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间之奏 · “再见了，Zer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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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降谷……我公安的身份被那群家伙给识破了……”
“我也许只能……逃往黄泉之路了……”
“再见了，Zero。”
决绝地扣下扳机，左轮手枪的转轮滑动。
砰的一声，响彻天台。
当子弹穿过心扉，一片黑暗如潮水般涌来。
再多的情绪，再多的留念，也追赶不上消去的感知，化为一片的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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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间单人的公寓，屋内整洁的过分。
床上的男人，好像在沉睡。
直到一滴泪水从眼角滚落。
不知是在为何流泪。
泪水顺着鬓角留下，沾湿了枕巾，消失不见了。
男人睁开了眼，那是一双眼角上挑的凤眼，眼底空无一物，倒映着屋内的一切，好像无知无觉一般。
直到窗外传来鸟儿婉转的轻啼，沉静到仿佛息屏的世界再一次复苏了起来。
车水马龙的微微喧闹，便利店开门关门的入店音……
三五成群身着制服的高中生，打打闹闹，挥洒着青春……
父母赶着去工作，还要送一程孩子，路上免不了对学业的叮咛……
对课业的烦恼、对上司的碎碎念、对中午吃些什么的讨论、对晚上和朋友聚会的约定……
原来，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所有的声音汇聚在一起，每一个都听不那么真切，但他们交织交融，化作了一首名为“活着”的旋律。
而这“旋律”将男人唤醒，像是从虚无中重返世间，男人眨了眨眼。
空洞的眼睛重新染上了神采，蓝灰色的眼睛怔然地看向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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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伏景光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的确是自己的样子，看起来货真价实的自己。
镜子中的男人，有着高挑的身姿，骨架偏瘦，但是覆盖着流畅的肌肉。黑色的短发，灰蓝色的眼睛，面白而无须。
但是……
他不敢置信地抚摸着胸口，什么也没有……
左胸膛的皮肤平整无暇，没有弹孔留下的痕迹，也没有抢救留下的缝合……
更准确的说，在经历了高强度的日以继夜的训练、在经历了腥风血雨的组织的任务，这具身躯因伤口愈合后的留下的暗沉、疤痕，统统都没有了。
镜中的男人凝重地审视着这一切。
检查了公寓一番，基础设施一应俱全，不过毫无生活的痕迹，像是样板间一样。
房间面积仅仅比三坪小屋大不了太多，只需左右环顾，就几乎一览无余了，没有任何藏匿的角落。
可供探索的只有眼前的——一部崭新的手机、一只钱包、一张工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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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阅手机，一行行的信息划过，蓝灰色的凤眼郑重，眉头微蹙。
尽管里面没有任何被使用过留存的信息，不过浏览网上的讯息已经足够了。
……
“……原来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距离自己在天台上穷途末路饮弹自绝的12月7日，已经过去了三年还要久。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诸伏景光按下心中的疑虑。
打开钱包，驾照、健保卡、银行卡码放在一起，还有几张印着福泽谕吉头像的钞票整齐地放在夹层中。
只不过，每张卡片崭新到没有一丝丝使用过的划痕，像是新从机子里吐出来的一样。
没有商店积分卡、没有就诊卡、没有顺手塞入的小票、也没有找零的硬币……
抽出证件——驾照上的照片，一个凤眼上挑的年轻男人微微的笑着，流露出温柔而沉静的气质。
赫然是他自己。
而“诸伏景光”四个字则印刻在上面，直白地诉说着他的身份。
摩挲着这四个字，男人不禁也有片刻的失神。
从成为潜入组织的卧底的那一刻起，这个名字就已经成为了封尘的秘密。
——“苏格兰”，成为了他的代号，而他也只是“苏格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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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言地穿上衣服，披上黑色的西服外套，用墨镜遮住那双凤眼，墨镜的镜片偏着深紫色的光，掩饰面容，也掩盖住了眼底的深思和复杂。
一手推门而出，一手插在西服口袋里，握紧着那张工牌。
思索着那上面的讯息，或许是可以成为打开眼前迷雾的线索，他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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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是一长排开放式的连廊，一侧是一户户公寓房间的门，另一侧是高度及腰的砖石砌成的围栏，楼层大概在三四层左右，可以俯看公寓临近的马路和街角处便利店的招牌。
开放式的设计让清早微凉的空气和明媚的晨光很好地流通了进来。
望着一切，诸伏景光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咔哒”一声。
隔壁的公寓的房门也打开了。
那户与诸伏景光的所在的房间之间仅隔了中间的电梯间。
是谁？
诸伏景光克制住后撤一步的冲动。不想在或许是普通的邻居面前表现得风声鹤唳。
屋门吱拗打开，走出一人。
英气的眉宇，乌黑蓬松的卷发，黑色的西服并扎着黑色的领带，慵懒不羁的姿态……他微微偏头，好像沉浸在心事里，不经意地瞥了一眼走廊上的邻居。
一刹那，那个名字停留在舌尖，只待呼出，但是多年隐姓埋名的经历，让诸伏景光遏制住了冲动。
而那个人也在这一眼过后，呆呆地定在了原地。
墨镜顺着鼻梁微微滑落，露出一双桃花眼，总是桀骜自信的眼睛，此刻满是惊愕与不敢确定。
时间，似乎在此刻静止。
两人想要相认，但又都怔怔地望着彼此。
身后，电梯在这层停住，像是有人要来到这层。
不过正相互凝视的两人，无暇顾及。
电梯门打开，一人踱步而出。
“小阵平……小诸伏……”
舒朗润泽的声音传来。
！
那个称呼是——
那个声音是——
两人猛地看向电梯间的中庭。
望着从电梯中走出的，半长黑发的男人，带着深咖色的墨镜，手中提着便利店的口袋。
黑色西装外下，浅粉色的衬衫没有系上最上面的纽扣，微微咧开，自有一种潇洒倜傥的感觉。
——“Hagi！”
——“萩原！”
两人不约而同地喊出了那个名字。
带着墨镜的三人，望着彼此，互为一个三角。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仿佛一切还都是当年警校生的三人。
经过了命运凛然的洗礼后，
三人隔着时空、隔着生死，再次相见……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间之奏 · “再见了，Zer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