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窣窣和叶》鱿鱼虾卷

9、不忘初心

　　“我的病好与不好，其实都无所谓的。”

　　“他为了我，付出了半条命。而我欠他的所有，都已经再没有机会还了。”

　　“我现在这样子，也无妨。若真的清醒了，反倒是活不下去了。”

　　明明这是她一直以来所认定的道理，却始终有一道低沉的声音不断脑海里回荡，“你这样，对得起当年的你自己吗？”

　　你对得起曾经站在你身边的所有人吗？

　　你对得起你从小到大，于音乐，于为人的傲气吗？

　　我...那句直击软肋的话反反复复敲击着咲叶的内心深处，令她再也无法逃避。那股即将要被迷茫，被面对现实的无力感所吞没的不服输的勇气，也终于如同小小的火苗一般，伴随希望与理智开始漫延生长。

　　黄鱼的话在耳边响起，先前她与黄鱼的对话也不断慢慢地，清晰地在咲叶的记忆里回放。

　　黄鱼可以正常和她交流，他说这是他们族独有的能力，可以创造出一块没有任何束缚的空间。

　　她说：“醒着太痛苦了，一想到父亲，想到響，想到那场大火，还有…那个房间…我真的…”咲叶哽咽着捂住胸口，那种不断失去与被剥夺而揪心的痛，与她永远摆脱不了的负罪感，压着她，令她质疑自己还有什么理由活着，可所有人都希望她活着，她只能撑下去，在梦里欺骗自己，逃避现实。

　　她看到黄鱼从背后缓缓拿出一面镜子，支在她面前，镜子里的人憔悴得面无血色，双目写满了无助，咲叶扭头，不愿看到这样的自己。

　　“小丫头，我问你，”黄鱼用鱼鳍强硬地掰过咲叶的脸，让她直视镜子中的自己，“你的筝，你用了多少年了？”

　　他在问小筝吗，咲叶机械地回忆，“十…五年。”

　　“算上了这两年吗？”

　　算上了…为什么不算？

　　“你并不该算上这两年不是吗？这两年的你，你觉得是你自己？”

　　黄鱼接着追问：“那些曲子，是你自己写出来的吗？”

　　明明是…

　　“你回想你第一次作曲的样子，是像现在这般不清醒吗？”

　　“咲叶小丫头，哪怕你有一万个使命在身，哪怕你有一辈子的债要换，这一切，都应当你自己认认真真去还，不是吗？”

　　黄鱼拿掉镜子，轻轻擦拭咲叶无声掉落的眼泪，语气变得温和，“我知道你很努力了，可你的努力，是要证明你自己，而不是去掩盖。懦弱和胆怯不是错，是人之常情，你难过，就哭，你生气，发泄就行了。小丫头，你明明比谁都要明白，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后来不知黄鱼做了什么，咲叶就睡着了。

　　再然后就见到银时，自己死活不要治病，也不愿再给他添麻烦，最后似乎把银时惹生气了。

　　要放弃吗？还要治吗？她问自己。

　　咲叶回到了那个一片漆黑的梦里，“我错了，”她对響说，“我答应你，我会好好活着，也请你，一定不要放弃自己。”

　　四周逐渐变得明亮，咲叶从空气中嗅到了熟悉的柳叶清香，她看到父亲站在私塾前的那颗柳树下，“父亲！”她快步跑过去，紧紧抱住这个她从小到大唯一的亲人，眼中噙满泪水，“对不起。”

　　“该道歉的是我，乖女儿，”真中父叹了口气，“我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却想不到我这种人的女儿，跟我却恰好相反。”

　　接着他笑着拍拍咲叶的肩，“行了，该放下的就放下吧，从此你走好自己的路，按自己的想法生活，你开开心心的，为父就放心了。”

　　不及咲叶开口，她一阵恍惚，紧接着，她从床上惊醒，两手还在半空中不知所措的举着，她的右手被一个人紧握着，咲叶看过去，这人一副没睡好的样子，一脸紧张地看着自己，定定地说道：“你别怕，我在。”

　　咲叶不禁弯起了眉眼，是银时啊。

　　只是他此刻紧张的神情配上一本正经的话，与他那乱糟糟的卷毛和死鱼眼着实不搭。咲叶这么想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是真的高兴，银时于她而言就如同寒夜的灯，给她指路，带来光明。

　　听到小姑娘清脆的笑声，银时直接傻眼了。他可是彻夜做好了如何应对咲叶醒来之后的不听乱跑不配合的一百种方法，谁料这黄鱼竟真的有些本事，能让小姑娘恢复得这么快。

　　他松开抓着咲叶的手，试探性问道：“能…能说话啦？”

　　咲叶眉眼带笑，牵动着脸颊的两个小梨涡，喊他，“银时。”

　　这…这么可爱的吗？有如老父亲重逢失散多年的亲闺女一般，银时激动道：“再叫一次。”

　　咲叶很给面子，大声喊了一句，“银时。”

　　而后脸上的笑淡了下去，她沮丧的抿紧唇角，不敢直视银时的眼睛，“对不起，惹你生气了。”

　　“这算什么，”银时假装不知道是谁把咲叶劈晕的，只字不提，而是拍拍她的头，“你以后每惹我生一次气，我请你吃一次巧克力巴菲，划算吧。”

　　又来这套。咲叶无奈看了看他，再次诚恳道：“真的谢谢你。”在将他把自己从将军府里救出来的那一刻，这人就注定是她这辈子的英雄吧。

　　“不客气。以后的路还很长。”说着他一脚跨到床铺上，嘟囔着：“困死了，困死了，”也不管咲叶还在被子里坐着，一个翻滚就进了同一个被窝。吓得咲叶也一个翻滚冲出了被窝，甚至都来不及回想银时那句话的用意，便面红着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