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妖怪[东方不败同人]》妖桃

69、永葆

　　昆仑派众人离开之后，令狐冲缓缓起身，随手拿了一件衣服穿在身上。
　　窗外夜色正浓，华山一片清寂。

　　令狐冲调息了半刻，才闪身出房，没有惊动宿于华山的众人。
　　他飞奔而往思过崖，越是靠近，越是害怕。

　　东方不败还在不在崖洞？
　　妖道葆真是死是活？

　　自己受重伤被昆仑派人在思过崖顶山洞内发现。那床包裹他的棉被已经确认了，正是之前他在华山脚下镇集所购。

　　如果是葆真笑到最后，是绝计不会救他的。
　　那种情形下，会救他并且能救他的人唯有一人。

　　问题是，东方不败既拿到了葵花宝典，又设计借正邪两道之手铲除了葆真。
　　在崖洞，他和葆真拼个你死我活，两败具伤。东方不败可谓是不费吹灰之力动动手指便可毁掉当世武林两大绝顶高手。
　　从此以后，这天下第一舍东方不败其谁？

　　东方不败早拿到道书，又铲除两大心头之患，这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可为什么还要救他？
　　难道东方不败不知道，以后只要他在世，东方不败永远不可能逍遥于世？

　　令狐冲心中被人耍的团团转被欺骗的恨意与自己听信了对方动不动的深情厚爱的羞怒交织一起，令他痛苦万分。
　　究竟是真是假？

　　东方不败还活着并且发慈悲心救了他，这让他不知道该恨该爱？

　　思过崖一派沉寂，寒风萧瑟中，透着无尽的荒凉。
　　令狐冲轻身一纵，跳下思过崖，狂风过耳，墨色溶身，转瞬己至崖洞。

　　思过崖下剑冢之中，岩洞之前到处是暗黑色的血迹。这血腥味再一次扰乱了华山英灵的安息之所。

　　静立于洞口，凝息于五感，洞内没有丝毫人气，了无声息。
　　他又扯了枯藤做起了火把，洞口走道血迹暗沉，却没有残肢断臂，亦无葆真尸首。

　　崖洞内依稀往常，果然每个石室都空荡荡的。
　　东方不败的的确确没在这里。
　　令狐冲走了一圈，回到石厅当中，只见石桌上碧水剑横放着，一如那日他初至剑冢之时所见。剑旁一个绣绷子静静搁着。

　　令狐冲将绣绷子拿起来，另一只手持的火递远了些。
　　火光下，刺绣精美的并蒂莲上多了几针歪歪斜斜的丝钱，瞧得怪异突兀，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他轻轻吹了吹完全不存在的灰尘，将之郑重地放进怀里。

　　“碧水剑……既然是小师妹心爱之物，那么就物归还主吧……”他拿着碧水剑，又到了牌位洞室。
　　他跪了下来，对着这一排排牌位恭恭敬敬地磕了头。

　　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就算惊世骇俗，又如何。
　　因为这世上……竟没有一个他需要顾及的亲人了。

　　这个时候，东方不败又在做什么呢？
　　他心里一点东方不败遭遇不测的念头都没有，因为这个人掌控日月神教这么多年，文成武德，泽披苍生，千秋万载，一统江湖，呵哈哈哈哈——
　　令狐冲哑然失笑，半晌才敛目肃容，头也不回地离开崖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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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都长生玉虚宫内，清清寂寂，唯有袅袅香烟，随风四下飘渺。
　　“你们道长还在闭关啊？”
　　“公公，可不是么？弟子们又不敢打扰师父的清修。”
　　“这真真是急坏了杂家啊，万岁爷已经好久没见到道长，一直催着让来问问。”
　　“这个，实在是……”

　　长生玉虚宫深处一间丹房紧闭，周围皆有小道士轮番守在外面。
　　室内重重垂幕之后，一人散着黑发盘坐于蒲团之上，身上仅着素色道衣，神色清冷淡漠。
　　他的膝前搁着一只打开的白玉盒子，盒内放着一赤一白两颗丹药。

　　这人伸出纤长的手指捻起其中一颗朱红色丹药，一股药石香味飘散开来，隐隐带着丝丝腥意。
　　他不假思索将丹药含入口中，立时敛目凝神运功练化。
　　葵花神功运行周天之后，这人微微叹息，便觉浑身说不出的舒畅。
　　待两颗丹药药力尽化之后，方才起身，步入早已准备好的浴桶清洗全身。

　　清水浸过腰身、胸膛，直没入头顶，黑发飘散于水面，隐于其下无尽隐秘。
　　片刻之后，这人再浮出水面来。
　　泠泠水光从光洁的额头，秀挺的鼻，一直流过精巧的下颚，滴滴散落。
　　湿发贴住的这张年轻的面容，没有一丝的皱纹，岁月都不曾在上面留下点滴的痕迹。

　　光洁如玉的皮肤，比世上任何一位女子都要来的动人。
　　只是当他睁开眼睛时，凌利目光中隐藏着无尽的心机、谋算与欲*望。

　　东方不败看着自己渐渐恢复白皙的双手，原本红硬疤皮都褪了。
　　他有些欣喜，嘴角微微地翘起。
　　葆真留下的丹药，他已经全部练化了，短短数月之间，他便从一个中年男子回到了最年轻的状态。

　　令狐冲看到他现在的模样，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呢？
　　令狐冲……
　　以后的路要走下去，他和令狐冲之间，就如同葆真和天下武林一样，必定是不死不休。

　　那天他用银针封了葆真周身大穴，一拳毁了他的气海丹田，眼睁睁看着葆真与一个鹤发童颜的美人倾刻间变成一具行将就木的耄耋老者。
　　葆真半睁着眼，已经是弥留之际，他蹲下来，对半死不活的葆真说道：“人总是要到生死关头，才会显露真实。且不知你今年贵庚，但你扫令狐冲的一掌可是青城绝学摧心掌。原来你是青城派的人……”

　　葆真眼神涣散，根本说不出话。
　　“这些时日来，一直深受你的照顾，你说我要怎么回报你？啊，可惜你马上就要死了。那我只能将这份恩情回报给青城派，你觉得呢？”
　　葆真断气了，死不瞑目。

　　想想看，隐忍一辈子，缩在皇宫练就天下第一的本领，最后凄惨惨死在华山崖洞，与华山屈死的英灵们做伴，死后也不得安宁。
　　葆真道长，你究竟图什么呢？
　　人生不老么？

　　东方不败低头望着晃动的水面，自己破碎的倒影，扪心自问，你又图什么？
　　文成武德，一统江湖？
　　黄袍加身，取而代之？

　　他要什么？又图什么？
　　长生不老，永葆青春？

　　东方不败想起思过崖的种种，浸在水里的双拳不禁用力握拢。
　　明知道留下令狐冲是他毕生的心头大患，以他现在的武功比之令狐冲，可谓天差地别，没个十来年，绝计是打不过的。
　　令狐冲啊，我怎么舍得杀了你呢？
　　这世间若没有了对手，该是多么了无生趣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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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快完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