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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病 (和谐) ...
孩子们对世界总有莫名的恐惧。
比如搬走的朋友,比如开走的班车。对于幼小的他们而言,世界太大了,有些东西一旦离开,就永远不会回来。
舒看着窗外的雾气,点了一根烟。
再比如那个行李箱。哪怕过了这么多年,仍然在他的手上。
忧忧扣下了他的行李,他落荒而逃,之后再也没有回去过。
甚至他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过去他从未想过和忧忧分开,甚至在他分开的时候都没有几分自信,如今却做到了。
一个人,就是这样么?他没有真实感。
但他忽略了一件事,忧忧只是在他面前收敛爪牙。而环绕alpha的那种庞大的力量,并不会轻易放过猎物。
这天下午,他发现实验室的一个组员迟到了半小时,仍然无法联系上。
“你们看到小张了吗?”
组员们困惑地摇头。“中午还在食堂看见他,没有什么异样。”
舒升起不好的预感,他回到办公室,电话里便仿佛有所预知,响了起来。
他盯着那响铃的电话,仿佛一个陷阱,还是接过。
“舒先生,午安。”对面是成熟而干练的男声,舒依稀记得是哥哥的一员手下。“幸会。”
“不必客套。”舒平时并不是一个好欺负的人。“有何贵干?”
“我们正邀请了您的组员谈论资金问题。”男声彬彬有礼。“如果您感兴趣,请到对街的xx大厦顶楼。”
舒捏着听筒,知道这是赤裸裸的威胁。“我知道了。”
舒匆匆赶到时,小张还在和对方喝茶,十分单纯地聊着之前专项资金,并且很狗腿地陪着笑。
那些资金确实是在忧忧名下的,研究所不知道他们兄弟的复杂和矛盾,误以为他们还是亲密的资方。
“无故旷工,扣半天的考勤。”舒的脸色十分不好看。
“可、可是……”小张偷偷回瞥,纳闷资方大佬不都该好好奉承,组长竟然敢直接给脸色。真不愧是组长。
“可是什么,快回去!”
“哦,哦!”
目送小张离开了包间,舒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同时神情更加凝重。
他一直以为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却也忘了,上层alpha世界的凶险激烈,这些人为人处世,和一生按部就班的他们大不相同。
牵连了他的组员,已经触犯了他的底线。
“啊,舒先生,真难得一见啊。”包厢里已经有几个正装男子,都带着墨镜,看似诚恳友好地迎上来。
“光天化日,你们竟敢这样做。”
舒在他们对面落座。
“舒先生言重了。”干员职业化的笑容仿佛是悍在脸上的,纹丝不动。“只是一个下午茶。若不是您‘业务繁忙’,我们也不至于如此。”
“找到我,也没有什么用处。”舒冷冷地回答。“而且,他知道你们动我的人么?”
那人笑着答。“这不是忧总的意思,我们擅自行动而已。我们不过为人手下,尽忠职守而已。您尽可以去揭发我们。”
说着,黑色西装的干员就将一串熟悉的钥匙摆在桌上。
“我们敢这样做,也是准备好了承担一切后果。”
舒立刻明白,他们就是要激怒他,让他去和忧忧对质。这些人都是beta,在忧忧手下做事久了,也浸染了那种不择手段的魄力。
可话到嘴边,却成了:“这是谁给你们的?”舒记得,他临走时,将钥匙一把把卸下来过。
如今这钥匙圈连同吊坠,都是往日模样。
干员们对视,低声道。“自然是忧总。”
舒有些惊愕。他相信他们没有作假。但是主动装回钥匙,对于忧忧而言可是天大的让步。
一直被宠爱的人,是不懂得让步的。何况忧忧长得那么漂亮,性格却那么恶劣。
“发生什么事了么?”舒低声问。
“您……去看看,就知道了。”干员推了下墨镜。“我们虽然有钥匙,谁都进不去门。”
*
舒拎着钥匙,走到熟悉的门前。
冷战以来,每一次回去,家里的情况都不同,都很陌生。以至于他对这扇门心生恐惧。
钥匙轻轻转动。他从窄窄的门缝向里探,这次似乎还好,玄关和客厅还是干净的,不过过分干净了。
有风吹动餐巾的声音。这个季节室外已经很冷。忧忧向来也怕冷,总把暖气烧得很高,可如今穿堂风在空荡荡的家里自如地闯荡着,仿佛呼啸的它们才是主人。
舒走进去,果然看见落地窗和露台的门都大开着,将明面上的东西都吹得东倒西歪,非常荒芜。
仿佛硝烟后的战场,就算战事平息,也元气大伤。
他放下手头的东西,去把那些摇摆的门窗都关上,重新打开暖气阀门。来回走动的时候,忽然听到背后有轻轻的咳嗽声。
多日未见的兄弟侧卧在沙发上,长发披散在丝绸衬衣上,不省人事。他手头是一套威士忌酒杯,酒器里的液体已经空了。
舒蹑手蹑脚走过去,对方也没有反应。很快他知道那些人为什么那样提醒他——忧忧的另一只手边,放着一把出鞘的尖刀。虽然只是厨房用的水果刀,但在他手上,绝对是杀人的利器。
难怪他们虽然有钥匙,却谁都不敢进来。
舒轻轻喊了两声,对方没有任何反应,大概是醉得厉害。
他叹了一声,忽略那把尖刀,硬着头皮走过去。
撩开长发,他探手试了试忧忧的体温,果然额头非常烫,烧得十分厉害。
舒知道,哥哥自小讨厌医生,还不爱吃药,生了病宁可硬扛。每一次都要舒千哄万哄,才万般不情愿地吃点药丸休息。现在放任他一个人,烧出什么毛病都有可能。
这个状况正戳中舒的软肋。不论什么恩怨,病是不能拖的。忧忧病得糊涂,舒根本不可能放下。
他立刻忘记了了那些争执,轻轻拍对方的脸颊。“哥,你发烧了。这里冷,回床上睡。”
忧忧又醉又烧,根本不看来人。“……出去。”他转过脸。“我很好……不要医生。”
舒是穿着研究所制服赶来的,就被误认为了医生。他只得脱掉制服,又返回去。“好,好,不看医生。”少年一样的声音,低而温柔地环绕。“医生已经走了。这里不舒服,回卧室吧。”
“……我不困。”忧忧扭动一下,还是不听。“我就要在这里……等人……”
舒眼神有些黯淡。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并不知道忧忧这些天是怎样过来的。
等待其实是非常可怕的折磨,尤其是等待的人又不肯先低头。就只能怀着无用的自尊,空空等待。
忧忧总想做一个胜者。在他们之间尤其是。那是他用来验证舒更在乎他的手段。
“可是今天已经晚了。”舒又去拉下窗帘。“这么晚,不会有人来了。你先睡一觉,明天……”
“你胡说。”长发美人赌气起来。“你凭什么……凭什么说他不回来,出去!出去!”
病人抓起随手的东西,向外抛掷。寻常人在这一步已经退缩了。
“我没有这样说。”舒熟悉他的脾性,立刻转弯。“可是你的衣服今天还没换吧?那个人受不了的。”
听了这个说辞,饱受舒的洁癖折磨的忧忧有些松动。“……对,你说得对……我得……我得换衣服。”
说着,他晃悠悠站起来,也不要别人搀扶,就走向了卧室。
舒还记得高烧病人的护理。他也带了一套仪器,可以做个初步诊断。
从症状来看,主要是饮酒过度和风寒引发的急性感冒。没有其他并发症。但这个发烧的温度如果不尽快退下来,仍然很危险。
他其实预料到忧忧会生病,也带了普通的药物。叠起袖管,他接了冷水和毛巾端进去。
这回,又醉又烧的忧忧已经神志不清,倒在了床上。
卧室的情况又给了舒新的震撼。如果说外面还有保洁打扫,这间卧室,忧忧定然不让他人进入。
主卧一片狼藉,满地都是破碎的东西,和整盒整盒打空的抑制剂。而中间的双人大床凌乱不堪,上面堆满了舒“意外”消失的衣物,只留出一人侧卧的空间。忧忧回到房间,自然地拱进去,仿佛一条卧在巢穴之中的龙,埋在衣物之间深吸上面残留的信息素。
衣物上的信息素很淡薄,所以忧忧吸得十分用力,很快咳嗽了起来。舒不能坐视不管,立刻卷起袖子开始清理。
他简单清扫了地面。忧忧在家喜欢赤脚,不能有尖锐物品在地面。然后他整理除了床头放上清水和药物,最后打开窗户换气。
这个行为引发了忧忧的不满。“住手!冷……”他往衣物的深处拱了拱。
舒感到无奈,切换了新风系统。然后雷厉风行地将那些被偷的衣物打包卷起来。
“你做什么,还给我!”长发美人死死抱住衣物,发出恶龙般的怒喊。“那是我的!”
“这里有一件没洗的衣服,那个人都不会进来。”舒毫不手软。“你自己考虑。”
忧忧呆呆地犹豫了,似乎在进行剧烈的挣扎。“是这样……是这样……他穿过的衣服可难找了,我骗他帮他洗衣服,其实是给他换了新的……”
舒这下可算知道,自己的衣服为什么越穿越新,连丢掉的扣子都自动补上了。
“不对,不对,他不回来了。”美人黑发披散,幽幽地摇头。“这些是我好不容易收集的,我只有这些了,你不能拿走……你不能……”
舒感觉自己的内心有些动摇。哥哥为了不让他担忧,从不展露这一面的脆弱。他走过去,见忧忧没有反对,轻轻拍了拍对方。“不用担心,我只是帮你把它们藏起来……而且只要你今天好好休息,那个人明天就会回来。”他用手指轻柔梳理对方的长发。“我跟你保证。”
“……真的?”病美人有些狐疑,接着松开了手上的衣物,凑到舒的颈间仔细嗅闻。“好香……你身上也好香……”他忍不住舔了舔嘴唇。“你有这个味道……你不是骗我的吧?”
黑发如瀑的青年面庞泛红,不聚焦的眼神蒙着一层水光,迷离潋滟,此刻更添一种病态的美,美得惊心动魄,令人感叹上天不公。
原来他病糊涂了,是依靠气味认人的,所以没有将自己赶出去。舒叹了口气,为他拉上绒被。“我没有骗你,所以你一定要听话。”
终于将忧忧哄平静了,舒开始处理病情。
先用清凉的毛巾擦过他的脸,然后覆在滚烫的额头上。忧忧垂着不安的眼帘,眼睫长得夸张,总是轻轻刮着他的手心,有一些痒。
折腾了半宿,忧忧的情况才算稳定下来。舒并不放心,但也不打算同床,于是拆了客厅的几个沙发垫摆在卧室里打地铺陪护。
对于吃穿用度,beta的舒从来不讲究,而且很能吃苦。
他刚要和衣躺下休息,就听床上的病人沙哑地喊,“渴……”
高烧的人体容易脱水。忧忧此刻满面潮红,张口就使唤人。
倒是不见外了。
舒预备了一杯温水,可端到病人嘴边,却灌不下去。他没有办法,只得含了一口水,一边捏着下颌,低头喂了下去。
烧得昏天黑地的忧忧,只感觉有一股清甜的清泉,涓涓涌了进来。凉润的液体,让他干渴燥热许久的灵魂都得到了抚慰,同时觉得更渴。“还……还要……”
“等等……唔……”
反复几次,舒发现了不对劲,紧急的喂水已经变成绵密的亲吻。病人甚至等不及他含水,就急不可耐地贴上嘴唇,仿佛来他口中寻找什么解药似的。明明病着,力气却不小,已经将他的衣袖都拽乱了。
淌出来的水渍也沾湿了衣襟。舒皱眉,起身打算去换件衣服。
“你……你去哪里。”身旁重量的减轻,触发了忧忧的恐慌,他沙哑地说。“别……别走。”
“我没走。衣服脏了。”舒有些无奈。生病的忧忧仿佛回到孩童时期,愈发不讲道理。
当然这也是他生了病就不肯见外人的原因。
“我不管……你骗我。你一定是骗我。”忧忧喃喃。“你就是想走……”
舒无奈,却不肯轻易让步,否则他又会落得寸步难行的地步。“要想我不走,那就把药吃了。”也与他讨价还价。“不然。我现在就走。”
谁知长发美人一下颤抖起来。“好……我答应你,我会吃药的。”苍白的肌肤,衬得漆黑眉眼漆黑如墨,嘴唇嫣红,眉眼半睁,病中也美丽得仿佛惑人的海妖。“只要,只要你不走,我什么都愿意做……”
他仿佛陷入什么可怕的梦魇,急切抓着身旁的人,仿佛溺水之人抱住浮木。“如果……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不碰你,我可以……打抑制剂。”他在噩梦中哀求,漂亮的眼眸蒙着一层水光。“我们就像以前一样,好吗……只要你留下来,怎样都可以……”
舒的心抽痛了一下。想到满地打空的抑制剂。他的腺体水平太低,根本无法想象一个alpha会如何饱受发情的困扰。
而这些是他早该发觉的事。
他哄着忧忧吃了退烧药,又免不了一顿被喂水。忧忧称之其为吃药的“奖励”。
忧忧的身体也是滚烫的,盖不住被子。为了降温,舒还准备了毛巾,帮他擦拭降温。
病人的肌体苍白又美丽,却带着可怕的热度。因为温差过大,冷毛巾触到滚烫的脸颊有些刺激,但很快变成舒适的抚慰。
难得有几分脆弱感的忧忧,细细眯着眼。
得到抚慰的病人仿佛受到鼓励,抓住舒移动的手臂,猫一样轻轻地蹭,让对方粘上自己的气息才满意。
“……”
舒受了一惊,立刻甩开手。重新给忧忧罩上睡衣,盖回被子。
“你……你生气了吗。”病中的忧忧心思尤其敏感。“我知道……我知道你并不那么喜欢那种事。可是我忍不住……我已经尽力了……我尽力了……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
“不是那个问题。”舒低哑地说。“你很好……但那是情人之间才能做的事。你现在不是普通人,这种丑闻……足以让你身败名裂。”
“那又有什么关系!”忧忧鼓着气。“这个圈子,所谓的上流……到处都是龌龊肮脏的交易和掠夺,他们呼吸都带着罪恶。而我只想要一个爱人,我只想和喜欢我的人在一起……为什么……为什么就如此艰难呢……”
病中的忧忧没有任何防备,单纯地抒发着被压抑的苦衷。
“你知道么,我也是很坏的罪人。但这份感情,是我生命里最珍贵的部分……可是那个人却看做罪孽。”长发美人靠着舒的手,低低抽泣。“这太难熬了,所以我控制不住自己,说了很多很多难听的话,是我把他气走了……他一定很生我的气,他不会回来了……”
“他是很生气。”舒也怔怔地听着。理智和怜悯在他心中斗争。“但是,他不知道这些……他统统不知道。”
“……我才不敢叫他知道。”忧忧咬着嫣红的唇。“他明明那么坚强,却又那么胆小。如果知道这么辛苦,他就会跑掉……你看他已经跑掉了……”忧忧用力抓着舒的手控诉,几乎捏出指痕。
舒吃痛,又不敢甩开,只是低低抽了口气。
“你痛了吗?”忧忧很快察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的情绪又变得惊惶。“你说他明天会回来,那是真的吗?他真的会回来吗?”
“是真的,我保证。”舒细致地拉好被子,“睡吧。”
然后他像小时候一样,在忧忧的额头印了一个晚安吻。
虽然去年写完的,现在来看还是很感慨。
只能尽力和谐了,至少把be版发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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