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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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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一路走走停停,席沐有些事情其实也没有讲的太清楚,比如说,他到底经过了几个岔路口才拐进了小巷子。
凌云从第一个岔路口开始,便拐向小路,一直走到第六个岔路口也没找到席沐说的那个七拐八拐的小巷子,不是找不到那样的,而是他所找到这几个都是那样可以把人绕晕的小巷子。
这就很讨厌了,因为席沐自己当时也没注意是第几个,这样,就很不好找他到底是在哪里把自己绕昏头的。
凌云决定先停下来,歇一歇,他想,后来的岔路口应该也是这种情况,没有必要再往前走了,没有明确的目地,乱走是没有用的。
天色也渐渐晚了,凌云没有再去沈府,而是就近找了一家客栈。
而留在沈府的凌风,也一直在陪着沈艳南,听她讲先前从诸位武林前辈那里打听出来的关于她父亲曾经结怨之人的信息。
“诸位前辈都说我父亲为人十分温和,极少与人结仇,尤其是在二十年前剿灭魔教之后便自封剑,虽顶着个武林盟主的头衔但却极少管事,不会再与人结下这般仇怨。”沈艳南说道:“前辈们说,我父亲年轻时倒是有几个仇家,不过,多数都已经不在人世。还活着有确切消息的,一个是曾经的玉郎君,因为淫人妻女被我父亲斩去双手,现在尚在顺天府的大牢关着。另一个是为了报仇曾经灭人满门的刀客吴城,被我父亲废去武功,断其双足,现已放下屠刀入了佛门,至于其他人,像铁道人,血菩萨,苦娘子等人便没有确切消息了,是生是死也没有人知道。”
凌风听了也没能从中获得什么有利的消息,不过,却是问道:“我其实一直有些想不明白,二十年前魔教被灭后为什么沈盟主就不再管事了?”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父亲从来不跟我说当年的事。”沈艳南说道:“不过,倒是听已经过去的老管事说起过,好似是我父亲最好的朋友就是在那场灭魔行动中过世的,而且好像当年灭魔武林正道死了不少人,魔教虽灭,但武林正道也道统凋敝,而那场行动的负责人便是当年初任武林盟主的我父亲。”
“令尊是因为心中愧疚,难以走出来才心灰意冷的封剑。”看来,沈盟主是个十分重情之人。
正说着,有仆妇在门外轻唤,“小姐?”
“怎么了?”沈艳南问道。
“小姐,时辰不早了,可要用饭?”仆妇示意了下屋外已经暗下来的天色。
沈艳南看向凌风尴尬了下,说道:“我都忘了时辰,凌二公子,请移步饭厅。”
“沈姑娘总凌二公子凌二公子的叫,太过严肃了,直叫我的名字就好。”凌风性格爽朗,并不喜欢说话太过规矩。
“好,凌二,不,凌风。”沈艳南倒也落落大方,丝毫不别扭,“请。”
两人到了饭厅,下人已经摆好了放,沈家尚在丧期,满桌皆素,但凌风腹中正饥,用得不少,但沈艳南却只草草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碗筷。
凌风见状劝道:“沈姑娘还是多用一些,这般轻慢自己,沈盟主在九泉之下恐怕也难安心。”
“我实在吃不下。”沈艳南摇头道:“自父亲去后,我便……”
沈艳南叹气,“你多用些吧,我今天吃的已经不少了,说实话有个人陪着,比我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心里好受多了。”
凌风听她这么说也不再劝,毕竟他只是个外人,没办法对别人的事情真的感同身受。
凌风既要保护沈艳南,便不能离她太远,他的房间被安排在沈盟主生前的住所,与沈艳南的院落一墙之隔。
夜晚,凌风睡不着,无聊的爬上屋顶去吹风。他有些想严如玉了,以往他无聊的时候便去严家和如玉一起上房顶喝酒聊天看星星。
可今,夜近子时,无风无月也看不到星星,身边更没有他喜欢的姑娘。
凌风无聊的四处张望,见沈艳南的院落里也有一间房子还亮着灯,待他仔细看去,亮灯的房外,沈艳南正倚着栏杆呆呆的望向深沉的黑色的夜空。
凌风轻轻叹息。
丧父之痛,他也曾有过,只不过,他的父亲时常在外出游,父子间的感情并不像沈家父女一般深厚,而且,还有兄长相伴,母亲事事关怀,便也不觉得那般难过了。
夜尽天明,凌云早早的吃过早饭便离开了客栈,昨天他忘记了,席沐在街上追人,虽然行色匆忙走得快,纵使街上的人不在意,但周围生活的人家应该会有人见过他的,毕竟一个外来人走来走去,本地人绝对会留下映像。
他重新开始走昨天走过的路,沿途挨家打听。
因为当时席沐追人时正值晚饭时间,看到他的人不多,但也有几家当时在门外吃饭说话的人说见过当日有人匆匆跑过去。
凌云沿着见过席沐的人指的路,一路向前走,在第五个路口,遇到了一个老乞丐。
“老人家,您经常在这儿吗?”凌云上前询问。
老乞丐睁开半眯着的眼,“这儿是我的地盘,你有什么事?”
“老人家,我想问问,您一个月前可曾见过一个年轻的追逐一位窃贼来此?”
老乞丐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向前伸出了手晃了晃。
凌云会意,从钱袋里拿出一钱银子放了上去。
老乞丐看到银角子,笑得牙不见眼,忙道:“有的,有的,我呀,每天都在这儿,一个月前确实有个人在这边找人,是个挺俊的小伙子,他就从这儿往巷子里走了。”
“往这个巷子里去的吗?”凌云向他确认。
“对对,就往里走的,当时我就在对面的墙角那儿吃东西,就看到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巷子。”老乞丐把知道的如实相告。
“多谢。”
“不谢不谢,如果你以后还有什么事,只管来问我。”老乞丐宝贝的揣起银子在身上藏好。
凌云走进巷子里,里面确实大巷子套小巷子,不熟悉此地的拐不了几个弯便能绕晕了。凌云没有去绕,他每一个拐弯处都敲门找人寻问,虽然见过席沐的人少,但总能碰到几个。
在凌云走了半个多时辰,在寥寥数个见过席沐的人口中终于得到了确切的消息。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我记得一个月前是有个人在老李头家时借宿,不过,我没见过,只是听老李头说过,他收留了一个迷路的年轻人留宿,为这样还得二两银子呢。”这人的语气重点就在那二两银子上。
凌云见隔壁大门紧锁,问道:“大伯,不知这李老伯人在何处,何时回来?”
那人说道:“他去了济宁府看他闺女去了,前些日子他闺女来信说是给他添了个大胖孙子,他就过去了,说不得以后都不会回来了。毕竟他婆娘去的早,就这么一个闺女,又嫁得这般远,现在过去济宁府怕不是不要在那边安家了,离他闺女外孙也近些,有点儿什么事儿也能就近照料。”
“这?”凌云倒没想到人不家,只好又问:“那大伯可知李老伯女儿的住址?”
“知道是知道,不过,你又不是他什么人,问这么清楚干啥?”大伯心下有些疑滤,他和老李头邻居这么多年,交情且深着呢,这么个不相识的人打听这么清楚,可别藏着什么主思!
凌云见他怀疑,只好将席沐的事情讲了一遍,说道:“这位李老伯应该是我朋友的证人,只有寻到他才能还我朋友一个清白。”
那大伯看他不像说谎,但便老李头闺女的地址给了他。
凌云看看时间,已经是下晌,寻地方随意吃了些东西,便直接去了沈府。
沈家这一日无事发生,凌风一直陪着沈艳南又检查了一遍生前的遗物,并无任何发现。
凌云将查到的事情和沈艳南说了一遍,最后说道:“沈姑娘,如果你一定要确凿的证据,我会去济宁府将那位李老伯请回来。”
“那就麻烦凌庄主了。”沈艳南相信凌云的为人,相信他不会为了帮朋友就捏造事实,也相信他不会逼迫证人做假证。
“好,我明天便是找那位李老伯。”为证明席沐的清白,他定会将人带回来的。
“哥,要我和跟你一起去吗?”凌风问。
凌云拒绝道:“不必,我一个人去就好,你留下等我,最多七日我便回来。”
若是他一个人快马加鞭三日便可来回,但若再带一位老人家,便要事事留心,不能着急赶路。
“好,那兄长,你快去快回。”
“我明早便出发。”
第二天一早,凌云便骑马前往济宁府。
就在凌云出发的时候,从清心谷离开的严如玉已经在前一日到了济宁,吩咐手下取来了济宁府各家商铺近半年来的出入帐册交给带来的帐房逐一详查。并且将济宁府的总管事及所有商铺的掌柜扣在她入住的严氏客栈,严令事情未查清之前,任何一人不得离开客栈半步。
严如玉身边带的两位都是严家经年的老帐房,查帐的手段速度绝非常人可比,打眼一瞧便能找到做假的的帐目,六家商铺的帐目全查完也不过用了一日半的时间。
“姑娘,这些帐目与他们报给我们的总目皆有出入。”清查过之后,老帐房将有帐目做假的帐册全都另放一旁呈给严如玉,“这半年来的帐目,除了布庄其他的皆有出入,尤其是银楼,有一半的帐册做假,其他的每个月或有一家或有两家做假,有出入的地方已经部都圈出来了,请姑娘过目。”
“差距约有多少?”严如玉问。
“粗略估算,半年下来济宁府所有帐目与报备的约有三万两差额。”两位帐房亦不可能算得太过仔细,只给了个粗略的估算。
“好,你们先出去吧。”严如玉打发了送帐册的两位帐房,由自己做最后一次确认。
三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