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作人(gl)》波兰雪树

15、第十五章

　　在这种不确定中，时间很快到了周六，“幻想之夜”拼盘演唱会的这天。为了尽可能多的增加票房，此次的场馆选择在了津海市最大的体育馆，看台五万多座，加上内场加座，足可容纳六万人次。

　　叶楠暂时收起了对新节目是否能顺利进组的担忧，将精力放在了这场演唱会上，在后台仔细进行最后的排查。

　　“我说你烦不烦啊！都说了知道了知道了！”

　　一个尖利的声音打破了器械室的静谧，叶楠吓了一跳，扭头看去，只见一个高挑的身影抱肩而立，扬着脑袋，不可一世地对着另一个低眉顺眼的身影。

　　“崔妲姐，这是王主管要我提醒您的，我不是——”

　　“提醒我？”那个声音冷笑一声，“你倒是听他的话，怎么不见他让叶秦提醒齐毓晚呢？”

　　听到齐毓晚的名字，叶楠愣了愣，定睛看去，隐约倒是有了记忆。

　　“我......”另一个声音委屈巴巴的，叶楠犹豫着是不是要提醒下这里有人。

　　“好了，”崔妲不耐烦地打断助理，“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静静。”

　　“但是——”

　　“嗯？”

　　“我知道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渐行渐远，很快这里就只剩下了她们两人。

　　叶楠以为崔妲很快就会离去，毕竟这里实在没什么好玩的，但出乎意料的，崔妲四下看了看，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声音不复刚才的冷冽强势，变得甜甜腻腻。

　　“......我在器械室等你，快来~”

　　挂断电话，崔妲从包包里拿出镜子，补了补妆，满意地勾了勾嘴角，然后她走了进来，随手关上了门。

　　随着门锁扣上的声音响起，叶楠瞪大了眼睛，一时呼吸不顺。

　　器械室的灯一直亮着，崔妲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她像是走进了什么新奇的乐园，随意走着，四处打量，眼见就要走到叶楠边上了，叶楠紧张的捂住嘴，屏住了呼吸，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浑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

　　她觉得自己是要发现什么了不得的惊天秘密了。

　　咚咚咚——

　　有规律的三声敲响拯救了叶楠。

　　在崔妲踩着高跟去开门的时候，她松开手，放肆地深吸了几口气。

　　很快，男女声交缠在一起的喘息，伴随着男人几句带着笑意的粗话和崔妲的娇笑，一场几乎成年人都懂的战争打响。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突然慢了下来，手表上秒针走动的滴答声在她耳中逐渐清晰，不知道过了多久，在男人的一声低吼中，一切归于平静，随即，是开门，关门，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叶楠的精神高度集中，一点也不敢因为这阵脚步而放松警惕——也幸好她这么做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是在穿衣服，没多久，又是开门，关门。

　　叶楠重重呼出一口气。

　　这都什么事啊！

　　“叶楠？叶楠？你在吗叶楠？”

　　像是突然和外界连线，耳机里传来急促的呼叫声，甚至让她有些恍惚，又怔愣了几秒才做出回应：“啊，我在，什么事？”

　　“你在怎么不说话？”吴谦杨抱怨一声，但并没在这方面多做纠结，很快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你器械检查完了吗？”

　　“嗯，差不多了，”叶楠突然想起刚才发生的事，这才注意到飘散在空气里，一种说不出的腥臭味，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又加了一句，“还有一点点。”

　　“那你忙完了过来帮我个忙，有几个艺人有点难办，我担心等下时间不够。”

　　“好。”

　　如果都是像刚才那位一样的，时间再多怕也是不够的吧，她不知怎的，脑子里又响起了交杂的喘息，烦躁地甩了甩脑袋。

　　将刚才没检查完的部分细细检查，又通风去了去味道，半个小时过去了，叶楠急匆匆来到舞台现场，吴谦杨忙得脚不沾地，见她过来，粗暴地将一份名单塞到了她的怀里：“这几个就交给你了。”

　　叶楠看了看他给的名单，一共三个人，四个舞台，还好，不多，但看清楚名字的瞬间，她怔住了。

　　崔妲，李尤谙，齐毓晚。

　　“你愣着干嘛，快去啊！”吴谦杨和人说了两句，回头见她站在原地，忍不住催促，“等下指不定还一堆意见呢！”

　　叶楠只能认命地照着纸上写的，去找那三位大佬。

　　咚咚咚。

　　轻轻敲响休息室的门，很快，传来一声：“请进。”

　　才听过不久，颇为熟悉的声音让叶楠脸上不知该作何表情，深吸了一口气，才推门而入。

　　三个人的休息室，安静得像是按下了静音键。叶楠有些拘束地打了声招呼：“各位，时间差不多了，该走位了。”

　　“怎么是你啊？”齐毓晚看见她，好奇地问了声。

　　“小晚，你认识？”个子在三人中最为娇小的女人问道。

　　想起刚才看见的高挑身影，叶楠一下就知道了这位就是李尤谙。

　　“嗯，有缘见过几面。”齐毓晚不冷不热地回答昭示着她们的关系正如传闻中的那样，不怎么样。

　　“是吗。”李尤谙低声嘟囔了一句，看着叶楠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不是要走位吗，走吧。”她说着率先从叶楠身前走过，叶楠这时才发现，她比自己想象中的更为娇小。

　　“可爱吧？”齐毓晚走过她身边的时候扔下这么一句话。

　　“认识一下，崔妲。”最后一个起身的崔妲，在经过叶楠的时候朝她伸出了手。

　　“叶楠。”

　　叶楠握了握，立刻松开了。

　　也不是她多纯情，但再怎么说，刚听人家墙角，转头就碰上当事人，实在是......有种说不出的不自在。

　　崔妲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看见她的反应，俏皮地眨了眨眼。

　　走出休息室，背身关上门，叶楠有些无语地拍了拍脑门，朝着快走远的几人跟了上去。

　　“小叶PD几几年的啊？”李尤谙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叶楠身边，眨巴着眼睛，一脸好奇地看着她。

　　“97年的。”

　　“唔......那就比我小四岁，真年轻啊。”李尤谙歆羡的语气让叶楠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这么年轻就在TBC做了PD，也算是年轻有为呢。”

　　“啊，没有......”

　　“小叶PD——”

　　“叫我叶楠就好了！”一口一个小叶PD实在是让人受不了。

　　“哦，那叶楠。”李尤谙从善如流，“叶楠知道CLQcolor吗？”

　　“你少说几句吧，没见人家不是很想和你说话吗。”齐毓晚忍不住打断她。

　　“啊，叶楠你......”李尤谙有些受伤地看着叶楠。

　　齐毓晚觉得自己此刻额头的青筋肯定一突一突地在跳。

　　“没有没有，你想问什么问吧。”叶楠连连摆手。

　　说是这么说了，没等李尤谙再问出口，叶楠突然指着前面：“啊，到了，时间不多了，我简单跟各位说一下，就试着先走一遍看看？”

　　认真说起工作，李尤谙也不好再转移话题，只能顺势笑笑点了点头。

　　先是带她们走了走三人舞台的位，哪里定点，哪里互动，安排得明明白白，等到走单人位的时候，齐毓晚摆了摆手：“我有点渴，去喝点水，让两位姐姐先吧。”

　　女人，尤其是女艺人，在年龄这种话题上异常敏感，叶楠不知道齐毓晚是不是故意的，但很明显，崔妲脸上神情一滞，就连李尤谙脸上的微笑似乎也少了点真诚。

　　“那两位谁先来？”

　　“既然这样，妲妲姐先来吧。”李尤谙谦让地后退一步，抬手示意。

　　崔妲脸色不大好看，但也没拒绝，跟着叶楠去走位。

　　“等下开始的时候，您注意一下耳返里的声音，会有一个小小的提示音，然后升降台会上来，我现在带您过去确认一下吧？”

　　崔妲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的，她嗯了声，跟在叶楠身侧。

　　叶楠侧头，想和她趁着这个时间把剩下的先过一遍，但这时，似乎是有些闷热，崔妲抬手拢起散落在肩侧的长发，轻轻甩了甩，放下，她颈侧，一块算不上明显，但在叶楠眼中，可以说清晰可见的红色斑痕露了出来。

　　叶楠偏头，故作自然地摸了摸鼻子。

　　不远处，一道意味深长的视线落在叶楠身上，而后从崔妲身上扫过，带着淡淡笑意，收了回去。

　　“你笑什么？”齐毓晚拎了四罐冰可乐回来了，把其中一罐递了过去。

　　“没什么。”李尤谙说着，低头看着冰可乐，嘟囔了一声，“可乐啊......”

　　“不喝还给我。”齐毓晚面色一凝。

　　“才不要~”

　　吧嗒一声，李尤谙打开了瓶子，插进吸管，喝了一口：“果然，夏天还是要喝可乐才过瘾。”

　　“所以你刚刚到底在笑什么？”齐毓晚拉开自己的罐子，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爽快地呼出一口气。

　　“在笑......那个新人pd有点纯情。”李尤谙眨眨眼。

　　“诶？什么意思？”

　　“啊，对，我忘了，你也很纯情，哈哈哈哈！”李尤谙大笑着，端着可乐走开了，留下齐毓晚一个人，拧着八字眉陷入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