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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老大 ...


  •   【第十四章】
      晏辛恨得牙痒,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朝着地上啐了一口。
      “那个破书生有什么好?你们都是夫妻了,还不睡一起,只怕他那玩意也是个没用的!”阿兜越说越是言辞放浪,由这小小身躯中说出,叫人心生嫌恶。
      晏辛咬牙,讥嘲着道:“那你长出那东西了么?”
      那阿兜几时被人这样回嘲讽过,登及怒极发作,一张白胖的脸都扭在了一起。“别给你脸不要脸,到时候让你常常小爷的手段。”

      晏辛全身绵软无力,连着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眸光一横,虚弱着道:“好啊,我且看着。”
      “阿兜,你和她叽歪什么!不过……这样好的姿色,当真是少见呢,说不定将来真能和红玉姑娘一较高低。”那高壮男子一面说着,一面打量被自己制服了的人。
      “若不然,我又何必亲自去?到底是江南出美人,也不枉费我筹谋了十几日。”
      晏辛脑子清晰,只是全身乏力的很,连着眼皮都不堪重负垂了下来。她只知道自己被囫囵塞入到了一个麻袋中,颠簸了许久才被搁了下来,四周悄然,没有半点声响。
      她身处此地,倒也不怕,只是觉得被那样一个东西骗子,恶心得厉害。有些恼恨自己愚笨,竟然没有看出半点不同寻常的迹象来。

      晏辛不知被捆绑了多久,渐渐手脚也生出了掉力气来。只是她杯蜷在小小麻袋中,时间长了,便生出了一股股酸麻之意来。
      她伸了伸脚,抬头一看才发现这麻袋口系得并不紧。晏辛透过那处朝着外面看,只觉得漆黑昏暗,也不知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了。
      晏辛静坐了会,掂量着自己到底恢复了几分力气了。
      正这时候,外头响起了一道脚步声,那声音夹杂开门声越来越近。“哼,什么小娘子,既然不是雏了,就让爷也爽一爽。”
      晏辛并住呼吸,侧耳听出那说话之人正是今日擒住他的那大个头男人。晏辛听他言语粗陋,又对自己生出歹念,心中更是憎恶。

      眼见布袋要被扯开,另外一道声音又响了起来。
      “牛全,你果然改不了吃屎的性子。”那声音不是让人,正是先前装成小童子的那人。他口气之中带了几分质问和嘲弄。
      “狗改不了吃屎……?”牛全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怪声怪气的将他说得话又重复了一便。
      “我是狗,那你是什么东西?”

      “牛全……你可别忘了,是谁让我有了今日的饱饭日子过!”阿兜早换下了之前的那一身衣服,语气愈发阴沉着。
      “别说你好像我今日的一切都是靠你一样!”叫牛全的男子也怒火上头,将握在手中的布袋体口奋力一摔。转过身过,“阿兜,你是不是觉得是我欠了你的?”
      晏辛此时在袋子里面看不见他们二人的神情,然而光是听他们这样针锋相对的话,就能猜到几分。她心中畅快,恨不得他们窝里斗才好。

      “……”叫阿兜的矮小男子立在原地,他脸上渐渐涌上了痛苦的神情,那张肖似小童的脸狰狞扭曲了起来。“难道不是?难道不是你们欠了我的?”暴戾古怪的声音从他的口中不断涌出,其中好像还夹杂了许多年的怨恨对着那牛全扑过去。他会有今日,都是拜他们所赐,恨不得他们死了才好。

      那叫牛全的男子见到他这样神情,心中一怯,态度也软了下来,“好了阿兜,丢娘都死了,难道你还不能解气?”
      “死?死有什么用?”阿兜说得牙咬切齿,“他们死了难道我就能正常了?他们死了,我不还是这个不人不鬼的模样?”说着,他痛苦至极,疯了似地将屋内的一切东西都砸在了地上。
      这原本也只是一间极其简陋的木屋,里头也只是堆了些杂物。眼下被他一摔,屋子中狼藉一片,连个下脚的地方多么。
      牛全不想他会在这个时候激怒阿兜,随即赔笑着道:“好了,我往后听你的话就是了。”

      阿兜身量矮小,之前动作已经让他喘息个不停。他听见牛全此话,冷着脸转过身来仔细瞧着她道:“你不听我的……那你就去死。”
      牛全虽然长大高大于常人,然而听见这个身量不足他一半的男子话,却是后背冒了冷汗。
      “是是是,我的好弟弟,往后我就听你,咱们哥两一起发财。”牛全凑上了前去,又腆着脸说道。他们二人相差甚大,叫人难以想象是兄弟二人。如此一高一矮站在一起,突兀奇怪的很。

      阿兜冷静了会,才声音低哑压抑的说道:“这人你不要动,你动了,也就再不值那个价了。“
      “好好好,你先出去,我将这里的东西理一理。”牛全半推着将阿兜推了出去。他站在门口见阿兜果然走远了,才重新回到屋子中。他心里头也压了一股火,脸上的笑被一点点撕毁,露出不满的神情。
      “去你妈!被老子动了就掉价!你又算个什么样的东西!”他一面咒骂,一面发狠的提着脚旁边的几袋杂货。等一通发泄过后,牛全才蹲下身收拾地上散落的东西。“等老子有了钱还用理你?哼!”

      渐渐的,他已经收拾到了晏辛那麻袋不远处,他稍抬起了手,似乎想要掀开那已经松了结的布袋看。那只手悬在上方许久,才缓缓的收了回来。他面上虽然带着不甘,但方才阿兜的告诫到底在他心中起了作用。
      晏辛听外面想动了一阵便没了声响,紧接着就是木门被狠狠关上的声音。
      屋子经过方才那折腾,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晏辛揉了揉的自己的手腕,将罩在身上的麻袋拉了下来,才知道这关着自己到现在的地方是一间柴房。她方才听那二人的口气,他们老大是个极其厉害的人物。
      若是真被送了过去,只怕当真不好办。只是……晏辛试着站了起来,虽然恢复了些起立,但走了两步仍然脚步虚浮。她只怕这是个人多势众的组织,她中了药双拳难敌四手。
      晏辛朝着门处走去,那木门上有好几道一指宽的缝隙,正好能看见外面是合光景。外头倒是连片的屋舍小楼,像是什么地方的后院,也布置得别致,似乎有意在遮掩这间杂室,在门前栽了几棵树。另有几人巡守。
      晏辛实在看不出这地方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然而,她却觉得香风阵阵……晏辛猜,肯定还是在那条街附近。

      只是现在天色已经有点青白,过不了多久就该完全暗下来了。晏辛想到自己竟然被这两个恶徒所骗,越想越是怄气。无奈她手脚力气还没恢复,咬了咬牙,自己又重新钻回到了之前的麻袋中,静观其变。
      不知道用了多久,终于是有人进来了。两三人,左右交谈了下,便有人将麻袋扛上了肩膀。“阿兜说这次的货好得很啊。”
      另一人便也跟随着笑嘻嘻道:“好也轮不到你,今天老大要过来,先让老大看看再说。”
      “你说老大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为何每次来得都这样神秘?”之前那人压低了声音问道。
      不料,另一人急得插嘴道:“你想死啊!可不记得有人就在议论老大才被灌了哑药?”
      经这么一说,便再没有人说话了。
      晏辛蜷缩在麻袋中被人背在背上,颠得难受。过了不一会儿,她便被推门而入放在了地上。
      “要不要解开袋子丢床上?”

      “就放这,老大只是说要看看货色,也没说到底要怎么!”
      说完,那几人便掩门出去了。
      晏辛掀开头顶布袋一看,自己已经身处一间布置精美的华室内,处处悬着纱幔,叫人不能一眼望尽。何况屋内并不亮堂,昏昏暗暗的,像是在有意遮掩着什么。

      晏辛料想外头有重兵把守,就又重新钻了回去。只是她才站上那塌在地上的麻袋,就有一道幽幽声调道:“既然醒了,又为何回去?”
      晏辛一惊,之前查看并没发现这屋中还有第二人,如今乍然出声,倒是稀奇。她左右四顾,不料一面墙忽然轰隆闷响。从里面走出一个穿着漆黑大袍之人。他一袭黑发也顺势垂了下来。他几乎整个人都掩在了黑色中,就连脸上都罩了一张纯黑的面具,只露出一双眉眼。
      “原来……是你啊……”那人立在那,隔了会才低笑着出声。他声线原本有些细,如此刻意压低了声音,更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晏辛听他这话,好似他认得自己一样。“对啊,是我。”她轻微笑了下,语调和缓的说道,四平八稳的接了那黑衣人的话。

      “……你”那人略带疑惑吟了声,又倏然闭嘴,幽幽的笑出了声来。仿佛这笑声十分矜持,总有股压抑不尽兴。“是谁教你的故弄玄虚?”
      晏辛垂在双侧的手在袖中捏成了拳头,指甲奋力嵌入,疼得她稍吸了口凉气。“你就是那个他们的什么老大?”话音刚落,她又笑着婉转道:“怎的裹得这样严实见不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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