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歌》陈佳杏

5、第伍章

　　褚晓晓这十多天比较郁闷。

　　因为自从那天晚上之后，赵阔就不怎么搭理她，她都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问他他也就只是默默看自己一眼，然后就走了。

　　古代男人呐，心思真是难以琢磨！

　　这日一早，赵阔像往常一样，照例带着赵轻舟去隔壁的李婶家。

　　褚晓晓去他们房间，把他们爷两的脏衣服都收罗出来，连同自己的衣服一起，拿去井水边去洗。

　　她将桶扔入井里，左右晃晃，舀了半桶水上来，倒入木盆里，然后又将桶子扔回井里，再舀半桶水上来。

　　褚晓晓现在做这些活计，还挺有模有样的，可刚开始的时候，她不是让桶飘在水面上，半天都舀不上一点来；就是舀了沉沉的一整桶水，非但拉不上来，还差点自己都掉进井里。

　　后来经过慢慢摸索，才掌握好技巧和力度。

　　盆里的水没过衣服，褚晓晓这才将桶放在井沿边上，自己坐到井台边的石头上开始搓衣服。

　　这几日又在村子里逛了逛，还真没发现有什么可以做的事情，她边洗边思考：这个村子不够大，每家每户都是自给自足，什么营生都不好做。不过听李婶说起过，离这里不远有个镇子，她们平日要买什么都是去镇子上，要不改天跟着她们一起到镇子上去转转，看看是不是有合适的活计。

　　“啪……”

　　褚晓晓正在做着未来打算，突然有人将木盆重重地放到她面前。

　　她抬头看了一眼，是村长的女儿秋娥，上次和李婶一起去赶海的时候碰见过。

　　褚晓晓朝她笑了笑，谁知秋娥根本没理她，自顾自地拎起水桶，打了满满一桶水上来，哗地一下倒进盆里，溅起的水花都喷到褚晓晓的脸上。

　　褚晓晓抹掉脸上的水，见她放了桶坐下来洗衣服，想她可能是不小心的，也就没多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秋娥洗完一遍，又打了一桶水上来，哗地一下，又溅到了褚晓晓这边，这次更厉害，不光是脸上，连身上都被弄湿了大半。

　　接连两次被溅了两次水，褚晓晓不高兴了，她提醒道：“秋娥，你的水全都溅到我身上了。”

　　秋娥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见被水浸湿的衣服全都贴在她身上，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全部凸显出来，再配上她长相甜美的脸蛋，秋娥心里就突突朝外冒火，“溅到你又怎么样？你还想打我不成？”

　　褚晓晓当然不会因为这么点小事就跟人动手，只觉得这秋娥有些莫名其妙。她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把木盆往旁边挪了挪，没理她。

　　褚晓晓的不予理会，却被秋娥看成软弱可欺，她更加来劲了。

　　秋娥把衣服往盆里一扔，上前一脚就踢翻了褚晓晓的盆子，里面刚洗好的衣服顺着水流了一地，她看见盆子里有赵阔的衣服，心里的火气就再也压制不住，“你这个不要脸的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就赖在我大阔哥家不走了是吧？你是他什么人呐？就给他洗衣服，你就是赖上他人好了是不是？”

　　褚晓晓慢慢站起来，指着地上的衣服，冷冷地说：“捡起来！”

　　秋娥叉着腰，往地上狠狠吐了一口唾沫，“我呸，你这个不要脸的下贱货还敢这样跟我说话，我就不捡怎么着，你还能打……哎哟！”

　　秋娥话音未落，褚晓晓二话没说，用力挥了一拳，直接就朝着她脸上招呼过去。

　　秋娥被打得向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只觉眼前一阵发黑。

　　褚晓晓上了大学后，学习压力一下子没有了，整日和同宿舍的姐妹们就是吃吃喝喝的，胖了很多。她上身本来就很丰满，稍微胖一点，就显得非常壮，于是下定决心减肥，报名学跳健身操。

　　她是很有毅力的女生，学了之后就一直坚持，一年下来，身材练得玲珑有致，该大的大，该细的细，该翘的翘，加上她的长相本来就很出众，立刻跻身校园女神行列。

　　瘦下来以后，褚晓晓也没有间断健身操的锻炼，后来还因为她跳的非常好，被返聘为这间工作室的兼职教练，专门教授搏击健身操。

　　搏击操不像真的搏击那样有攻击性，褚晓晓也是偶尔才会练练器械，手上力气并不是很大，但是对付秋娥是绰绰有余，她那一拳下去，秋娥的眼眶立时乌青一块。

　　秋娥被打懵了，她没想到看似娇娇弱弱的褚晓晓，真的会动手，下手还不轻，像是有功夫的样子。

　　不过她也不是省油的灯，她站稳脚步后，正想还击，忽然看见褚晓晓的身后过来两个女人，手中都端着盆子，看样子也是到井边来洗衣服的。

　　秋娥想了想，待那两个女人走近了，她一下子蹲到地上，头埋进手臂里，肩膀一耸一耸地，小声抽泣。

　　褚晓晓背对着她们，自然不知道身后有人来了，还在纳闷刚刚秋娥还是一副气势汹汹立马要扑上来的节奏，怎么转眼间就蹲在地上哭起来了？

　　直到她听见身后有人惊呼，“哟，那不是秋娥吗？这是怎么了？”

　　她还未来得及回头，只见自己身后嗖地窜出两人，迅速地冲到秋娥身边，放下木盆，一人架着一边，把她从地上扶起来，语带焦急地问：“秋娥，你怎么了？怎么还哭了？”

　　说完，其中一个胖点的女人不满地瞪了褚晓晓一眼，那意思好像是说，没见到人家在这哭吗？怎么都不知道安慰一下？

　　秋娥是村长的女儿，平日里这些村民们都挺捧着她的，现在她一见有了帮手，就哭得更来劲了，边哭还边不忘倒打一耙，“都是……都是她，我不小心……打翻了她的盆子，她就……就打了我一拳。”

　　她抬起头，把脸凑到那两人的面前，“呜呜，赵婶子青红姐你们看！”

　　“哦哟，都打青了，这得用多大力啊！”赵婶子指着褚晓晓，毫不客气的指责，“看你长得人模人样的，没想到心眼这么小，我们秋娥不过是碰翻了你的盆子，有必要动手吗？”

　　“不小心碰翻的？哈！”褚晓晓还以为这小渔村里，都是跟李婶赵阔一样淳朴的人，没想到还有这样颠倒是非黑白之人。

　　她也没过多的为自己辩解，冷笑两声质问：“那不知道刚才说我不要脸的人，是谁？说我下贱的人，是谁？说我赖在赵阔家不走的人，又是谁？”

　　这几句话一出，秋娥的脸色变了几变。

　　赵婶子和青红对视了一下，各自心里也有了数。

　　秋娥喜欢赵阔这在村子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这么多年以来，秋娥一直追着他，赵阔也一直都没有搭理她，不过赵阔也没有搭理别的女人，所以秋娥还算安心，都觉得他是忘不了前妻月娘，可突然冒出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还堂而皇之地住进他家里，秋娥这才按捺不住了，找个机会想把她赶走，谁曾想，这个褚晓晓也不是个善茬。

　　褚晓晓料想她不会真的认下刚刚骂自己的这几句话，也懒得再跟她浪费时间，她把脏衣服又漂了一遍，端起木盆就打算回去。

　　路过秋娥身边时，她停了停脚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记住了！”

　　说完，褚晓晓头也没回地走了。

　　秋娥一点便宜没捞着，还挨了一拳，气的咬牙切齿，“贱人，我让你嚣张！有你哭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