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乱》卓澜

23、花香妙曲

　　卓诗诗果然人如其名，远远地站在湖边的汉白玉砌的石桥上，背倚远山碧水，置身枫树林影中，如同一首无言的诗。
　　还没走到石桥边，唐絮便问：“那就是卓诗诗？”
　　带路的小厮立刻答是，卓澜满意地点点头，说：“你先走吧，我自己去见她。”
　　卓澜缓缓地走过去，一如往常般笑靥如花。唐絮觉得卓澜神情有些不对，但说不上哪里不对。
　　卓澜走到卓诗诗面前，笑着说：“你是卓诗诗吗？”
　　卓诗诗愣愣地盯着眼前这个笑颜美丽的女子，竟一时说不出话来。卓澜伸手轻轻拍了她一下，温和地笑道：“你好，我是卓心澜。”
　　卓诗诗这才反应过来，她瞪大了眼睛，“卓小姐？”
　　卓澜甜甜地一笑，说：“对不起，吓着你了吗？”
　　卓诗诗忙摇头，说：“没有，我只是有点惊讶，没想到卓小姐会来凤凰山庄。”
　　“我正是来找你的。”
　　“卓小姐来找我？”卓诗诗瞪大了眼睛，惊讶地望着卓澜。
　　卓澜笑了笑，说：“我们跟许庄主借了你，希望你能帮我们一点小忙。”
　　卓诗诗水灵灵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卓小姐有事找我帮忙？”
　　“我想我们可以出去走一走，看看风景，赏赏花。我听说凤凰城里有一座百花楼，那里有各种各样的鲜花，有各种艺人卖唱，还有许多好玩的玩艺。”
　　卓诗诗愣住了，“卓小姐是想让我带你们到凤凰城里走一走？”
　　卓澜点点头。
　　百花楼里，不仅有各种各样的鲜花，花香四溢，还有许多漂亮的轻年女子唱歌，歌声婉转动听，不绝于耳。
　　卓澜和唐絮还有卓诗诗三人坐在一张干净的桌旁，卓上摆着一盆金钱菊，花开正艳，是今天要价最高的花。台上正在唱的曲子，是今天最美妙的曲子。卓诗诗向卓澜和唐絮介绍着百花楼里的花和人，卓澜和唐絮听得津津有味。
　　卓诗诗说：“在百花楼，出钱听一首曲子，起价是十两。最高的可达两千两。我们正在听的这首曲子，是有名的苏姑娘所创的，名为《奔月》，这首曲子是贾大爷花了一千三百两银子点的。”
　　卓澜惊讶地瞪大眼睛，好奇地问：“每个人都可以上去唱吗？”
　　卓诗诗点点头，“是的，如果唱得好听有人出钱便可，若没人出钱，这十两银子便只有自己出了。”
　　“看来这百花楼挺会赚钱的。”她突然笑起来，“如果我去唱，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出钱。”她已经好久没有唱过歌了，突然之间怀念起和韩真海洛一起在KTV包厢里K歌的情景。
　　唐絮和卓诗诗都愣住了，唐絮瞪着眼亮的大眼睛，“你是说，你想去唱歌？”
　　卓澜耸耸肩，笑了笑，“不行吗？我想看一看，我的一首歌能卖多少钱？”说着站起身走向台上，唐絮要拦却已经来不及了。
　　当卓澜开口时，唐絮和卓诗诗都愣住了，不仅她们俩，整个百花楼的人都愣住了，甚至连笼子里的鹦鹉也不叫了，画眉出不啼了。唐絮震惊得连眼睛都不会眨了，比之起在明月楼里听到卓澜弹琴还要震惊，她的歌声，比起百花楼里其他女子唱的都要动听，既清新自然又曲调明快，听得全百花楼的人全都跟着哼起来。
　　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
　　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心却已无所扰
　　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醒时对人笑梦中全忘掉
　　叹天黑得太早
　　来生难料爱恨一笔勾销
　　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
　　风再冷不想逃
　　花再美也不想要
　　任我飘摇
　　天越高心越小不问因果有多少
　　独自醉倒
　　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了
　　一身骄傲
　　歌在唱舞在跳
　　长夜漫漫不觉晓
　　将快乐寻找
　　陈淑华的《笑红尘》，想必这些人一定目瞪口呆了吧？卓澜暗笑着走向台下，笑嘻嘻地望着唐絮和卓诗诗，“我唱得怎么样？”
　　唐絮惊叹道：“这首曲子唱得实在太妙了，每一句都精妙得不得了。”
　　卓诗诗也惊叹道：“真没想到卓小姐居然这么多才多艺。”
　　不仅她们俩，坐在百花楼里的人几乎全都开口叫好，顿时百花楼里一片喧闹，叫价声不绝于耳。
　　卓澜看了卓诗诗一眼，说：“你觉得他们会出到多高的价钱呢？”
　　卓诗诗想了想，说：“我不能确定，不过，卓小姐的歌这么好听，一定有人出高价的。”
　　她的刚说完，便听到台上的人说：“刚刚卓小姐这首曲子，有人出了5000两银子。”
　　卓澜和唐絮同时瞪大了眼睛，三人同时抬头望着台上，然后就看到施施然走到台上的颜长卿。卓澜愣了一下，叫道：“颜长卿，你怎么会在这？”
　　颜长卿微笑着走到她面前，“我生性喜欢花，听说今天百花楼里有一大批新运来的花，就特地跑来观赏。没想到不仅看到美丽的花，还非常幸运地听到心澜你唱的曲，我实在太意外了。”
　　卓澜摇头叹息说：“你若想听我的歌，我大可以唱给你听，你何必把这5000两银子白白送给百花楼。”
　　颜长卿微笑着说：“我出5000两银子，是要证明你这首曲子的价值。”
　　卓澜笑道：“我看我们得走了，不然我歌兴大发多唱几首，你可要破产了。”
　　颜长卿笑了笑，问道：“你们怎么今天有兴致到这里来？”
　　“我今天交了一个朋友，所以想约她出来一起走走转转，听说百花楼是个不错的地方，我们便来了。没想到会碰到你，真是巧啊。”
　　颜长卿看了卓诗诗一眼，微笑道：“你身边的朋友和你一样，都很漂亮。”
　　卓澜微微一笑，说：“那当然。对了，你不是应该和许暮阳他们一起去查案吗？”
　　颜长卿坐下来，悠闲地摆弄着桌上的花，说：“我比他们幸运，没有像他们一样必需要听从父命去查案，所以我可以悠闲地坐在这里品茶观花听曲，而他们则要拼死拼活地去查案。”
　　卓澜故意叹了一口，说：“真没想我二哥这么聪明的人居然交友不慎，交上你这么个没义气的朋友，不帮他查案就算了，居然还在他背后说风凉话。”
　　“谁说我不帮忙了？我今天到这里来也是帮他的忙。”
　　“难道这里有人可能是凶手？”
　　“当然不是，我只是来查找一种香味。”
　　“一种香味？什么香味？”
　　“一种很淡，但是又很奇特的香味，闻到之后会有一种甜甜的感觉，非常淡，几乎都无法查觉。我也不知道是什么香味，不过我若再次闻到，就一定能认得出来。”
　　“你在哪里闻过这种香味？”
　　“马的身上。”
　　卓澜注意到卓诗诗听到刘海的名字时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眼睛里也有种忧郁的光芒。她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说：“我对这件案子一点兴趣也没有，不过我倒是对你说的这种香味非常有兴趣，所以如果你再次闻到，一定要记得叫我也闻一闻。”
　　“难道你对香味也很有兴趣？”
　　“当然了，女人对香味本来就比较敏感。好了，我还想逛逛其它地方，所以不能陪你了。”
　　颜长卿笑了笑，说：“那我们以后再聊。对了，你喜欢这件衣服吗？”
　　卓澜愣愣地看着他，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衣服上，满脸欣赏。“这件衣服是你送来的？”
　　“我今天一大早经过锦锈纺，见到这件衣服，觉得你一定很适合，便买下来叫人送到天香客栈。你穿着果然好看。”
　　卓澜一脸僵笑，说：“谢谢你，衣服钱多少？我还给你。”
　　颜长卿没留意卓澜脸上的僵笑，依旧温和地说：“我买那件衣服本意就是要送你，就当是我们久别重逢的礼物吧。”
　　卓澜继续僵笑。唐絮说：“他既然说要送你，你收了就行。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颜长卿微微一笑，说：“那你们好好逛吧。”
　　走出百花楼，卓诗诗带着卓澜和唐絮来到湖边上观赏风景，边走边聊。唐絮突然开口对卓澜说：“你很奇怪。”
　　“我哪里奇怪？”
　　“你身上的这件衣服，一大早你还非常喜欢这件衣服的。”
　　“那是因为我不知道是颜长卿送的。”
　　唐絮笑起来，故意装出疑惑不解的样子，“你不知道是他送的？那你以为是谁送的？哦，我知道了，你一定以为是许暮阳送的，所以你才喜欢得不得了。”
　　卓澜瞪了她一眼，说：“我才没有。”她一转眼看到卓诗诗表情黯淡，好像满腹心事。她伸手拍了拍卓诗诗，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卓诗诗忙摇头，低声说：“我没事。”
　　“刚刚在百花楼，你听到刘海这个名字时脸色苍白，你认识这个人对吧？”
　　卓诗诗沉默不语。卓澜叹了一口气，说：“我本来想让你亲口说出来，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算了。”
　　唐絮看了一眼卓诗诗，叹了一口气，说：“如果你爹娘知道你为了他们的死而闷闷不乐，一定会非常难过。”她这话好像是说给卓诗诗听的，又好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卓澜愣愣地看着唐絮，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些话。她突然想到，唐絮也是从小没有爹娘，所以对那种没有父母无依无靠的寂寞感觉非常深刻。
　　卓诗诗的眼泪突然掉下来，自从上一次许暮阳在市集上将她救回来之后，她从来不曾掉过眼泪。卓澜扶住她，说：“我们都知道你心里难过，你好好地哭一场吧。”她原本应该讨厌卓诗诗的，就像讨厌所有与许晨关系亲密的异性一样，可是眼前的卓诗诗，却让她同情，甚至不由自主地去关心她。
　　过了许久卓诗诗才平静下来，才缓缓开口说：“我的确认识刘海。我与他是邻居，他比我大五岁，经常带着我一起玩，他一直都对我很好。”
　　卓澜皱起眉头，“他喜欢你？”
　　卓诗诗点点头。卓澜疑惑地问：“那他和你爹娘的死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许暮阳他们要去查刘海？”
　　“他是最先一个发现我家里着火的人。”
　　“你爹娘出事的那天你不在？”
　　“我那天在凤凰山庄。”
　　“你怎么会去凤凰山庄？”
　　卓诗诗红了脸，低声说：“因为许公子失踪了，我想去凤凰山庄问一问看他回来没有。”
　　唐絮笑起来，“你喜欢的不是刘海，而是许暮阳？”
　　卓诗诗羞怯地低下头，没说话。唐絮望向卓澜，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也没说话。
　　卓澜郁闷地转过身不去看卓诗诗，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居然想起昨天晚上许晨说的那句话，心里堵得慌。卓诗诗见卓澜不说话，慌忙说：“卓小姐，你不要误会，我和许公子什么都没有，许公子只是见我可怜才收留我。”
　　卓澜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问道：“刘海跟你讲过那天的事情？”
　　卓诗诗点点头，“那天他从学堂回来，在家里读了两页书，突然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好像是有什么东西烧着了。于是起身出门，接着便看到我家里的后院冒着浓烟，他慌忙叫来左邻右舍来救火。火越烧越大，我回来时只看到我爹娘被烧得焦黑的遗体。”
　　“可是为什么你这么确定你父母是被人所杀，而不是因为一时大意导致材房失火，抢救不急才导致意外的？”卓澜尽量把话说得委婉。
　　卓诗诗忧伤地说：“当时是下午，没有到生火的时间，家里也不需要点蜡烛，我爹娘是没有可能会生火的。而且，刘大哥说他赶到我家里时见到一个人影闪过，还看到血迹……”说到这里她已经说不下去了。
　　卓澜以眼神安抚她，柔声说：“对不起，我不该问那么多。”
　　卓诗诗看着她关切的表情，满心感动，说：“没关系。”
　　唐絮突然问道：“我听说你为了好好安葬父母，不惜卖身。刘海既然喜欢你，他为什么不帮你？”
　　“他家里也不好过，而且，我卖身他并不知情。”
　　卓澜疑惑地皱起眉头，“既然是小从一起长大的朋友，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两个人总比一个有办法？况且，你若是跟着他，自然比卖身为奴好。”
　　“我不想拖累他，他苦读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攒够路费准备明年去锦绣城应试，若是为了我而毁了他的前程，我会一辈子都不安心。”
　　卓澜叹口气，摇摇头，说：“我若是他，即使一辈子不能应试而只能留在这里，也不愿意看到你卖身为奴。一个人最重要的不是生命，不是爱情，而是自由。不过幸好你碰到了许暮阳这个烂好人。那刘海还跟你说了什么？”
　　“我爹娘遇害的当天晚上他陪了我整整一夜，清晨的时候他突然说他要去一趟当铺。”
　　“去当铺？他要当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只是让我要不做傻事，好好休息。他还说，等他回来就有钱了。可是那天晚上他没有回来。”
　　“他一天都没有回来？那你知道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不知道。我没有钱，什么都没有，而且我也不想欠刘大哥太多情，所以便想卖身到有钱人家作丫环，却不料落入一群恶人手里，然后被许公子救了。等我再回去时候，刘大哥已经帮我安葬了我爹娘，他还说可以为我赎身。”
　　“可是你没答应？”唐絮没待她说完便问。
　　卓诗诗点点头，说：“我不想他为我花太多的钱，我怕我还不清。”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卓诗诗既然喜欢许晨，当然不愿意放弃这个留在他身边的机会，卓澜当然知道，她只好暗自叹气，其实一个人要喜欢另一个人是没办法的事情，就像是刘海喜欢卓诗诗，而卓诗诗喜欢许晨，自己又何必介意卓诗诗喜欢许晨呢？想通了这一点，她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说：“我们去刘海家里看看他吧。”
　　唐絮愣了一下，“去刘海家里？干什么？”
　　“找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