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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蝴蝶效应 ...

  •   等警车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村支书也背着手离开,妇人有些恍惚地回到家。
      踏进男人睡的那间屋,她直奔被锁起来的箱子去。

      到处翻找了一通,没有找到钥匙。干脆徒手掰,又取来锤子,终于将锁头撬开。

      从箱子里取出自己的身份证、银行卡和家里的户口本、存折,妇人脸色露出久违的笑容。

      一觉醒来,吃过早饭,许姌母女三人送余芳玉去车站。

      至于覃向黎,昨晚就回县城去了。

      “好好的,别想太多,有事跟我说。”临别拥抱时,许姌柔声道。

      余芳玉嗯了一声:“放心,我已经想开了。”有时候,打开心结也就是一念之间。

      “好。”许姌笑着回。

      两个小不点站在她左右,噘着嘴看着即将要离开的余芳玉,有些不舍的同时,也有被忽略的小情绪。

      “抱抱我们的大小宝,下一次来看你们,估计是过年的时候了,应该,我不保证。”虽然就下个乡的距离,可工作后,一年和好友见面的次数,却是越来越少。

      两个小家伙才不管什么时候,一人吧唧了她一口,甜甜一笑。

      “我保证,到时候一定来看你们。”谁能抵挡小崽崽卖萌攻击,反正她不行。

      “好呀。”

      牵着许姌的手,站在树下目送班车转弯离开,两姐妹突然就掉眼泪了。

      “妈妈,我想干妈了。”

      许姌低头看了她一眼:“在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另一位多愁善感的小崽崽:“妈妈,我舍不得干妈。”

      “忍一忍,反正你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两个小姑娘扭捏起来,许姌松开手,拿起手机录制了十几秒后,发给余芳玉。

      又对着两个情绪饱满的小家伙说:“可以给你干妈发语音,我按住,你们说。”

      覃禾小朋友抢先:“干妈,我想你了。”带着哭腔,奶声奶气。

      覃未小朋友接棒:“干妈,你去哪?”

      许姌正要收起手机,就看到余芳玉回复的语音,都不需要她点击,小家伙自个伸出小手戳了戳。

      “我也想你们呀!我去学校。”

      阴转晴。

      两姐妹齐齐抬头看向许姌,意思是她们还想说话,工具人许姌继续帮着按。

      “我也想去。”

      “干妈,好好学习。”

      许姌差点笑场,小屁孩还自行发挥了。

      在车上的余芳玉听后,同样没忍住失笑:“好,我会好好学习的,大宝小宝也要好好学习,拿到小红花来哈。”

      “好。”两人先后应答。

      收起手机,带着她们回到家门口那条街,就看到不少人围在一起议论昨晚那一出。

      小镇上有点风吹草动,很快就能传到众人耳朵。

      许姌每每都要感叹一句:人在家中坐,瓜从天上来。

      于是乎,她牵着覃禾覃未两姐妹,站在外围倾听。

      “是他啊?啧啧啧,难怪!那个人我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老婆孩子可算能轻松一阵子了。”

      “应该不止一阵子,听说两年起步。”

      “真的啊?”

      “说来也是那女的命大,不然,就是撞死人了,太可怕了。”

      “带孩子出门还是要小心点,保不齐就遇到神经病。”

      ......

      之后的话,因为两个小不点待不住了,撒丫子往家跑,许姌没听到。

      一进门,便栽进覃辉来怀中。“爷爷。”

      “哎。怎么哭了?”他扫一眼就发觉异样了。

      “没哭。”一人狡辩。

      “姐姐哭了。”一人拆台。

      “妹妹也哭了。”那就一起羞羞脸吧。

      “舍不得芳玉,看着她坐车离开,就掉眼泪了。”许姌后一步进门,解释道。

      覃辉来听后笑了。“你爸走,你们怎么不哭啊?”

      小姑娘歪头看着他:“爸爸会回来呀。”

      另一位肯定道:“爸爸很快就会回来。”

      “也是。你干妈一年到头来不了两回,你爸几乎每周都能见着。”

      许姌进了侧门,拧了块毛巾出来,给两只小花猫擦脸。

      之后,她们又开始自顾自玩了起来。

      许姌则在一旁看顾着,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过去。

      言灵系统瞅准时机,隐身沟通,小姑娘歪头瞧了瞧左右,不见旁人。

      “姐姐,你听到了吗?”蹲着的覃未小朋友,停下手中动作,问。

      覃禾小朋友点头。“听到了,吵。”说着用肩膀蹭了蹭耳朵。

      向小宿主描绘着未来美好蓝图的言灵系统:卒!

      罢了,慢慢熬吧。

      一晃,工作日到,许姌这边和往常无异。

      外出参与培训余芳玉,却过得格外惊心动魄。

      按照安排,入班听课学习。

      课间,她没在教师休息室待着,而是出走廊呼吸新鲜空气,久坐不好,便来回走动着。

      突然,在一片嘈杂中,听到好几声惊恐的呼喊:“有人要跳楼!”

      余芳玉四下一看,就见一学生正要爬上护栏,周围学生都快吓傻了,不停招手让他下来。

      当事人默不作声,不曾回头,任身体前倾。

      余芳玉在看到那一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根本来不及思考,直接飞奔过去。

      不知哪里来的爆发力,在这个学生掉下去时,竟然拉住了他的手。

      旁边学生这会也反应过来,忙跟着一块帮忙,将人拉了上来。

      很快,学生班主任也赶来了,第一时间查看他的情况。

      得知是来校学习的余芳玉和学生们合力将人救了,感激地不知道说什么好,连连躬身道谢。

      被救的那位学生,瘫软在地,嚎啕大哭。

      余芳玉一阵后怕,上课铃响后,重新回到教室后排坐下,拿笔的手都在抖。

      事后,她听闻那孩子成绩优异。

      这次是因为有一门考试成绩九十多,没有达到家长定的满分要求,回家会被打骂,一时想不开。

      余芳玉心里五味杂陈,给许姌发了一句话:「希望有一天,父母也要持证上岗。」

      许姌秒回:「时刻备考,欢迎监督。」

      收到答复的余芳玉,感觉好受些了,至少这世上,总有些父母是合格的,总有些孩子是被爱着的。

      另一边。

      两个小姑娘,交上了新朋友。

      是大班的一个小男孩,太婆走路来接,时间不固定,因为住的有点远,有时候会被一些事绊住脚。

      两个小家伙在组合滑梯上玩得不亦乐乎,背着小书包的小男孩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抵制住诱惑。

      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等许姌来找她们时,小男孩已经跟着太婆离开了。

      “你们站这干嘛呢?”两姐妹扒在紧闭的大铁门处,被逮个正着。

      “送哥哥回家。”小家伙回头应道。

      压根没见到人影的许姌,打开大门出去一看,一老一少正好已经消失在转角。

      落后半步跑出来的小家伙,只看到空荡荡的一段路。

      就在出声让她们回园时,小家伙仰头问:“妈妈,太婆呢?”

      “太婆在村里。”

      “太婆怎么不来接我们呀?”小姑娘疑惑了。

      “很远,怎么接你们?”

      “走来。”

      “很辛苦的。”许姌解释道。

      “好吧。”那算了。

      第二天,又和小男孩在滑梯这里玩,小屁孩突然开口问,今天是谁来接。

      小男孩如实回答:“我太婆来。”

      “走路吗?”

      小男孩点头。

      “很辛苦的。”小姑娘的表情,和昨天许姌说这话时一模一样。

      “我知道。”小男孩的回答却不同。

      “下次要让爸爸妈妈来哈。”小姑娘踮起脚,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你要乖乖听话的架势。

      “还有爷爷。”就像覃辉开车来接她们一样。

      “他们要过年才回来。”小男孩叹了口气。

      “好久。”“又要过年。”两姐妹跟着发愁。

      三小只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

      远在外地的一家四口,在同一家木材厂工作。

      两长辈住外头宿舍,年轻两口子住厂里。

      一年到头就过年回一次,当之无愧的劳模。

      可今天不知怎么地,还没等天黑,四人就齐刷刷请假,理由出奇一致——回家看看。

      “老周,什么事这么着急?连夜赶回去?”

      “突然特别想回去,家里就一老一小,不回去瞧瞧,实在放不下心。”男人五十出头,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手上老茧清晰可见。

      “你们两长辈回去就行了,怎么四个人都走啊?”管事有些无奈,厂里有小周夫妻俩看着,从来不需要额外安排人留守,这一下子都走了,他今晚安排谁啊?难搞。

      虽然有看厂补贴,可木材厂内只搭了临时住所,又不能生火煮饭,只能睡个觉,很不方便,一般人都不乐意干这苦差。

      “没办法,都惦记家里,没人愿意留下。”话头是儿子、儿媳妇挑起的,他应声后,老妻也按捺不住了。

      给老母亲打电话又没人接,估计老人接孩子去了,可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放不下心。

      又给孩子班主任打了电话,听到孙子说好想他们了,心里软和得一塌糊涂。

      既然如此,干脆回去一趟好了。

      四个人包辆车,车费按人头一摊,挺划算的。

      下午五点出发,晚上十二点前肯定能到。

      睡一觉,第二天下午再返回。

      其实一家四口收入不算少,最迟后年,就能在县里买房子。

      早就商量好了,到时候老周两口子在家,照顾一老一小,小两口在家门口做点小买卖,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一家团圆。

      是以,这会便铆足了劲,节省开支,多多攒钱,争取早日实现目标。

      “明晚一定要回来,可不能骗我啊!”管理强调。

      “放心,我们一定回来。”在家多待一天,就少一天的工钱。这笔账,他哪怕是没什么文化,也是会算的。

      “行,去吧,快去快回。”

      “哎!”

      从做决定,到请假,再上车离开,拢共不足两个钟。

      好多工友都不知道他们回了,只当是在厂区别处忙活着。

      顺利回到平风镇老家,老人小孩都睡着,但前者觉浅,听到动静就起来了。

      发现儿孙归家,难掩欣喜。

      问了一嘴,明天又要离开,笑容敛了敛。

      睡着的小男孩并不知道,自己被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围观了一番睡姿。

      凌晨三点,一通电话吵醒了小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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