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山崎退》旧梦，醒不来

3、决意

　　“山崎退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在回警局的车程上，松平片栗虎问道。

　　“做事勤奋踏实，有毅力，看起来胆小但其实很勇敢，固执起来也令人很头痛。”
　　坐在副驾驶座的土方十四郎打开车窗，呼出一口烟后，缓缓答道。

　　“固执啊，那就有点糟糕了。”松平感叹着，也点燃了一根香烟。

　　“听说一家人的性格或多或少会有相似之处，看来想打消她的念头很困难了。”

　　“我们该答应她吗？”近藤勋觉得很棘手。

　　“当然不行，真选组不招收女性。”土方断然否决。

　　“但是十四，这毕竟是退子唯一想做的事。”
　　而他们也承诺了会满足她心愿。

　　“撇开其他的不谈。如果山崎还在，也不会愿意自己唯一的妹妹去做这种危险的职业吧？”将心比心，如果这是自己的妹妹，打死土方他都不会同意的，就像当年他明明喜欢着那个人，却宁愿用残忍的语言去拒绝……

　　“年轻人就是年轻人啊，根本搞不清重点啊？”
　　松平嘲笑道。

　　“叔你什么意思？”

　　近藤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土方似乎明白了。

　　“难道是说，她真正想做的事是——报仇？”

　　“就是你想的那样。”

　　松平熄灭了香烟，靠在座椅上看着车顶。
　　如果这次死的是栗子，他会不顾一切地出动所有的警察，不管付出多少代价都会让凶手偿命的。

　　“她有向你们询问过任何关于凶手的事吗？”

　　“没有。”X2

　　这两周以来，土方看望过小姑娘几次，但是对方一次都没有提到过这个问题，现在想想，最爱的哥哥就这样死掉了，妹妹竟然一点都不在意凶手是谁，确实反常。

　　“果然啊。”正所谓姜还是老的辣，松平一眼就看穿了退子隐藏着的想法。
　　不提是怕引起他们的警惕从而阻止她加入真选组吧，小姑娘的心思有些深但还是太嫩了，有些时候，表现得太过不在意往往就是万分在意。

　　“所以绝对不能答应她加入真选组，如果对象是普通的小喽啰也就算了，那可是人斩桐野利秋，就算她有总悟的天赋，现在也太晚了。”

　　冲田总悟是真选组的剑术天才，固然天赋过人，但如果不是年幼时期就在近藤家的道馆学习，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实力。而拥有和他一样天赋的人，这世上又能有几个？
　　土方不愿看到山崎的唯一的妹妹去送死。

　　“我会答应她。”
　　“叔！”X2

　　“真选组不收女性，让她女扮男装不就行了？就说是山崎的弟弟好了，反正这两个人长得那么像，编造一个新身份的权利，叔还是有的。”

　　“但是这太危险了！”土方无法理解松平的决定。

　　“你们能够打消她的念头吗？如果不能，比起她独自筹谋行动，不是放在你们眼皮底下看着更安全？”
　　松平再次点燃一根烟，“况且男人是不可以食言的。答应了，就得做到。”

　　“但是她现在根本没有自保能力，我们也没有时间从头开始教她练刀。”

　　“叔会送她去忍者学校，给她两年时间。真选组不是有入队测试吗？如果两年后她能通过，就让她加入好了。”他也想看看，这个小姑娘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如果通不过，也能够让她了解到自身的弱小。”这下土方倒是不再反对了，因为他想，入队测试的难易程度是他们制定的，也就是说，退子最后能不能加入真选组还是由他们来决定？

　　“叔你果然是老奸巨猾啊。”
　　近藤和土方想的一样，他们都认为松平是想先用两年的时间稳住退子，再用绝对的实力差距打消她不切实际的念头。

　　松平不置可否地“哼”了一下。

　　退子出院后的两个月非常忙碌，既要恶补普通人从小开始累积的大量常识，也又要将熟悉盲文转化为并不熟悉的文字。尽管松平派了专人辅导她，但是要吸收的知识实在太多，即便从早到晚忙个不停，短时间内也只能掌握最基本的那些。
　　而剩下的只能靠她自学了，因为松平在两个月后提出了将她送去忍者学校学习的意向。

　　“两年后的真选组入队测试，那两个小子可不会放水，你很大可能只会白白浪费两年的时间。”

　　松平决定最后再提醒小姑娘一次，“你现在还可以反悔。不管是去普通的学校读书还是学习感兴趣的技能，叔都会资助你，甚至你想直接找一个人嫁了叔也可以出嫁妆，你考虑清楚了吗？”

　　“谢谢松平叔，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退子没有犹豫，就算猜到了近藤土方他们会针对她故意加大测试的难度，她也只能接受。
　　因为她所选择的路，是一条只能前进不能后退的路。

　　“那好，你这几天回去收拾一下东西，三天后叔会派人送你去伊贺。”
　　看来两年后谁能打消谁的念头还不一定呢，松平心想，作为一个女儿的父亲，他可不会小看这个小姑娘，真正娇弱的花朵是不会有这样坚韧的眼神的。

　　在离开的前一天，退子来到了山崎的墓前。

　　“哥哥，明天我就要离开了，两年之内都不会回来了。”

　　傍晚的夕阳将石灰色的墓碑染成了的橘色，温暖的光线柔化了四周的景物，似乎连照片上人的神色都变得更加温和了。然而，当她的手轻轻地抚过石碑之时，暖色光线所带来的假象便即刻消失了，留下的只有坚硬而冰冷的触感。

　　「一个人的死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不过是多出一座坟墓，但对于相依为命的人来说，却是整个世界都被坟墓掩埋」。
　　这是退子曾在一本书上读到的，而现在，她切身地体会到了这句话所传达的悲凉。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永远地，变成了一座冷冰冰的石碑。

　　松平的猜测大致没错，只是一点有误。
　　退子从未询问过关于杀死山崎的凶手，固然是因为她不想引起他们的警惕，更是因为在山崎的葬礼举行的时候，她无意中听到了真选组几名队员的谈话——她已经知道了杀死她哥哥的人是会津组的人斩桐野利秋。

　　她明白，山崎是不会希望自己为他报仇的。
　　但是仇恨这种情感，一旦背负，如何能够轻易卸下？

　　她抬手解开了绑着马尾的发带，任由黑色的长发飘落，在轻风的吹拂下微微扬起。

　　“小退答应你，会努力地、开心地活下去。”

　　「但我没有办法原谅那个人，他夺走了我最重要的人，我恨他。」

　　退子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剪刀，将长发分成左右两股后分别剪了下来，用发带绑住放在了墓碑前。

　　“我现在是不是和哥哥更像了？从今以后，哥哥的同伴就是我的同伴，哥哥想要追随的人，也会是我想要追随的人。”

　　「我会送他到地狱里去向哥哥谢罪的，当然，在那之前，所有由他加诸在我们身上的痛苦，我必定会让他一一偿还。」

　　她站了许久，直到天空开始聚起乌云，才走上前紧紧地抱住了墓碑，做最后的告别。

　　“再见，哥哥。小退回来的时候，一定会成为像哥哥一样优秀的监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