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五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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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馆的低气压持续了两日。西夏的勇士和随从人人自危，面对脸色不善的梁辰奕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而与之完全相反的，晋国的皇宫内却热闹了起来。宫门口聚集了一众前来参选太子妃的各国女子。
于是一封自晋国皇宫的邀请函传到了驿馆之中。梁辰奕收了那张信函，眉头紧皱。晋国皇后邀请他和蔺羽书一同前往观礼。尤其是蔺羽书，说是请她帮忙参谋。
晋国的国事照理不该让一个外人参谋，这样的托辞未免勉强。他自是不愿意，但如今他还有要事要办。如果野利沉嫣此番能入选，对他助力不小。
所以深思熟虑之后，梁辰奕还是将邀请函递到了蔺羽书的手中。她略扫了一眼，眉宇间波澜不惊。
“你觉得如何？”
“我觉得如何不重要，这一切不都是由大帅您做主的么。”蔺羽书替果果掖好被角。进来药效有些减退，他又开始嗜睡了。
“我可以让你去皇宫，不过你要替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让野利沉嫣当上太子妃。”
蔺羽书抬眼看着他：“这是晋国的国事，也是太子的家事。于情于理我都没有插手的余地。”
梁辰奕俯身凑近她的耳边，轻声道：“只要你想，没什么不可能。”他捏起她的下巴，在额间轻轻印上了一个吻。
蔺羽书一动不动，似乎对他的举动已经有些麻木。
此番进宫是太子的安排。她的记忆没有完全恢复，但心态却已经全然不同。从前她毫不关心梁辰奕想做什么，而现在，她隐约觉察到梁辰奕似乎在谋划着什么事情。
无论这是什么事情，都不会是好事。
蔺羽书不露声色，第二天收拾好了一应物什，带着果果进了宫。
第二次进入皇宫，果果趴在她的腿上恹恹地问道：“娘亲，今天会见到那个哥哥吗？”
“会啊。”蔺羽书揉了揉他的脸蛋，“你喜欢他？”
果果点了点头：“他抱果果。”
小孩子心性单纯，喜好也简单。蔺羽书回想起那日的宴会，她的父亲，夫君，还有自己的孩子其乐融融。那本该是让她觉得无比幸福的瞬间，可她却根本不记得他们了。
如今想来，半是欣慰，半是凄凉。
进了宫，她被安排在离中宫较近的蘅芜苑中。其实蔺羽书更希望能去储秀宫，这样一来，她就可以着手调查果果中毒一事。
用完午膳，皇后娘娘传召。蔺羽书不放心果果一人，便携他一同前往。他正是爱跑爱闹的年纪，跌跌撞撞在前方飞跑。时不时张开小手，当做翅膀摆在身体两侧，嬉笑着跑在前方。
行至一半，前方忽然来了一座轿撵。蔺羽书连忙唤住了果果，侧身让到一旁。
来人是八王。她对这个人莫名地没有好感，总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
八王的轿撵在她身旁停了下来。他俯身打量着她，似笑非笑：“这不是西夏的梁夫人么，怎么今日有空入宫？梁大帅呢？”
“见过八王殿下。”蔺羽书福身施礼，却并不接他的话，“八王殿下这是刚从宫中出来么？”
八王颔首，话锋忽然一转：“梁夫人想必也听说了，本王的外甥女也来参选了。夫人若是能在太子面前美言几句，本王不甚感激。”
蔺羽书抬眼看他，轻笑道：“八王殿下说笑了，太子的家事，恐怕轮不到我们外人插手。今日入宫，也不过是与皇后娘娘叙叙。”
八王意味深长地瞧了她一眼，目光又落在了果果的身上。蔺羽书下意识地将果果往身后拢了拢。八王收回目光，道了声告辞，便起轿离去。
路上稍稍耽搁，来到中宫的时候，皇后娘娘已经稍待了片刻。但见到蔺羽书来，她却没有什么不悦。
两人闲话了一会儿家常，话题便转到了育儿经上。皇后目光落在果果身上，一双眼睛透着温柔：“这孩子，本宫看着十分面善。他叫什么名字？”
蔺羽书捏了捏果果的脸，轻声答道：“他乳名叫果果。正式的名字还没有取，我和大帅想着待他识字了，可以自行取名。”
“果果。”皇后张开手臂，眉眼间带了一丝笑意：“来本宫这里。”
果果看了看蔺羽书，她点了点头。他便高兴地飞跑了过去。皇后抱起了他：“果果，本宫带你去御花园玩儿可好？”
果果拍着小手同意了。蔺羽书正要起身，皇后却已经抱着果果从她身旁走过。她犹豫了片刻，留了下来。
一名宫女又将她带入了内殿之中。果然，不多时，重重帘幕后又走出一人来。
这一次，龙西珞衣着整齐，眉宇间透着英气。一双眼睛也是满含笑意。
蔺羽书止不住绽开了笑颜，心情也跟着爽朗起来。她看着龙西珞步步向自己走近，丝毫没有躲闪的念头。他伸手取下了她脸上的面纱，轻声道：“今后若是没有旁人，你不必再带面纱。”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过不了多久，你便再也不用带这个东西了。我会让一切都回复到它原本该在的地方。”
“可是果果中毒了，我——”蔺羽书话音未落，龙西珞便握住了她的手，轻声道，“此事我已经命人着手调查。”
两人一同走到窗下新置的书桌旁，龙西珞款款道：“那一日留宿宫中的除了你们之外，还有乔丞相和八王，以及几个无关紧要的大臣。当日当值的侍卫都见过两人在储秀宫附近出现。只是究竟是谁下的药，却还未可知。”
“可乔丞相和八王为什么要这么做？”蔺羽书疑惑道。乔丞相显然并不知道她的身份，而八王很可能认识她。
龙西珞沉吟了片刻道：“若是乔丞相，或许是想让梁辰奕也尝一尝丧子之痛。”提及此事，蔺羽书虽然没有了记忆，却还是觉得胸口闷闷的。
“至于八王，倒是没理由这么做。不过你放心，此事很快会水落石出。而且我找来了晋国最好的大夫，必定能解果果的毒。”龙西珞一面宽慰蔺羽书，其实也是在宽慰自己。他几乎可以确定这个孩子就是他的孩子。
他调查过他出生的月份，仔细推算起来，恰好是他和蔺羽书最初欢好的时间。加上梁辰奕对这个孩子的态度如此冷淡，证明他心里也知道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她们母子流落在外，虽然衣食无忧。但仰人鼻息的日子，他想想便觉得心痛。
这一番话，让蔺羽书觉得宽慰了不少。她想起今日来还是有任务的，目光落在了书桌上。
这里摆了许多的卷轴。蔺羽书伸手取过一只卷轴。徐徐铺展开来，一幅美人图跃然眼前。
她眉头微蹙，半晌才道：“这......这便是来参选太子妃的女子？”
龙西珞瞥了一眼，含混地嗯了一声。蔺羽书却已经走了过去，俯身拾起一张卷轴。此事交由皇后主持，但龙西珞的意见也是至关重要。
事实上，皇后只是在人前操持，人后尽数都由龙西珞自己做主。她这么做，皇上却是十分满意。历来王朝最怕外戚篡权，尤其是皇后权势过大。
但皇后在大小事务中，处处都以太子为先。并无恋栈权位之心。毕竟，蔺羽书听说过当今圣上的生母，就是被先帝所杀。前车之鉴，皇后铭记在心。
龙西珞夺过蔺羽书手中的卷轴，蹙眉道：“看它们做什么。羽儿，我们错过了三年的时间。难道不该好好珍惜现在的时光么？”
蔺羽书瞥了他一眼，虽说已经知道他们彼此的关系，可总觉得既熟悉又陌生。要这样贸贸然跟一个陌生人忽然变成夫妻那样亲近的关系。她觉得有些怪异，于是稍稍拉开了一些距离。
“我觉得，正事要紧。”蔺羽书连忙拾起了桌上的画像，坐在书桌旁看了起来。
然而对于龙西珞来说，选妃这种事情根本就可有可无。眼下还有比和他失而复得的宝贝耳鬓厮磨更重要的事情么？
可他也知道她记忆没有回复，那蛊虫实在是厉害。他询问了许多的术士，似乎都没有解决的方法。她现在对他有些陌生和疏远。当初那个在军营里可是成天偷偷吻他的，这样的落差让他不由得有些心焦。
龙西珞坐在蔺羽书身侧，心不在焉地随手捡起桌上的卷轴扫了一眼。宫廷画师的画工精美，画卷上的女子也很美。可是抬眼一看眼前的小美人儿，顿时衬得灰头土脸。
这让他怎么专心去看画？
蔺羽书浑然不觉，她正聚精会神看着下方的蝇头小楷。里面详细阐明了女子的身份和年龄体态。
“你看这个怎么样？”蔺羽书将手中的画卷递到龙西珞眼前。他大略扫了一眼，不耐地挥了挥手，“丑！”
“哪里丑了，相貌端庄，学识也很好。还是礼部尚书之女，世家之女。这个都不行，那还有什么样儿的能行啊？”蔺羽书疑惑地瞧着画中体态婀娜的女子。
龙西珞捏起了她的下巴，勾起嘴角：“你啊。”
蔺羽书涨红了脸，撇了撇嘴：“你别拿我取笑了。我......我生的这么普通，梁辰奕还来说我丑来着。”
“那是他眼瞎嘴贱。”提起梁辰奕，龙西珞便没好气，“若不是因为觊觎你的美貌，他会使出那么多卑鄙无耻的手段么？！”
蔺羽书还是头一次听人这么说梁辰奕，仔细想来好像有几分道理。她心下甜丝丝的，却又有些不大相信。于是抬眼看向前方摆着的一个半身镜。
单单看自己，她分辨不出美丑来。只觉得一个鼻子两张嘴，没什么特别。龙西珞轻叹：“有时候我倒是希望你生得难看一些。这样便不会招惹来这些祸端，你就能好好留在我身边了。”
龙西珞这句话，换言之就是，她是红颜祸水咯？蔺羽书心下暗暗惊奇，没想到她的长相竟然可以到这样的级别。
可是为什么除了梁辰奕和龙西珞，旁人似乎并没有什么思慕她的意思？她一面看着美人画卷，一面决定有机会找旁人试一试。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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