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作人(gl)》波兰雪树

16、第十六章

　　崔妲的走位不多，很快，就和叶楠一起回来了。

　　齐毓晚把可乐递过去，崔妲摇摇头：“我最近在做身材管理。”齐毓晚看着她瘦的跟排骨似的身材，翻了个白眼，看向叶楠，叶楠愣了下，似乎是没想到有自己的份，她看着送到眼前的可乐，还冒着淡淡的冷气凝结的白雾，吞了吞口水，闭眼拒绝。

　　“别告诉我你也做身材管理啊？”齐毓晚眯起眼睛，威胁地看着叶楠。

　　“我已经戒了碳酸饮料了，尤其是可乐。”

　　看她神情认真，不是敷衍，齐毓晚收起手，把两瓶可乐都递给了小秦，好奇地问道：“为什么啊？”

　　“去年夏天牙疼去看了一下牙科，牙医说我的牙齿天生比较脆弱，不要喝可乐之类的碳酸饮料比较好。”叶楠苦着脸说道，“我真的很喜欢可乐来着......”

　　听了理由，齐毓晚目光同情地在叶楠身上扫过，然后在她面前，咕噜咕噜把自己那罐喝完了，还打了个嗝。

　　“......”

　　“既然我这边已经好了，我就先走了，顺便把尤谙叫过来。”崔妲在边上站了会儿，突然出声打断她们的对话。

　　“啊，好，麻烦了！”叶楠赶紧说道，等崔妲走开了，她才小心翼翼看向齐毓晚，“你们真的不和啊？啊——我是不是不该问？”

　　齐毓晚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易拉罐，随口道：“没关系。”

　　李尤谙很快过来了，手里的可乐早就没了踪影，估计是让人处理掉了吧，齐毓晚看着她空空的手，若有所思，忽然勾了勾嘴角：“那我去那里坐一坐，你们慢慢来。”

　　“小晚她......有点敏感呢，叶楠你别在意啊？”李尤谙压低声音。

　　敏感？叶楠愣了愣，看向齐毓晚还未走远的背影，回头对李尤谙笑了笑：“哪有，毓晚姐挺好的。”

　　李尤谙似乎有些惊讶于她的回答，圆溜溜的大眼睛眨了眨，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容：“叶楠你真的很好呢~”

　　哈？

　　“我等下是从这边上去对吗？”李尤谙踩着轻快的步伐向前走去，一边侧过半个身子询问，没注意到身后几个扛着道具走过来的工作人员。

　　叶楠一怔，脱口一声“小心！”便直接伸手拉住了李尤谙的手臂把她往怀里一扯。

　　一根长长的杆子惊险地从李尤谙眼前划过。

　　李尤谙惊魂未定地看着职员们紧张地又是鞠躬又是道歉，有些反应不过来，倒是同样受到惊吓的叶楠先回神，把职员们打发走了。

　　“你没事吧？”叶楠松开李尤谙，让她自己站着。

　　叶楠松开手的瞬间，李尤谙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臂，在她疑惑的眼神中，羞赧地压低了声音：“我有些站不住......”

　　叶楠点点头，任她扶着自己。

　　两人站了一会，叶楠感受着对方贴近自己身体时散发的热度，有些不自在问道：“要不我扶你过去坐坐，让毓晚姐先来走位？”

　　“麻烦你了。”

　　刚刚的事故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的事，又是有惊无险，在这样忙碌的当下，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等叶楠扶着李尤谙过去在齐毓晚边上坐下，齐毓晚才觉出不对，把视线从手机上挪开。

　　“这么快？”

　　“出了点小意外。”叶楠随口解释了一下，又看向李尤谙，“尤谙姐，那你先休息。”

　　“刚刚谢谢你了。”李尤谙嘴角挂着微笑，和之前一样，又似乎不太一样。叶楠怔怔点了点头，又很快摇摇头：“没什么，小事罢了。”

　　李尤谙摇摇头，没有说什么。她心里很清楚，刚刚不是叶楠反应快的话，自己恐怕已经被送上担架了。

　　齐毓晚被她们突然的亲近搞得有些莫名其妙，没等问什么，叶楠已经一五一十说了，搞得她一点好奇心都升不起来。

　　不过，脑补一下刚刚的事故，齐毓晚也有些后怕，忽然就理解了李尤谙那个虚伪的女人难得脸上挂起了真诚微笑的理由。

　　哒——

　　清脆的一声响指，拉回了齐毓晚的思绪，叶楠仍是一本正经的模样，翻动着手里的本子：“你等下就从舞台的左侧上去，就这里，尽量在灯亮之前站在正中央，然后......”

　　简单地带着三人走完一遍，时间就不早了，叶楠领了盒饭正打算随便找个地方吃，就被人拍了拍后背——

　　吴谦杨面带忧色地看着她：“我听说刚刚差点发生事故了？”

　　叶楠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赶紧讲了下整个的经过。

　　吴谦杨呼出一口气，拉着叶楠找了个地方坐下：“还好你激灵，不然我就完了。”

　　走位的事都是他负责的，哪怕当时是叶楠在场，也是吴谦杨背大锅，他们都不过是还在实习的新人，出了这样的事，别的不说，吴谦杨这种担主要责任的，肯定收拾东西滚蛋。

　　“哎，再忍忍，最多到十点，我们就解放了！”

　　叶楠很怀疑这话的可信度，但这时候打击他也没什么必要，便假装相信地笑了笑。

　　演唱会上除了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插曲，整体还是很顺利地结束了，但后续的收尾工作还是持续到了凌晨才勉强结束。

　　从电视台出来，在门口碰上了齐毓晚的座驾，她的商务车静静停靠在大门右侧，似乎在等着什么人，叶楠经过的时候多看了一眼，便引起了身边人的注意。

　　“你在看什么？”商小婉好奇地朝着她看的方向看去，只看到了一辆黑色，看不清内部的商务车，“是你认识的人？”

　　“算是吧。”叶楠含混着说，“你怎么回家？这个点应该没有公交车了。”

　　“我男朋友来接我。”商小婉说，脸上带着些羞涩，“我上个周末去相亲了，觉得还不错，先处处。”

　　相亲啊......叶楠沉默。

　　她忽然就想起了自己。刚上大学那会儿，不，准确说是刚刚高中毕业那会儿，她家李女士就郑重其事对她说：“你可别跟你表姐似的，快三十的人了，对象连个影儿都没有，听妈的，大学一定要先谈起来！”其时她表姐不过24周岁。

　　随着大学的时光渐渐流逝，李女士愈发担心她的生活问题，扬言要是到了毕业再没有动静，她就要开始给她张罗相亲了。她先前用工作搪塞了一番，现在，看着仅仅比自己大了一岁的商小婉已经相中了一个开始处对象了，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哎，哎！”

　　有人推了推叶楠的胳膊。

　　“啊？”

　　“你想什么呢？”商小婉奇怪地看着叶楠，很快又收起表情，拍拍她的肩膀，“我男朋友来了，我先走了。”

　　“嗯。”

　　“今天有点晚了，下次介绍你们认识啊！”

　　“好。”

　　商小婉小跑着奔向男友的车子，一如既往地充满活力，叶楠在原地站了一阵，看着马路对面，那辆蓝色大众疾驶而去。她抿了抿嘴唇，暂时把那些担心甩出脑海，向着自己的车走去。

　　哒哒哒，三声轻响，随后，略带笑意的声音响起：“叶pd呆愣愣的，这是在想谁呢？”

　　叶楠回头，商务车车窗摇下，齐毓晚双臂交叠靠在车窗上，下巴靠在手臂上，面带笑意地看着自己，眉眼弯弯，似乎心情不错。可再仔细看去，一闪而过的，似乎又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我是不是很好看？”

　　“诶？”

　　“那你怎么光看我不说话？”

　　“我只是......”不知道说什么，叶楠顿了顿，“你是在等谁吗？”

　　“可以这么说吧。”齐毓晚往电视台的方向扫了眼，“今晚的演出，感觉怎么样？”

　　“很精彩。”叶楠说，其实她那时候正在进行上台前的再次检查，并没有看到齐毓晚的表演。

　　“谢谢。”齐毓晚轻声说，深褐色的眸子又往电视台瞟了瞟，“看来我是被人放鸽子了。时间不早了，叶pd也早点回家吧。”

　　“嗯，再见。”

　　齐毓晚缩回身子，车窗缓缓向上，最终与车门严丝合缝地结合起来，发动机的声音响起，发出不轻不响的轰轰声，叶楠收回视线，向着自己的小车走去。

　　就在叶楠准备发动汽车的时候，电视台的门口，一辆微微有些眼熟的车子缓缓停了下来，然后，一阵颇有些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高跟鞋重重踩在地上发出的哒哒声在静谧的夜里格外清晰。叶楠定睛看去，一个穿着职业装的中年女子熟练地坐上了这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