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锦鲤攻略》子夜桃花

5、李瑾

　　厢房内，一名男子从下人那儿得知了谢锦晗已经派人再次清点了行李的份数，似乎是明日就要启程了，急得在厢房里打转。

　　“哎，堂嫂真要走了，这可怎么办呀？”

　　此男正是李府三少爷李瑾，李城的长子。李瑾身形削瘦，面容俊朗，生得一副精明相，可心里头算是一点没有商人的精明，犹好美色，但家族里像他这样痴迷的独他一个。

　　“爹不是说转手铺子一事还要一会儿吗？怎么这么快就……”

　　下人们看着自家少爷在那儿干着急，也不想个办法，只能陪着少爷着急。
　　李瑾原是想着谢锦晗一介妇人，怎么可能自己就返京了，这江南和京城隔得可远了，是她说回就回的吗？万万没有想到，谢锦晗在这一个月里把诸多事宜都办妥了，真的就是明天就要走了！

　　“少爷呀，听说老爷是巴不得夫人快点走呢！”

　　“爹真是太糊涂了，堂嫂这样美貌，留在家里……当个摆设都是赏心悦目的呀，咱们家又不是养不起这一张嘴。”李瑾顿了顿，还是没有把更加不堪的话说出来。
　　他可不理会自己亲爹和谢锦晗斗法吃了多少亏，他只觉得爹居然因着这铺子一事就要赶着她走，真是一点儿不体谅他对谢锦晗的一片爱慕之情。

　　跟着他的小厮连声应和着。李瑾愤愤了一个上午，却也不敢闹到亲爹那里去，只能想着自己日思夜想的美人真的要飞走、再也不回来了，由愤愤逐渐转为了闷闷。

　　直到下午的时候，老夫人捎人来传话。李瑾一听是为了谢锦晗的事，立刻来了精神，赶忙问道：

　　“伯母的意思是？”

　　“三少爷，这儿说话不方便，您还是亲自往老夫人那儿走一趟吧。”

　　“好，好。”李瑾连说了两声好，高高兴兴地就准备往老夫人那里去了。

　　身边的小厮觉得这件事听上去就不靠谱，老夫人又不是个聪明的，而且和自家少爷的关系可说不上好，于是不大放心地提醒道：“少爷，您还是想想再往老夫人那里去吧，您以前为着夫人可是顶撞过老夫人几次……老夫人这个时候找您，说不定是把您当枪使呢，总之没什么好事。”

　　李瑾一想，觉得是这个理，便顿住了脚步。
　　“那你说伯母是个什么意思？”

　　“老夫人不喜夫人，这是人尽皆知，不过是想拦着夫人回京享福吧，再嫁给京城的贵人可比在李府当寡妇好多了呀。”

　　李瑾点头：“没错……可若是我把堂嫂纳入府中，堂嫂未必不愿意呀。”

　　“哎哟，我的少爷呀，那得招人多少闲话？女人家都是要脸的呀！”

　　“唉，好不容易伯母与我想到一块儿了，现在又这么多顾虑！再顾虑我的晗儿就要飞到京城去了！伯母利用我就利用我吧，为了把晗儿留下来，我就被利用也没关系！”

　　“少爷呀，要是惹出了事儿被老爷责怪该怎么办？！”

　　听了小厮的话，李瑾的一腔热血顿时冷却下来。从小到大，他最怕的就是自己这个爹。在旁人看来爹和蔼可亲，遇事开明，可只有他这个长子才知道这个爹是一个多么表里不一的人。李城不会打骂他，但是会用其他的方法让他受尽折磨。

　　李瑾还清楚地记得自己只有八岁的时候，有一次自己没有听教书先生的话，教书先生布置了一首诗的功课，李瑾就在外边买了一个人给他写诗，交到了教书先生那里，教书先生对他赞不绝口，特意夸到了李城那里。姜还是老的辣，李城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水准？能写出这样的诗才怪了！于是等李城把儿子买诗的事儿调查清楚，拿到证据以后，就把李瑾叫到了厅堂里，给了他十双破布鞋，让他自己卖掉，还必须卖到一百两。李瑾当时被扒下了华贵的衣衫，被迫换上了乞丐才会穿的破布衣服，到集市去叫卖。鬼才会来买他的破鞋。买得起的富贵人家不会穿这样的破布鞋，穷人又买不起这样的鞋子，李瑾在外面挨了两天饿，受尽屈辱也没能卖出去一双鞋。

　　虽然最后被娘哭着求着爹把饿得发晕的他抱了回来，但是这次经历真是让他一辈子都没法忘怀。类似的小事还有挺多，李瑾一时也想不起来了，总之他是很怕李城的。

　　“……那可怎么办呀！”李瑾自暴自弃地一甩手，十九岁了还和小孩子一样闹起了脾气，“我可不想要晗儿走！”

　　还没得到夫人她人呢，就开始晗儿来晗儿去了……小厮心里泛起了嘀咕，不过这毕竟是自己的主子，再不像话自己也得兜着护着：“少爷，要不咱们也别直接回绝了老夫人的意，就看看老夫人想要怎么做。”

　　“好好好，就这样吧，真是的，这些日子真是要急死我，我就看伯母有什么好办法，若是能瞒着爹就瞒着爹，瞒不了……就算了吧！”

　　就算是自己的主子，听了这话，小厮在心里也唏嘘不已：还说多么喜欢呢，一遇上老子就跟个缩头乌龟似的……

　　李瑾像个贼似的偷着进了老夫人的院子，老夫人见了还以为他咋了，不明所以。

　　李瑾说伯母你有什么主意就快说吧。

　　老夫人偏偏还要卖弄一会儿。

　　“瑾儿，我虽然老了，眼睛可不瞎，你对我那媳妇……”

　　“伯母您明白就好，那您是有什么主意把堂嫂留下来？”

　　“你别急，”老夫人装模作样地抿了一口茶，还端着自己是李府当家的生母的架子，像是丝毫没有瞧见自己的侄儿着急的样子，“我那媳妇为人奸诈，诡计多端，不守妇道，与我这个婆婆作对，必然是讨不着好的，瑾儿，你要知道我都是活了多久的人了，还能对付不过她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

　　李瑾生怕待久了，被李城发现自己和老夫人在此商量怎么把谢锦晗留下来的事。可是这个伯母，说是说要与他联手把谢锦晗留下来，可他人到这儿了，她却一直在讲谢锦晗作为儿媳是多么的不孝，作为妻子是多么的不贤惠。

　　所以，办法呢？

　　他好几次想要打断老夫人的话，没想到老夫人似乎是第一次有人愿意这么乖乖地听她大倒苦水，痛斥谢锦晗，所以一张嘴若滔滔不绝的江河，对着李瑾声情并茂地叙说，几乎是要声泪俱下了。

　　“伯母……”

　　“那个谢锦晗！我肯定要她一辈子都不好过！”

　　老人凄厉的怒吼把李瑾吓得抖了三抖。李瑾听得汗颜，他觉得伯母本来就是个不容人的，他的晗儿不仅貌容美丽，还心思聪颖，才没被伯母欺负得狠了。但是阮嬷嬷在一旁听得也不禁用帕子擦了擦湿润的眼角，末了安慰老夫人几句。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

　　“瑾儿，伯母好心劝戒你，那等贱妇不值得你以正妻之位相许，你我联手把她拘在这李家大院，就要她做最下等的家妓！”

　　李瑾惊得一下子从凳子上弹了起来，目瞪口呆地盯着老夫人：“伯……伯母，这也太狠了，堂嫂虽说不敬您这个婆婆，但是也不至于要她做家妓呀……”

　　“哼！她就是个生来下贱的，不然好好的官家嫡小姐怎么会被弄到咱们家来？瑾儿，我告诉你，你想把她收进你的后院里也要看你爹同不同意？这不同意，那贱妇一辈子都到不了你床上。”

　　“你自己想想，伯母说得在不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