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手男友太爱贴贴怎么破》萧小时

9、两张车票【已重构】

　　目标方向调转，触肢没刹住车直直钉入墙面，废弃公寓墙体老旧易碎，墙漆掉落，飞了祁遇一身灰。

　　温洵倘若无闻，循着戚九的声音向内室走去。

　　推开虚掩的门，温洵驻足须臾，确认旁边正是庄晓的卧室后，才迈开腿走进去。

　　许是这房间不在回溯剧情范围内，温洵没见过这个房间，腕间微动，木门后传来微弱声响。

　　拖着半条短腿的小木桌撑起少女重量，戚九倚在桌子旁，圆钝指尖反复滑动，任性地跟一部手机较劲儿。

　　顾大律师也没闲着，温洵推门而入的时候，他刚好背对后者，右手屈起形成一个直角，像是从淡红长桌上拿起了什么。

　　温洵踏入未知空间，致命臭气趁其不备攻入鼻腔，他极力诱惑着温洵，让他不禁看向腐烂生蛆的水果。

　　它们七零八落，占据木桌身后的位置，像一堆没人收拾的垃圾。

　　垃圾正对面，是顾三礼所在的红色长桌，温洵侧着身子，隐约可以望见上面的浅黑色灵牌。

　　等等……灵牌？温洵恍悟，这里是个简陋的灵堂。

　　至于那个灵牌，毋庸置疑的，必定属于这里的主人。

　　“洵哥，菜菜，帮帮！”戚九递出手机，巴眨巴眨眼睛似乎在说：你忍心拒绝我吗？

　　“这是谁的手机？”温洵接手道具，淡淡问道。

　　在这个时代，掌机几乎是被淘汰的电子产品，柔软指腹按住开关，屏幕亮起的瞬间，几道深浅不一的裂痕划破平整镜面。

　　“是庄明义的，但不知道密码。”

　　“嗯。”温洵轻应一声。

　　支离破碎的屏幕下，是林荨夫妇一家人的合照，指节一顺溜滑下，手机自动进入密码界面。

　　温洵扫视空心圆点个数，这部手机的解锁密码是三位数。

　　“和剧情有关联的数字我都已经试过了，林荨的生日不对，庄明义的生日不对，祭日也不是……”

　　“祭日？”短睫轻颤，温洵捕捉关键信息。

　　看样子，这一家子的遭遇，好像又被他不幸言中了。

　　“他死了。”沉默许久的顾三礼终于开口，他让过身，露出高大身影遮挡下的香灰盒。

　　三炷香从灰尘堆中破出，它们年岁已久又受了些潮，轻轻一碰就会掉下来。

　　那香灰盒正对面，刻着“庄明义”三字的名牌格外晃眼。

　　“你们看看这个。”顾三礼上前两步。

　　一相框遗照进入两人视野，黑白照片上的人脸被红笔肆意涂画，甚至还戳出了几个窟窿，可见所为之人有多么痛恨他。

　　温洵扶着木质边框，在侧边寻到一丝缝隙，他捏住下半段木头，手指头向外发力，“啪”一声就拆开了相框。

　　“照片后面有东西。”温洵抽出破破烂烂的遗照，取出下方黄白交织的四叠纸片。

　　指节翻动展开纸片，这张旧纸赫然是一封死亡鉴定书。

　　“庄明义死于车祸，据林荨所言，庄明义生前开车是准备去赴会，如果一切顺利，他就能得到一份稳定的工作。”

　　顾三礼念出他在香灰桌下找到的线索，又垂眸打量起那张残破遗照。

　　“划破照片的人对庄明义有很大的恨意，这张遗照出现在夫妻俩的家里，破坏照片的人……”

　　话音戛然而止，顾三礼没再往下讲，浅层话语下暗含的意思温洵心知肚明。

　　“破坏照片的人很可能是林荨。”温洵接着道，“但是你又想不到她的动机？”

　　“是这样。”

　　顾三礼淡淡道，他认真思考时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不再刁钻刻薄，不再恶语相向。

　　“照现有线索推断，林荨可能会抱怨庄明义的死，但远不至于对他恨之入骨，她对待这场车祸，失去爱人的伤心会占比更大些。”

　　“三三，有没有一种可能，破坏遗照的人，其实是庄晓啊？”戚九提出第二种假设。

　　“戚助理，动动你聪明的脑袋瓜。”指关节敲了敲戚九脑门，顾三礼分析道。

　　“如果是庄晓，一个五岁的小女孩，首先，她为什么要痛恨自己的父亲？再者，她有视力障碍，忘了吗？”

　　“还有，如果她真要破坏遗照，你觉得林荨到底是拦着她，还是放任不管呢？”

　　“有道理。”戚九助理点点头，显然是被狐狸上司说服了，“那洵哥，你……”

　　“先找线索吧。”温洵摆弄起手机，提议道，“或者先打开这部老式手机。”

　　“加密的东西大部分是见不得人的，因为害怕被别人发现，所以才为它们上锁。”

　　温洵莞尔，苍白手指握紧手机下端，“说不定这里面，真藏着什么关键线索呢？”

　　手机滑入口袋，温洵转过身，尚未关紧的门缝中，透出一长一短两道影子，略短一截的那只似乎还发着颤。

　　温洵：“……”

　　“洵哥，你说庄明义的手机密码会不会是贷款金额啊？”戚九跟着推开门，“或者是结婚纪念日？”

　　“嘶，不过他和林荨什么时候结的婚啊？”

　　戚九背对温洵走在前头，完全想不到此时此刻他洵哥脸上的表情有多么精彩。

　　木门后，一大一小同时移开眼，祁遇阴恻恻地站在羊面娃娃身后，许是血色瞳孔太具压迫性，落下视线中总带着些恐吓意味。

　　这架势，让戚九莫名想起不等比复制粘贴，两人同频同步，一动不动像是在罚站。

　　“4月21日。”温洵答道。

　　“啊？洵哥你刚说什么？”注意力转移到单身带娃的赤瞳大帅哥身上，戚九一时没听清温洵的话。

　　“林荨和庄明义领证的时间，是4月21号。”温洵从系统背包里取出道具【红本本】，“回溯剧情的启动开关。”

　　滑动解锁，温洵输入对应数字，裂开屏幕上弹出一个红叉。

　　解锁密码错误，温洵又倒着敲了遍结婚日期，结果就是喜提红叉×2。

　　“不是结婚日期。”实践出真知，温洵绕过两根石柱子，自顾自地审视起整个外室。

　　林荨夫妇这间房的设计颇具割裂感，细细数来也不过只有四个房间。

　　家里几乎没有客厅，一进门就是夫妻俩的房间，不大的木板床斜方摆上一张跛脚桌子，勉勉强强算得上吃饭的地方。

　　厨房则是从房间里划出的一片小地方，主打的就是一家人，一口锅，无数个夜晚和无数个奇迹！

　　顺着锅柄的方向再走过几步，抬头就是那间简陋灵堂，那里地方不大，也不知道原先是用来做什么的。

　　灵堂和庄晓的房间相邻，这间卧室是这套房里唯一像样的，林荨夫妇把它留给了庄晓。

　　家里最好的房间属于他们贫困潦倒的小公主，她穿着廉价碎花裙子枕在床头，听林荨一遍遍念着那则破烂绘本故事。

　　明亮眸光顿了下，思绪中多出一个有关密码的猜想，温洵紧急掉头，在羊面娃娃前边蹲下。

　　浮动目光如倾泻大雨，歇不下的雨滴冲刷不安心境，温洵莞尔，向羊面娃娃缓缓递过一只手机。

　　“好孩子，知道密码是多少吗？”

　　羊面娃娃：“……”
　　神他妈好孩子！你怎么夸出口的！？

　　僵硬假面染上几分难色，羊面娃娃壮着胆子瞅了眼祁遇。

　　后者甩给他一张面瘫脸，无声地凝视像是在默许，冷淡的态度又像是不允。

　　羊面娃娃进退两难，只好硬着头皮指向庄晓的房间。

　　“行，我知道了。”温洵会意，为有效避免游戏风险，他拖起腔调懒懒道，“站门口当门神呢？还不跟上。”

　　戚九被他的话点醒，以往她只有待在控制台看录像的份，从来没有近距离观察温洵行动的机会。

　　如今一睹真面目，戚九默默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她洵哥，这操作也真够……嗯，直接的。

　　身旁蹿出一道庞大黑影，石柱们瞬间移动，先她一步跟上温洵。

　　熟悉场景尽收眼底，哪怕是家里最好的房间，也实在大不到哪里去，不过对一个小女孩而言，这个体积已经足够。

　　日历的半根绳吊着一口气，像一只握紧悬崖边缘的手，身体却已摇摇欲坠。

　　书柜沾上灰尘，松散地倒向一头，原本排列紧致的书籍缺了一本，正是被温洵顺走的《狐狸先生》。

　　小床和书柜间相隔一条狭隘走廊，被单常年不见阳光，空气中弥漫着丝缕潮湿味道，引得温洵不由咳嗽两声。

　　温洵下意识捂住口鼻，他严重怀疑自己要患上“庄明义”PTSD，清瘦身影穿过走廊，径直推开卫生间门，见着里边空空荡荡，庄明义含量为0%后才安心地把门关上。

　　目睹这一切的祁遇：。

　　“洵哥，日历后面有东西！”戚九取下悬挂日历，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啊切——”

　　温洵就着她的手，俯视那张淡粉色小卡片。

　　一行上蹿下跳的黑体字刻进纸面，下笔凌乱时轻时重，文字一半，拼音一半，和委托信上的表述风格如出一辙。

　　【jiù jiù 妈妈！】——7.17

　　“委托人果然是庄晓。”戚助理拿出委托信人工比对一二，肯定道。

　　温洵不语，拿起日历就往前翻页，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纸页翻动发出微弱的哗哗声，黑白版面在七月停下，温洵看向涂在17号上的红圈，正下方画着一双眼睛。

　　“嗯。”他轻声应道，“而且7月17是庄晓做手术的日子。”

　　温洵利索掏出手机，低头输入密码，绿色藤蔓在夹缝中生长，它们盘旋相接，慢慢汇成一个勾。

　　手机成功解锁，一轮黑月亮深深印在纯白天空，庄明义的手机很空，基本上没什么软件。

　　“拿着。”温洵把成功解锁后的手机递给戚九。

　　“洵哥你真好呜呜呜……”接过神圣的手机，戚九受宠若惊。

　　“看看系统有没有提示什么。”温洵道出真实原因。

　　戚九：“嗷。”

　　工具人戚九说做就做，不出所料，拿到手机没多久，系统便弹出了悬浮窗，戚九跟随指示打开对应软件。

　　指尖轻触，戚九启动购票软件，庄明义的购票记录被特意标上红点。

　　醒目标识诱惑戚薇点进界面，数据显示庄明义生前曾买过一张大巴票和一张火车票，但最后都没如期赶上。

　　温洵拧紧眉心，这条路线的目的地是远在千里之外的西北边境。

　　甜言蜜语的幻影化作云烟，丑陋谎言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人们眼前。

　　林荨对丈夫的信任像沙漏中的流沙，虚无缥缈，一倒而空。

　　庄明义开车出门根本不是去面试，他要赶往距离最近的客运中心，去乘坐这趟有去无回的大巴。

　　这明摆着就是一场谋划已久的逃亡。

　　扯下男性强挽自尊的遮羞布，灵堂里的残破遗照有了合理解释，废弃十三层的秘密似乎摸到源头。

　　“渣男！他竟然丢下老婆孩子自己跑路！”戚九愤愤道，手机屏幕平添几道裂痕。

　　温洵望而生畏，向后退了几步，“还有别的东西吗？”

　　“短消息里有转账记录，收款方是庄明义自己。”戚九一阵反胃，偏过头就要和顾三礼吐槽，“三三，你说这……”

　　“三三？”戚九顿了顿，整个房间里只有她和温洵，外加一只羊面娃娃。

　　“别急，他可能在隔壁灵堂。”温洵略过原地消失的便宜丈夫，手掌捏了把汗。

　　戚九冲进灵堂，环视一周都没寻见顾三礼的踪影。

　　好好一个大活纸片人，就这样人间蒸发了？

　　“不太对…”温洵右眼皮直跳，怪异直觉暗中作祟。

　　手机剧烈振动，挣扎着脱离戚九控制，屏幕碎片中涌出一群纯白海浪，它们四处奔忙，为公寓刷上一层新色。

　　无穷尽的白包裹两人身体，公寓模样全然褪去，一轮黑月亮撕开白色幕布爬上顶空，似是永远不会坠下。

　　黑影摇晃，戚九眼前飘出一列字幕，机械电子音再次光顾：

　　【叮～恭喜玩家触发机关，接下来将为您开启阶段性挑战：四角游戏。】
　　【温馨提示：您的定位仍处于十三层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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