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魔导绪论》叶宿春

15、【提荧】旅人（3）

　　用眼角余光发现树后面露出两只耳朵的时候，荧正蹲在一棵树前面，用小树枝在地上百无聊赖地画蘑菇。

　　她选择了一片地势较高的林间空地作为夜晚的休憩地——说起来，这个选择还来自于上次和提纳里还有那只机器螃蟹一起在林间过夜的经历——也依照以前的经验成功地搭起了简易的营地，只是她没有像提纳里那样随身准备着驱虫药物罢了。

　　她察觉到熟悉的目光，但并不打算理睬他——就当是对他之前落荒而逃，把自己一个人扔在水边的报复好了，她暗想。

　　提纳里没有让她等多久。荧很快听到不加掩饰的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是轻微的脚步声，他拨开树叶朝她走过来，带着雨林湿润气息的土壤随着他走过来的脚步发出柔软的“沙沙”声响。

　　荧没有抬头。

　　提纳里在她面前站定，很细心地没有踩到她画的蘑菇。他似乎是低着头看了她一会儿，接着忽然蹲下来。

　　荧猝不及防，身子下意识往后一仰，后脑勺重重地撞在提纳里的手上——他伸出手挡在她的后脑勺和树干之间。她都不记得自己身后是棵树了，也没注意他是什么时候出的手。

　　这下她不太好意思不理他了，但语气还是闷闷不乐的：“……撞疼你了吗？对不——诶？”

　　提纳里的手向下滑，虚虚地笼在她后脑勺和脖颈的交界。他改变了一下自己的姿势，从蹲着变成单膝跪地，于是他们自然而然地又贴近了一点。

　　荧察觉到气氛的不同寻常。他们靠得太近了，已经远远小于正常交流需要保持的距离。提纳里色彩鲜明的眼睛在夜色下呈现出一种深邃的绿色，荧望着那片绿色，恍惚地眨了眨眼。

　　然后她感觉到有什么温暖柔软的东西覆上了她的嘴唇。

　　荧：！！！

　　她下意识地想要推开他，然而抵在他胸前的那只手又被提纳里反手握住，牢牢攥在掌心。他衣服上小挂件的流苏拂过她手臂，明明隔了一层袖子，却依然搅得她心慌意乱。

　　这时她听见提纳里低低地笑了。他的脸离她远了点，但也仅仅是一点点，几乎刚刚脱离双唇相贴的距离，她再往前稍微移动一下就能接续他们之前的亲吻——他说：“记得呼吸。”

　　然后微微低下头，又吻住了她。

　　……

　　荧没有过这样的经历。

　　抛却她所遇到的这样一个难以应对的突发情况来看，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夜晚。天气晴朗，雨林里空气清新，他们身处森林里的一片开阔地，抬头就能看到星星。营地也已经布置好了。

　　本来这样的夜晚，他们应该会和从前一起巡林时经历过的许许多多个夜晚一样，抱着膝盖坐在篝火前分享故事，或者在默契的沉默里一起看天上的星星。那时候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在荧眼里都是正常的，不是像现在这样。

　　——不是像现在这样，她的后颈传来提纳里掌心炽热的温度，一只手没什么意义地撑着身后的地面，一只手被他攥在手里贴近他胸膛，被迫感受着他和自己同样剧烈的心跳。

　　——可是，真的是被迫的吗？

　　提纳里身上的草木香把她包围，她慢慢闭上眼，攥紧了他肩带上的扣子。

　　……

　　提纳里放开她的下一秒，荧问出了盘桓在心里很久的问题。

　　“……你是不是吃毒蘑菇了？”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感觉脸有点发烫，但仍然很关切地望着他。

　　“……没有。”提纳里顿了顿，望向别处。

　　“……这个问题就是你给我的答案吗？”

　　这句话被他说得很拗口，但荧听懂了：“不是的——如果你真的喜欢我，没有在开玩笑的话。”她盯着提纳里猛地转过来的侧脸，又在和他视线相交之前转移目光，“我只是觉得，你离开那么久，之后突然跑回来还……咳，有点奇怪。”

　　提纳里从身后拿出个包裹递给她，“突然想到要送给你的礼物没有拿，就回去了一趟——”他也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失策了，我是不是应该在走之前做这个？”

　　“……不管怎么说你突然跑开就是很奇怪吧！”荧恼羞成怒地瞪着他。

　　提纳里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噗”地笑出来。

　　荧：？！？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提纳里坐在她旁边，蓬松的尾巴绕到她身后去，荧顺手摸了一把，软软的。她感觉自己的气消了一些。

　　“所以，”提纳里把她揽进怀里，“以后也经常来这里，陪我做做研究吧？”他认真地看向她，“旅途中遇到了什么困难的话，给我写信。我会尽最大努力来帮你。”

　　荧愣怔了一下，轻轻点头。

　　提纳里捡起被她扔到一边的树枝，在地上的蘑菇旁边画了一只脑袋上戴着一朵花的兔子。

　　荧：……

　　和“大巡林官”手拉着手走回营地的时候，荧看到了柯莱脸上震惊混杂着豁然开朗以及喜悦和感慨万分的表情，而在此之前，她已经受了一路的注目礼。性格低调的旅行者对此感到非常不适应，但她每每提出“我可以自己走”的要求时，提纳里就会用那种委屈的眼神望着她，同时握着她的手攥得更紧。不得不说，这种生动的表情出现在他总是很认真的脸上，为他增添了不少魅力——反正没什么恋爱经验的荧是抵挡不了这种攻势——她红着脸转过头不看他，倒也没有再提“松开手”的事。

　　“可是，”在独处的时候，听她讲完了一切的派蒙飞到她肩膀上，“这样的话，提纳里为什么要问柯莱’被喜欢的人拒绝了应该怎样调节自己’呢？——唔，是这个问题吧？”

　　荧一愣。她还真的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派蒙看着她茫然的表情，跺了跺脚，“你不会真的一点都没有想过吧！”

　　荧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相互喜欢就够啦。”她笑了笑，走到窗口看向不远处林间升起的一缕炊烟，那是提纳里在为她准备“吃了一口就再也忘不掉的拿手好菜”。似乎是感知到她的目光，抑或只是为了拿点食材，他朝着她的方向走了两步，然后抬头，他们视线相撞。

　　荧戳戳派蒙的脸：“我们一起去帮忙吧？有好吃的哦。”

　　“那——好吧，”派蒙叉着腰跟上她，“我负责为你们加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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