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崇古山庄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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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明月从碧云那里借了几本道法入门的书，带回梨花院读了起来。
她的修为实在太弱了，现在还是最低级的炼气期弟子，须得从现在开始好好升级。
练习了整整一个下午的呼吸吐纳之术，她累得躺在床上不想动了，身体虽然疲累，大脑却还活跃得很，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开始一遍一遍地复盘今日与秦君商的对峙，让当时的场景如走马灯一般在自己眼前细细过一遍。
当自己说出背上的伤的时候，秦君商的神情变化极其复杂，很有意思。
有些惊讶，有些慌乱，有些心虚，有些阴狠。
最重要的是，他的目光还飞速地往他自己手指上的一枚戒指上瞥了一眼，就那么一瞬间，但被她捕捉到了。
那枚戒指有什么名堂？
海明月记得那是一枚朴素的古玉戒指，灰色，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在原书里面是个相当重要的道具，因为里面住了一位重要人物，名叫蕴袖，是戒指里的戒灵。
蕴袖虽不是人，却是全书中最聪明伶俐善解人意的女子，一朵解语花，秦君商自从发现了她的存在，便时常向她倾诉自己的种种情伤烦恼，蕴袖便对他多加指点，教他如何哄好大老婆榭清漪以及后来的其他十几位老婆……若不是有蕴袖，秦君商这个大直男绝对会把自己的一半老婆都给气跑。
“榭清漪最重视自己的身份地位，只要君上向她保证，她永远会是君上唯一的正宫夫人，她生育的嫡子是你唯一的继承人，绝不动摇，那不管君上与再多女子寻欢作乐，榭清漪必定不会过于干涉，必要的时候，可以在她面前杀几个身份低微的侍妾，让她放心。”
“桃叶宫主要的是君上的宠爱，这宠爱还不容易？便把她当成一只猫儿狗儿，甜言蜜语，奇珍异宝，她必定心满意足，再无他求。”
“葑茹蝶个性阴狠毒辣，嫉妒心极强，君上要时常提防她不要谋害其他夫人，必要时仍是要多预备几个低微侍妾，让她虐杀来泄愤取乐，可保一时无虞。”
“碧云桀骜不驯，难以驯服，自然是要折断她的羽翼，毁掉她的前程，让她除了依靠君上之外别无所求。”
“海明月？君上现在还不能杀她，她还有用，而且是有大用。”
……
海明月实在不知该如何评价蕴袖，为何能有人兼具心机深沉、残忍、奴性于一身，竟能为了自己所认的“君上”如此悉心筹谋，而且直到原书完结，都没有说出蕴袖的目的究竟为何，或许，只是纯粹的守序邪恶罢了。
而且，就连秦君商本人也对蕴袖颇有忌惮，永远只隔着戒指与她交流，从来不会亲自进入戒中世界，与她的本体面对面，他虽然自己不进去，却时常把自己的老婆们送进去接受蕴袖的洗脑劝说教育，假如有哪位老婆或者侍妾闹脾气不顺从，他便会把人送进戒中世界，蕴袖会对她们进行循循善诱的劝说，等劝说好了再送出来，一般来说，这个时候她们就会变得温柔顺从，完全忘记了之前的无理取闹。
……等等。
被蕴袖“劝说”过的女子，在原书中的描述是温柔顺从，但若是仔细看来，却仿佛是缺失记忆或者记忆混乱一般，就像自己一样。
海明月脑中闪过一个恐怖的念头，急忙去找桫椤。
她出了房门，见桫椤一个人倚靠在梨花树下，双目微闭，似乎是睡着了，傀儡与常人不同，根本不需要床榻，在哪里都能直接关机休眠，她坏心地轻手轻脚上前，随手抓了一把梨花花瓣，往他身上一洒。
梨花花瓣还未飘落下来，桫椤便睁开了眼睛。
“这样你都能知道。”海明月惊讶：“傀儡的敏感度也这么高的么？”
“幼稚。”桫椤不想理会她这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我是真的有事要请教。”海明月不敢开玩笑，急忙说正事：“就是……那个……你知道怎么把上古神器里的器灵抓出来吗？”
……
与此同时，秦君商那边，亦是正在与蕴袖交谈。
“蕴袖，怎么回事？你不是承诺过我，已经洗掉了海明月的记忆，让她绝对不可能记起伤痕是怎么来的，为何她竟然记起来了？“秦君商独自一人在旅店的单人客房内打坐，语气不善地质问蕴袖。
他一回忆起白天的两次挫败，便气得几乎发狂！
海明月这小女子到底怎么回事？胆子大了不说，竟还如此心机深沉，竟然单凭言语就把自己压制得抬不起头来，只有暂避锋芒暂且撤退，长此以往还了得？自己难道要受制于她吗？
最重要的是，她是如何记起来的？
之所以会与她订下婚约，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为了海氏家族流传千万年的秘宝！现如今海氏只剩她一个后人了，不娶她还能娶谁？等拿到秘宝之后，再神不知鬼不觉把她杀了也很容易，自己还可以再娶仙门贵女为正妻。
不料无论自己怎么哄骗，软硬兼施，她却只推说不知道秘宝所在，自己只得把她送进了戒中世界，让蕴袖来严刑逼供，结果仍是问不出来，甚至这小女子还威胁说，等离开戒中世界，她便要亲自拿到秘宝，灭了自己这个未婚夫。
秦君商别无他法，只好走了下策，彻底洗掉了她的记忆，让她自己也没有可能拿到秘宝，还让她忘记了曾被刑讯过的事情。
他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再之后，便想办法寻她的错处，取消婚约便是了，幸好这小女子本来就放荡不贞，竟有两个人来带她私奔，自己顺水推舟，抓到她私奔的现行，占尽上风。
一切事情本该顺风顺水，谁能想到这小女子居然会吞下血花？现在还恢复了记忆？
“君上，君上……婢子冤枉啊……”一个娇柔的女声从戒指里传了出来：“婢子对天发誓，已经将她的记忆洗得干干净净，绝无一丝一毫想起来的可能，必定……必定是那小女子有意欺诈君上！”
“你是说，她并未恢复记忆，只是在诈我？”秦君商摸了摸下巴，思考着这个可能性。
……的确很有可能。
她若是真的恢复了记忆，怎会只是浅浅诈自己一下便收手？
必定是她只发现身上有伤，其他一概不知，凭着一腔恨意就平白无故说是前未婚夫所致。
此时的海明月，必定连这古玉戒指和戒灵蕴袖都一概不知，身上的伤痕，只怕也该早已治好了，不然那魔尊如何宠幸她？
若是这样，自己便可采取下一步行动了。
“我若是采取下一步行动，她会不会再度横插一杠，出来阻拦？”
蕴袖谄媚道：“婢子看着，那小女子也黔驴技穷了。”
“事关重大，还是谨慎为妙。”
“若是君上还不放心，不如先派人去打探一下消息，若是消息确凿，便可高枕无忧了。”蕴袖进言献策。
“派人打探……”秦君商摸了摸下巴，眼神越发阴狠。
……
第二天一早，海明月便请了许多师姐师妹来梨花院玩，这几日为了应对仙盟的搜查，课程都停了，她没有地方上课，又怕秦君商搞突然袭击，便请大家都来，既可请教一些道法知识，遇事也好联手应对。
女孩子聚在一起吃吃喝喝玩玩，话题聊着聊着，便聊到了姻缘上。
“小月，幸好你没有嫁给那个秦君商，昨日一见，竟是这种恶人！”师姐妹们七嘴八舌地骂着秦君商，愤愤不平地说起自己身边哪个姐妹居然眼瞎喜欢秦君商，还想嫁给他。
“那是你们有所不知，不少女孩子就喜欢这种人，觉得他霸气得很，日后必定能当上仙盟盟主。”碧云不屑道。
“哎，小月，你嫁的那个魔尊到底是什么样子？”某师姐眼睛亮亮地拉着海明月不放：“听说他青面獠牙，肤色漆黑，长了十八条腿，十八条手臂，九个脑袋……”
十八条腿？那不是神君，那是古神。
“没有。”海明月急忙辟谣：“他长得就是寻常人的样子……”
“那也不会是寻常模样吧，毕竟是魔尊哎！”
“那……比寻常人长得略微好看一点吧。”
若是把实话说出来，好像自己在炫耀一样，不可如此拉仇恨，还是应该说得越谦虚保守越好。
“听说他喜欢生啖仙门正道弟子的血肉，每天都要杀不少人助兴？”
“没有，他喜欢吃桂花糕，还天天告诫我不可随意杀人……“
“？“女修们全都震惊了，她们看到门口人影一闪，桫椤进来了，不由得都噤声，不敢被桫椤听到她们议论魔尊。
“我何时喜欢吃桂花糕了？“桫椤俯下身，在海明月耳边危险地低声问，还特意开了一个声音小屏障，让旁人近在咫尺也听不到他们二人在说什么。
“在琉璃城的时候，你每天派人给我送来的点心里都有桂花糕……“海明月见他居然为了区区桂花糕而开小屏障，哭笑不得，急忙自辩。
“你吃光别的试试？”
琉璃城的侍女自然是投人所好，看人喜欢吃哪样，就多给上哪样。
海明月脸一红，急忙哄道：”好好好，是我喜欢，我喜欢行了吧？”
不可随意杀人那句倒没听到大祭司质疑，可能是因为认为她说的是实话，迦梨神教严禁随意杀人，须得占卜。
若是把须得占卜四个字说出来，就显得更可怕了。
还好大祭司大人有大量，并没有闲工夫和她斗嘴，他此番进来，乃是有正事要和海明月商量：“外面有人偷听，抓不抓？”
海明月吓了一跳。
“折煞我也，你是魔尊，居然要来问我的意见。”她吐了吐舌头。
“别胡闹，现在你才是上峰，我现在的身份只是你的影卫。”
不愧是魔尊大人，永远都是这么敬业，连演影卫都要好好演。
海明月瞄了他一眼，看到他藏在半边面具下面冷冷的脸色，心里又偷偷笑了几声。
没想到还能这么赚魔尊夫君的便宜，在姐妹面前自己倒是可以端起神妃的架子，对着影卫发号施令了，果然男人最重要的就是在老婆的姐妹面前给足老婆面子。
她轻轻咳了几声，做出一副上位者的姿态，虽然姐妹们听不见她下了什么命令，但神态却都可以清楚地看在眼里。
“那偷听者方位如何？修为如何？”她问。
“潜伏在地下，修为不堪一击。”
海明月乐了：“留着，来得正好，我正需要他传话给秦君商呢。”
这个时候来偷听的，修为还不高的，除了秦君商的心腹再没有别人了，必定是来打探自己到底有没有真的恢复记忆，自己哪能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良机，必须得继续好好诈诈他。
桫椤还是那么敬业地默默听令，不再说什么，收了声音小屏障便离开了。
“海师姐……魔教的影卫都这么可怕的吗，好有压迫感……”
“明明知道他不会伤害我们，但他一走进来还是觉得心头一颤。”
“海师姐，刚刚那是什么道法？”
师姐妹们全都地望着她，被黑魔法惊呆，也被她对着这么可怕的影卫气定神闲发号施令的样子给帅到。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崇古山庄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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