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天使》飘絮轻舞

12、真相

　　Chapter12终章
　　“基拉，你今天还是准备继续封闭外面的一切吗？如果你仍还是不出来，我真的就要采取强制手段了。而且，在别墅下面也有人在把守，就算你想跳窗也不会成功的。”阿斯兰清早起床就直接到基拉房门口再次劝说，并且，这次还似乎下定决心不再让基拉逃避。

　　等待很久也迟迟不见房间内有丝毫反应，阿斯兰觉得基拉仍是不愿出来面对自己，于是认为有必要真正采取一些强制手段，于是朝房间内说道：“基拉，我真的要强行进去了。”不待回应，就命令仆人直接撞开房门。

　　随着“砰”的一声，紧闭两天的房门终于重见天日了，可是房间内却是冷冷清清，只有白色的窗幔在敞开的窗边随风飘动，阿斯兰急忙跑到窗边向下张望，却依然没有见到基拉的身影，而站在下面的仆人也只看到心急如焚的自家主人。

　　找遍房间内所有地方也没有看到他的身影，床上的被褥也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很明显昨夜根本就没有被使用过。“基拉，那到底在哪里。”阿斯兰在房间里叫唤着，可是却没有任何响应，只有隐约听到的自己的回音。“基拉，你，真的离开了吗？”很意外的，阿斯兰没有很大的惊异，反而笑了，不知道是已经预料到基拉的离开还是因为完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而反常，只是真的很平静。

　　“少爷，为什么……恩……基拉怎么会不在房间，难道是出去了吗？”Ellen的反应似乎才比较正常。

　　“是出门，不过……是离开我们……”阿斯兰没有再多说什么，默默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拒绝一切询问。

　　此时的基拉已经回到组织，他直接走到主控室，以最平静的声音，对坐在书桌后的克鲁泽说道：“队长，对不起，我不能再继续这项任务了，请你收回绝杀令。”

　　而克鲁泽只是冷笑出声：“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没有完成任务就是失败，必须接受处罚。”基拉很清楚回到这里所要面对的。

　　“很好，那你也知道应该怎么做了，我想你也一定记得去地牢的路。”说完就转身背对他，不再开口。

　　“是，我知道。”简短的回话之后就独自离开，但是他没有直接去地牢，而是先去看望自己的姐姐卡嘉莉。

　　“基拉，你回来了，任务已经结束了吗？” 见到自己的弟弟，卡嘉莉很高兴。

　　“对不起，卡嘉莉，这次……我失败了。”艰难地说出这些之后等待姐姐的责难。

　　“是……吗？”稍做停顿之后，继续说道：“没关系的，基拉，就算这样，我也不会觉得可悲，因为，我知道，这次，你一定遇到难以处理的事件。但是，这是你的选择，无论结果怎样，我都会一直陪伴着你，而且，只要我们一直在一起就足够了，就算是死也无所谓。我从开没有畏惧过死亡，而为你付出一切就是我的使命，你才是支撑我活下去的动力，所以，你不用担心我。”

　　知道姐姐为自己已经付出太多艰辛，基拉不禁失声痛哭：“对不起，卡嘉莉，这次，我是真的下不了手，因为，我居然爱上自己的敌人，明知道这样是一个错误，可是我还是付出自己的感情，最后，我也只能选择这样离开他，和他，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啊，基拉，你心里一定很爱他吧，因为，能让这样心痛，这样为他付出的人，一定也是值得你去爱的人，即使你会失去一切。我也不会怨恨他，因为这是一种宿命，或许，当初你来救我就是一个错误，我们从一开始就已经错了，而且还连累你这么多年来一直做着自己最厌恶的事情，成为冷酷的杀手，用鲜血去换取我的安全，是我的错，对不起，基拉。”卡嘉莉将一切罪责归咎自己。

　　“卡嘉莉，不要这样，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没有谁对谁错，我们都没有错，如果要追究所谓的对错，那么，错在我们生活在这样的世界之中。”基拉不忍心看到姐姐这样自责。

　　“无论什么事情我们都会一起面对，我们永远是最亲的双胞胎，有相同的血液相同的承担，不是吗？”卡嘉莉平静地说着，仿佛即将面对的只是小小处罚而已，而基拉心里明白，姐姐早已经无畏死亡。

　　告别卡嘉莉之后，基拉就直接走到地牢。看守已经接到上级的命令，直接将他送入一间牢房，关紧铁门，牢牢上锁，仿佛害怕基拉悄悄逃走，其实，基拉根本就没想过逃避。看着守卫的行为，基拉不禁哑然失笑，曾经另所有人畏惧的最强杀手，现在也只是一个阶下之丘罢了。环视牢房的结构，黑暗的房间里只有一扇小小的透气口可以知道时间的流逝。『阿斯兰，对不起，就这样离开你，没有留下任何言语，但是，我只能选择这样的方式。你很快就可以忘记我的，忘记我就不会感到失望或者伤心，忘记我，可以开始新的生活，真的，就把我作为你生命中的一段回忆吧』

　　基拉已经离开很多天了，一直没有任何消息，而阿斯兰也没有派人出去寻找，因为他知道，如果基拉是真的想要避开他，就一定会彻底隐藏自己，不会轻易让别人找到。

　　每天，阿斯兰都会在基拉的房间内待上很长一段时间，贪婪地捕捉空间里每一丝属于基拉独特的味道，就在充斥着无尽思念的房间里，回味着和基拉度过的时时刻刻。

　　睁着眼睛等待基拉的突然出现，一天，两天……直到身体终于抵抗不住疲惫的侵袭而昏倒。

　　“基拉，你回来啦。”清晨的光线照射在窗棂，睁开眼就看见站在窗前看着自己的基拉，沐浴在阳光之下的他是那么真实。“终于等到你了，欢迎你回来，基拉。”起身，走向基拉，伸手去触摸他的身体，却发现人影突然之间就消失了。“基拉，基拉。”瞬间从床上惊醒，原来，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而已，转身望向窗边，依然只有随风飘荡的窗幔在寂寞地舞蹈。等待又落了空，而基拉却一直没有出现。“基拉，你真的打算永远不再回来吗？”垂下绿色双眸，不想让别人发现他的脆弱。

　　半个月之后，扎拉伯爵突然宣布即将举行阿斯兰和拉克丝的婚礼，没有拒绝，没有欣喜，只是淡然接受一切的安排。

　　婚礼当日，两大贵族家族的联姻本来就足以成为头条新闻，而主角又是有名的青年才俊，阿斯兰是最受国王陛下器重的优秀军官，而拉克丝，拥有一副动人的歌喉，虽然身为贵族，却也是最受大家敬仰的歌姬，这样的结合，当然更是热闹。纷闹的街道站满人群，一切都似乎洋溢着幸福的气息。而真正的主角——阿斯兰·扎拉，却只是面无表情地面对一切，没有感情，仿佛只是一具空壳。

　　婚车驶过街道，人们祝福着这对新人，当婚礼的马车停在扎拉家城堡门前，主角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一只冷箭却从近距离放出。

　　“阿斯兰，小心。”随着一声惊叫，从人群中冲出一个身影，径直扑向一脸茫然的阿斯兰，而箭尖，也直直地射穿他的胸膛。

　　众人见到这样的血腥早已乱作一团，而扎拉家的守卫也开始捕捉疑犯。被扑倒在地的阿斯兰终于意识到发生的事情，抬头看着扑向自己的身影时不禁惊声：“基拉，基拉！怎么会是你？”感觉到拥着基拉的手上有粘稠的液体滑过，松开手，见到的是沾满鲜红液体的双手，“基拉，基拉，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冲过来，为什么你要为我挡下这支箭，为什么你会是这样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为什么……？”

　　而在混乱的人群中看到自己射中的人居然是基拉，真的心里也同样极为震惊：“为什么，基拉，你现在不是应该已经远远地离开这里了吗？怎么会……？”原以为从此再也不会相见，却没想到是这样的重逢。代替基拉继续执行任务的正是真·飞鸟，仅次于基拉的组织内NO.2的杀手。他第一次痛恨自己精准的命中率，如果不是这样，也许，就不会错伤基拉了……虽然很想上前去看望他的伤势，可是在这种情况下，由于刚才的骚动，守卫已经开始行动，再出手只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于是只能选择悄然离开……『基拉，希望你真的没事，我不想伤害到你啊，一定要平安活下来，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去面对。』

　　“基拉，基拉！你醒醒，你快醒醒，是我啊，阿斯兰，基拉，你睁开眼睛看看我。”阿斯兰不停呼唤着基拉，慌乱的神情也明显地浮现在脸上。良久，怀中的基拉才缓缓睁开双目看着紧紧抱着自己的阿斯兰，然后轻轻地说道：“我们……又见面了，阿斯兰……恭喜你，今天的婚礼很成功的……祝福你们。”

　　“现在不要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已经叫医生了，你就保持这样，一直和我说话，但是说一些其他事，我们之间的事情，绝对不要闭上眼睛，就算觉得累也不可以，很快医生就会来了。”见到虚弱的基拉，阿斯兰只能请求他一直保持清醒，他明白，一旦他感到疲惫，就很有可能会永远离开他了。

　　深情地望着自己最爱的人，基拉的紫眸里是深深地不舍：“对不起，阿斯兰，我不能遵守约定陪你一辈子了，现在，你也有自己的妻子了，没有我，也可以的。我是一个罪孽很深的人，也是一个带着不幸的人，你和我在一起，一定会遇到伤害的，所以……请放弃我吧……请忘了我……今后……只把我……把我当作你生命……中……一段小小的……回忆……重新……重新开始……开始一段……一段你的……新生活……还有……如果你现在不能……忘记我……请……不要做傻事……否则……我绝对……绝对不会……原谅……你……再见……阿斯兰……我的最爱……”紫色的双眸慢慢阖上，被阿斯兰握在手里的手也悄然滑落……

　　“不要，基拉，你醒醒，不要闭上眼睛，继续和我说话，不要睡觉，我还有很多话要告诉你，不要抛弃我，我也不要你只是我的一段回忆，我要你永远留在我身边，就算要我放弃所有……你快点醒来，不要装睡，不要这样吓我，不要，你醒醒啊，不要要要要……”阿斯兰抱着基拉的身体，撕心裂肺的呼唤着怀中的人，摇晃着他的身体，仿佛只是想叫醒昏睡的基拉，但是，怀抱中的人，一直没有再次睁开紫水晶般的双眸，沉沉地睡着了……

　　尾声——
　　一夕之间，ZAFT组织总部就被皇家军队摧毁，当近卫军士兵将克鲁泽逮捕送到阿斯兰面前时，他以难以置信的眼神瞪着眼前面无表情的阿斯兰，仿佛不相信他自以为周详的计划为何会在顷刻间识破，而自己的强大后盾——ZAFT组织也轻而易举地被瓦解，而阿斯兰没有对他说出只言片语，只是淡淡地对手下下令：“直接送交监狱等待审判处决。”

　　“报告，我们没有发现您所说的幕后操纵者，是不是要继续搜捕？”士兵向阿斯兰报告他们搜查的结果。

　　“不用了，他一个人也没有能力再继续进行反抗了，将这里彻底摧毁，让这个组织从此消失。”阿斯兰不想历史再次重演。

　　开满鸢尾的花丛中立着一块石碑，上面没有篆刻任何字迹，一个孤寂的身影站在墓碑前，轻轻地说着：“基拉，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的痛苦不是简单地担心，只是，为什么你不愿再多相信我一些，把事实的真相全部告诉我，我不会记恨你，应该说，我永远会相信你。因为，你是我最爱的人，是我想永远守侯的人，我可以包容你的所有。而且，我也能够为你分担你的痛苦，为什么你要选择独自承担一切呢？为什么，我们只能接受这样的命运安排？不用担心，卡嘉莉我已经妥善安顿，虽然她曾经想要陪你一起离开，我也一样，可是为了遵守你的约定，我没有那样做，我会活下去，但是，有一件事不能答应你，我永远因为不会忘记你，因为我不可能忘却这段刻骨铭心。从今以后，我会一直陪伴着你，一起开始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新生活……”

　　“基拉，我已经来到永恒的边涯，在这里万物不灭……无论是希望，是幸福或是泪眼中望见的人面。当你的眼睛向我最后一盼，我的生命就永远只属于你。”

　　抬起头，阿斯兰仿佛看见花丛中站着拥有一对洁白如雪天使翅膀的基拉，微笑着看着自己。“基拉，你永远是我的雪天使，永远……”

　　扎拉家唯一的合法继承人——阿斯兰·扎拉，在完成最后一件任务，摧毁反皇权组织——ZAFT之后突然销声匿迹，没有人知道他失踪的原因……

　　在某个乡间小镇，郊区开满大片的鸢尾花。有人说，总可以在花开的春季，看到一名海蓝色头发的男子，坐在一块没有刻字的墓碑旁，温柔地对紫色的鸢尾轻声诉说……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