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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你知道吗?妈妈在我的心里一直是如山川大地般的存在,厚重的威严,孕育万物的包容。她的地位远超我的父亲,所以我会对她抱有更多的期待,希望她能回应我,承担起一切。人是不会对和自己无关的生命关心的。”璃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堆话,毫无逻辑的自言自语似乎并没有期待谈话另一方的回应。
      不过人鱼好像一个应答机器人,始终都在回应着她,从这一点来看,人鱼比猫狗这种陪伴型宠物都要强。
      “你的妈妈确实是一个强者,她所达到的武技已经超出人类的极限,不过听你所说,你的妈妈不也生下了你吗?之前聊到人类女性生孩子,我还想再了解一下。”
      璃心头生出了除思考人类之外的另一种复杂情绪,那是语言难以描述的感觉,是传递的情感思维未能得到有效回应后的失落,是鸡同鸭讲对牛弹琴的错愕,是付出了期待最终落空的不甘,为什么,此时此刻,能听到她内心所思所想的唯一有灵性的生物,居然是一只人鱼,尽管他有着人类的半身,能说人语,却终究不是人类。
      但是回头想想,假如此时此刻真有一个容貌俊秀的男人女人,耐心倾听璃的言论,璃却又不敢说了。因为同类的危险远超这个脑子不好使的人鱼,那危险并不仅来自于武力,更关键的是那能联通万物的心。他可歪曲事实,可操纵人心,在这一点上,真诚朴实的人鱼要可爱很多。
      思维不觉间飘摇远去,璃想到了幼年时曾见的老虎,他有一只虎斑猫,却不会养一只老虎,剃掉爪子拔掉牙齿的老虎依然让他望而生畏,只因他除了看到老虎虎头虎脑的憨态,也曾看到老虎发怒的样子。惧怕到斩草除根,应该是人类对于敌手的最高敬意了。
      思绪飘摇间,仿佛想了很多,念头却仍旧一闪而过,上一秒慷慨激昂的脑中景象,下一秒还不如水中幻影,消散无踪。余光瞥见人鱼妖娆似幻的脸庞,璃蹲下来写了两个字,“他”和“她”。
      “这是什么?”塞壬游到人类身边,伸出手指触碰着方块般的符号,眼神中充满了好奇,“我不认识。”
      “我之前也不认识,是老师和妈妈教给我的,我曾经一遍遍的用铅笔书写在纸上,只为了掌握这两个字的笔画顺序。老师告诉我和我的同学,这是语言中用来指示其他人的字,女人可以用她和他指代,男人可以用他指代,如果既涉及女人又有男人,就要用能指代两个人的“他”,后面加上们代表有多个人。”
      “后来人们为了方便,也为了不混淆性别,就用她代表女人,他代表男人,男女皆有还是延续传统,使用他们。所以你看,哪怕是在文字里语言里,性别也是很重要的东西。必须要明确的说明,到底是男是女。”
      “所以这两个字中的她是人类为了区分男女而造出来的。”
      “在之前人们并不会在文字中对男女进行区分,因为男女分工不同,所从事的事务不同,女人一般不会被提及,被提及的女人有她自己的身份,娘妻女,人们不需要去区分在官场上的做生意的是男是女。”
      说着说着,璃的思维又开始跳跃。“我之前也想做个男人,社会规则男人女人,大家总是更偏爱男人,就连这个世界,也把女人造的更复杂一些,男人多好,简简单单,人性参杂着兽性,不想做人了可以做回动物,简单纯粹。”
      “后来想想,答案也很简单,我不想做男人。如果我是男人,我还会有这样的思想这样的身体这样的过去吗?我会在幼儿园时期大小便失禁,尿裤子。我会在小学一二年级算不对简单的加减法,对着现在使用起来如同本能一般的文字嘶吼大叫,在课堂上动来动去安静不下来,我会在小学三四年级有暴力倾向,以欺负同学为荣,用破坏的方式表达自己好感,我会在小学五六年级袭击老师来建立自己的权威,说脏话,用有色眼镜看待身边的所有人。我会在初中成功发育,并建立起女不如男的心理基准,得意洋洋。我还是不想当这样的男人,女人虽然被世界塑造成更复杂的样子,被社会所鄙夷,我还是不想当更退化的那个性别。为了抹平这一天生差距,自有教育以来,女人便被禁止接触。从而自古以来,男高于女,仿佛天注定。”
      “在差距不大的情况下,总是更心狠的更能占据上风。晚安了,我的宝贝。思考整理我的思绪使我非常疲倦,希望我明天不会被涨潮的海水淹死,希望你这超人的力量能佑我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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