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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酒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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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不点,你们知道什么叫举报吗?”气愤的余芳玉,顿时就被两个小家伙逗笑了。
许姌也没忍住噗呲一声。
小家伙鼓着脸不乐意了,吭哧吭哧,却不知道如何回答。
“妈妈,走!”两姐妹默契十足,拉着许姌往前。
“哈哈哈,恼羞成怒了吗?”余芳玉笑得更欢乐了。
“妈妈!”两姐妹看向许姌求助。
“干妈不是笑你们,是夸你们很有正义感。”
听不懂正义感三个字,但‘夸’她们理解,步子一下子就缓和了。
余芳玉接话道:“我们大宝小宝确实有正义感,不错不错,值得表扬。”
小家伙听到这话,心情多云转晴,小脑袋也跟着左右摆动起来。
五分钟后,轻松带娃的许姌和余芳玉,一人背上趴着一位。
还没等她们靠近广场,就听到了撕心裂肺的哭声,不少人从那一处往她们方向来。
看到两人带着小孩,路人忙提醒别上前。
“怎么了?”余芳玉问。
从她们这个距离看去,什么都见不着,离得有些远,又围着不少人。
“有人被撞了,全身都是血,现在哭的是被撞那人的小孩。”
“撞人的那个还跑了,真缺德啊!”
“谁说不是啊,太过分了!”
许姌瞳孔一缩,她和余芳玉对视一眼,几乎已经猜到肇事者是谁了,十有八九是先前骑摩托车那个。
许姌眉头紧皱,在脑海中搜索关于车和那人模样的记忆,发现一无所获。
对方速度太快了,又是在暮色中,她只记得疾驰的轰鸣声,而后便是一个背影。
“报警了吗?打120了吗?”
“有人报了,打了,带小孩的别过去了,小孩很容易魇住的。”
“好,我们不过去。”许姌回道。
心头沉甸甸的,大家好端端出来玩,还特地避开危险地带,竟然还有人发疯?
见两人听劝,路人也没再多说。
就在一行人转身离开之际,警笛声由远及近,很快就出现在众人面前。
看着警用摩托车后载着医护人员,许姌突然想起,步行大道是有路桩的,救护车无法开进来。
不止是她,从广场处走来的一行人也想到了这一茬。
“造孽啊!救护车进不来,这......”
“我的老天爷,明明不让摩托车进来的地方,那个人是瞎了吗?为什么偏偏要走这里?”
“最讨厌的就是骑车飞快的人。”
“自己找死就算了,还祸害别人,气死我了,赶紧把人抓住吧。”
“可是,这附近好像没有监控。”
“不应......我还真没看见,那可麻烦了。”说话这人环顾四周,除了绿化、步道砖,不见其它。男人面色凝重起来,下意识抓牢身侧的小孩,让他跟紧自己。
许姌和余芳玉背着大小宝,跟在这群人后面,光是听到事故现场情况描述,就已经觉得很惨烈了。
希望没有生命危险。
还有那个孩子,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被摩托车撞飞,这恐怕是一辈子都无法抹去的阴影。
因为,小孩已经是记事的年纪了。
此刻,再听到种种言论,二人心里更不好受了。
“妈妈?”趴在许姌背上的大宝,感觉到她情绪低落,伸手摸了摸她的下巴。
“没事。”许姌蹭了蹭她的小手回。
“干妈?”小姑娘哦了一声后,扭头看向落后半步的人,再次出声。
“没事。”余芳玉故作轻松地回。
“妹妹?”小家伙又唤起了在她后背的覃未。
“干嘛?”状况外的覃未小朋友,探头看着她,有些疑惑。
“没事。”小姑娘学着回了一句后埋头躲藏。
话音刚落,远处躺在血泊中的女子,情况逐渐转好,不仅出声安抚自己嚎啕大哭的孩子,还坐了起来。
大伙忙提醒,不要乱动,小心伤得更重。
救护人员顿时紧张起来,为求稳妥,必须尽快去医院,做个详细检查。
民警在此期间,向目击群众询问事故原委,七嘴八舌下拼凑出大概。
肇事者骑着一辆老式摩托车,型号、车牌号未知,因为车子太脏了。
司机上身穿着黑色皮衣,很可能是酒后驾驶,有群众在他经过时,闻到了酒味......
民警将这些信息记录在册。
简单运作了一番,再次感受到言灵之力不减反增的系统,狂喜。
另一边,覃禾覃未两个小家伙,突然就玩起了‘自欺欺人式’躲猫猫。
“姐姐,看我!”小姑娘蹬着两腿,激动地说。
上半身一会□□,一会右斜,余芳玉险些拢不住她。
待覃禾扭头看过来,她更加活跃了。
许姌同样被如此折磨着,感觉脖颈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妹妹,我看到你了。”
“嘿嘿。”被抓包的覃未小朋友,没有恼,只有快乐。
“妈妈,你走慢点。”覃禾出声要求道。
许姌被迫停下脚步,任余芳玉背着覃未先行一步。用妈妈后脑勺当作遮蔽物的小姑娘,开心地嚷着:“妹妹,到你找我啦~”
许姌拍了拍她的小屁股说:“大宝,不要总动!小宝你也是!”
沉浸在自己的小游戏中,两姐妹哪里听得见。
余芳玉生无可恋地看了过来,她都快被个小屁孩勒得喘不上气了。
“下来自己走,想怎么玩怎么玩。”许姌感同身受,直接蹲下身,换取片刻解脱。
“小宝也下来!”
小家伙听到这话,还没等余芳玉弯腰,直接滑溜落地。
“哎,慢点。”余芳玉忙提醒。
“没事,放心,她们俩灵活得很。”许姌说。
“确实灵活,两只小皮猴。”看着两人开始围着她们绕圈圈,余芳玉表示认同。
“姐姐,快来抓我。”
“好。”
“我在这。”
“抓到了。”
“轮到你抓我了。”
“来啦~”
两个崽崽讲究公平,有来有往,迈着小短腿窜来窜去,咯咯直乐。
撞人后扬长而去的男人,来不及多想,直接回家。
感觉口感舌燥,便从墙根处堆着的啤酒箱中,随手取出一瓶。
用牙齿咬开盖后灌入口中,清冽的液体顺着喉咙进入身体,将惶惶不安的心绪,浇熄了大半。
一手拿着啤酒瓶,时不时来上一口,一手捏着水管,不停冲洗着车身。
等妇人干活回来,他已经把车子仔仔细细清洗了一番,还将自己拾掇好了。
一进门,就被浓烈的啤酒味刺激地皱眉。
但妇人什么都不敢说,屏住呼吸,走到后院,借着放下农具的功夫,大口喘息。
“赶紧做饭,还磨蹭什么?老子要饿死了!”男人说完,打了个嗝。
妇人咽了咽口水,应了一声后,朝亮堂的屋里走来。
之所以如此畏惧他,是因为男人脾气很不好,游手好闲酗酒就算了,还会对她动手。
从年轻时到现在,十几二十年了,她都记不清自己被打了多少回。
个中滋味,不足为外人道。
为什么不离开?其实,她离开过的,但被找到时是更狠的毒打。
为什么不离婚?她不是没提过,但......也没成功。
现在,两个孩子都快独立了,日子要熬到头了。
吃饭的时候,男人接了个电话,应该是他的狐朋狗友打来的。
“喂!在吃饭,来喝酒不?”
“当然没有抄近道了,我走的是大路。”男人夹花生米的手一顿,状似不经意地回。
“怎么可能是我?你想多了。”
“有消息吗?人没事吧?”
“行行行,知道了。”男人有些不耐烦了,觉得对方哪壶不开提哪壶,属实晦气。
搞得他越发忐忑了,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那时候挺晚了,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饭后,男人蹲在洗好的车子旁,吧嗒吧嗒抽着烟,夜色下猩红点点,掩饰着他的焦躁不宁。
直到夜里躺在床上,仍旧辗转反侧。
他当时本打算停下来的,没想逃。
但见那女人头破血流了,恐怕伤得不轻,肯定要赔不少钱,转念一想,就生出了侥幸心理,加大油门驶离。
现在越想越后悔,但又觉得不会被发现。
脑海中一团乱麻、心头繁杂不安,但在疲惫和酒精作用下,他还是睡了过去。
砰砰砰!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谁啊?”隔壁屋妇人打着哈欠,穿上鞋子,套了件外衣,走向大门。
“老五在家吗?”外头响起了熟悉的说话声,是村支书。
“在。你,你们找他干吗?”门一打开,就见到好几个陌生面孔,看不太清楚表情,但给她的感觉不太好。
“找他有事,人在哪?老五?”打头的村支书往里进,身后跟着的三民警,着便服,视线在院子里停放着的摩托上停留了好几秒。
方才还在打呼噜的男人,这会已然惊醒。
直觉告诉他,这个点来人,肯定是因为昨天傍晚那事。
这也太快了吧?明明先前有人在大马路上被撞了,都没找着人啊?
为什么到他,就这么容易暴露?
“不可能,老五昨天都没走那边,怎么可能肇事逃逸?”在男人要被带走时,妇人才终于反应过来,连连喊冤。
“有没有做过,他心知肚明,我们不可能胡乱抓人。”其中一个民警道。
“不可能,老五,你快解释啊!”妇人上前一步喊道。
田老五咬了咬牙,吐出一句:“你顾好家里和两孩子。”
听到这话,妇人哪还有不懂的,他电话里说没去,是骗人的鬼话。
看着男人被民警带走,村支书叹了口气:“酒后肇事逃逸,恐怕得坐几年牢。”
“几年?”
“一两年应该是逃不了的,听说被撞那人还在医院,幸好是皮外伤。我都跟老五说过八百遍了,骑车悠着点,少喝点酒,他总是不听。”村支书没忍住啰嗦了几句。
见妇人一言不发,目光虚虚看向警车离开的方向,他的眼中带着几分同情和感慨。
打老婆的酒鬼进去了,似乎不算件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