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五十三章【双更合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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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到，申城大街小巷到处高挂着大红灯笼，张灯结彩的迎新春，包头大街小巷的年味儿扑面而来，人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欢笑。鞭炮驱走了沉闷的空气，礼花带来了喜庆的气氛。
小巷里，孩童们嬉戏玩耍，大人们则在一旁谈笑风生，好不欢闹。
白天，整个申城到处都是人山人海，不同寻常的喧嚣。
而到了晚上，就连一向忙于工作不闻不问的张绪诚也赶回了家，程秋慧给林初夏包了一个大红包，这一家难得的欢声笑语，倍感温馨。
张绪诚就喜欢这种温和安逸的家庭气氛，一家人有说有笑地坐在电视机前聊天，相比之前的死寂沉沉，敌对味和对骂声不断，简直不要太满意。
程秋慧忙碌半天，终于做好菜，张绪诚见机行事帮她端盘子，也吩咐林初夏也不要闲着。
林初夏正拿着手机窝在沙发上，登进微信，发现江亦可简里里等人给她发了新年祝福，她弯着眼笑着一一给她们回复。
退出去聊天界面里的今天星期几群也是热闹非凡，一条又一条的新年祝福，一看就是网上摘抄来的，祁新宇在群里更是成了烘托气氛小能手，在线发起了红包雨。
他在群聊里豪放又大气的发了一条消息：【大家新年快乐，红包先抢先得，嫌少，可以直接管老子要。】
本名可可给他回：【感谢祁总的大红包，祁总新年快乐，早日脱单V(^_^)V】
小新：【祁总就不必，这个称呼太生疏。】
Call me 阳神在线发了个动图，图中是某个和祁新宇小名同名的动画角色，穿着番茄炒蛋配色的衣服，在那里摇来摇去的扭动屁股。
对他毫不留情地说：【你是这个。】
可能把祁新宇整破防，他口吐芬芳了两句，接着他就下线不发任何动态。
群里显示了又一条新的消息：Call me 阳神拍了拍每个人，简略的说：【都新年快乐，祝新的一年梦想成真，尤其是我。】
有点无语，倒让人觉得还挺有性格的。
江亦可在周子阳发了这条微信后就不怎么在群里活跃了，而陆思哲从头到尾更是只发了一句“新年快乐”。
群里因为没有人说话变得冷清，林初夏通过群点击陆思哲的头像，看见了他新发的朋友圈，说的有点玄乎：
照样长大。
希望能和某人一起。
他没有指名道姓，但，某人这两个字听起来有一种说不清暧昧。
祁新宇等人在底下清一色的评论，但林初夏都没有看，她既没有点赞，也没有评论，就默默的看。
在东方明珠她对他说：明年的这个时候，我们就在一起吧。
未来变幻莫测，这个道理她懂。只是他在生日上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林初夏不懂。
我们就真的道不同吗？
她想留在国内上大学，那他想干什么？是像所有人说的那样出国，继承家业。
仔细一想，他的话是对的，他们确实是互不相干的人，但却阴差阳错遇见并熱知。
道不同的人确实不能在一起，有翅膀的人没有爱情也不会在一起。
光是这一点就明确了所有。
希望实现的机率渺小，难道……这个愿不能成真了吗？
从那之后他们就不常联系，但林初夏还是固执并礼貌的给他发了一句“新年快乐”。
林初夏等了许久都没有回应，而张绪诚一催再催，磨磨唧唧的烦都烦死，她放下手机过去帮忙。
林初夏和张绪诚把做好的菜端到餐桌上，三个人坐着开始吃饺子，窗外的一道火光划破黑暗，伴随着强烈的声浪，爆炸开来，金色的火花四溅，绚烂而美丽，屋里电视放着电视机春晚小品的声音，没有吵闹声，气氛倒还融洽。
程秋慧看着张绪诚食欲大开，吃了一碗后又盛了一碗，手里握着啤酒，嘴里的吃食一咽下去就直呼“好吃”，林初夏瞥了眼，眼中充满嫌弃，而程秋慧语气温和地说让他慢点吃。
张绪诚看着她，顿了顿说：“就算工作以后也得少喝点酒，现在申城出车祸的可多了。”
程秋慧敷衍地对他应了一声，自然没有听进心里去。
目光投向林初夏这儿，语气依旧的温柔：“初夏，新年快乐，又长一岁了。”
张绪诚把筷子放下，看着林初夏，意有所指地说：“成大姑娘，就不能再任性了，尤其是对家里人。”
林初夏吃看饺子还没说话，坐在张绪诚身边的程秋慧就坐不住，眼神警告了张绪诚让他少逼逼，安静吃饭。
张绪诚这个软柿子，马上就不说话了。
程秋慧刚想说点什么，却见林初夏要拿筷子夹张绪诚面前盘子里的饺子时，立即打断说：“那是芹菜馅的，你就吃你盘子里的就行了。”
林初夏拿着筷子的手缩了回去，诧异的目光看着程秋慧，没想到她能了解自己的口味。
连自己老爹都不知道。
心里莫名生出了暖意。
吃完饭后林初夏拿着手机回到卧室，趴在床上，手指点击微信，发现陆思哲没回消息，心底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但不再关注。
林初夏刷着手机，倏地，手指停在一条朋友圈上，心跳加快，在胸膛中敲响，瞬间激荡全身。
一位名叫“L”的人，又发了一条朋友圈，一行文字配图是黄浦江，时间显示“刚刚”，因此还没人看见，所以没有点赞评论，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只有她看见：
你也是。
可我在黄浦江说想你，你听见了吗？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江亦可走出饭店，叫了辆计程车，车子刚在路上行驶，她就收到了条信息，来自周子阳：
【可可，我明天下午的飞机，你会来吗？】
手机被江亦可紧握在手里，屏幕亮着看的清清楚楚，她心脏猛地一跳，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敲打了一下。
心突然剧烈地跳动的原因，让她打字的时候手指都在抖动：【为什么这么突然？不是寒假之后吗？】
在他回话的一瞬间，车里的音乐好像停了：【提前了。】
那转瞬即逝的一秒，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心中的痛苦像刀割一样难以忍受，她还是承受不住。
司机通过车内后视镜看见后座的女生脸哭的红润，一抽一抽的哭泣声在刺耳的音乐下显得是那么微弱无力。
司机的声音带着历尽岁月沉淀的低哑：“和男朋友分手了？”
江亦可眼睛发红，泪水不受控制的滑落，湿润了她的脸颊，声音在车内歌曲的影响下让他感到薄弱：“我们不是男女朋友。”
从来就不是。
司机叹了口气，还是坚定认为自己所想的是事实。一双有着茧子的手把握方向盘，想了一下才开口：“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一个分手至于吗？还觉得难受，苦，你们这种苦，有我们这种打工人苦吗？你看我春节还要赚钱，无法陪老婆和孩子，每天累的跟狗似的，我说什么了，不都是为了生活吗？”
他叹了一声，似无奈，又似不解，也不再说话。
江亦可与其说是不给他回复，是她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看向车窗外，那抹身影还在脑海里。
眼泪依旧在流，她一边擦，一边在心里默默的说：江亦可，明天就是你的苦难日。
第二天，周子阳站在机场门口，手里拿着行李箱，始终静静地在等一道明媚元气的人影出现。
为此，他的车路过她的家，想让她看见，提前许久抵达机场，是为了和她道别。
可等了两个多小时，仍然没有等到。他打开手机，连聊天界面还停留在自己的那句：【提前了。】
从昨晚等到现在，什么回信都没有，可可她是不打算来了吗？
今天的温度非同寻常的上升，太阳吊挂在天上，但耀眼的阳光一点也不存在，让他一点儿也不觉得暖和。
时间不等人，能留给他们的时间所剩无几，周子阳看了下手机，还是什么都没有，他拿着行李箱，轮子在地上摩擦出细微的声响，快进去机场大厅前，他停下了脚步，回头望了眼——
就在这时，他期望多时的身影终于出现，少女穿着白色棉服，长发披散在后，整个人打扮的很漂亮。
可这抹身影不明媚不元气，和预想的完全相反，很凄凉，很孤独。
周子阳大脑霎时一片空白，这次，他什么都不顾了，行李丢下，奋不顾身朝她跑，一伸手将她搂入怀中。
江亦可被他禁锢在他怀里的那刻，她彻底憋不住，眼泪不再打转，是直接流了出来。
她整个人挨在他坚硬的胸膛，发丝时不时碰到他下巴，痒痒的，周子阳牢牢的把她护在怀里。
江亦可双手搂在他腰上，十分用力，生怕他会逃走，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半响，只听见耳边一道低沉的声音：“放手。”
他要走了。
在机场处，旅客们或独自漫步，或与家人朋友相聚，每个人的眼神中都充满了对远方的憧憬和期待。
情感交织在离别的瞬间，每一次的起飞和降落，都编织着不同的故事。
听见后，抵在腰上的力道立刻松开，女生眼睛发酸，还沉浸在刚刚的灼热，男生若即若离的拉开距离。
他的视线落在江亦可脸上，少女的脸哭得通红，哭声像刀子一般刺进他心里，痛得彻底。
即便再怎么难受，她也要放手，让他实现他的梦想：“子阳，祝你一路平安，前程似锦。”
————我爱的少年，我们不会再见了。
对吗？
和想象中一样伤心、难受到撕心裂肺，心痛得像被车轮碾压，每一个瞬间都无法承受。
她的眼泪滑过脸颊，那种感觉如同尖锐的箭，直戳她的心底。
对方眼尾处有一颗禁欲迷人的痣，眉目冷峻，褪去了当初的稚嫩，变得稳重，有了他自己的理想。
他沉默了会儿，轻声开口：“借你吉言。”
这是她才明白，心痛到刀绞是这种感觉。
他的身姿锐利挺拔，音色和语调中透着冷冽和狠绝劲：“我会在韩国实现梦想，从今往后，申城这里的人和事都跟我没任何干系。”
“我会为了自己而活，活成我想象的样子。”江亦可站在那里，顿了半天，好不容易张开嘴唇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听他说，“江江，我们很遗憾。”
遗憾的事情太多太多，数不清了。
人们希望能保留一场既保留玫瑰，也保留雪。江亦可也是，可她什么都保留不了。
“想和你做很多事，也做不了了。”他说。
可她也是，遗憾有太多。
周子阳掀起眼皮看她，眼尾处的痣像在勾着她，他俯下身，高大挺拔的身影笼罩下来，带着侵略又冷冽的气息压近，少年俊俏的脸就近在眼前，只要她踮脚，两人就会是情侣那样接吻。
面庞的下颚弧度凌厉又清晰，那颗痣让她忽略不掉，视线相撞的一秒，她的眼泪止住，心猛地颤了一下。
看得很清楚，他的眼圈好像也有点红，声音沙哑：“江江，辛苦你喜欢我。”
江亦可痛得像被针扎一样，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割裂她的灵魂。
她沉默半晌，忽然开口，声音哑到让她质疑：“不要跟我说对不起。”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
刹那间，骨节分明的手搭在白藕色的脖颈上，虎口抵在她的脖间，她被迫擡头，终于，唇与唇相贴，两人再无分寸距离。
他单手仍轻握在女生纤美的的脖颈，起初还是轻巧带着试探的意味。
到了后面就灵巧地撬开她的牙关，深深吻了起来，炽热纠缠，连呼吸缠在一起。
最后那一吻，他的唇轻轻扫过她的脸颊上刮的她又酥又痒。
周子阳温热的呼吸悉数洒在她的脖间，他的脸埋在她的肩颈处，路过的人都以为他们是即将异地恋的恋人。
难舍难分，想爱到天荒地老，不愿分离。
片刻，他抬起脸，漆黑的眼睛紧锁着她，毫不留情地说：“江江，不要找我，忘了我。”
他也不会来找她，可能也会通过岁月的流逝而忘了她。
江亦可又哭了，是自己擦的泪，他连手都没有抬一下。
她的声音从未有过的嘶哑，带着哭腔：“好。”
她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有勇气说出的这番话的。
得到她的回答，周子阳背对着她离开，一直往前走拿着行李，从来没有一次回头，直到走进机场大厅，这抹身影，消失不见。
这一刻，她蹲下身抱着膝盖不停地抽泣，哭得崩溃，心痛得像被刀割，深深的回忆如潮水般涌进：
在包厢外，他说的那一句：“可可，我要去韩国了。”
再到他的那一句：“可以给你一个追我的机会。”
但，能留住的还是能留住，留不住的永远留不住。
她不追他，是在为自己放手的时候做酝酿。
回忆开始大量的浮现：两人并肩坐在山顶大草坪，喝她的奶茶，车里的偷吻，那种触感到现在还印象深刻。
现在最真实的亲吻，算是离别之吻，可他们相识这么久连情侣都不是，遗憾太多，到分离之时也没有解决。
这个吻，她开心不起来。
他似风，来去匆匆。在她心底刮下最深刻的印记，不等她留恋时人就早已离去。
他本是高山，怎会与平原相连。
每一朵花都有它的主人。它的美好只会让独属它的人看见。
或许相见的时候，我就该明白，那不是我的花，我只是途径了它的盛放，并爱上了这朵盛开的花。
而他的下一次盛放会在没有她的时刻。
索性，我见到了它盛开的时候，不幸，却也仅此而已。
最爱他的时候，连听到他的名字都会心潮澎湃。
而现在，他最被人爱的时候，与之分离。
到头来我也只是你生命中的过客，不曾留下一丝痕迹。
风声替我传达对你的爱意，可惜你感受不到。
但我还是想和你说：我好爱你。
———— 我爱的少年，你值得最好的一切，愿你所想皆能成真。
这场梦，还是醒了。
……
寒假临近尾声，情人节这天，林初夏收到了陆思哲送她的ROSEONLY的120cm的紫色玫瑰熊。
里面有一张唯一真爱证明卡，林初夏扫描上面的二维码，有一段语音，她点开一听，少年清冽好听的声音滑入耳边，语调是说不清的暧昧：
“夏夏，我的眼中都是你。我所问出的问题都关于你，我所踏出的每步都指向你。处处皆是你，声音所至，目光所及。你相信吗？”
当天晚上，他们约好一起看电影。距离生日之后，这是他们在寒假里的第二次见面。
电影是林初夏选的，不是套路单一的狗血大片，而是刚在国内上映不久的一部外国电影，名叫《爱乐之城》。
影片讲述了男女主角之间相识、相恋，一起追逐梦想后又因梦想产生分歧，最终遗憾分开的爱情故事。
观众陆续离席，耳边有讨论剧情的声音和情侣间打情骂俏的话语。
两人还没有走，背靠椅背上，彼此都有同样的感受。
“不觉得和我们很像吗？”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林初夏沉思半会儿，说：“的确有点像。”
“嗯，都有各自的梦想。”他补充说。
都有各自的梦想，就怕像电影里的主角一样，分道扬镳。
他想的是逃离原家庭，开个公司，努力打造自己的商业帝国。
而她是留在国内，考京兆美院，做她喜欢的工作。
两个世界的人，不可能在一起，道不同的人，更不可能在一起。
可惜申城还是没有下雪，一眨眼，春天就到来了。
电影院里漆黑一片，他的整张脸陷在黑暗里，只能听见他低沉的声音：
“夏夏，你是我的春天，我人生中的第一春。”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双更合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