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结》老尔

12、第 12 章

　　“雨不晓得何时才会停。”厉南星自言自语的，惊了自己也惊了陆小凤。
　　“你希望雨停还是不停？”
　　厉南星闻言苦笑，陆小凤还是像以前般可以一眼看穿他的想法，可却不再像从前般的迂回曲折，而是直接抛出问题，另他措手不及。
　　厉南星侧过头，发现陆小凤一瞬不瞬的直盯着前面的玻璃，好奇心起，顺着陆小凤的角度看过去，发现他盯着的竟是自己在倒映玻璃上的影像，两人的目光通过一块玻璃的反射得到交映。
　　陆小凤知道自己的眼光是贪婪的，倒映在玻璃上的影像并不十分清晰，惟独眼睛因为聚着光而异常夺目，陆小凤不舍得将目光移开这张容颜，饱满的额头，浓黑的眉毛，内敛狭长的双眼……

　　年少时不懂得如何隐藏自己的心思，也没有想过要隐藏，直到有天，陆小凤一梦醒来，发现自己竟在梦中对着所谓的好哥们做了不可告人的事，而且自己还因此污了UNDER。那天后，陆小凤便处处躲着这个好哥们，他不敢多看一眼，只一眼，便让自己心跳如擂鼓，脑子里全是这人在自己身下绯红了皮肤轻喘的模样。这见不得人的心思如何说得，于是，连带着一帮好友也疏离了不少。
　　那次忘了是与司空摘星为了什么而吵了起来，在放学后的操场打得满身是伤，才又见到了他，那个让自己做了荒唐梦的元凶——厉南星。当时陆小凤浑身无力的靠在操场，任着厉南星给自己上药。认真的厉南星有种让人心生畏惧的力量，陆小凤与司空摘星不约而同的做出了低头认错的样子，厉南星在包扎好后各在两人的伤口不重不轻的拍打了两掌以示惩戒，看着两人嗞牙咧嘴的样子，厉南星笑得眉眼弯弯。
　　陆小凤看着厉南星，突然觉得那荒唐春梦的原因大抵是因为眼前的男子过于好看了，自己或许该交个女朋友，省得移情作用的力量过于强大。

　　看到厉南星的双唇一张一阖才发现自己走神得厉害。投去询问的眼神，厉南星轻若未闻的叹了口气，把问题重复了一遍。
　　“陆伯母最近好吗？”
　　陆小凤不可置信的转过头去看着厉南星，过近的距离让他得以在此刻将眉眼刻入心里，厉南星的瞳孔很黑，里面藏了太多东西，深邃得让人不可自拔。陆小凤在错愕后泄了一口气，是的，厉南星用这种方式在提醒他，他们原本就从未走出过那个迷宫，横亘在他们面前的障碍，八年前与八年后并没有改变过。
　　“最近腿脚不利落了。”陆小凤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着平和的声调。
　　“上了年纪了，做子女的要多抽空陪在身边才好。”厉南星道。
　　一时无言，窗外的雨势又大了些，厉南星发现杯中的咖啡无论自己喝得再慢，喝得再小口，终是快要见底。没有借口再坐着不走，厉南星将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冷了的三合一，无论再多甜腻，此刻也是冷得涩苦。
　　“还有事，我先走了。”厉南星轻轻起身，不等陆小凤有何反应，便冲入雨幕中。

　　陆小凤呆了一下，要挽留的词汇哽在喉里，那句，‘你是否有等过我’更是问不出口。他以什么立场，什么角色来问这句话……正要苦笑自己会否还太多情，却撇见被厉南星遗落的雨伞静静的靠在脚边。一向冷静从不出错的厉南星会忘了自己的伞，他是在避开什么才如此慌乱！胸口一热，厉南星向来都是比较被动的那方，可他差点忘了，厉南星从来都是最长情的一方，如果他们之间真的要分手，分手的理由绝对不会是厉南星已经不再爱他，不再爱陆小凤了！陆小凤来不急细想，人便追了出去。
　　雨很大，大得让人睁不开眼，陆小凤朝着刚刚厉南星跑过的地方奔去，一把拉住已经停下奔跑该由漫步的厉南星。
　　将人紧紧拥在怀里，陆小凤感觉怀里身体的颤抖，熟悉的味道因为紧紧相贴的身躯而充臆了整个胸腔，深吸了几口气，将人拉着奔跑闪进一巷子里，突出的屋檐为他们遮挡了些许风雨。

　　“你说过的，还做不做数？”陆小凤一把将人压在墙上，紧紧压上，不顾厉南星的争扎，丝毫不肯松开对他的挟制，口中的热气直接喷进厉南星的耳朵里“你说过的，嗯？你说过去个面朝大海，春暧花开的地方做不做数？你说要带着喜欢的人远走高飞的做不做数？！”

　　厉南星觉得眼眶充满了酸涩，刚刚他在雨里走着，跟自己说着这样便好，接下来便真的互不相干了，从此他走他的阳关道，他过他的独木桥。八年来所发生的一切如此便划上个句号。秋天的雨更多的增添了几分薄凉，打在身上，熄灭了烧得发热的胸膛。
　　可现在陆小凤的话一句句打进了他的心里，原本以为该凉透的内心又重新燃烧起来，或许原本这火种就从未真正熄灭过。如此一想，人也不再挣扎，放松开的手脚任着陆小凤将他更深的拥入怀里，“做数的……你，肯不肯……”
　　陆小凤闻言松开了些束缚，看着厉南星，看着厉南星的丰盈的嘴一张一合，“你肯不肯……”
　　“肯……”陆小凤将这句话对哺在厉南星的嘴里，颤抖的语调灼热的气息，烧得两人忘了身处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