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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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好中饭，冬树独自来到校园散步。
不同于往日的寂静，校园里的人倒不算少。大家都不愿意错过这舒适惬意的阳光。
独自坐在长椅上，他伸个懒腰，望着天空。
湛蓝的晴空就像用清水洗涤过般，没有一丝云影，深邃透明。
他清晰地记得，小时候，自己常常这样，看着天空发呆。
他太入神，连浩彦哥走到他身后都没察觉。
“天上有什么宝贝么？”
听到有人跟自己说话，男孩这才反应过来，回过头去。
“宝贝？没有啊。”
见冬树摇着脑袋，男人笑道：”没有宝贝，冬树怎么看的这么津津有味？”
“不是啦！你看呀！蓝蓝的天，雪白的云朵，多漂亮哪！”
小家伙指着天空，小脸蛋上漾满兴奋。
“冬树，哥哥陪你一起看天空，好么？”男人拉起他细嫩的小手，温柔地说道。
“好！”男孩咧开嘴，呵呵地乐开了。
“浩彦哥哥，那个……”
他收敛起笑容，突然目不转睛地盯着男人看。
“嗯？”
“你会一直像这样，陪在我身边么？”
“这个么……”男人捋了捋下巴，悄然绕到男孩身后，抚摸着他光滑的脸蛋，小声问道：“冬树，冷不冷？”
“哥哥，你先回答我，快点啦！求求你，快点告诉我啦！”
男孩拽住哥哥结实的胳膊，乌黑的眼珠中泛起期盼的光芒。
只见男人先没说话，继而点头道：“冬树，哥哥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真是这样么？”男孩歪了歪脑袋，将信将疑。
“不相信我？”男人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轻刮了刮男孩挺秀的鼻尖，宠溺地反问：“你倒是想想，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嗯，好像真是这样呢……”
“不过呢，如果冬树不理哥哥，那我可就说不准了！”
“啊？哥哥胡说什么呢！你这个坏蛋！欺负我！讨厌！好讨厌！”
冬树被惹恼了，气嘟嘟地撅起小嘴，脑袋却在浩彦身上顽皮地蹭来蹭去。
从有记忆开始，他便喜欢上了哥哥的怀抱。那里宽阔，暖和，让他很安心。
降临到这世间以来，冬树就没有得到过多少源于父母的关爱，这也不奇怪，谁叫他的出生，打一开始就是个荒谬的错误呢？
同那些在长辈羽翼的呵护下长大的孩子相比，他是不幸的，可他们却未必能体会到他的幸福。
上天残忍地剥夺了他被父母疼爱的权利，却意外地赐给了他个天使般完美的哥哥。
小时候，哥哥一见到妈妈对他大打出手，就会立马跑过来，将他心疼地抱在怀里。
有时，他睡不着觉，身上胡乱披了条被子，蹑手蹑脚地就窜到哥哥房间前。
小家伙藏在虚掩的门后，伸长脑袋，鬼鬼祟祟地朝里张望。
“站在外面会着凉的，快进来吧，冬树。”
这些小动作可逃不过哥哥的眼睛。他一边温和地说道，一边起床朝他走来。
淡黄色灯光的映衬下，哥哥泛着笑靥的俊朗脸庞，如汩汩甘泉滋润着他幼嫩脆弱的心田。
在当时还是个孩子的冬树看来，哥哥就是个魔术师。不然，为何每次见到哥哥笑，他也会跟着想笑呢？
浩彦哥对他说过，会永远陪在他身边。
他不会骗他的，他从来没有骗过他。
13岁的那年冬天，哥哥却同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那时如果他能稍冷静些；如果他没有放开哥哥抓住他的手；如果他没有负气地奔到马路上去……
如果这些从未发生过，那场悲剧也就不会发生……
“如果”，苍白无力的字眼。任何事，没有“如果……
已久远的画面，浮现在脑海中，竟跃然眼前，似昨日般鲜活。
平和淡然的心绪，何时变得粘稠，竟想化也化不开了。
冬树低垂眼帘，手交错在一起，嘴边滑过轻轻的叹息。
人的这一生，很多东西都随时间而远去，留不下任何痕迹；有些，却不一样，无需刻意想起，从来也不会淡忘。
不远处传来人说话的声音，离他越来越近。那不是广濑智弥、戏剧社的仓井会长他们么？
还有……城一……
他毫无征兆的告白，着实让自己措手不及。彼此不直接面对，或许对谁都好。
不曾想，还是在这偌大的校园中，与他不期而遇。
坐在原地，若无其事地打声招呼，还是赶快离开这，避免可能发生的一切尴尬。
正当冬树犹豫时，那几人就要朝自己走来。
智弥大大咧咧地跑过来，朝他挥手：
“你在这里晒太阳呢，羽泽？”少年露出雪白的牙齿。绽放在脸上的笑靥，衬着耀眼的阳光，格外灿烂。
“哎呀哎呀，天气可真是好得不像话呢。”
“是啊，”冬树微笑地附和，站起身道：“你们回教室？”
“嗯，要上课了不是么，羽泽你猜猜，我们刚才去了哪么？”
“嗯？去哪了？”
“嘻嘻。”男孩吐了吐舌头，凑到他耳边细声道：
“舞台剧？”
“其实就是在文化祭上要表演的剧目，下周就要正式表演了。”
经仓井学长这么一说，冬树才想起，城一智弥他们是戏剧社的成员。
智弥点着头，闪着绿湖般澄澈的眼眸，正色道：
“我们通常是在放学后排练的。可这次的情况有些特殊，刚才的排练，其实是额外的。”
他边说，边眯缝起眼，瞥了瞥身旁沉默的城一。
“怎么想起来出来散步了？平时都是直接回教室的。”
城一不紧不慢地说道，一副平静甚至淡漠的表情。
“这么好的天气……”
“可不是么？这么好的机会，不跟阳光做个亲密接触岂不浪费？城一你也真是，羽泽多出来晒晒太阳不是很好么？男人肤色应该健康些么。”
智弥凑到冬树身旁，捣着他的腰眼，“我们别理这个扑克脸，对了，羽泽，我告诉你……”
城一忙不迭地打断了他的话，“时间不早了，学长，我们快走吧，”全然没有在这闲聊的兴致。
放学后，戏剧社的成员纷纷在体育馆集中，继续排练《奥弗兰尔德王子求偶记》。
接下来到了全剧的高潮部分，大家当然不能掉以轻心，紧张自然在所难免。就连胸有成竹的仓井会长，也赶在排练前关照了几句：
“接下来可要看你们的了，大家会全力以赴地配合的，可不要让我们失望啊。”
“会长様，广濑智弥的演技么，您大可放心。”智弥连连拍着自己的胸脯，好不自信。
“哦？”
“不过……”他顿了顿，眼中闪出狐疑的神色，“至于我身旁的这位搭档，可就说不准了。”
话不多说，排练如火如荼地展开了。
高潮部分的剧情自然出彩，智弥倒也没有自吹自擂，演技确实可圈可点。
而之前让人担心的城一，表现地也出乎意料的好。
平素水火不相容的冤家，竟有让人难以置信的默契。
不过这只是昙花一现，随着排练的结束而烟消云散。
“我原本以为你没有胆量牵我的手呢。”
走在学校的林荫道上，智弥侧过头，眯缝着眼道：
“没想到，城一，你演的很不错呢。”
“啊，让广濑少爷失望了，可真是在下的过错。”
城一面无表情地搭了句话。
“失望？我只是感觉小小的意外，我看轻你了。”
“哦，这样。”
脑子被馊主意塞满，不时狡黠地笑的广濑，不就等着看他出洋相么？
既然如此，好好跟他配合，该会是个上策。一时的隐忍，并不意味着他就此忍气吞声，那只不过是碍于仓井学长他们的面子，以及作为一个男人必须具备的涵养罢了。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