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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规定那么多,咋不提前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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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岁比玄道还懵逼,小圆脸上写满了困惑:“啊?”
玄道:“……”
玄道双手一撤,烟海轰然而散,化作满室飘舞的香灰,把几个凡人和少岁呛的直咳嗽。
王悦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疑惑的看着愤怒的玄道和懵逼的少岁,等着这两个人谁来说句人话。
玄道先劈头盖脸的把少岁骂了一顿:“你说她是被缚幽魂,依据呢?有验证吗?”
少岁:“她自己说的啊,而且你不是也没验证吗?”
玄道:“……”
玄道的脸色已经涨成了猪肝色:“你你你……你是哪家的弟子?”
少岁:“哪家都不是,我自学成才。”
玄道看上去已经快要晕了:“你差点……我们俩差点打散一个魂,你知道这是多大的事故吗?”
少岁无语:“哈?这是什么事故?这是怨魂啊,是坏的,打散就打散了呗。”
玄道好像要吐血了:“每一个魂最终的去处,都应经地府裁决,这是规定,我们没有最终决定权,擅自处理是要损功德的!”
少岁本来还满不在乎,一听规定两个字就开始警惕性的头大:“规定?谁的规定?”
玄道以为她在挑衅,实在是惹不起这个不怕虎的初生牛犊,一甩拂尘,对王悦容道:“王女士,这样不守规矩的人我无法合作,告辞!”
王悦容还没来得及反应,少岁已经扑上去一把抓住玄道的拂尘毛毛,心慌慌汗凉凉:“等一下!你说的规定,到底是哪的规定?”
玄道用力拽住自己的拂尘向后拉:“鬼律!”
少岁如遭雷击:“鬼律是……谁定的?”
玄道眼见少岁攥掉了自己拂尘几根毛,心疼不已,放弃抵抗,指望少岁良心发现自己放手:“当然是地府。”
少岁的脑袋慢慢的慢慢的转向古业,小圆脸上写满了绝望:“地府……天界和地府关系还好吗?”
古业:“同一架构下的不同职能单位。”
少岁的脑瓜子被“同一架构”四个大字创的嗡嗡的,无意识的松开了手里的毛毛。
玄道趁此机会提起布袋抱着拂尘赶紧跑了。
少岁悲极生恶,一腔怒火全都砸向在地上装死的怨魂:“你给我起来,你起来,你为什么撒谎骗我!你自己找死你别拉我垫背啊,我只想找份工作,我凭什么替你背这个锅啊!你就非要在我的考核期搞这么一出是吧?你给我起来说清楚!不说清楚,谁也救不了你,你让老子丢工作,老子让你赔条命不过分吧,啊?!”
怨魂本就是黑乎乎的一小团,摊在地上的时候完全就是一坨胶体粘在了地板上,看上去就像一块极难清理的被人踩扁了的口香糖。
少岁气的伸手在怨魂旁边的地面上拍了一巴掌,又抖起一蓬香灰:“别装死!说话!你不让我好过,就看谁会更不好过!”
怨魂颤巍巍的努力收回自己瘫软的触手,缩回一个小球。少女的声音还带着过度撕扯留下的沙哑感,像一口清泉被沙砾搅浑,听得人恨不得在耳朵里装个过滤器:“我没什么好说的。”
少岁一把抓起怨魂,这黑乎乎的一团没头没脸的,完全不知道应该对着哪里交流。少岁不耐烦的注入一丝妖力,怨魂在少岁手心慢慢生长出少女的形体,黑色的雾气化作纱裙,包裹着少女乌青的小脸,长发垂落,亦似烟雾摇摆。少岁才发现把怨魂头下脚上的拿反了。她把怨魂倒腾过来,拨开少女脸上的长发,直视着少女的眼睛,瞪着少女恶狠狠道:“你如果不说,我不仅会诅咒你投不了胎,还会诅咒你的家人、朋友、爱人生生世世转世成畜生!”
少岁瞎说的,她压根不会诅咒人,只是看过其他大妖说要缠着人类害人类家破人亡时人类害怕的样子,觉得这是个很好的吓唬人的办法,因此牢牢记住,希望有朝一日能够自己实践一下。这次能够用上,也算是了了少岁一直以来的一个小小心愿。
少女面色乌青,却依然看得出五官年轻姣好,不施粉黛,自有素朴淡雅之美,一双大眼睛瞪着少岁,脸上现出一种极度固执极度痛苦的倔强表情:“我不会说的,我的爱人投胎成什么你说了不算。”
爱人?这小东西看着不过十五六岁,面对这样的诅咒,满脑子都是自己的爱人?
少岁眼珠一转,从古业身上掠过,把嘴巴贴近怨魂耳边,以只有怨魂能够听到的声音得意道:“我说了是不算,我是妖啊,妖为什么要给人投胎的机会呢?既然你害我成不了仙,那我直接把你的爱人抓来,一点一点的吃掉他的肉,拆掉他的魂,更能解我心头之恨吧。”
少女瞪大眼睛看着少岁,少岁背对着众人的脸上长出灰色的斑斓羽毛,一双人类的眼睛也走了形状变得如玛瑙般浑圆。
少女看上去并没有被少岁是妖怪这件事吓到,但是一双大眼睛里盛满了愤怒和仇恨,似乎已经相信了少岁会吃掉爱人的说法。
少岁眼睁睁看着她的眼神从无畏变得充满恐惧,心里涌起一股奇异的满足感:“所以你还是坚持不说是吗?”
少女瞪着少岁,仿佛少岁就是她此生最大的仇敌。她凭着一股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在坚持,少岁不清楚那是人类所谓的爱情还是什么,但是少岁知道,没有爱情可以凭空发生。人类的爱情,大抵需要有两个人才能发生,只是这另外一个人尚无头绪。
少岁冷静的看着少女,在少女脆弱无助却怨怼的眼神中自顾自地分析:“你既然不是缚灵,又那么爱你的爱人,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呢?”
少女眼中现出一丝慌乱,毕竟年轻,经不起猜测,被少岁一手握住的少女柔弱小巧,却梗着脖子嘴硬:“与你无关!”
少岁仿佛窥探到了少女不可说的秘密:“因为,你的爱人就在这里?”
少女已经意识到在被少岁一步一步的套进去,咬紧牙,拒绝再回答。
“对投胎两个字反应那么大,你的爱人应当是个人类吧,在这栋别墅里的人类并不多,”少岁开始回忆,做麻雀的时候记忆确实短暂,但做了妖之后,少岁的记忆好了许多,比如现在,她能够回忆起所有见过怨魂的场合和发生的事,“你还记得自己的故事吗?作为缚灵,你能说出胡香玉和沈元的名字很正常,但是作为一个自由的怨魂,你对这个家庭不可见人的隐秘事是不是太清楚了?”
少女知道自己的表情会出卖自己,低下头,飘忽的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高高的鼻尖。
少岁却伸出手指,把握着的小怨魂的脑袋抬了起来,强迫少女看着自己的眼睛:“怎么不继续编故事了呢?小怨魂,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被仇恨填满的双眸爬上一丝茫然:“名字?”
少岁点了点头:“名字?”
少女恍惚的看着少岁,像是被这个问题砸晕了脑袋,只会呆呆地重复:“我的……名字?”
痴痴傻傻的模样,让少岁皱起眉头。她虽然不知道人类的术法能做到什么程度,但本能的觉得有点不对劲,而且正常交流了这么多之后哦,少岁突然有个问题。
“雇主,也可以不是人吗?”少岁蹲在地上扭头看古业。
古业点了点头。
少岁:“!!!”少岁触电一般弹跳起来,赶紧把少女塞回泥麻雀,生怕这个魂本就不稳,纠结着纠结着自己就散了,得在一切不可挽回之前尽量维持住现状!
王悦容看少岁在地上蹲了半天又猛然起身,时而声高说些不知所云的话,时而声低像是自言自语,不知道她在搞什么,只能寄希望于少岁主动给一个答复。
少岁却像玄道一样跑了。
真的是头也不回的跑,王悦容整个人都惊呆了,不是很明白道门里这些神神乎乎的人。
古业更是一句话没有,跟在少岁屁股后面径自走了。
王悦容:“……”就是说,各位拿钱办事的,能不能有点职业道德,让我知道自己钱花在哪了啊!
少岁跑的方向很明确,城北谷深家。谷深作为少岁唯一一个知道确切住址的道学人士,毫不意外的成为少岁的首选。
用跑的实在太慢了,少岁烦死了人间的摄像头,却不得不遵守仙界“轨迹完整合乎逻辑”的要求,只能大步前进。
古业跟在她身后不疾不徐,似乎并不在意她到底要去哪,也不在意要走多久。这是一段全力奔跑也要两个多小时的长途跋涉,幸好两个人都不会嫌累,到谷深家的时候,天地皆黯,明月悬空,风掠过麦地,青蛙在乡间的小河聒噪,谷深家的门依然紧闭,只是洞依然破着。
少岁一脚踹开自己已经花了维修费的门,冲上楼去找谷深,刚上了二楼,谷深已经站在房间门口看着少岁,一副怎么又是你的无语模样。
“你……”谷深刚刚说了一个字,就被少岁一连串的话堵了回去。
“天还早着呢睡什么觉,我有正事问你。”
谷深白眼要翻到天上去了,拔高了音调:“你……”
少岁一把把他推进房间里,自己也钻了进去,谷深被她推的向后一倒,连撤几步才稳住身形,就见少岁手里攥着个泥麻雀举到自己面前。
“你帮我看看,这个傻人类到底是什么情况?”
谷深忍无可忍地看着随后进来的古业:“麻烦自己看下时间,我家就算是旅游景点也已经关门谢客了!”
少岁:“天色还早晚什么晚,快点帮我看看。”
谷深:“……”就主打一个完全听不懂人话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