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爱》夏∮雪

17、二十二

　　二十二、置之死地

　　刘允辰回到屋里，看见自己的妻子目光呆怔地望着手里的一块玉。他是纨绔子弟，自然识货。走过去，低头：“哪里来的？”口气不怎么好，贫寒出身的妻子买不起这样的玉器，小小的一块玉色泽饱满红润，一看就知价值连城，再看看，猜到送出这块玉的人非富即贵。他在想，可惜这个男人不长眼，竟然敢打他媳妇主意。
　　韩静正在沉思，身后突然出现个人，一惊，手里的血玉差点砸到地上。
　　她匆忙地收起玉，揣进怀里，抬头看向刘允辰，脑中清醒地记起他出卖了自己和二皇子，引来了杀手，害死了乔清扬一家。
　　韩静站起身，走到柜子前，打开抽屉，拿出一纸休书。
　　“签吧。”目光清冷，语气平和却坚定。

　　乔清扬看着陆川到第三日，他尚未醒来，窗外的人已经按倷不住了。
　　若叶捅破了纸窗，探出头，得意地说：“他就是醒来，这一身功夫也废了。”
　　乔清扬疲倦地侧过头看他：“你很吵。”
　　若叶踢开窗户，翻身跃了进来。
　　乔清扬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腰际的剑。
　　若叶笑：“可想我了？”略有些遗憾地：“如果你第一时间记起我，现在的这些就都不会发生了。”
　　乔清扬深呼吸，她看着床上沉睡的人。她不想他再有差池，所以她必须冷静。
　　“你到底想做什么？”
　　若叶托腮沉吟，片刻，他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抬起她的下颚，眼里流露出一丝怜惜：“才三天，你居然瘦了。啧，这样子，真像当初神仙居里我见到的那样，好可怜，丧家犬。”

　　乔清扬看到他眼里的真情流露，只觉得恶心。她皱起眉，想要拨开他的手，手方抬起，就给若叶一把握住。她怒：“你放开！”
　　若叶下意识地收回了手，甚至退开三步，连贯的动作迅速到令乔清扬侧目。
　　乔清扬疑惑地看着他突兀的举动。
　　习惯发号施令的若叶，别说是他喜欢的女人，就是他爹他娘，都不可能让他那么听话地收回手。
　　若叶说：“好险。”想了想，别开头，轻声地对着地：“操，差点——”差点拧断她的脖子。

　　乔清扬怔了怔，有些迷惑地，却也有些了然。
　　她替陆川盖好被子，转过头，望着若叶：“我们出去谈。”
　　若叶冷笑：“怎么，怕我伤了你的情人？”
　　乔清扬倒也不否认：“谈不谈？不谈赶紧动手，我怕我管不住自己的剑。”
　　若叶大笑，轻蔑地扫了眼她腰际的软剑。
　　“就凭这个，你连我一根头发都砍不到。”
　　乔清扬说：“我还怕你弄脏我的剑。”
　　若叶挑眉：“那你打算如何？”
　　乔清扬回过头看了眼陆川，睡得那么熟——她有多久没见到陆川这么不设心防的一面，柔肠百转，真是舍不得！
　　“走吧。”乔清扬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若叶摇摇头，看看昏睡着的陆川，笑：“长得比我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死人一个！”
　　他伸出手，袖间滑出一柄短剑，正要刺过去，乔清扬在外面敲门。
　　“若叶，如果你想要你的兴趣在门外自刎的话，尽管动手吧。”

　　若叶只得跟出去，脚方踏出门槛，迎面犀利的一剑袭来——
　　他终究没管住自己的手，袖剑在大脑神经反应过来之间，已然飞出，笔直精准地刺入乔清扬的心房。
　　若叶呆呆地：“我——我不想要你死！”说着，拦腰将她抱起，冲出去，狂奔大吼：“欧阳！欧阳！”
　　乔清扬伏在他肩头虚弱地笑：“欧阳在我家，不在这里。”
　　若叶点了她的哑穴：“闭嘴！”
　　可她的眼神如斯闪烁，仿佛在嗤笑他的愚蠢。
　　可知，欧阳不医死人啊。
　　心口一剑刺得这般深，就是华佗在世，也是药石无医的。
　　若叶在绿城上空飞檐走壁，眼见着就要抵达陆家钱庄，他蓦地停下了脚步，停在某户民宅的屋檐上。他解开乔清扬的哑穴，声音里带着愤怒的嘶哑：“我做了那么多，只是想完全得到你。如果你死了，我会去天山取来千年寒冰，将你放在水晶棺里。所以乔清扬，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阻止我，人的欲望无止尽，我的索取也无尽头。”
　　乔清扬怔了怔，意外他的坚持，冷笑，血溢出嘴角：“你杀尽了我的家人，这就是你俘获芳心的手段？”
　　缓缓地拉长唇线，她依然想大声嘲笑他，只是胸腔翻腾的痛意教她不由锁紧双眉。
　　若叶说：“我知道你不会爱上我，我不再奢望，我只是让你刻骨铭心，这辈子忘不了我。如果可以的话，我不介意杀光绿城所有的人。”
　　乔清扬慢慢停顿了笑，眼神悲凉。
　　多么可笑，因一个人的疯狂，让这座小城染上血腥。
　　而这罪恶的源头，竟然是别人对她的迷恋。
　　她轻声地问：“那么二皇子呢？”
　　如果没有二皇子，这一切，还是会发生？
　　若叶冷笑：“任何事都有一个契机不是吗，我本以为这辈子再不会与你有纠结，可接到二皇子的追杀令，这让我大大地欣喜若狂了一番。是人皆会有欲念，你和陆川都无从避免。你们扪心自问，是真的那么高尚，因为爱国或者自己的正义感而冲出来保护皇子么？”
　　“你们以为二皇子和刘家少爷一样是个蠢货，可你们高估了自己，二皇子早就埋了兵队在这附近，他根本不信任你们。”若叶说着，笑容滑过嘴角，“这笔买卖我怕是要丢，毕竟，万夫莫敌只是神话，我没法和千百支弓箭搏斗。只是，你和陆川输得可就难看了。”

　　欧阳赶到民宅内，朝他们大叫：“若叶，快放她下来！”
　　若叶优雅地摆摆手：“我想要她死在我的怀中。”
　　欧阳急得跳脚：“她不会死！她的心脏天生与常人相异，心房的位置比普通人低了半寸！”
　　若叶赶忙低头去质问乔清扬，眼神对上她嘴角诡异的笑，手臂上轻轻地、敏锐地察觉到些刺痛。他眼神一凛：“你！”松开手，将她从屋顶抛下，他立即拔出了手臂上的银针。
　　阳光底下微微发黑的银针闪着刺目的锋芒。
　　乔清扬落入欧阳怀里，痛得五脏六腑都要震裂。她虚脱地低笑：“又偷你东西了，欧阳。”
　　欧阳欲哭无泪：“乔清扬，你会害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