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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崇古山庄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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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君商何等心机，早已察觉到了气氛，他环顾四周，立即笑道：“看来崇古山庄弟子里面，也有不少明辨是非的，若是诸位中有资质不错的，自可来向我毛遂自荐，我虽不能承诺将诸位全部收入门下，但也可以协助向各大门派举荐。”
秦君商向来很会自我吹捧，哪怕手里只有一分权力，也要吹到七八分，不管承诺能否兑现，先把人聚集到自己麾下再说。
众人一边听他画大饼，一边承受着碧云杀人一样的恐怖目光，大部分都愣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但也有十几个男女弟子真的受了鼓动，竟然心一横，上前站进了秦君商的队伍里。
碧云见他们当场反水，怒极反笑：“好好好，都是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当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面都敢做出背叛的勾当，这样的人，难道仙盟就敢要吗？怕不是利用完了，就把你们一脚踹回来！“
她伸出手指，一个一个指着站进秦君商队里的师弟师妹们，指名道姓地责骂，无人敢顶嘴。
最后，终于有一个被指到的师妹开口了。
“碧云师姐，我……我并非是想要当三清山弟子，而是自愿跟随秦修士查封乱书！师姐这几日子于庄内事务，并未去其他仙门正道做客，去了便知，我崇古山庄竟已经成为仙门正道的笑柄了，到处都在传说那海明月的风流韵事，说我们崇古山庄必定个个都道德败坏，连我们也跟着抬不起头来！”
“我们都是清清白白的女儿家，凭什么被那个贱人带累了名声！”另一个女弟子实在忍不住了，带着哭腔喊道，立即又被旁边人捂住了嘴。
“这话岂是能说的？她现在是神妃了……”
“神妃又如何？我不服，有本事她叫魔尊来杀了我！反正我的婚约眼看也成不了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那女弟子不依不饶地哭喊道。
“碧云，你也看清楚了吧，眼下查抄□□，把害群之马清除出去，恢复崇古山庄名誉，才是众望所归，仙盟这样做，也是为了你们着想。”秦君商义正词严道：“还望阁下以大局为重，不要袒护自己人。”
他拍了拍手，命令手下拖上来几个人。
被拖上来的是几个年轻弟子，有男有女，被按着跪在地上，早已吓得面无人色。
秦君商冷笑着将一叠话本甩在地上：“碧云，你可亲自过目，皆是从你的师弟师妹那里搜出来的淫词艳曲，不堪入目。”
碧云第一反应仍是护短，怒道：“姓秦的，你身为男修，去女修寝房内搜书？成何体统！”
事发突然，即便多数书籍已经仓促藏起，仍有不少漏网之鱼。
“书可不是我去搜的，是清漪带着几个女弟子去搜的，女修搜女修的书，总归无可指摘了吧？”秦君商笑道。
榭清漪立即昂然站了出来，一脸傲慢地与碧云对视：“崇古山庄的弟子们都如此不知检点，正是说明你这个大师姐御下不严，应该退位让贤才对。被抓的女修不好好看女德昭训，却私藏如此荒淫无耻的□□，合该被逐出山庄！”
追随秦君商的众弟子们更是群情激奋，恨不得把被抓的几个都打个半死废掉修为赶出去，再把整个仙门正道都拉来看一看自己整饬得多么严格。
“身为仙门正道弟子，不思进取，却沉溺于道德败坏之事，后果不堪设想。须得给他们好好长长记性。”秦君商取出一个青瓷罐，交给榭清漪，榭清漪略看了看，又转交给了那个刚才哭诉怒骂海明月的崇古山庄女弟子。
那女弟子犹豫片刻，在看到秦君商和榭清漪勉励的眼神之后，咬了咬牙，上前抬手，将那罐中之物泼洒到了跪着的第一位男弟子头上，那竟是深红粘稠腥臭的血，不知道是鸡血还是狗血，糊在他头顶一路流下来，流得满脸都是，看起来荒唐又可怜。
望着这样诡异恐怖的景象，那女弟子嘴角竟然勾起了一丝笑意，仿佛她被海明月惹怒到极点的心情终于稍有平复，可算是稍稍出了一口恶气，只可惜被泼血的不是海明月。
其他人亦是露出了些许欣慰快意的表情，争相上前，要泼剩下的几个人。
秦君商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些弟子的愤怒情绪已经全部被他所煽动起来然后尽数利用，已经培植起了一支攻击性极强，怒气值极高的队伍，且都围绕着共同的贞洁价值观，甚至还用鲜血来提升了士气，今后利用这些人便可无往不利。
只可惜他们的手还没有碰到那青瓷罐，那青瓷罐就不知道被什么神秘力量所控制，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污血飞溅，流得遍地都是，甚至溅到了榭清漪的裙角。
正当众人愣在当场的时候，海明月昂首上前，笑道：“稀奇，真是稀奇，我在崇古山庄为徒多年，竟还没有见过如此荒唐的场景。”
她仍没有换下那一身神妃装束，此刻仍是袅娜美丽金光闪闪，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目光中全是对这种轻浮女子的鄙夷与仇恨，还夹杂着几分若有若无的艳羡。
“罪魁祸首还敢出来说话，真是天下奇闻。”榭清漪今日上午在海明月这里吃了一记闷亏，此刻立即咬牙切齿怒骂道：“查抄淫词艳曲，正是为了不再出现你这种不贞之人！”
“你们是觉得，把看话本的都赶出去，便可保我山庄贞洁了么？”海明月笑道：“我这个罪魁祸首可是要长住于此的，哪怕你们烧尽话本，又有何用？我就是不走，你们又奈我何？不过是欺软怕硬罢了。”
“你……”众人皆被她气得咬牙切齿，却又不敢真的上前打她。
“纵观我仙门正道，无数掌门大能娶了十几位夫人，上百位侍妾，敢问诸位，此等行为，算不算不守贞洁？”她语出惊人。
“大胆，竟敢说出此等大逆不道言语，掌门大能们岂是我们能非议的？何况他们身为男子，本就可以多娶，何来贞洁一说？竟敢妄图用贞洁一词侮辱他们，罪过不小。”秦君商手下有人大着胆子反驳道，他也是豁出去了，哪怕要被魔教打死，也要博得秦君商赏识。
“如此说来，贞洁竟是专门用来侮辱我们这群人的？若身份地位高高在上，娶多少也是英雄好汉，若不幸身为一名小小的崇古山庄弟子，哪怕看一眼话本子，也要被侮辱打骂，赶出山庄，难道我崇古山庄的弟子，命竟然如此低贱？”海明月冷笑道。
她又转向榭清漪：“听说榭掌门近来又娶了一房侍妾？那可真是无上荣光，恭喜榭姑娘了。”
“你……”榭清漪几乎要被她气晕过去，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再说，谁又没看过话本子呢？”海明月转向人群，随手往里面指了好几个人：“你，你，还有你，别装没事人儿，一年前我分明撞见过你们都在看，现在倒摇身一变开始查别人了？”
那几个人是她随手瞎指的，却都害怕地低下了头，不敢说话。
海明月转了一圈，又来到了秦君商面前，带着笑意盯准了秦君商，一字一顿道：“再说了，若论不守贞洁，荒淫无道，又有谁能和秦修士相提并论？”
“哦？请神妃慎言，我何时荒淫无道了？”秦君商阴沉着脸色起身逼近海明月。
“秦修士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么？”海明月亦又向前几步，凑到秦君商耳边低声道：“倘若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哭诉自己遍身伤痕的由来，你又该如何自处？”
她并没有百分之百地确定原主的伤是被秦君商打的，只是想诈他一诈。况且那些伤早就好了，只留下淡淡红痕，虽然能说服碧云师姐等自己人，却未必能说服秦君商的手下，她现在手里没牌，全靠胆子大。
秦君商脸色变了：“你…你敢！”
此事若是败露，海明月的私奔性质就变了，他也不再有资格当一个道貌岸然的审判者。
“你猜我敢不敢？”海明月用长袖掩口，笑得活生生一个得势妖妃。
她敢，她真的敢。
眼前的女子让秦君商感到了更多的陌生，她容貌没有丝毫变化，原本任人拿捏的气质却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嚣张狠辣，还有几分神秘莫测，短短几天时间竟能变化如此，必定……必定是那魔尊教了她什么！
他行事向来谨慎，绝不肯顶着这种威胁继续行事，思虑再三，竟立即就要率领手下拂袖离开。
众位手下不明就里，眼看局势大好，本来可以顺势查下去，把横山堂查个底朝天，再势如破竹把其余地方都尽数查个干净，怎么这海明月出来骂了一阵，秦修士就被她骂怕了，居然真的乖乖走了？
他们不服！
今日上午时分也是，海明月站出来大骂仙盟，也是把秦修士骂得无言以对，带着大家转身离去。
难道，秦修士竟然对海明月余情未了，到如今还是如此听她的话？
“秦修士，我们不走，我们唯你马首是瞻，你向来硬气绝不让人，如今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怕了这位神妃吗？”几位忠心弟子闹了起来。
这便是秦君商手中的双刃剑了，他为了给自己争取权力，为了能更好地压制各个小门派，大量启用了一批年轻气盛性格偏激的弟子，还用种种仇恨来煽动他们，的确很好用，但情绪煽动起来，想要收回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你们是反了吗？不听我的号令？”秦君商斥责道。
“秦修士让你们暂且撤退，必然有他的道理，你们又懂什么？还不快撤。”榭清漪虽然也不理解，心中也很气，但还是忍着气上前帮腔。
众弟子们费了好大劲才暂时按捺下心中熊熊怒火，不情不愿地跟着秦君商走了，但内心深处不免都在骂骂咧咧，种下了一颗对秦君商略有怀疑的种子。
他们离开后，只留下满地狗血狼藉。
……
“海明月，没想到你还有点本事。”碧云叹了口气，用无比复杂的目光盯着海明月：“你究竟对那个姓秦的说了什么？竟让他乖乖走了？”
“我只是告诉他，若是不走，我就派我的影卫打他。”海明月笑道。
“胡说八道……”碧云竟被她气笑了，明明一直不喜欢这个除了美貌一无所有的小女子，但今天却觉得她颇有几分可爱。
“海师姐，刚才可吓死我了。”徐小荷也急忙上前来，拍着胸口，她还以为自己也得帮海师姐撑一撑场面，已经做好准备两眼一闭了，没想到海师姐一个人就把事情办了。
“他只不过是一时被我诈住了，再过几日，必定会卷土重来。”海明月笑了一会儿便笑不出来了，提醒道：“我们还需共同想一些新的对策。”
碧云等人点了点头，不由得也对她多了几分佩服。
海明月回望着碧云，心中又多了一份担忧，她记得清清楚楚，原书里面，碧云最后也嫁给了秦君商。
碧云的性格如此锋利强势，秦君商为了把她追到手足足花了大半本书的功夫，她与秦君商同为仙门正道，却时常处于敌对位置，这样的关系也在读者中产生了不少争议。
“真是理解不了仙帝的口味，这种凶悍女子有什么好追的？怕是睡梦中被她捅一刀都不知道。”
“你懂什么？柔情似水的看腻了，这种够辣的才有意思。”
……
海明月一想到这里，就恶心得想吐。
我既来了，就绝不让姓秦的如愿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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