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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金山之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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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不败出浴时,穿上了葆真纯白色的道袍。
这道袍穿在他身上便又是另一番味道了。
淡极始知花更艳……
乌黑头发如同道士般束起,将他的清艳展露无遮。
东方不败轻甩手里的抚尘,转身对一旁正服待他束腰带的贾公公道:“公公,你确定这葆真妖道入宫以来只在长生玉清宫内活动?”
整个长生玉清宫他都翻遍了,哪里都找不到那本武当道书。
如今手头上,葆真留下极少的丹药马上就要用完了,他急需找到武当道书,然后寻个安静之处,练丹修练。
贾公公动手麻利服贴,“葆真妖道平时在禁宫确实深居简出,轻易不出长生玉清宫。”
东方不败点点头,对着铜镜自照:“公公,你觉得狗皇帝不会疑心么?要不,就不见了吧。”
葆真一头银发,面容淡雅,眉目和顺,与他相较自然是天差地别。
贾公公低声道:“教主,那狗皇帝吃丹药都吃得入了魔,只要给药,黑得也能说成白的。更何况教主如九天真人下凡,那狗皇帝三生有幸与教主你说上只字片语,便是他祖上积了大德。”
东方不败闻言皱眉道:“丹药?葆真给狗皇帝用什么丹药?”
贾公公叹道:“当日,狗皇帝派属下去武当山要道书,那时葆真贼道始终跟在属下身侧。属下得见教主,却苦无机会提醒。葆真一直抓少男少女,用他们的血肉炼丹,上头明知,却是睁只眼闭只眼。这丹药分两种,一种是葆真自己服用,另一种便是提供给狗皇帝的。”
“葆真给狗皇帝的药现在还有么?”
贾公公道:“狗皇帝这几日天天派人来催,估计是丹药快没了。”
“那炼丹用的丹方和道书整个长生玉清宫都翻遍了,也没找到。贾公公,葆真除了这长生玉清宫之外,可还有其他居所么?”
贾公公迟疑道:“属下毕竟是在狗皇帝身边服待的,葆真的事情,属下尽力打探,却也无济于事。”
东方不败盯着镜中俊秀出尘的道士,心里却有些急了。
道书和炼药用的丹方如此重要,葆真绝对不会随便乱放。
凭贾公公在禁宫中的势力,也无法探得葆真妖道在长生玉清宫内隐秘,可见妖道平日早将这玉清宫守得铁桶似的。
葆真尸身从里到外,连亵衣都让他扒光了,也没有。
长生玉清宫从里到外,简直是挖地三尺都没找到。
葆真杀上华山,在华山思过崖这一场生死之战,定会盘算失败的可能性,自然做好万全的准备。
这道书和丹方,葆真绝不会留在宫中,亦不会搁在身上,那么会是在哪里呢?
这时,门外的小道士又低声道:“公公,真人出关了没有?”
贾公公见东方不败朝他点头,便道:“吩咐下去,葆真真人出关,请万岁移驾长生玉清宫一述。”
门外的脚步声飞快奔走,原本静谧幽静的宫宇仿佛瞬间鲜活起来。
东方不败见到皇帝时,根本不可能行跪拜之礼,狗皇帝要敢放一个屁,他会立时出手解决了他。
“真人……你的头发……不对,你是何人?!”皇帝瞅着不对劲,立时怒喝出声。
原本守在殿外的护卫闻声涌入,列器相向。
东方不败轻甩抚尘道:“万岁,贫道此次闭关,灵窍已通,发肤面容皆已改变。需知,我道家讲的是……目空一切……”
“目空一切?”皇帝将信将疑。
目空一切,是一个很玄妙的词,身在俗世中的人又岂能明白看透。
人世浮尘,过眼云烟。
纵然明白,普天之下,又有多少人能够做到。
皇帝面露惭愧之色,道:“真人之言果真玄奥至极。只是朕一直服用的丹药如今只剩下二副了,道长数月闭关,那丹药练制可来得及?”
东方不败观皇帝的面色,见其印堂暗淡,唇色暗沉,双颊发红,双眼精光外露。
纵观历史,有多少狗皇帝死在丹药之下。
那金石之物,普通人怎么敢随便服用啊?
狗皇帝能活到现在,估计葆真给他的丹药,药性微乎其微吧。
东方不败道:“万岁服用了这么久的丹药,应该要象贫道一般,寻个时机闭关清修。清修之时,要茹素,忌杀生。”
皇帝惊愕道:“又要清修?之前不是刚清修过么?还一直服用真人你所采的玉露水。”
“玉露水?”
东方不败眉头微皱,葆真能把皇帝哄的一愣一愣的。
象葆真武功到达那种登峰造极之境,还要花心思哄骗皇帝,可见皇帝对他的重要性。
是为了天下道藏么?
皇帝感叹道:“这金山之巅,只有真人这样的神仙方能上得去。那玉露水,也只有真人方能拿到。只是上次真人给的玉露水朕已经服用完了,若是还要清修,真人恐怕又要上金山一趟了。”
“金山之巅?”
东方不败无语了,葆真想的真是一出接一出。
为了让皇帝不要吃太多丹药,就推托清修的法子,葆真竟先一步就想出来了,更故弄玄虚说什么“玉露水”。
金山若是极高,那山顶必定尚有皑皑白雪,这玉露水该不会就是雪水吧。
葆真若只想皇帝清修,又何必多此一举?
这金山之巅,恐怕另有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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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漫漫,天际浓重的黑依乎永不消褪。
田伯光靠坐在山岩上,抹了一下嘴巴上淌下的酒液,神情寂寥。
虽然他法名叫不可不戒,但又没有说一定要戒酒戒荦。
师父现在定然守在令狐冲那小子的身边……眼里哪还有他这个弟子啊。
手里的酒壶已经空了,再也倒不出一滴。
他忍不住用力朝山边巨岩上狠狠地砸过去……
悄无声息。
田伯光立时警觉起来,抓起身侧的快刀横于胸前。
“是谁,敢在爷爷面前装神弄鬼?”
话音刚落,只见一条人影,从巨岩后掠出,几个起落,竟往下山遁去。
田伯光号称“万里独行”,轻功何其了得。
他心里郁结难消,这股气激得他不管不顾,当下就追着这身影直往山下而去。
前面身影时隐时现,一柱香之后,已到山脚下。
这时,神秘身影竟直直地杵在那里,依乎在等他。
田伯光微微喘气,心里佩服,口里却厉声说道:“你是何人,敢到华山撒野?”
那人转过身来,朝田伯光一眨眼道:“田兄,才多久不见,就认不得我了么?”
这声音……
“令狐冲!”
田伯光冲上前去,上下打量了一番,一个拳头击在令狐冲的肩窝处,叫道:“你小子,不是说重伤难治了么?这会怎么又生龙活虎的?!妈的,追死老子了。”
“走,喝酒去!”
“……喂,行不行啊?你不是重伤了么?我师父可日夜为你念经,你要是重伤发作,一命呜呼,倒霉的可是我。”
令狐冲挥手道:“唉哎,我令狐冲喝酒只会好的更快,走走。”
两人来到山下县城当中,以他们的轻功,也不过是几刻钟的事情。
上得一座酒楼,把打烊的店家,从厨子到伙计都拉拨起来,点起烛蜡,烧火做菜上酒端茶,好一番热闹。
两人什么都不说,先干三大碗再说。
田伯光豪饮而尽,高兴道:“这酒的味道也就那样了,不过,重要的是痛快!令狐兄,这三更半夜你找我就为了喝酒?”
“是有件事要问问你。”
田伯光心道:会是说师父的事情么?
人人都在传,今狐冲诛杀了武林大敌,而且好事将近。
任盈盈已死,华山小师妹也死了,蓝凤凰年纪又太大,除了他的师父,他实在想不出,令狐冲究竟跟谁好事近了。
令狐冲沉吟良久,方道:“你以前不是有个名号叫‘采花大盗’,做下无数的案子——”
田光伯立时打断他:“我的好兄弟,好汉不提当年勇啊,这话要是让我太师父知道了,非得又揍我一顿了。”
令狐冲笑道:“我就想问你,你做案的时候,有没有采过……”
田伯光盯着他,看他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令狐冲咳嗽一声,换了一坐姿。
“我的意思是……”令狐冲难以启齿。
“处*女?大婶?大妈?小女孩?”田伯光已经从几岁猜到几十岁了,他的爱好,真没有这么广泛。
“这样说吧,你不是说采尽天下绝色。”
“我有说过这话么?”
“比如说,现在有一个男的比旁这那个女的更绝色,你会采谁?”令狐冲终于问出口了,端起酒碗大干了一碗。
田伯光嘴里的酒喷了。
难道说,令狐冲的好事近了,并不是指女人?
他看向令狐冲,觉得这世界太他妈诡异了。
江湖当中,男子相貌出众的那多了去了啊。
对了,青城派的新掌门就长得很绝色啊,除此之外呢?
少林寺有几个和尚,武当有几个道士貌似都长得不错。
“令狐兄,老子虽然好色,可也从没有其他想法。果然是真人不露相,你小子究竟看上谁了?”
只要不是他的师父,管他看上谁呢,一样都是好兄弟。
令狐冲道:“你胡说什么,我只是好奇,两个男的在一起,他们……”
“怎么搞?”
令狐冲“啧”了一声,瞪着他,然后压低了身体,轻声道:“怎么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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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宫之外,令狐冲迎风而立。
上次与田伯光通宵畅饮,人生说不出的快意,有些事情,他终于看透了想明白了。
东方不败不在剑冢,也不会回黑木崖,只会在皇宫内的长生玉清宫中。
东方不败为道书丹方处心极虑,又那么喜欢珠玉华服,更何况功力失了大半,躲入皇宫自然是上上之策。
上一次,他是在田伯光的帮助下,才能顺利夜闯禁宫。
而这一次,他轻轻松松地便进去了,令狐冲被自己鬼神莫测的武功给吓到了。
身上连夜行衣都没有换,只屏息凝气,轻飘飘地跃过宫禁,如同一具隐身的死物。
…………
长生玉清宫内,东方不败正闭目打坐,象是感觉到什么,睁眼起身。
整个禁宫都笼在一片死寂当中,依稀有禁军例队巡视而过。
那莫名的威胁仿佛只是他个人的想象。
心头强烈的危机感,仿佛地狱来者正步步进逼。
东方不败决定尊从本心。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步出宫门,遇到来往禁军,便出示玉清宫的出入腰牌。
再者他一身仙风道骨无尘出世,禁军都知道葆真道长甚得圣心,是以这一路竟是畅通无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