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三章 永世相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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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一碗粥后，乐乐的肚子算是舒服了一点，没那么难受了，情绪也开始平复下来。
宣泄完情绪的乐乐，回想起自己刚刚的表现，像小孩子一样哭泣，还要十三喂她吃粥。明明说是要帮助十三，做他助力的，结果反而被他照顾了。
她低下头，眼睛向上瞟一眼十三，看到他那专注，又透露出些许担心的眼神，双眼重新看向地板。
现在乐乐感到非常尴尬，恨不得在地下挖个洞钻进去。手摸摸鼻子，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啊大哥，我刚刚有点……”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难道说自己像小孩一样撒娇吗？
而十三听乐乐低头说出听到乐乐的话，鼻音重重的，似乎还没完全恢复过来，也不知她情绪稳定没有，便对她说没事。
毕竟乐乐原本也不过是个富家子弟，从未受过苦，遇到这种种事件，有点顶不住了也算正常，倒不如说，她能坚持这么久已经是很厉害了。
他下意识宠溺地摸摸乐乐的头，轻声问道：“还饿吗？我去再盛一碗给你。”
感受到因长期没进食，所以只有一点点食物就已经有着饱腹感的肚子，有点脸红的乐乐摇摇头，表示自己已经饱了，窘迫回复道。
“不…不用了，已经够了，刚刚还吃了大哥你的粥……”话还没说完，就被十三打断。
“在你未醒来时，我就已经吃过了，刚刚那碗是给你的。”见她误会，十三解释道。
听到十三的话，乐乐头低得更下了，羞涩之余，内心还暖暖的。
“好了。如果吃饱了，就去睡吧，刚刚见你还一副没睡醒，迷迷糊糊的样子。”
随着食物进入胃袋，血液也集中在此，流向大脑的血减少了，乐乐的睡意也增大了。她点了点头，听从十三的话，躺回去，眼一闭，不过几秒，便传出呼噜声，光速睡着。
见已经陷入梦乡的乐乐，十三也重新坐在床旁，舒了一口气，要一直以来都独自生活，没有任何亲朋戚友的他面对一个哭包子，真的是强人所难。不过……
看着她可爱的睡颜，十三内心默默地想。
好像也不赖。
大半个月后，乐乐手上的伤终于完全愈合了，而□□的疲劳其实只用了五天就完全康复，重新恢复活动能力了。虽然没有多少天赋，但多年练武下来的身躯还是有点用的。
医馆内，乐乐坐在大夫旁，右手放在桌上，大夫则慢条斯理地解开其被包扎得臃肿的绷带，随着绷带一条又一条的被除下，乐乐的右手也终于重见天日。
大夫仔细看着她的手，原先深可见骨的伤处，现在连伤疤都没有了，白白嫩嫩，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见到大夫点头，乐乐把右手放在自己面前，慢慢握实，捏成一个拳头，再慢慢松开，在确认没有任何痛楚传来后，她再握实，再松开，握实，松开。她动作越来越快，能从其眼中看出她欢悦的心情。
我终于解放啦！
双脚一蹦，整个人就弹了起来，高举着右手，就像个刚刚拿到新玩具的孩子一样，玩弄着。
而在旁的两位大人则在那注视着。当中，十三询问道：”大夫，他手上的伤，已经完全康复了吗？“
“没错，得益于你们武者的身体回复力，已经完全康复了。”大夫见到已生龙活虎、活力四射的乐乐，心中有着难以言喻的感慨。
无论见过多少次，都不得不惊叹这些武者可怕的身体机能，恢复力、肌肉强度、反应速度，都远远凌驾于普通人上。这，真的还算是人类吗？
不知道大夫正感慨着的十三，望向乐乐，见她重回以往的活泼，内心中也有着禁不住的喜悦。但是……
十三回想起那次的埋伏，眼底闪过一抹阴霾。
本已沉寂多年的皓月教突然出手，而他却完全不知道原因。是一时的巧合，还是他们又在暗中，准备着不明的阴谋诡计，蠢蠢欲动？
少女在那活蹦乱跳，少年却好像能从中，见到她躺在床上，死气沉沉，失去生机的样子。
于是，十三发话了。
“乐乐，过来一下。”十三走到房间后侧的门口旁，回头望向乐乐，示意她跟上。
还在那左蹦右蹦的乐乐，听到十三这句话，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听话的跟了过去。而发觉已经没有自己什么事的大夫，也步出医馆大门，准备叫醒那个还在睡懒觉的混小子。
到了旁边的病房，十三闭上门，坐在房间内的床上，拍了拍他身旁，乐乐也顺势坐在那。
看到双腿摇晃着，正好奇地看着他，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的乐乐，十三有点不忍，转过头，望向地面。但还是狠下心来，问道：“你有其他可去的地方吗？”
“啊？”乐乐一脸懵然，不知十三为何这样问。
“告诉我一个你可以待的地方，我护送你到那里后，我们就各散东西吧。”十三面无表情道。内心，却有着难以形容的不舍。
他孤独了整辈子，但乐乐却只用一个月，就让他难以割舍，不想分离。
习惯了陪伴，就无法忍受孤独。见过了光明，就无法回到黑暗。但为了不让这光明熄灭，十三必须强迫自己，回到黑暗中。
之前让乐乐跟随，是因为对自己实力的自信，但现在魔教的威胁，令十三没了以往的从容。一次失误，这个崇拜他的小傻子，就会成为一具尸体，就如世间千千万万的凡人一般，脆弱，转瞬即逝。
听到十三这句话，乐乐瞬间感到天都塌下来了。
明明刚刚还好好的啊？怎么突然就想和我散伙了？
内心充满疑惑和震惊的乐乐连忙询问：“怎么了？大哥？是我做错什么了吗？大哥你告诉我，我立刻改！”
“不…与你无关。”十三向侧瞥了一眼，见到乐乐焦急的神情，便继续语调平淡地道：“只是，我们不合适。”
“在我将来的路途上，想必会遇到越来越多的危险。”十三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就像之前那次的埋伏一样，再遇到的话，可能就不会像这次那么幸运了。”
十三的话有理有据，让想反驳的乐乐，哑口无言，只能沉默地坐在那里。
见明显变得沮丧，一言不发的乐乐，十三站起身，边走边道：”明白的话，就开始做准备吧。准备好后，就启程了。“
房间的气氛太沉重，十三不愿多作停留，打算急步离开，算是一种逃避，也留给了乐乐接受事实的空间。
“难道就这样放弃了吗？”乐乐低头沉思着。
是啊。就如十三所说，现实是多么的残酷，江湖是多么的凶险，离家出走，不过数天，就险些和亲人们天人永隔。
而她，实力低微，遇到能对十三造成威胁的敌人时，几乎什么都做不了，留在这干什么…做个拖累吗？
离开的理由千千万万，似乎已经没有不回家的道理了。
回去吧，回去之后，就再也不会受苦了，再也不会像这次一般，遇到生命的危险。当个千金小姐，在父亲的荫翳下，好好享受着，没有烦恼的人生不好吗？
这样想着的乐乐，口中却传出了和想法截然不同的话语：“等等。”
闻言的十三停下，回头望去，做好反驳的准备，无论乐乐说什么，他都会拒绝乐乐的请求，这是对双方最好的选择。
“大哥，我知道，虽然大哥你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我现在，只是个拖累。”乐乐缓缓道。“的确，我实力低微，面对大哥的敌人，只是随手可杀的鸡崽。”
“不过，这不是大哥你该顾虑的事。”乐乐抬起头，望向十三。“也许跟在大哥身旁，我会遇到更多的危险，也许我会失去这次的运气，死在恶人的随手一击中。”
“但是，就算不跟随大哥，过着平凡人的一生，就会绝对安全吗？”说话间，乐乐回想起往事，也回想起自己救援十三的时候，那一时的冲动。现在，她要把这冲动化为一辈子的动力。
“在这世间，意外无处不在，无人能知，灾祸会在何时找上来。”
“我不想就这样过完碌碌无为的一生，我不想在死前，没有任何值得铭记的事，我不想死亡到来时，也不知自己一生的意义。”
“我想跟在你的身边，见证你所经历的一切，我想在你的身旁，获得前所未有的成长。我想与你一同前进，不再过着庸俗的一生。即使这可能令我粉身碎骨。”乐乐的话语铿锵有力，可以听出里面真挚的情感。十三看着她，原先的坚定开始动摇。
“又来了。”十三心想。发自内心的悸动，不受控制的心跳，就如那日一般。三言两语，就被其击破心中的防线。
“所以，大哥，你就让我跟随在你的身边吧。”乐乐诚恳道。“而且，我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去了。”
在最后，乐乐还是说了一个“小小”的谎言。
十三注视着自己眼前的这个小傻子，因为崇拜自己，对死亡无所畏惧，因为崇拜自己，咬牙坚持，面对从未经历过的苦难。即使曾因此泪流满面，哭泣着，崩溃着。然后转眼间就忘记了一切，继续傻乎乎的跟上来。
他走上前，望向乐乐的眼眸，想透过这心灵之窗，寻找哪怕一丝的犹豫。但是，在内的，只有那坚定不移的纯正之心。
“你，不会后悔？”
“绝不后悔。”
“那怕和我一起死无葬身之地？”
“那怕和你一起死无葬身之地。”
“……”
足够了。
得到他的这句话，就足够了。
十三半蹲下来，与乐乐平视，看着那青涩的脸。他忍着内心的浮躁，对未来的不安，平静道：“会很辛苦的哦。”
听到这句话，乐乐喜形于色，眉开眼笑，雀跃回道：“谢谢大哥。”
她一激动，就整个人蹦起，飞扑过去，抱住十三。
十三有些愕然，下意识回抱乐乐，感受着怀中的温暖，以及她的喜悦，他也趁乐乐头埋在他胸膛时，偷偷地笑了一下，原先阴沉的面容，变得明朗而灿烂。
也许小傻子只是脑袋一条筋，冲动之下，就做出了不理智、常人以后会后悔的选择。
但没关系，只要我在，他就不会后悔。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三章 永世相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