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 血色琥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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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血色琥珀
弥天大祸？
我不敢相信，释老居然会将这样的字眼用在自己身上。在我看来，他永远都是安和从容睿智，还有一些幽默风趣的老人。他的一生都是光明而灿烂的，没有丝毫污点。
到底是什么事情，居然让他觉得是……弥天大祸？
释老的表情里掺杂着一种叫做“悔恨”的东西：“虽然，做出这件事情时，我们都相信着，我们是对的。而后来，我们的决定的确换来了许多可以称得上是历史里程碑的东西。但是……我们，的确做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可那个时候，又有谁考虑到了那些？”释老略显浑浊的眼睛有些迷茫，眼角岁月爬行时留下的痕迹越发深刻，“当我们返回的时候，也遇到了许多危险。毕竟墓室里面的阵势会随着时间而变更，回去的时候，很多东西和来时都不一样了。历经千辛万苦重新回到地面上，总部早已经炸开了锅——我们居然在底下呆了四天半！他们都怀疑我们可能遇难。氧气瓶中的氧气早已耗尽，还好墓室内的空气循环系统可提供给我们氧气。但是历代考古，都有许多人因为墓室内的空气带有病菌而死去，所以我们立刻被隔离观察。”
“而这之后，我的那几个队友，很多都没有再见到了。欧阳钧进了牢，基本上就没了消息；李思明这次考古后就退出了考古界，下海经商去了；卫小峰死于胃癌，因为考古使他的作息时间毫无规律，而工作的劳碌使他等到到医院检查已时是回天乏术；邱逸在四个月后的另外一场考古中，意外身亡……”
这些名字他说得极为顺口，每一个，应该都给了他十分深刻的印象。
“最后，和我一起研究这个‘琴箫宋墓’的人，只有刘安和上官秋鸿。”
“琴箫宋墓？这个名字取得倒真是别致！”我不由得赞叹，比那些什么xx夫妻合葬墓，某地加上墓主名字的墓好听多了。
“我们从墓里面带出了长明灯，木匣里面的传记（是从剑柄中的古札所言判断出来的），棺木夹层里面的阵法书，那块琥珀，汝窑瓷器和五件玉器包括含着的那两块。其它的东西我们都详细地拍了照片，虽然都是珍品，可是我们只能挑选出最有代表性和研究价值的文物带出。要将里面的文物全数拿出，不知道要分多少轮考察。”释老顿了顿，再说，“确定了我们没有在墓穴中感染到什么，我们就离开了医院。这时，国家上头，突然将我和刘安，还有上官秋鸿秘密召集，然后送到了中国某处的一个秘密研究基地里面。”
知道释老不能说出这个基地具体在哪里，我便也没有细究。虽然，我知道的已经够多了。
“那个地方是一个生物研究基地，到了那里面我才非常惊讶地发现，原来我国的生物科学已经发达到了这种境地。器官制造，细胞再生，病毒研究……那个时候，真的感到……自豪吧。我们的国家，已经强大到这种地步了。”
“而最让我们吃惊的是，我国对复制人体的研究。”
“什么？！复制人？怎么复制？你……你说的是克隆？”我张大嘴，“国际法明确规定，克隆人研究是……”
“是违法的。”释老说出了我没说出的四个字。
“可……为什么……”
释老看向我，道：“傻孩子，这个世界上，见不得人的勾当实在太多了。有多少国家偷偷摸摸研究核武器和生化武器？研究克隆人算什么？”
我沉默了——释老说的一点都没有错，这个世界，永远比我们想象得更加现实。
释老再叹一声：“不过……那个，并非克隆，而真真是在复制人。”
“啊？”
“除了我国，似乎还没有任何国家有这种技术。复制出来的人，不仅身体是一个模子出来的，而且……连性格，记忆，都全部复制了！”
我的惊讶不用言明，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这……这怎么可能……人怎么可能复制，就算是长相一样，可是，怎么可能会复制……”记忆这种飘忽不定的东西？
释老摇摇头：“虽然我不是生物学家，不能够完全明白其中的道理，我只要知道这个结果就可以了。但是，稍稍解释一下还是可以的。克隆，其实可以说已经过时了。该怎么说呢……嗯，研究院里面有许多作为模板的人体，就像一个没有脸的木偶吧，各个年龄阶段的都有。然后将提取出来的基因植入模板里面，这个模板就可以体现出这个基因的全部——也就是，身体的全部，复制到样本被提取出来的那一刻，完完全全！”
这个虽然惊人，但是还好理解，可记忆呢？
“然后，记忆的话，相信你也应该听说过很多科学家的构想吧——磁场可以存储记忆。例如，某些地方，曾经是一个古战场，千百年之后，天气等因素回到了和千年前那个时候一样的状态，那个场景的记忆便会重现在人们面前。”
我点头：“听说过。”
“那样的话，磁场，是否也可以存储人的记忆呢？”
“呃……这怎么讲？”
“人类的记忆，其实是可以以脑电波的形式被其它物体捕捉到的。而这些物体，必须是金属！说简单点，你今天来了我这里，门把上就留下了你在那个时候的记忆。只要将那个门把拆下来，然后找到你脑电波的频率，你的记忆就可以被读取！不过，这种记忆只能够被你自己读取，而无法和其他人的大脑兼容。也就是说，如果你有什么东西遗忘了，都可以以这种形式找回记忆！”
我张大了嘴巴：“这……这怎么可能？”
“很匪夷所思吧？”释老苦笑，“可是，这的确存在……现在，可能还有更先进的技术了吧，不过，依旧不为人知而已。”他的眼睛中，满是沧桑。
“而那块琥珀里面的两块暗红色的东西，就是血液，而且是两个人的血液。这两份血液，分别是白衣人和蓝衣人的可能性非常大。”
“你们……把那块琥珀里面的血，提取出来了？你们要把他们复制出来？记忆的话……金属……那两把剑？”看见释老点头，我脑子里面一团乱，“为什么？因为……因为阵法？”
“还能有别的原因吗？”释老的笑容特别苦涩，“哦，不，这只是原因之一。万年连珠灯，长明灯……这么多问题，我们都需要解决。既然有这种机会，何乐而不为？这对于秘密基地里面那些科学狂人来说，也是一个足矣让他们疯狂的挑战。”
“……那，那你们，为什么会到那里去？”
释老的手指有些不安地移动着：“还不是因为我们精通那段时间的历史？除了欧阳钧，整个中考会里面就是我们三个人能够排的上名号了。而欧阳钧的事情在社会上反响还是比较大的，虽然封锁了考古的信息，而且是过失杀人，但是他杀了人是不争的事实，媒体就像打了兴奋剂一样地追踪这件事情，国家想偷偷把他带过来都难。而且，后来我听说，事情平息下来后，国家找过他，他却拒绝了，说要在牢里面赎罪。”
“所以，他们被复制出来，就将由我们和他们沟通交流。而在基地紧锣密鼓地进行复制的同时，我们也在努力地还原那个自传。那个时候我、刘安和上官秋鸿都感觉浑身上下有用不完的力气似的，没日没夜地一头扎进这些残破的纸张中。”
“我们研究了很久，只知道了他们的确是宋仁宗年间的人，因为在这些纸片中我们看到了仁宗年间的年号。我们得知了他们一开始是江湖人，最后都当了官。他们经历了宋夏战争，后来因为某些不明的原因被驱逐出宋境。其中一个人，应该是姓白。我们对照了宋朝的历史资料，并没有找到吻合的人物。而这个自传，太多的地方都无法修复，我们只能等待复制的结果。”
释老微微仰起头来：“不得不说，我真的很期待复制的结果。对于我们这种长年研究历史的人而言，活生生的‘古人’的吸引力，是大于一切的。那个时候我们哪里有顾及法律和道德的想法？我们只知道，等这两个人被复制出来，我们将看到一段活生生的历史！”
“可是……我们是在制造人啊……这样在实验室中被制造出来的，到底是不是人呢？复制人有人权吗？他们能够受到法律的保护码？我们能够强迫他们去告诉我们什么吗？我们能够强迫他们将阵法的知识告诉我们吗？”
“那时……我们哪里想过这些！”释老的手有些颤抖，“我们只看到了……荣耀。我们只知道，我们可以见证这不为人知的历史，这是多大的荣耀啊！可是，哪里有人考虑过……被复制的那两个人的心情呢？”
释老的情绪过于激动，我连忙给他倒了一杯水，等他平复心情。喘了好几口气，释老才继续开口：“两个月后，第一次复制，以失败而告终，似乎没有完全复制上。而且从剑里面提取脑电波的过程出了问题，因为那段记忆实在是太遥远了。复制出来的他们没有记忆，如同新生儿，而且很快就死掉了。但是，还是让我们看到了他们的样貌。”
犹豫了很久，释老才说出四个字：“人中龙凤！”
“呃，都是美男子吗？”
释老叹息：“何止！那简直就是……上天花费了所有的心血而成的艺术品！可是，他们毕竟不是艺术品，我们需要的也不是艺术品，所以，那些科学家们卯足了劲，开始准备第二次复制。”
“第二次复制耗时三个半月，比第一次延长了许多，毕竟这次他们更为谨慎。上头也下了命令——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在复制的过程中，也出现了第一次所没有的内脏衰竭之类的问题，不过这个基地拥有世界上最先进的医学技术，这些问题都被解决了。这让我们很激动，因为出现了这些身体上的问题，就说明我们的确是还原到了标本被采集出来时的状态。而这次，不负众望，终于成功了。”
释老深吸了一口气，道：“那个时候还只是表面上的成功，有没有记忆我们也不知道。而且复制出来后，他们一直沉睡着。生命特征都很明显，一切都正常，但是……就是一直没有醒过来。”
“他们一直都非常安静地躺着，身上插满了管子，各种精密的仪器围着他们摆了一圈。我们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人，哪个是白衣人，哪个又是蓝衣人。”
“我们又等待了一个月，正当我们都快放弃，想要重新复制的时候，终于……其中一个人，醒了。”
-本章完-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四章 血色琥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