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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无声地离别 ...

  •   Chapter11
      转眼间,基拉来到庄园已经临近三个月了,从最初的陌生到如今的熟捻,虽然有时候还会因为迷糊而犯一些略显幼稚的错误,但是,已经和庄园里的一切建立深厚的感情,更何况,还有自己最喜欢的人。

      “基拉,我今天必须回城堡一趟,父亲已经派人到庄园通知我回去参加家族会议,所以,今天就不能陪你了,对了,Ellen可以陪你的。”阿斯兰在早餐之后告诉基拉今天的特殊行程安排。

      “是吗?那你尽快赶过去吧,家族会议是不能不参加的,不是吗,应该有很重要的事情才会召开,所以你不用担心我的,一个人没有问题的,而且,也不需要麻烦Ellen来陪我,我想一个人清净一会儿,就让我自己待着吧。不过,你今天会回来吗?”基拉理解阿斯兰的心意,可是现在的他,很希望可以独自清净,也不想让阿斯兰为他担心。

      “恩,今天之内一定会赶回来的,其实只是例行会议,不会拖太长时间的,应该晚上还可以陪你一起吃晚餐。”阿斯兰也不想浪费太多时间。

      “恩,知道了,那你现在赶快动身去城堡吧,应该也不能迟到的。”基拉似乎是催促阿斯兰离开。

      “我知道了,基拉,不用这样催我的,我现在就走,记住,一个人在家不要胡思乱想。”阿斯兰离开前还不忘提醒基拉。

      “好的。”待阿斯兰走后,基拉独自走到花园,在长椅上静静地坐着,思考着未来应该走的道路,虽然还是很迷惘。

      而此刻的阿斯兰已经在回城堡的路上,由于不想造成不必要地的骚动,他是只身前往城堡的。然而在半路却遇到早已埋伏的偷袭,仍然是远距离的射击,但是却不像上次那么精准,而且箭锋也没有那么冷冽,应该不是同一人所为,虽然是同样的擦身而过的箭身,只是箭尖划破衣角。第二次了,几乎相同的方式,显然不是偶然,绝对是刻意的安排,至于原因,却完全没有头绪。阿斯兰心里很清楚之前调查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但是Ellen也没有调查出明确的结果,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这么精心策划。

      若无其事地回到城堡参加家族例会,讨论的仍是那些关于家族利益的琐事,但也提及阿斯兰和克莱茵小姐的婚约,有一些人主张应立即举行婚礼以助于巩固地位,可是扎拉伯爵作为最终裁决者,却否定这个提议,原因是时机还未成熟。想必,又在筹划什么计划吧。阿斯兰一直没有发言,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听他们议论纷纷,他心里想的是在庄园里的基拉和刚刚遭遇的偷袭,直到有人发现他破损的衣角开始询问原因时,他才开口敷衍道:“没事,只是路上不小心衣服挂在树枝上罢了。”既然当事人都这样解释,众人也没有再深究什么。

      结束冗长乏味的家族例会,阿斯兰虽然没有在争论中浪费无谓的力气,却也觉得有些厌烦而疲惫,稍做休息之后就决定返回庄园,不顾其他人的挽留,而扎拉伯爵也没有出手阻拦,很自然的,阿斯兰没有耽误很多时间就赶回自己的庄园。

      在客厅里,起居室里,书房里,房间里,还有其他地方都找遍也没有发现基拉的身影,随手唤来一名仆人基拉的去向:“知道基拉到哪里去了吗,难道他一个人出去了?”

      “回少爷,基拉先生今天一直独自待在花园里,午餐也只是随便吃几口就没有再进餐了。”仆人恭顺地回答。

      “没有好好吃饭?!怎么能这样呢,你们也不劝他?”阿斯兰有些埋怨他们。

      “我们有劝他的,可是他执意不吃我们也没有办法,就连总管的劝慰都没有效果,刚进餐厅没有多久就又跑到花园独坐一下午了,而且他以前最喜欢的下午茶也取消了。”仆人不敢隐瞒基拉一天的所有举动。

      听完仆人的回话,阿斯兰立刻跑向花园,在一个偏僻的角落找到感觉很寞落的基拉,慢慢走到他身边坐下,缓缓地开口道:“你说的一个人清净就是这样吗?”

      “恩……恩?……阿斯兰,你已经回来啦,现在……已经很晚了吗?”看到身旁的阿斯兰,再看看天空,原来不知不觉已临近傍晚。

      “是啊,已经快要到晚餐时间了,一结束会议我就赶回来了,还是担心你一个人会想一些多余的事情。而且我说过会回来陪你一起吃的。而且听说你今天中午就没怎么进食,这样可不行,晚餐要补回来的。”阿斯兰带着宠溺地说道。

      “……恩,我知道了,谢谢你阿斯兰,为我,付出了这么多心血。”面对温柔的阿斯兰,基拉的眼神中显现的是一份感慨。

      “我们之间还需要说这些吗?走吧,一起去餐厅,晚餐我会监督你的。”说完就牵起基拉的手径直走向餐厅。

      晚餐在阿斯兰的监督之下,基拉真的吃了很多,仿佛是真的在弥补中午没有吃完的那份。“基拉一定要多吃一点,最近你都变瘦了,不好好补充营养是不行的,以后的每一餐我都会这样监督你的,健健康康的你才是真正的基拉,我不喜欢现在这样意志消沉的你,所以,赶快变回原来基拉吧。”阿斯兰由衷地说着。

      “阿斯兰……我……”依旧无法开口,看着阿斯兰关切的眼神中还带着略微的哀伤,基拉只能选择逃避,愚笨的以身体不适为由借口离开阿斯兰身边,逃回自己的房间。

      刚进房间,就发现门内有一封信,似乎是从外面塞进来的,拾起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笺,眼睛随着字迹逐渐瞪大,手也开始变得颤抖。“为什么会这样?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低声说着只有自己能听到的话语,在完全看完信笺之后瘫软在地上,信纸飘落到旁边的地板上,其实信笺上只有寥寥数行字:[基拉,时间已经快要到期了,然而却没有见到你任何行动,如果是不能动手就算任务失败。不要忘记了,你还有最重要的人在等着你完成任务回来相聚呢。如果你想舍弃一切,那你意味着你同时失去了一切。只有两天时间给你考虑,好好考虑清楚。]

      “重要的人,难道……不会的,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们就没有违反过约定,应该不会有事的。可是……他们的确不会为失败的人留下后路。现在的我,却怎样也无法对阿斯兰作出什么事情啊,更不用说是伤害他,这是不可能做到的啊,究竟还能怎么做?”低声道出自己的真实想法,而泪水也失控地往下滑落,止不住地从脸颊一直淌下……

      两天之后,基拉完全没有做任何事情,只是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谁也不理,就连放在门口的饭菜也是原封不动的放置着,整个人显得更加憔悴。阿斯兰曾经试图用备用钥匙开门,可是基拉却说如果有人进来自己就会跳窗而走,这让阿斯兰既无奈又伤心,可是,他还是没有去打搅基拉。

      入夜时分,整座庄园逐渐变得宁静,月光洒在窗棂上,却隐约透着冰冷的气息。

      基拉的窗外闪过一抹黑影,不久之后,背对月光处的窗前站立着一个看不清面貌的人,轻唤着:“基拉……”

      躺在床上的基拉听到声音之后忽然惊醒,立即从床上坐起,看着来者道:“真,这个时候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说……”

      “恩,我是来验收结果的。顺便,如果你完全没有举动,就对你下达最后通牒,队长要我转告你,两天的期限已经到了,看来你并没有作出什么选择,所以,如果你不能动手,就会派其他人接手,那样,就不是像之前两次那样仅仅是简单警告了,我们会帮你完成任务,而你,以任务失败论处。”真淡然地转述队长的命令。

      “两次?!不是只有一次吗,基拉抓住重点的问题。

      “是的,和之前一样的小小惩罚而已,这还算是警告,可是下次……就不能保证了,如果你不动手,就要做好心理准备。”真说出残酷的事实,然后,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的基拉。

      “……如果……不是我出手,那么,结果就是换人这么简单吗?”基拉也没有忽略很关键的问题。

      “基拉,你果然反应很迅速,思维也很快,当然不会这么简单,没有完成任务的一定会受到惩罚,至于是什么惩罚,你应该很清楚,不是吗?有很多处罚时你也在场。”真间接回答基拉的问题,同时,也是在提醒基拉。

      “……也就意味着,如果我没有完成任务,队长就会对姐姐先出手吧”基拉直接陈述结果。

      “基拉,难道你真的准备放弃你姐姐,就为了一个敌人?!还是说,你真的已经喜欢上他了,对他动心了,所以无法下手?”真似乎有些激动。
      基拉没有直接回答真的疑问,只是脸上浮现出的是无尽的悲伤,眼眶里,早已积攒着蠢蠢欲动的水雾。

      “原来,队长的推测是事实,你,真的已经……为什么,一向冷静的你怎么也会犯下这种错误,喜欢上敌人,这是最不应该的啊。你的任务只是在获得他的信任之后再下手刺杀他,可是现在……这是最不能出现的状况,而且,杀手也是不能拥有私人感情的,一旦产生感情,就是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你怎么会这么糊涂,基拉。”真看到基拉的表情后变得更加激动,甚至还有些难过,红瞳里带着愤恨地望着基拉。

      “我也没有想过会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可是,阿斯兰相处的时间越久,就会不断发现他的优点,让我慢慢对他产生好感,不是虚假的,是发自内心的倾慕,我也犹豫过,可是最终还是接受自己的这份感情,不是因为任务,而是为了自己。其实,感情有些时候是不能控制的,真正遇到时候才会明白。真,你现在肯定还不能理解这些,以后,你也一定会遇到你生命中的另一半,到那时候,你就会懂得我今天所说的和我的心情了。”基拉语重心长地告诉真自己的真实内心。

      听完之后,真用复杂的眼神望着基拉:“可是,你这样,无疑是把自己推到悬崖边上,没有后路了,难道,你认为队长会放过任务失败的你吗?你也要想想还在他们手中的姐姐,如果你失败,就意味着背叛,那么,姐姐也会受到伤害的,你以为这只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吗?“真提醒基拉事态的严重性。

      基拉瞬间露出痛苦的表情,眼睛望向一边的墙壁,隔壁,就是自己最喜欢的人的房间,但是回头看着真,也同样会想到自己相依为命的至亲姐姐。如果当初不是姐姐被他们当作人质逼我就范,进而和他们签定和约成为组织里的杀手,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了,也不会造成今天这样两难的局面。其实这些年来,姐姐在那里也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而且也不必担心债务问题,虽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自由。而自己,也渐渐被训练成一流的杀手,凭借出色地完成各项任务,成为组织里最强的杀手。每次的任务都是最艰难的,但也都能够完美地解决,从未失手。每当没有任务时,姐弟两还可以享受短暂的相聚。这样的生活虽然有些残酷,却在某些方面是一种妥协。而且自己每次出任务时,也不用担心没人照顾姐姐,同时,也不允许失败而连累姐姐。然而这次,这样两难的地步,亲情与爱情之间,究竟这个天平会是孰轻孰重?

      “我知道,可是我……我现在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既不能背叛组织连累姐姐,也不想伤害阿斯兰。麻烦你转告队长,请再给我三天时间考虑,我一定会作出最终决定的。”基拉坦白地告诉真自己心里的犹豫。

      “不可能,队长似乎已经预见这种情况了,所以他要我告诉你如果你这次还有犹豫,那么,你肯定会请求宽限时间,本来是不可能的,但是老板亲自下令:一天之内还是没有采取行动就算任务失败,直接回总部接受惩罚。所以基拉,如果你不亲自动手,就是在自找死路,组织里不会留下失败者,也不可能让你继续执行任务。不然,干脆我替你动手,这样你就不用担心下不了手,同时也可以回去复命,就这样吧,我去帮你执行任务。”真提出一个决议,想要基拉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

      “不要,真,这里有队长的眼线,你帮我,他一定会知道的,这样反而会连累你,而且,阿斯兰很敏锐机警,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你也不一定能得手,还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骚动而暴露行动,这个方法是不可行的,既然还有一天时间,我会仔细考虑的。”基拉拒绝真的提议。

      “但是……你明天真的能作出决定?之前有两天时间都没有考虑清楚,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可以产生很大的变化吗?其实……你是想为他拖延时间吧。算了,既然你这样想,你的情况我会直接告诉队长的。那么好自为知。明天,就是真正的最后期限了。”真明白现在的基拉心理一定十分矛盾,只能提醒他事件的严重性,希望他能够权衡轻重。

      “我会处理好的,你先回去吧,明天我一定会有决定的。就让我再放肆一次。”基拉似乎也想及早确定自己的想法。

      “那我就很回去复命了,记住,你只有一天时间。”说完就再次融入黑暗之中,窗外,皎洁的月光依然散发着冷冽而森冷的气息……

      『只有一天……吗?也就是说,无论怎样选择,能和阿斯兰在一起的时间也只剩下不到24小时了。也许,这就是我们两人之间缘分的终结吧……或许,从最初,我们就根本不应该开始,那样,也不会出现今天这样两难的抉择了……是我做错了吗?』冷笑出声,伴随着深深的痛楚,仿佛整个身体都在哀鸣。

      窗外的冷风依然在肆虐,环抱冰冷的身体,遥望远处深蓝色的寂静夜空,心和不宁的风一同彷徨悲叹:『阿斯兰,你毫不怀疑的救出素不相识的我,并且将我带回家照顾,让我成为这里的一员,同时,也渐渐缩短我们之间的距离,面对一个陌生人,你已经付出太多太多,多到我无法回报的地步。我发现,我的负债已经很多了,失败也很大,隐瞒你的真相秘密而又残忍,我想向神祈求再多给我一点时间去奢求或许根本不属于我的幸福,但是我也担心得不到神灵的眷顾。当然,如果伤害你,自己也绝对不忍心,我觉得现在的我宛如一片秋季的残云,无主地在空中飘荡,不知道前进的方向。其实,虽然我们就住在隔壁,但是离你最近的地方路途却最遥远。阿斯兰,我们之间永远有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渴望自由,希望可以平平淡淡地和姐姐在一起生活,可是在组织里,自由是一个遥远的梦想。虽然队长答应我只需要五年时间就可以给我选择的机会,可以考虑是否想要离开,原来我觉得我一定能坚持袄那时侯,所以我接受一切困难的训练和任务,这样可以增加筹码。为了渴望自由,我付出了无数其他人难以想象的痛苦与悲伤,但现在我突然觉得很羞愧,姐姐,我究竟应该怎样选择才是正确的,我不想再次犯下难以弥补的错误啊……』

      又是一夜未眠基拉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在晨曦将至时分,他像是终于作出决定似的深呼吸,紫眸中显现的是无比的坚定神情。

      环视整个房间。在这里,已经近三个月的时间了,说没有感情绝对是谎言,回想这么长时间以来发生的种种,很怀念的感觉。走到窗边,眺望着依然沉寂在宁静夜晚中的庄园,感慨万千……轻声开口对着远方喃喃自语道:“姐姐,对不起,我还是没有办法做出伤害阿斯兰的事情,也不能告诉他事实的真相,原来我是这样卑劣的人,不希望我在你心中留下痛苦的回忆,就请记得最美好的记忆吧。所以,我再也不能待在这里了,即使还有最后的十几小时。”

      径直走到连着隔壁房间的墙壁,轻轻地说道:“再—见,阿斯兰,我的至爱。”缓缓走出房间,小心翼翼的避免惊动庄园里的任何人,在黎明即将来临前夕独自一人悄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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