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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回不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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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气嚣张，神力亦是难掩，除非用药石做辅。
药石...怀空！
有了猜测，白羽遥很快压下杂乱的思绪，右手猛然外甩的同时，束魔弦端顷刻变作鞭柄。
“啪！”
闪着淡蓝电光的白弦鞭重重打在地上。
“那又如何？不用束魔弦，你也照样跑不了！”
说罢，白羽遥瞬息挥鞭，正中竭溺命门而去。
竭溺迅速旁移一步，侧身看鞭子从眼前划过，耳边全是闪电的滋啦声。
他低头看了看地上深痕，手心顿时冒出冷汗，后怕道。
“太子殿下下手真狠啊。”
白羽遥神情肃穆，一击不成又挥起手中鞭子。
他失望愤怒，一句话也不想再说，招招致命地往竭溺身上招呼。
竭溺早用魔力化出双刀，却只能用于抵挡，根本无法近白羽遥的身。不出几个回合，便被逼退至巷尾。
他自知不敌，正愁脱身之法，余光就扫到了有个小女孩儿朝着这边跑来。恶意登时翻涌，抑不住从脸上浮现。
白羽遥招式大开大合，衣袂被鞭风带起。
当他又一鞭挥出去时，竭溺适时腾手，转瞬将六七岁大的女孩儿抓到身前。
“！！！”
白羽遥骤然心惊，不假思索地改了鞭势，鞭尾打在墙上，发出石砖碎裂的声响。
他心脏狂跳，恶狠狠盯着竭溺。
竭溺抢先戏谑道。
“殿下可千万别用卑鄙无耻这种词来形容我啊，那对我可算夸奖。”
他将小女孩儿放回地面上，单手抓住她的肩膀。
“殿下现在考虑一下，是收两条命，还是放我走呢？”
“噢对了，就算殿下心狠不放过我，我还是那句话，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不过她嘛...”
小女孩被吓傻了，竭溺用力掐了下她的肩膀，她才疼得哭出声来。
“呜呜呜呜呜...哥哥，哥哥救我。”
白羽遥观竭溺一副胸有成竹的做派，攥着鞭子的手都在抖。
“哥哥，求求你救救我，我把糖果分给你吃...哥哥。”
小女孩儿眼泪不停地往下掉，颗颗都砸在白羽遥心上。
他呼出一口怒气，手背到身后将鞭子收了起来，瞪着竭溺道。
“你走吧。”
竭溺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推了小女孩儿一个跟头，飞速消失在巷子里。
白羽遥赶忙上前把人扶起，为她拍掉身上的土。
“有没有哪里疼？”
“呜呜呜...”
小女孩泪眼汪汪地朝白羽遥伸出双手。
嫩白的手心被镪破了皮，血冒出来，看得白羽遥一阵心疼。
他刚想哄她闭上眼，用神力帮她把伤治好，脑中一瞬就闪出了凌墨安少时的脸。
...要出口的话终是变了。
“小妹妹，你知不知道哪里有医馆？”
小女孩点点头。
白羽遥抱起她，往她说的地方走。
女孩儿瘦小的身躯蜷缩着，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用受伤的手小心翼翼剥开糖纸，送到白羽遥嘴边。
“谢谢哥哥，哥哥这糖可甜了，你快尝尝。”
白羽遥腾出一只手，将糖推进小女孩儿嘴里，哄道。
“受伤了很痛，还是你来吃吧。”
小女孩眨眨眼，又拿出一颗糖来剥好，乖乖道。
“我吃了糖，已经不痛了，这颗给哥哥，娘说过要知恩图报，哥哥救了我，我应该把糖分给哥哥。”
白羽遥内心微叹，想到这颗糖如果不吃，她可能还会用流着血的手来剥糖纸。一时不忍，张开了嘴。
“哥哥，糖甜不甜？”
白羽遥朝她笑笑，“甜”字还未出口，突觉嘴里的东西迅速化开，变作微苦的液体流进了嗓子。
“你！”
女孩儿的乖笑全然变了味道，眼里闪着狡诈的光，化作浑雾顷刻在白羽遥怀中消失了。
与此同时，他身后响起惋惜一叹。
白羽遥猛地回身，对上竭溺那张曾经他认为还不错的脸。
“太子殿下，心慈手软、天真纯善，有时可未必是件好事啊。”
白羽遥怒气暴增，正欲抬手给他一掌，忽喉咙泛起腥甜，紧接着腰不受控地弯下，一口血吐在了地上。
竭溺张手成爪，数条魔气便自动将白羽遥的双手绑在身后。
他稍稍移动胳膊，人就被抵在了墙上。
白羽遥挣扎着，唇边的血淅淅沥沥滴在白色的衣服上。竭溺瞧着那红晕开，舔舔嘴角，捏住了他的脸。
白羽遥眸中的恨意浓到没了其它情绪。
竭溺视而不见，倾身暧昧道。
“可惜了，尊主的命令是不许动你，不然...我还挺喜欢你的。”
白羽遥牙都要咬碎了，用尽全力踹了他肚子一脚。
竭溺闷哼，听白羽遥嫌恶道。
“你恶不恶心！”
竭溺的笑意不减反增，直起腰来，还想把手伸向他。
这时，一道红影忽现，电光火石间给了竭溺一招。
竭溺来不及反应，被震飞出去。他捂着胸膛看清来人，脸色瞬变，霎时无影无踪。
白羽遥努力扯出一抹笑来，唤道。
“师尊...”
“羽遥！”
离钰飞快抱住身体前倾的白羽遥，慢慢将人放倒在自己怀里。
趁着被号脉的功夫，白羽遥咽了口血沫，问。
“离钰，你怎么下来了？”
离钰没答话。一阵风过，他脑后的红缎金边发带向旁扬起，恍惚与白羽遥幼年的记忆重合了。
他不由呆住，喃喃说。
“师尊总会在我命悬一线时来救我。”
离钰听此，揽着人的手更紧几分，轻责道。
“你个不孝徒弟，还想让我像两千年前一样担惊受怕啊？”
白羽遥不语，露出傻乎乎的笑容。
离钰探清了他的状况，精神放松下来，顺着手腕给人输了些神力。
白羽遥力气逐渐回来，又问。
“你怎么会下来？”
离钰抱怨说。
“我正在尚论阁奋笔疾书呢，忽然间食指一痛，笔都掉了。”
白羽遥不禁惊讶。
右手食指，是他给离钰寄古神血的那根手指。那时只想着能让离钰打开望云殿的门，没料到还有这种作用...
等最后一抹神力进入白羽遥的身体后，离钰便将他扶了起来。
白羽遥站稳，刚想运功试试看自己的神力回来没有，就被离钰给制止了。
“别试了，那药封了你的内丹，你现在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啊？！”
白羽遥不可置信，什么药能这么厉害？
“别啊，这药是阶段性的，药效最长半年。”
白羽遥无比认真道。
“是人间半年，还是天上半年？”
离钰诧异，没想过白羽遥能问出这种问题，无奈之余戳了下他的额头。
“傻了？自是人间半年，你这样回得去天上吗？”
又愤然抱臂。
“一开始我就不同意你来查司皇簿，是你父帝说我把你惯坏了，非要让你下来历练。”
“现在好了！回不去了！”
白羽遥见人要恼，忙安抚道。
“好啦，只半年而已，等恢复不就成了？”
离钰看着他，也是没办法。
“行吧，司皇簿你能查便查，可千万别逞强。”
他语气加重，竖起一根手指郑重嘱咐道。
“我再说一遍，不论魔族想要干什么，你都不许管！听到没？”
白羽遥撇撇嘴，小声嘟囔。
“我就是想管也管不了...”
离钰听到这话，揉了揉侧额，都被气糊涂了。
“对了离钰，我怀疑怀空他...额他...”
白羽遥哽住。
他心里有好些词儿，可一想到离钰与怀空的关系，又都说不出口。
离钰瞧他支支吾吾的样子，直言道。
“怎么？勾结魔族这四个字烫嘴啊？”
白羽遥身躯一颤，脱口而出。
“你能不学池卿说话吗？”
离钰再次竖起食指，左右晃了晃纠正说。
“这不叫学，这叫被感染。”
“哎呀随便，不过你是如何知道的？”
“嘶～”
离钰情绪复杂，将胳膊放在他肩头说。
“合着在你心里，我这两千四百多年光带孩子了？你真当你父帝把天界交我代管，仅仅是因为我是他的结拜兄弟？”
这个问题白羽遥从未多思，大约是离钰在他面前就没正经过的缘故。
如今想来，他这位太子，好像确实没处理过什么大事。
“不愧是我师尊！确是徒儿小看了您，您见谅。”
白羽遥说着，朝离钰竖起了大拇指。
离钰破防一乐，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行了，你好好在人间呆着吧，万事有你师尊我担着，如果想找我了呢，就让槐序告诉我。”
白羽遥一忆起他舅舅咬他，头就变成了拨浪鼓。
“不不不，我觉得我没什么事儿要找你。”
“嘿！你个小没良心的，没事儿还不能想我啊？”
不待离钰拍他脑袋，白羽遥便动身跑了。
“给我回来！”
离钰发火，白羽遥不敢不停。
他委屈转身，以为离钰一定要打他一下。
离钰面无表情地走到他面前，抬手抹去了他嘴角和衣服上的血迹。
“一副战损的样子去给谁看啊？”
白羽遥恍然，觉得离钰绝对有让自己降智的本领，不然他怎会忘记如此重要的事？
这回去让墨安看见还得了？
“嘻嘻...”
白羽遥甜甜一笑，不再多留，跑到长巷口时，回头对离钰挥手告别。
后者也笑着随意摆了摆手。
而后长街空巷，独一红衣。
离钰不见白羽遥身影后，脸色立马暗了下来。
他转身，退离被光照亮的地方，夏日清风越过他的眼底出来，冻水成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