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结》老尔

11、第 11 章

　　“……那你可不可以试试喜欢上我……”薛冰为了陆小凤做了很多以前重没想过的事，包括放下矜持，只求陆小凤的眼光更多的停留在自己身上。
　　感情是不可双向的奢求，陆小凤没有办法给予薛冰她所想要的答案，如果感情是可以试试便行的话，他与他也不必到现在还在争扎。

　　如果，我说如果，你有了喜欢的人，可是却不受大家的认同，你怎么办？
　　既然是喜欢的，别人不认同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就只是问问嘛，你怎么办？
　　带着喜欢的人远走高飞，去个面朝大海，春暖风开的地方。厉南星头也不抬的继续看着手中的诗集。
　　把书先搁一边，没人会抢了去的，要是那个人不愿意呢？
　　不愿意什么，跟我一起走吗？那……便只好算了。
　　算了，这么简单就算了？
　　嗯，他走他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互不相干。
　　……这么容易就放手了啊……
　　不过，我会想他一辈子。
　　嗯？
　　想他一辈子，互不相干……厉南星说这话时看着陆小凤，一双眼睛笑得狡黠，丰润的唇角抿了又抿，陆小凤被瞧破心思般红透了张脸，讷讷的，好容易挤出一句，海子的诗很，很棒哈。
　　哈哈哈哈哈……是啊，很棒。厉南星笑弯了腰。

　　陆小凤到家时手上拎着一台脚底按摩足浴器，陆妈妈自从两年前腿脚便一天比一天不利索，中医的角度来说，便是需要适当的神经刺激，以达到双腿恢复血路活络的目的。
　　陆小凤倒了热水，插上了电，将陆妈妈的双脚放入按摩器里，不停的用手在小腿肚上拿捏着。
　　“怎么样，舒服吧？”陆小凤抬起脸问道。
　　陆妈妈很满足的微笑着，有子如此，她应该满足了。
　　“要是啊……”
　　“打住打住，我倒水先。”陆小凤擦干陆妈妈的脚，端起按摩器，跑得比什么都快。
　　陆妈妈咽下没来及出口的话，要是啊能有个儿媳妇来为我洗脚便是万事如意了。
　　“薛冰这女孩子很好的。”好半晌，陆妈妈耐不住的开了口。
　　“是啊。”陆小凤答得诚恳。
　　“那……”陆妈妈欣喜的看着儿子。
　　“可你儿子很糟糕。”陆小凤说着事实。
　　“妈，我出去会。”没等陆妈妈还有说表示，陆小凤已开了门走了出去。
　　陆妈妈看着掩上的房门，痛苦的绞着双手，‘陆小凤，你要妈怎么做你才满意’。

　　陆小凤在街上漫无目的走着，不提防的，被突然下起的雨赶到了一家便利店的门口。
　　靠着门口的玻璃窗内摆放着的关东煮腾腾的冒着热气，雾湿了一小片玻璃，陆小凤看了下雨势，一时半会也停不了，打算进去买把伞。
　　“欢迎光临！”店员公式化的大嗓门惊了陆小凤，也惊了正漫不经心在柜台前挑着三合一咖啡的厉南星。
　　陆小凤曾经暗笑过电视剧里的主人公在重逢时那种电闪雷鸣般的播放着回忆镜头，如今发生在自己身上，才知道那些表现一点都不为过。此时他的脑袋有些空白，有些混乱，修长的手脚如今不晓得该摆在何处。
　　你的儿子很糟糕……莫名的，陆小凤想起自己两小时前说过的话。这么糟糕的儿子不要随便糟蹋人家的闺女，却肆意的追求着别人的好儿子。如果重来，这么糟糕的自己……
　　这么糟糕的自己，这么糟糕的资格……
　　陆小凤不是上前一把拥住厉南星，而是担心的往后退了两步打算守着店门口不让厉南星有任何逃开的机会。
　　厉南星看出陆小凤的意图，逃？他为什么要逃？他盼着这天盼了多少个日日夜夜，抑或难道他给陆小凤的印像就是不断的逃离吗？脑子里闪过他们的初识到相恋，甜蜜的点滴及间中的争吵，到后来陆小凤的离开，以及那张照片……厉南星苦笑，时至今日难道要他告诉陆小凤不再写信给他不再与他联系的原因不过是因为一张他与一女子搭着肩膀的相片，这种借口幼稚得连自己都觉得无法置信。是的，他是逃了，再他们彼此承诺后，在他离了自己有一个太平洋这么远之后，在他发现他刚好需要一个借口来结束这段感情时，他为了两人之间无法跨越的障碍而逃，他为了给彼此一个放生的机会而逃……却在放手后，才发现自己自欺欺人的可笑，那些与陆小凤的任何一个相处片段只会因为思念而更加清晰，常常在挣扎在忘与记的他，疲倦不已。
　　两人对立了良久，厉南星才开口道，“咖啡喝完了，只有这家店才24小时营业。”
　　“我们这里还有现泡的咖啡哦！”不识趣的店员依旧大声的提醒着。
　　两人相视一笑，各捧了一杯现泡的三合一坐在店里提供的长凳上，面对着玻璃，看着外面幕天雨地。

　　雨的声音很大，厉南星听着雨声，仿似如梦。发现自己捧着咖啡的手微微的发抖，不动声色的将咖啡搁在面前的桌子上，把手揣进风衣的口袋里。
　　你瘦了。陆小凤想这么说，不不，陆小凤是有好多话想说，比如你瘦了，可你还是没变，你过得好吗，你可有想过我，为什么不给我写信了……他想关心他，迫切的想知道发生在他身上的点点滴滴，从头至脚，可话到了嘴边又化做一个个无声的叹息被他随着咖啡咽进喉里。
　　“过得还好吧，这几年？”厉南星打破了沉默，只求陆小凤别发现自己轻颤的声调。
　　“好，你呢？”陆小凤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涩得发干，一回完话才发现自己可笑得有如小丑，他不好，他一点都不好，时时刻刻的牵挂怎么能叫好，他知道厉南星过得也不好，他瘦了，没有以前的清朗自若，眉眼间多了一份愁苦，他看得出来，原本舒服的眉眼，现如今总是微微轻蹙着，仿佛思考着永远无法解开的心结。
　　厉南星以微笑来回答，刚才两人的对眼，让他有一种那一刻永存的念头，他的眼里满满的只他，而陆小凤的眼里满满的也只有厉南星，如此便好，心无旁物。然后……
　　然后，想他一辈子，互不相干。厉南星莫名的想到几年前那个下午的回答，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总是安慰自己，能看上一眼便好，知他好便好，现在，是老天听到了他这个心愿，为他完成了这个心愿，自己，是不是应该别无所求了。
　　深夜的雨就如同施了魔法般，雨停了，魔法也就消失，你我二人也就该分道扬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