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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接吻 ...

  •   一周的试用期很快就已经期满,总的来说,这工作并不算难做。

      安宁虽然被溺爱得性格有些骄纵,但心地单纯善良,并不会刻意为难她。虽说是全天候陪玩,但是安宁也不是时时刻刻都需要人陪着,路佼便可以趁这些空当复习功课。

      这天早上六点,路佼刚打开复习资料,便听到房门被敲响。打开门一瞧,安雅君妆容精致,一身西服,脚边摆着一个小型行李箱。

      路佼说:“安总,您这是?”

      安雅君笑笑:“路佼,恭喜你,你顺利通过了试用期。我要出差一个多月,我不在的日子里,也希望你能继续保持这种工作状态。”

      路佼有些惊诧。她原本以为,按照安总对女儿的在意程度,是不会随意地把宝贝安宁交到一群陌生人手里的。

      安雅君似是看懂了她的讶然,开口补充道:“今天之内,安宁的弟弟就会回来。你们一起照顾她,不会那么累的。”

      路佼:“您放心,我会尽心尽力照顾好安宁的。”

      路佼将安总送出门外,又连忙回屋温习功课。距离安宁起床洗漱还有两个小时,她要尽全力在这难得清静的两个小时内背完这几页书。可屁股还没坐热,大门开启又关闭的声音再次响起。

      路佼压制住内心隐隐浮起的一丝烦躁,打开房门查看情况。

      只是这一开门,房门没能像预料般的那样推开,反而狠狠撞在了一个高而瘦削的身影上。

      随着门把手的阻滞,耳边传来一声少年人的闷哼声。

      路佼吓了一跳。她在这里住了整整一周,连个男性的碎片都没见过,还以为这位不速之客是从哪里翻进来的贼。

      于是对着面前这个黑影,下意识地,路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腿就是一踹——

      周越明显没料到还有后招,一时不慎,狠狠一个踉跄。

      路佼见时机完美,连忙跳上他的肩背,借着冲力将对方猛地一下扑到地上。她自知仅凭自己的力量很难制服一个这么高大的成年男性,于是大喊“救命”,同时干脆压坐在少年的肩背处,拼尽全力压制着他想要抬起反抗的臂膀。

      身下人憋得满脸通红:“该喊救命的……应该是我吧。”

      他用力挣扎了好几下,终于猛地把路佼顶飞。

      路佼一个不留神,滚落在地,正面朝天,仰倒在地毯上。

      身上的重压忽地一卸,周越一时收不住自己的力道,滚压在女生身上。

      交错间,两人的距离倏然贴近,一双桃花眼占据了全部视线。还没等路佼反应过来,便感觉自己的鼻尖被对方硬硬的鼻梁顶了一下,紧接着,嘴唇便贴上两瓣软软的、温热的东西。

      路佼用手抵着周越的胸口,尽全力一推。

      周越反应过来,也连忙闪到一边,白净的脸上染着几分难以掩饰的酡红。

      “怎么了?”张姨听见外面的喧闹声,套上外衣出来查看情况。张姨是周家的住家阿姨,平时主要负责照顾家庭的起居饮食,在这里少说工作了二十余年,深得安总信任。

      她见状大惊,说:“小少爷怎么早上就到了。”

      路佼大脑发白,只是气喘吁吁地坐在原地,瞪着周越那双标志性的桃花眼。鼻头泛起一阵阵酸痛,分不清是被撞的,还是源于内心的震惊和委屈。

      周越也愣在原地,似是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她听着张姨嘘寒问暖,渐渐意识到周越就是他们总挂在嘴边的那个,安宁的弟弟。

      路佼扶着沙发站起来,见周越还直勾勾地盯着她瞧,一副占便宜还没有占够的样子,不禁有些气急败坏。

      她走过去狠狠撞了他一下,说:“看什么看?滚开!”然后三步并作两步走回房间,狠狠甩上了房门。

      门外,周越揉了揉肋骨,那里被肘击到有些发疼,好似有一团路佼的怒火在熊熊燃烧。

      他喃喃自语:“什么情况?狠狠踹了我一脚,还夺人初吻,我还没说什么,结果她先委屈上了。”声音中带了些郁闷和恼怒,还有一丝几不可察的委屈。

      “你们,”张姨一头雾水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周越不答反问:“她怎么在这里?”

      脑中忽地又浮现出那日周起在车上的调笑,他的心里没由来地升起一股自己也不明白的烦躁。

      张姨说:“少爷您忘了?安总不是跟您提过,要请一个新的住家保姆吗,路佼就是前阵子刚请过来的。听您这语气,难不成您认识她?”

      “她?她这么伶牙俐齿,是个能照顾人的性格吗?算了,”周越说到一半突然顿住,揉捏眉心,摆摆手吩咐道:“赶紧辞退。”

      张姨说:“这恐怕不行。先不说安总很满意她,就算是二小姐那里也不会同意的。”

      周越一听到安宁,忍不住有些头疼。在这个家里,安宁的意思堪比圣旨,从父母到大哥,一切都只要安宁开心就好。只看他们几个的名字就能看出端倪,大哥名叫周起,父母期望他有起凤腾蛟之姿,自己名叫周越,父母期望他有超凡出世之才,可对于安宁,父母却只希望她这一生能够顺遂安宁就好。

      他沉吟片刻,说:“我去看看她。”

      张姨快步跟上他,提醒道:“轻一点,二小姐还在睡觉。”

      周越在安宁的房门前驻足,观察着这大半年以来发生的新变化。

      白色的公主门上,原本贴了许多浮夸繁复的宫殿装饰物,现在却被一副大大的画取而代之,画上的笔触稚嫩飞扬、天马行空,这边用蜡笔画画小鸟,那边用水彩画画草地,最后在正上方写着一行大大的:公主安宁的磨坊。

      周越一拧眉,对这不着头脑的两个字感到疑惑。

      磨坊?

      他继续往下看,一行歪歪扭扭的字映入眼帘——风可进,雨可进,国王不可进。

      这句话意在说明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是一句非常经典的法律谚语。

      周越抬抬眉头,喃喃道:“这个路佼,到底给安宁讲了些什么。”

      想到安宁还在睡觉,周越摸了摸鼻子,决定无视这行字。

      他正准备拧开把手,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清澈的声音:“弟弟,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你不可以进入我的房间。”

      转身看去,安宁有些生气地盯着他。

      周越心虚地沉默了。

      安宁大喊:“弟弟坏。安宁不开心。”

      周越四下张望,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看到安宁赤着一双脚,踩在清晨凉凉的地板上,干脆直接把她举起来扛在肩上。

      安宁挣扎:“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周越充耳不闻,直接大步流星地走进卧室,将安宁放在温暖的毯子里。

      安宁嚎啕大哭:“我讨厌你,我再也不跟你说话了,我以后只跟佼佼妹妹玩。”

      周越气得头疼,只觉得太阳穴都在突突地跳。他紧了紧后槽牙,说:“你才跟路佼认识几天,就一口一个‘妹妹’,改天她把你卖了你都不知道!”

      语气中是不加掩饰的怒意,周越自己听了也忍不住一惊。

      安宁被凶了一句,心中害怕,哭得更是厉害。

      张姨连忙过来抱着安抚她,抬头看着周越,责备道:“小少爷,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从前的事后阴影仍像个阴魂不散的鬼魂一般,在周家的上空不停盘悬着,改变了每个人的命运,也改变了整个家庭。

      周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口不择言说了错话,有些羞愧,低声为自己辩解:“我没这个意思……”

      张姨心疼地抹去安宁脸上的泪珠,嘟囔道:“不过是二小姐的一句小孩子脾性的气话,小少爷都多大的人了,总该懂事些吧,怎么还这样斤斤计较。因为这点小事,至于发火吗。”

      面对劈头盖脸的指责,周越一反常态,什么也没说。他紧了紧拳头,看了一眼缩在张姨怀中撒着孩童脾气的安宁,有些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随后转身离去。

      他心神一动,走到路佼的房门前。

      房门的隔音效果很好,听不清屋内的动静,只能听出路佼确实在低声呢喃着什么。

      周越忍不住屏息凝神,聚精会神地竖起耳朵,零星听到几个“担保”“债务”等类似的字眼飘出来。

      正想联系上下语境推测路佼在说些什么的时候,声音突然消失了。

      他皱了皱眉头,下意识地更贴近房门。

      忽然,房门突然开启,路佼迎头撞进一个温热的怀抱。

      她立马推开,抬头一瞧,周越微抬眉头,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路佼大怒。她伸出右手食指,泄愤似的戳戳对方的胸口,骂道:“变态,别人背书你也要偷听?你是没学过担保物权还是没看过民法典?”

      女生没有收着力度,周越被戳得有些发疼,只好用左手制住眼前胡乱动弹的手指。女生的手白净纤细,好似轻轻一捏就可以掰断,周越下意识卸了力道。路佼见状,立马把手收回来,然后藏在身后。

      周越微微弓下腰,把路佼禁锢在一个有限的范围内,路佼瞬时无路可退,气势也立刻坍缩了一半,只好强撑着瞪回去。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这么用功?那怎么还来打工啊?”语气像羽毛一样,轻轻地扫过她的全身,嘲讽之意不言而喻。

      这个暑假的确是保研的关键冲刺期,但凡路佼有任何其他办法,她都不会选择分时间出去打工。

      不过在这样的自大狂面前自爆软肋,无疑是刀尖向内,把能刺伤自己的匕首亲手递给了别人。

      路佼说:“我乐意,你管得着吗你。”

      周越直起身子,微微后退一步,神色像结了霜一样冰冷。

      他说:“你这种人,我从小到大见得多了。用心不纯、居心叵测,设法引起我的注意就算了,竟然还把手伸到我家里来。我警告你,赶紧走。”

      “哈?”路佼听了这番话,震惊到竟然不知道从何开始反驳,怀疑眼前这个看似正常的人是不是实际上已经被狗血文侵蚀大脑,以至于思维已经跟常人不同了。

      她发自肺腑地问道:“周越,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我就想好好打完这份工,一月期满我就拿钱走人,OK?”

      她懒得与他再多费口舌。如果想要保住这份工作,最重要的是安总的信任度和安宁的满意度,周越的个人想法只是一个不重要的影响因素。另外,周越这个人虽说有点真才实学,但是为人轻浮自大、说话傲慢无礼,还是少接触的好。

      路佼低头看看腕表,已经过了八点半,按照往常的时间,安宁早该睡醒了。

      想到这里,路佼后撤一步,正要离开,周越突然伸手制住她的手腕。

      路佼挣扎:“你又抽什么风?放开我。”

      男生的手掌比她的大了许多,毫不费力地就牢牢圈住她,难以挣脱,干燥温热的掌心与她肌肤相贴,难以言说的体感让路佼头皮都有些发麻。

      周越一下子把她拉近,一字一句警告道:“你最好说的都是真的。”

      路佼盯着这幅皮囊,暗自惊叹,怎么会有表面如此光鲜、内里如此不堪的人。

      她笑了笑,应承道:“当然了,我不仅上句话是真的,下一句也是真的。”

      周越还没反应过来,路佼就狠狠一踩,精准地压在他的右脚上。周越疼得一下子泄了劲,后退一大步,嘴唇发白,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来。

      路佼对着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一字一句强调着:“有多远,滚多远。”

      女生转身走远,没注意到左手上的腕表掉落,砸在地板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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