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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密林战黑鹰 谷中询旧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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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出了陷空岛,凭着记忆中的方向直奔药王谷而去。连连赶了两天的路,马儿累的不肯再走,展昭只好停下来休息。月色浓重、密林中时而传来几声鸟兽的哀鸣,伴着呼呼的夜风,若是平常之人只怕早已被这诡异的气氛吓破了胆。展昭坐在一棵树下,就着燃起的一小堆篝火,望着天上明月,心中却是愁云缠绕。想起这些日子在药王谷中,开封府包大人不知是否安好。皇上和太后定然对公主失踪一事忧心如焚,若是翎翎有个三长两短,包大人恐怕又要受牵连。与翎儿朝夕相处的这些日子,越发觉得翎翎天真烂漫惹人怜爱。怎奈造化弄人,却终是因为自己的失职而多次受累,现在也不知是吉是凶。那日白玉堂与翎翎一起失踪,杜前辈说翎儿是被白玉堂掳走,可是现下看来,事情恐远不止这般简单。如若自己猜的不错,翎翎和白玉堂只怕是全都落在杜前辈手里了。只是想不明白,杜前辈若是想害我们,当初又为何要救我二人。若不是杜前辈,那他又为何骗我说翎翎是被白玉堂掳走的?莫非他是知道了翎翎的身份,才起了歹心?那白玉堂又去了什么地方?以他的武功应该不会轻易落入杜百草的手中啊。思来想去总也没个计较,但是无疑,翎翎和白玉堂现在很危险。他必须尽快赶回药王谷。
展昭扔下手中枯柴正欲上路,忽的觉出身后传来一股杀气,伴着呼呼冷风直向展昭后心袭来。展昭飞身转向杀气袭来的方向、右手拔剑、巨阙应声出鞘,挡开急刺而来的宝剑。旋身落下,那人一击不成,倒退几步稳住身形,冷冷看向展昭手中巨阙。展昭这才注意到眼前之人面色冷峻,通体黑色劲装,手中宝剑在月色之下熠熠生辉,来人正是黑鹰。展昭一怔,仿佛在哪里见过此人,一时却想不起来,遂抱拳道:“不知阁下何人?一路跟随展某直到这密林之中方才现身,不知意欲何为?”“展昭,你无须多问,只管纳命来吧!”说罢,剑走偏锋,直向展昭面门刺来,展昭举剑迎击、双剑相击迸出点点火花四处洒落、林中鸟兽被吓的四处逃窜、原本静谧的树林中此刻鸟兽哀鸣不止、刀剑之声不断,两道身影在密林中忽上忽下、缠斗不清,枯叶在空中盘桓飘零、树枝被剑气劈断发出刺骨哀嚎。展昭连日赶路身上已是疲惫不堪,此时一心只想尽速脱身,于是使出毕生所学,招招凶险万分。黑鹰早知南侠大名,但自己本就是一等一的高手,心高气傲那里将展昭放在眼里,却没想到展昭武功已臻化境、剑气如虹横扫而来,力道柔中带刚,内力由剑尖处喷薄而出,如银蛇吐信,将黑鹰包裹其中。黑鹰见状不禁心中大骇,心念一动就失了方寸。忽的眼前寒光一闪,右肩上硬生生吃了一剑,倒吸一口凉气,巨阙已然驾到脖颈之上。黑鹰心道必是一死,头一偏,冷哼一声。“阁下是那日出现在药王谷中之人?”展昭这才看清此人面貌,出口问道,“展某自问未与阁下结怨,阁下为何要致展某于死地?那日在药王谷中又为何挑拨我与白玉堂?”“哼,我黑鹰只不过是个杀手,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其他事情一概不问,南侠想杀便只管动手好了!”黑鹰头一仰,只等展昭一剑下去便也算是了结此生。“黑鹰…?”展昭在脑中回想一番,确定自己的确不认识此人,摇摇头,忽的收剑入鞘,转身朝马儿走去,朗声道:“你走吧!”黑鹰恍如梦中,本以为必死无疑…展昭果然宽厚,只可惜…抬眼望去,展昭已策马飞奔而去。林中又恢复了平静,仿佛片刻之前的那场激战并未发生过一般。
展昭摆脱黑鹰策马飞奔药王谷,又连连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快到开封官道之时,马儿终于支撑不住,前蹄一软扑通倒地。展昭一个飞身旋落在旁边草地上,看着爱马累死心中隐隐一痛,却是顾不得太多,施展轻功竟是徒步朝那个药王谷奔去~~
药王谷中依然景致宜人,丝毫没有入秋后的萧索之感,满园雏菊、红叶,竟把个药王谷装点得别有一番情趣!但谷中之人却没有这份观枫赏菊的雅兴。杜百草正忙着应付一个人。
“你让黑鹰去劫杀?黑鹰哪里是展昭的对手?杜~百~草,你别给我耍花样,展昭不死,我大事难成…”斑驳树影下蒙面之人似乎很不高兴,眼神中露着凶光。
“哼,你别忘了我们当初的协定。我可不是你的手下,我们只是合作,你最好搞清楚状况。”杜百草冷冷回道。见蒙面人不说话,语气稍缓,道:“不过,展昭的事你不必担心,我自会处理,只要他不坏你大事,你又何必自找麻烦?至于五鼠,只要到得我药王谷,哼,我要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好!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哈哈哈哈哈哈~~~”生意谈成,蒙面人飞身没入枫林之中,只留下尖利森然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杜百草转身出了枫林,正欲进屋之时却是一惊:“展昭?你、你何时回来的?为何不通知我一声?”快步走进屋内,看展昭面色无异、应是不曾听到他与那人的谈话,心中稍安,随即故作关切道:“可是找到翎丫头了?那白玉堂真是太可恶了…你们,动过手了…?”展昭摇头不答,眼中却流露出一丝伤感。“展昭,你…?怎么?莫非没有找到翎丫头?”杜百草看着展昭的眼神,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莫非展昭知道了什么?不可能啊!再怎么说也不会这么快就恢复啊。正疑惑间,展昭缓缓开口,语气沉重,“杜前辈,你对展昭和舍妹的救命之恩,展昭一直铭记在心。本不该对前辈有所怀疑,但事关舍妹生死以及陷空岛白少侠的声誉,有些事情还想请教前辈。”说罢抱拳一礼,直视杜百草,似要看穿杜前辈的心思。杜百草闻言,微微一怔,心中已有几分了然,试探道:“展昭,你…?”
“不错,展昭都记起来了!所以,还请前辈如实相告。”杜百草一惊,陷空岛卢夫人的医术果然精湛,如此更合我意。收敛心神,笑道:“好,既然你都记起来了,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但,我有个条件…”杜百草看向展昭询问的眼神,接着道,“你知道真相后必须留在我药王谷,直到我同意让你走你才能离开。”展昭闻言不解,上前一步,道:“展昭不明白前辈此举是何用意…”
“你不要问这么多,只管答应就是…”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明日一早后园石桥,我自会把一切都告诉你。你的房间还留着呢,先休息去吧。”展昭还想再问,见此光景,只好出门到了西厢房。房内窗明几净,没有一丝灰尘。看来杜前辈必是日日都来收拾,心中不免又是一阵感动,但念及翎翎和白玉堂,心中又隐隐不安,这杜前辈做事怎的如此难以琢磨。明日之约,杜前辈不知会说些什么,思来想去,又是一夜辗转难眠。
天破晓时,展昭已经等在后园石桥之上。这后园原是谷中禁地,虽说他在此住的时间也不算短,但这后园,今日还是第一次踏足。等着无聊,便站在桥上四处张望,眼睛突然被一个晾晒药草的石板吸引,这石板分明是整块巨石刻成,不像平常晾晒药草的普通石板,而且石板一侧的土有些许松软,必是有人经常掀动石板造成,莫非…正欲一探究竟,一股熟悉的气息却慢慢靠近,杜百草来了。展昭上前施礼道:“杜前辈。”
杜百草含笑点头,双手背于身后,立在桥头,眼睛看向远方,展昭站在一旁,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等着。突然,杜百草开口道:“想知道那里面有些什么?”展昭顺着杜百草的眼神看过去,正是那块石板。心中一动,微微点头。
杜百草缓缓闭上眼睛,娓娓道来:“很久了,这还要从十二年前说起。那时我游历归来,路过江州。在那里遇到一个孩子,他父母双亡,小小年纪却在外流浪,我看这孩子聪明伶俐就收他为徒,恰巧这孩子也姓杜,叫杜英…”
思绪回到十二年前,只有十岁的杜英跪在杜百草面前,重重磕了三个响头,朗声道:“师傅!”杜百草高兴的拉起杜英,眼睛笑的眯成一条缝儿。看着这聪明伶俐的孩子仿佛自己的孩子还活着一般…可惜,事过境迁,杜百草微微叹息,接着道,“我和这孩子相依为命,教他武功、医术,把他当亲生儿子来疼爱。他也不负所望,学的很是刻苦,到得十六岁就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医术更是与我这个师傅不相高下…”“那令徒…”在药王谷中从未听杜百草提过有个徒弟,展昭不禁疑惑。杜百草微笑止住展昭的话,道:“可惜,他十八岁那年却遭人杀害…死了!!”展昭一震,心中也甚感遗憾。“你说,这样一个正值青春、意气风发的少年,他能有多大的过错而非死不可?”杜百草眼中流下几滴泪来,那是他一手栽培的徒弟啊,也是他杜百草唯一的徒弟。他怎能不伤心怎能不难过?又怎能不替死去的徒儿报仇?杜百草叙述的波澜不惊,但听在展昭耳里却能感觉到那种悲痛欲绝和切齿仇恨。“杜前辈,那,令徒是被何人所杀?又因何被杀?”展昭忍不住问道。“人都死了,问这些还有什么用?!!谁害的英儿,我杜百草就十倍百倍的奉还!”杜百草大喝道,脸上青筋爆出,眼眶已然红了。展昭心中大骇,从未见过杜前辈这般激动,想出口安慰,却只吐出一句“杜前辈”,便也不知如何开口。
杜百草稍稍平复心中激愤,缓缓转身看向展昭,道:“展昭,若是你最亲近的人被害死,你会如何?”
“展昭自当为其讨回公道!”
“说的好!那你就不要阻挠我报仇!”
“前辈何意?难道…?”
“不错!杀我徒儿的正是白玉堂这无耻鼠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