上行驶,触目可及便是平日出门走的路,路边那些商贩的吆喝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船老大在船头撑杆,贝佳音带着帷帽,身上裹着厚厚的斗篷和袁淇坐在船尾,听袁淇指着岸边那些建筑问船老大都是哪里,船老大好脾气的一一作答。

      前后船上不时有客人要停下船只,叫岸边的商贩过来买东西,袁淇觉得有趣,也叫船老大停下,在岸边商贩那里买了些有用没用的小玩意。见贝佳音发冷,又叫来两碗带着小汤圆的酒酿给贝佳音暖身体。

      那酒酿中的小汤圆只有拇指大小,一碗里能有十几个,吃下去甜滋滋暖呼呼,再将酒酿也喝上一口,那暖和气就从心中蔓延开来。

      袁淇和贝佳音喝了一碗,觉得方才小船迎风而行带来的凉气终于消散,心中舒适不少。袁淇便又叫了不少来分给下人和船老大。

      船老大谢过袁淇,停下船,坐在船头将那碗酒酿一饮而尽。

      李成一边捞酒酿里的小汤圆吃一边打量四周,突然看到袁靖在岸上摆摊,忙来告诉袁淇:“少爷,你看那边那个是不是靖少爷?读书人怎能做些商贾之事?他这样被书院知道了可怎生是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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