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生太子成神记》野生分子

5、少女和祭司

　　祇闲抬起头，是小祈灵。祈灵永远都是淡然，超群的，无论是小时候还是现在。祇闲看到小祈灵空灵的眼睛，浅蓝色的眸子清澈圣洁。

　　“你看得到我？”祇闲对上小祈灵的眼睛。

　　“祇闲，是我，祈灵。”

　　“我知道你是祈灵。朝挣没了，我们的家又一次没了。”祇闲陷入恍惚之中，神色飘忽不定。

　　“祇闲，我都知道。”有一只手抚上长闲的肩，很熟悉，很真实，“但是我们还有对方。”

　　祇闲眼前忽然黑了。再有光明时，他看到了祈灵一一不是小祈灵，是之前白袍负剑，来到他面前的祈灵。“是你吗，不是我的幻觉？”

　　祈灵把他扶起来。

　　“是我。我们中了幻术。跟着我。减少情绪波动。现在，是你的心魔。”

　　祈灵走在前头。祇闲跟在后头。周围的环境迅速变化，幻境像真的一样翻涌向他们。

　　祇闲强忍着涌动的情感。朝挣，家，朝挣娘，爹娘……祇闲几近要沉入幻境之中时，祈灵都会轻轻碰他一下，把他从虚幻中拉回来。

　　这些，都是我的幻境吗？祇闲心想，那祈灵的呢，她的幻境是什么?

　　长闲看着妹妹的侧脸。

　　祈灵雪发碧眼，眼神里尽是长闲看不透的一种苍凉之感，但祈灵很年轻，她眼里的苍凉并不是老者所有的沧桑之意，而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孤傲无畏，像千年的雪山天池里倒映的孤寒之月，是出世、脱俗，神秘、圣洁。

　　祈灵的心魔是什么?长闲穿梭在幻境之中，幻境里每一幕都让他压抑,无助，迷茫，可是祈灵却并没有表现出大的情绪的波动，仿佛只是在平常的走着路。祈灵的经历几乎是和我一样的，我的心魔，难道不是她的心魔吗?

　　突然之间，清冽之感袭来，一片白茫茫，水汽氤氳，有光，又似无光，祇闲一下竟形容不出这里的奇异。

　　难道，到祈灵的心魔了吗？这是她的幻境?

　　两人继续走下去。其实说走，祇闲都没走的感觉。一望无际的白，像雪，又不是雪，放眼看去都是相同的景，祇闲只觉得自己在原地踏步，头脑里一阵眩晕。

　　“祈灵，是你的幻境吗？”

　　祈灵沉默。祇闲原以为她不想回答，但她还是开口了:“可能是。我不清楚。”

　　不清楚?祈灵连自己的心魔都不了解?祇闲知道祈灵的淡泊，缺少世俗的念想，但他并不很了解她的淡然究竟到了何种地步。就像现在这幻境，朦胧而空白，清冽而又有一种奇妙的寂静。会不会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自己心底最深的欲望是什么?

　　祈灵不说，祇闲也不得而知。

　　走了许久，祇闲几乎要对“走”这个动作感到麻木了。

　　就像进入幻境时一样的突然，他们眨眼间又已站在桃花林里了。幻境消失了。

　　祈灵反应很快，几乎是在出来的一瞬间就抽出了剑，单手挥剑向女子劈去，女子慌忙低腰躲过，祈灵另一只手握拳砸在她的肩头上，她吃痛，想和祈灵拉开距离，祈灵趁势飞起一腿，她瞬间被打离好远。

　　祇闲现在才从幻境中回过神来，明白自己回到了真实世界。他速度很快地拔剑接着祈灵的攻击,把剑架在女子的脖颈上:“你是谁？为什么对我们施以幻术？”

　　“因为我要看看，”女子笑道，“朝挣想找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

　　“朝挣！你知道朝挣！她在哪！她现在怎么样了？”

　　“我是狐族的祭司。朝挣是我狐族的王，自然在狐族之地。”

　　朝挣是狐族的……王？朝挣是……狐妖？

　　狐族祭司把祇闲的剑推开：“朝挣一直在找两个人。黑发蓝瞳，雪发浅瞳，想必就是你们。”

　　“她……为什么会是妖王？”

　　“朝挣之母本我老妖王之妹，老妖王膝下无子，朝挣本该即位。朝挣实力强大，心性纯真，一心为狐族谋利，有足够的资质成为我狐族的王。”

　　朝挣……既然是狐族的王，那她这几年过得应该不差。祇闲松了一口气。

　　“我想见她。”

　　“朝挣我族的王，地位特殊，不可能私自来见你。你若想见她，来我狐族。”

　　“好。待我事情完毕，我定马不停蹄赶去见她。”祇闲望着远方：朝挣，我很想立马见到你，但我现在有重要的事情必须完成。等我。

　　祭司摇着团扇，款步离开，期间还用扇子撩起祈灵的下巴，笑道：“期待在狐族见到你。你确实很厉害。”

　　祭司的身影消失在桃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