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二章 QA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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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事乐乐记得不太清楚了。
场上的人死的死、跑的跑，她连忙提着弩冲了过去，赶到十三身旁，费劲力气地扶起他，赶到这里。那个时候自己好像还在哭？鼻涕都流出来了？唉，真是丑死了。
越发疲倦的乐乐，脑海中的思绪离散，眼皮也越来越沉，不知不觉间，头便垂下，身体靠着墙，陷入昏睡。
只剩下那个忙得不得了的大夫，处理着十三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势。
经过约半个时辰，满身大汗的大夫看着呼吸平缓，稳定下来的十三，呼了一口气，想着自己终于可以休息了。
这时，他想起了乐乐的存在，回头，打算简单处理乐乐手上的伤势，却见到乐乐那包扎得一塌糊涂、正渗出血液、没有任何止血作用的布匹。如果他不立刻行动，患处随时会坏死，发展到只能截肢的程度。
原本简单的工作，现在却变成作业繁复的大麻烦。这时的大夫，只能说是非常头大，恨不得马上从当场逃离，远离这团糟。
“我就不该让那混小子离开。”大夫回想起当时学徒一边嬉皮笑脸地说他今天有约，一边无视他的司马脸步出大门那一幕，悔得肠子都青了。
还能怎么办？谁叫他是大夫呢？只能认命了。
大夫叹了一口气，摇一摇自己的双手，放松一下手上那因长时间工作而产生的僵硬，拿起全新的布，走向乐乐，继续自己未完全的工作……
“唔……”躺在床上，满身包裹着绷带的十三发出一阵呻吟。手捂着头，无视着满身的痛楚，缓缓坐起了身。以战斗为生的□□，令其只要满足最少的条件，就会唤醒意识，随时应对作战。
不过瞬间，清醒过来的十三便想起了自己昏睡前的状况，他睁开眼，警惕地左右观望。
这是一个简洁的房间，木制，没有装饰，鼻中能闻到淡淡的药香从远处传来，这里似乎是个医馆。窗外一片漆黑，街上空无一人，正值夜晚。身上被包扎，伤口经过处理……是被他救了吗？
回想起乐乐，十三连忙找寻她的身影，却见到睡得昏沉的乐乐，正躺在他右边的床上，面色苍白，肌肤没了以往那健康的光泽。与以往不同，乐乐过于操劳的身体接近崩溃，不再不时转身翻动，只是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正对着天花板。
顺着她身下看去，是一只被重重包裹，显得有点臃肿的手。注视着这手的十三，脑海不禁浮现出那血红的一幕，耳边也传来水滴声。
滴答，滴答。
“咦？你醒啦？这么快？”随着房间的木门被推开，一位老人缓缓步入，枯瘦的手还在揉着眼睛，似乎不太精神。
而听到这句话的十三立刻进入战斗状态，瞬间转头望向声源，加速的血液流动以及紧绷的肌肉，瞬间令患处渗出血红。
其实这场面，正常人都能推测自己身处一个安全的环境，毕竟自身身受重伤，却能无事地躺在床上，伤势还被人处理过。
但心性多疑的十三，即使理智已告诉他这里安全，其本能还是让他提防着那不存在的危险，为不存在的危机准备着。
“冷静！冷静！刚刚给你处理完的伤口又崩出血了！别浪费我整整半个时辰的功夫啊！”大夫见到那逐渐染红的绷带，大惊失色，要是刚刚花费大量心力救回来的人就这样暴毙，他可真是欲哭无泪了。
见状，十三评量一下眼前的人，满头华发、年老、不懂武功，再加上身边的环境，总算是松懈下来，放松身子。大夫见他重回平静，便走上前，帮他替换身上的绷带。
“你们这些武者真是不可思议啊，这一半的伤势放在常人上，早就入土了，你居然能撑这么久，还只用两个时辰就清醒过来。啧啧…..”大夫一边把湿透了的绷带除下，一边咂嘴道。十三只是沉默地看着大夫的动作，没有回应。
“不过那个小姑……公子就没有这么厉害了，过度疲劳的身躯，估计起码要一个星期才能醒来，那只彷佛被利刃切割过的手，也许要一个月才能自由活动吧。”大夫继续道，告诉十三乐乐现在的身体状况。见到小姑娘一副男装的打扮，他也不清楚十三知不知道乐乐的性别，为防惹到不该有的麻烦，便称呼她为公子。
“他手上的伤……？”十三低沉问道。
“应该是那把特制的弩造成的，不知道是不是傻，明明有个絞盘，不用，拿手指去拉弩弦，硬生生拉到弩弦都切入指骨里了，也不知怎么坚持下去的。”大夫随意回复道，抬头望向十三，却见到迎面而来的死亡视线。
“……”大夫瞬间哑口无言，不过说了她一句傻，现在的年轻人这么认真的吗？……不对，有奸情！
不敢多言的大夫处理完十三的伤口便道：“伤口大概处理完毕了，多久能好我也不清楚，你们武者的身体恢复能力天差地别，难以预料。诊金的话，十两银吧。”
有着这便宜的价格，主要是因为这里并没有什么高价的药材，大夫已把全部能用的都用了，十三能活下来真的是有九成是靠自己的身体机能。
十三回应：“我的钱在钱庄的户口内，待我能行走那时便会付诊金。”
听到这句话，大夫满意地点点头，这些江湖中人时不时无视法纪，说白嫖就白嫖，坏得行。不过见他眉清目秀的样子，想必是位道行良好、话出必行的翩翩公子吧。（颜控）
随意叫他好好休息后，大夫便离开了，他刚刚进来不过是来检查十三和乐乐的状况，完事了就回去继续睡了，早上还要看诊呢。
目视着大夫的离去，十三放松下来，重新躺在床上，他侧头，看着虚弱的乐乐，脑海中的思绪如潮水般涌动，杂乱无章……
就这样，数天过去了。
阳光如金色的丝线，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入房间。在床上，有位正昏睡着的少女，呼吸节奏平缓，睡得很沉。随着温暖的到来，少女的眼皮动了动，过了数秒后，便睁开了眼睛，看上去还是有些迷糊。
朦胧的睡意尚未完全消失，她的眼皮又开始变得沉重，渐渐合起来。
呜……好累……又想睡了……
“醒了吗？”
即将再次沉入梦乡的乐乐被这句话彻底惊醒，猛地睁开眼，转头一望，便看到坐在床边的十三。
迎面而来的，是他那深邃而神秘的眼神，仿佛一汪深不可测的湖泊，直勾勾地注视着她。乐乐不由自主地回望，漆黑的瞳孔如同无尽的深渊，令人感到一种无法抗拒的吸引力。她瞬间被其牢牢锁住，整个人愣愣地坐在那里，仿佛被那双眼睛牢牢束缚，无法自拔。
“小傻子，在发什么呆呢？”十三抬手，在乐乐的面前挥舞几下。
被打断的乐乐重新回到现实，摇了摇头，下意识地想用双手拍脸，提神。
然后刚刚抬起没多高，就被还没愈合的伤口教训了，乐乐半举着手，僵直在那里，口张得巨大，面容扭曲。
看着她这副傻样，十三皱着眉头，握住她双臂，缓缓将其重新放回床上，动作温柔，避免触碰到患处。
“伤了就不要乱动了。”十三无奈，轻声斥责她。乐乐听到，便用完好的左手摸摸头，傻笑着。
“大哥说话好像爹啊。”乐乐心想。
“你先在这坐着，等我一会。”见她这副傻样，十三留下了这句像是父母对小孩说的话，便起身离开了。
乐乐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十三要干什么，便在床上耐心等着。
“咕噜……”在床上昏睡数天，完全没有进食过的胃开始发出抗议，现在才感受到饥饿的乐乐微微卷起身子，忍受着腹部的疼痛。
“好饿啊……”浑身肌肉的疼痛令乐乐下床的意欲大减，但肚子的呻吟又令她下床的意欲大增。
经过一段时间的对抗后，难以忍受的饥饿压过身体的不适，乐乐缓慢地侧过身，途中，右手半屈在肚前，防止惨剧的再度发生。她把脚放在地上，准备站起身。
肌肉在颤抖，大腿和小腿发力，疼痛袭来，却还是坐在床上，无力站立。多日紧迫的旅途，以及那几个时辰的来回奔波，严重透支了身体，甚至还没有能量的摄入，这样的□□即使听到大脑的指令，也只能有心而无力地留在原地。
乐乐放弃了，她坐在那里，百无聊赖地等着，手部不时传来的撕裂感，肚子传来的饥饿，浑身的痛楚，这一切，对乐乐来说都太陌生了。在十三还在时，乐乐还能忽视这些苦痛，笑嘻嘻地和他说话。
但现在，十三不在了。虽然可能只是一少段时间，但这短暂的孤独足以压垮乐乐。明明阳光普照，她却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寒冷，肉身的各种苦痛越发明显，只是短短几分钟，她却觉得自己已经撑不住了。
情绪的来袭就是这么突然，没有铺垫，没有预兆，尽管之前已经历种种苦难，但只需一件不如意的事，便能成为崩溃的契机，当场爆发。
“好饿…..好想吃东西…..好想回家……”乐乐低下头，眼睛湿润，一滴滴泪水从眼角流下。在这瞬间，她第一次感到有点后悔，她想家了。
脚步声从门口传来，乐乐抬头望去，便见到步入来的十三，正提着一碗热腾腾的粥，冒着蒸汽。他见到泪眼汪汪的乐乐后，立刻急步赶过去，茫然地问“怎...怎么了？”
委屈的乐乐语带哭腔，低声道：“大哥…我好饿哦……”
听到这句话，十三赶紧把粥递过去，看了看乐乐的手，连忙拿起汤匙，舀起一口粥，放到乐乐嘴边，干巴巴哄道：“这里有粥，快吃吧。”
这辈子都没有照顾过人的十三，现在非常手足无措，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该做什么。
乐乐听话地把头伸向前，嘴唇碰了一下，又缩了回去，十三正疑惑发生了什么事时，乐乐微声道：“好烫……”
人生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笨手笨脚的十三，把汤匙放到自己嘴巴前，吹气，试图散热，然后就把一半的粥吹到乐乐身上了。
“……”用力过猛的十三，感觉乐乐更加低落后，非常尴尬。重新舀起一勺粥，控制力度，再次轻轻吹气，这次，总算是顺利地把粥送到乐乐嘴边，让乐乐能顺利地吃下去。
就这样，他们一个人生第一次地照顾他人，一个则坐在那里，一口一口地接受他人的投喂，你一下我一下的，直到整碗粥都被他们清空。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二章 QAQ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