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生太子成神记》野生分子

4、幻境和少男

　　良久。

　　“好好好，原来是个有胆有识的姑娘。”一张透白如玉的脸出现在祈灵眼前，离祈灵的额头几乎只有一拳之隔。祈灵依旧是淡淡的神色，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慌害怕，浅蓝色的眸子里不起波澜，如同广阔却平静的海洋。

　　一只惨白的手想轻轻摸上祈灵的脸颊，祈灵不动声色地抬起手臂挡住。那张脸谄笑了一下，惨白的手转而摸向祇闲。祇闲一惊，冷汗全出，慌忙打掉了这只手。

　　那张脸呼的不见。不远处一个鲜红的身影出现了。是一个透着妖气的女子。女子透白如玉，眉色如墨，细细的眼角轻轻舒展，红唇细薄，嘴角上扬，额间一朵桃花奇而艳，乌发半散，髻上一个桃花簪。她衣裙飘逸，手摇团扇，步履婀娜，魅而不妖。

　　那女子款款走上前来，在离他们两步远时,神色突变，手中的团扇犀利的朝祈灵的颈间割去。祈灵往后下腰闪过，单腿用力一蹬木桩，飞离女子许远。然后她飞跑而上跳跃间抽出身后的剑，剑尖也直割女子颈间。女子险些中剑。

　　祈灵接连攻击，一剌，一劈，一挑，剑剑凌厉致命，女子的团扇根本抵挡不住，她连连后退。

　　“好厉害的小姑娘。”女子虽然处于下风，但并未有丝毫的恼怒和失措，反而还轻轻地靠在桃花树上，若无其事的摇着团扇。

　　祈灵的剑锋冰凉，剑已直抵女子的额心，妖女额心的那朵桃花把剑尖包围。

　　女子浅浅一笑，用团扇把祈灵的剑撩开。桃花落了她们两个满肩头。她笑道:“好。好。不愧是朝挣要找的人。”

　　朝挣！

　　听到这个名字，祈灵不自觉看向祇闲。祇闲一动不动，目光涣散。

　　女子款步走上前，一边用团扇遮挡住祈灵看向祇闲的视线，一边眉眼含笑，绕着祈灵轻飘飘地走。忽然，女子面色一变，团扇向祈灵扇去，无风，却好像扇来了一阵迷雾。

　　雾气腾腾翻滚上来。

　　“祈灵——”祇闲大喊。这片迷雾里有回音，声音一遍遍的重复。

　　“这。”祈灵淡淡的声音传来，她依旧是白袍负剑，走到祇闲身边。

　　黑暗中迷雾愈来愈浓。祇闲用力跺了跺地,硬的，但他俯身去摸时，他摸不到任何东西，他们好像踩在虚空中。黑暗笼罩着他们，他有一种室息感，祇闲挥剑乱砍，什么都没有，黑暗根本是砍不中的。

　　远处有一个红色的身影好像在蹦哒着向祇闲他们走来。无尽的黑暗下的一抹红色，把这片空间显得稍微鲜活了一点。祇闲戒备地盯着那个红色的身影。

　　红色的身影越来越近。有歌声传来:

　　“夜耿耿而不寐兮，魂营营而至曙。
　　惟天地之无穷兮，哀人生之长勤，
　　往者余弗及兮，来者吾不闻，
　　步徙倚而遥思兮，怊惝恍而乖怀……”

　　歌声渐行渐近，祇闲先是愕然，然后突然丢下剑，不顾一切的向那红色的影子冲去。

　　“朝挣，是你吗！，朝挣！”祇闲扑进一片迷雾之中，那红色的影子在白雾中若隐若现，长闲看不清她，他一次次拨开迷雾想抓住那红衣，但那影子就是在忽然间消失,又在忽然间出现。

　　“朝挣，为什么我看不到你，你在？”长闲身陷浓雾之中，他像在云端，在深海之中，在无人踏足的死亡之境，无论在哪，他都看不到他的朝挣。

　　“我在这啊。”是朝挣的声音。

　　祇闲站在一条街上。他太熟悉这了，这是他和妹妹，和朝挣一起生活的小镇。此时正是黄昏之际，华灯初上，灯火如星，炊烟袅袅，他，朝挣，祈灵三人在街道上乱跑。

　　祇闲向前跑去。看见了，看见了，他看见朝挣了，朝挣还是一如既往的随意，发辫散乱，眼里闪着灵动的光。

　　祇闲一把抓住朝挣的手，可是当他碰到朝挣时，她不见了，像被丢入小石头的平静湖面波纹一圈圈的散开，朝挣也随着这水纹的荡漾消失了。

　　祇闲迷茫地环顾。还是这条街，朝挣跑到那边了。

　　“祇闲，你走不走啊。”朝挣用恼怒的表情看着祇闲。祇闲跑过去。

　　“走啊。你别催。”祇闲自己的声音传出。祇闲慢下步子，他并没有说话啊。

　　有一个小男孩出现在朝挣的跟前。男孩拉起朝挣的手，朝挣蹦蹦跳跳的走，男孩道:“这不就赶上你了吗，你别整天催我。”

　　那男孩……祇闲一下不知所措，他停留原地,定定的看着男孩和朝挣。男孩不就是我吗？

　　小时候的他，小时候的朝挣。

　　小朝挣俏皮地甩着发辫，嘴里唱着歌:“夜耿耿而不寐兮，魂营营而至曙……”

　　她只看得到小时候的祇闲。

　　……是幻觉吗？他是不是太想朝挣了，所以才会出现幻觉？

　　“你唱的是什么啊，总是听你哼起。”小祇闲问。

　　“好听吗？”朝挣摇晃着脑袋，“嘻嘻，我偷学我娘的。”

　　“好听。”祇闲回答。

　　小朝挣拉着小祇闲，指着街旁一个卖糖人的，“我想吃这个。”

　　“好。”小祇闲笑笑。

　　他把买好的糖人递给小朝挣。小朝挣才接过糖人，远处射来的一把箭猛然刺穿了她的胸膛，血溅上了糖人，溅上了祇闲的脸。

　　血。血……

　　“祇闲，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