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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14章 ...

  •   自从那晚被谢轻寒拒绝后,周雪在家中关了好久,什么东西也吃不下。也许是连日来情绪低落,又每晚流泪,再加上没有好好吃东西,一周过去,终于病倒。

      母亲担心得不行,急得赶紧叫了家庭医生,谢叔叔也在家中陪着。

      经过这一次,周雪才知道,原来人伤心到一定程度,真的会生病。

      她病了整整半个月,这个过程中,谢轻寒一次也没有回来看过她。
      明明谢叔叔给他打电话,讲她病了,叫他回来看看。她听见谢轻寒在电话里敷衍地嗯了声,但是并没有回来。

      谢叔叔再打电话问他时,他讲在出差,没有办法回来。
      但是周雪后来才知道,谢轻寒那时候并没有出差,他根本没有事,但他不要来见她。即使她病得那么严重,他也不会来看她一眼。

      自从这次以后,周雪对谢轻寒很失望,她决定不要再喜欢他。
      就像谢轻寒自己说的,等她上了大学,学校里大把优秀的男生,个个比他年轻,个个比他对她好,她不要再在他一棵树上吊死。

      周雪这样告诉自己,她一定会找到比谢轻寒好一百倍一千倍的男生。她不信她找不到。

      可事实上,周雪虽然这样想,可真的到了大学,半个学期过去,她始终没有找到一个男生能够和谢轻寒相比。

      她仍旧喜欢谢轻寒。她不得不承认。
      曾经因为有个男生有一点点像谢轻寒,她同他约过一次会。
      但仅仅只是出来喝个下午茶,已经很失望。

      不是谢轻寒,谁也不像谢轻寒。没有一个人有谢轻寒身上的气度,举手投足,讲话的样子,不讲话的样子,甚至只是看她的一个眼神,都能够令她心动。

      可是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见到谢轻寒。
      学校都已经快放假,气候也由夏天进入到冬天。

      北京的冬天实在太冷。那天陪同学去滑雪,回到学校半夜忽然发起烧来。

      她头晕到一夜没睡着,到第二天早上烧得更厉害。
      终于没有办法,趁上午没课到学校医务室看病。

      因她一直高烧不退,医务室的医生建议她去医院。
      可医院离学校太远,周雪又不想让母亲担心。从医务室出来,她走到旁边的操场,在台阶上上坐下来。

      北京的冬天,室外寒风凛冽。周雪已经穿得很厚,全身包裹严实,只露出一张小脸在外面。
      但仍旧觉得很冷。她坐在台阶上,拿着手机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忍不住给谢轻寒打了电话。

      她知道自己很不争气,但是她真的太想他。今天终于有借口。

      电话响了很久,终于被接通。
      谢轻寒也许也很诧异她会打给他,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才低低问了一句,“怎么了?”

      快半年没有同谢轻寒讲过话,周雪在听见谢轻寒声音那瞬间,险些落泪。
      她好想说,谢轻寒,我好想你。

      可她还是忍住了,开口变成了,“你在忙吗?”

      不知是不是她的声音不太对劲,谢轻寒沉默好几秒,才问她,“发生什么事吗?在哭吗?”

      周雪下意识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脸,她这时候才意识到她真的在哭,声音都是哽咽的。
      她努力让声音变得正常,但想到电话那头是谢轻寒,开口就变得很委屈,说:“我发烧,好难受。”

      -

      二十分钟后,周雪见到了黄煜。
      她抬起头来,看到黄煜时,心里不是不失望的。
      她都这样了,谢轻寒仍不肯来见她。

      黄煜同她说:“小姐,谢总让我来接你去医院。他已经为您联系好医生。”

      周雪看着黄煜,问:“谢轻寒人呢?”

      黄煜道:“谢总有事,来不了。”

      周雪觉得黄煜在骗她。
      她不相信谢轻寒有事,他一定只是不想见到她。

      他对她一点感情也没有,整整半年,他没有给她打过一通电话,一次也没有见过她。他甚至没有问过她的近况。

      去医院的路上,周雪一直很沉默。她坐在车里,望着窗外,一句话也不想说。
      尽管黄煜一直想同她讲话,但她始终没什么精神搭腔。

      黄煜大概以为她身体不适,之后便不再说话。

      到了医院,周雪由着医生给她检查,由着黄煜给她办理入院。她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有说,唯一只提醒了黄煜一句,不要告诉她母亲。

      她不想叫她担心。她太紧张她,知道她发烧住院,一定会非常紧张担心。

      周雪由着医生给她打吊瓶。一天三次,黄煜负责给她买饭,但其实她什么胃口也没有。

      黄煜看着她,终于忍不住说:“小姐,你瘦了好多。”

      周雪点下头,说:“是。好长时间都没有胃口吃饭。”

      黄煜并不知道她同谢轻寒的事,关心道:“是不是在学校里过得不好?你看着也没有从前开朗。”

      周雪笑了笑,很苦涩,说:“人总是要长大的,长大了就会不开心。”

      黄煜不知怎样安慰她。事实上,她也并不需要旁人的安慰。

      黄煜是晚上十点离开的。看到周雪已经退了烧,睡着了,才放心离开。

      但是周雪半夜噩梦醒来,浑身冷汗。
      vip病房一片漆黑。偌大的病房里充斥着冰冷的消毒水的气味。周雪在那一刻终于崩溃,她也不知道已经几点,忍不住给谢轻寒打了电话过去。

      电话接通后,这一次没有等谢轻寒先开口,一张口就克制不住的哽咽,“谢轻寒,你为什么不来看我?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有半年没有来看过我了。”周雪哭出来,“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每天都好想你。”

      电话那头,谢轻寒坐在书房的办公椅上,他望住落地窗外的漆黑夜色,听着周雪在电话哭着控诉他,忽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周雪仍旧在哭。人生第一次,体会到不知所措的感觉。
      他已经不知道该怎样对周雪。

      “谢轻寒,你骗我,大学里没有优秀的男生,我已经努力不想再喜欢你,可是我办不到。你教教我,我该怎么做。”周雪把脸埋进枕头里,眼泪不停涌出来浸透了枕巾。喉咙里克制不住地发出呜呜的哭声。

      忍了半年的情绪,在今晚终于彻底失控。
      她求谢轻寒,“你来看看我好吗?我不想一个人待在医院里,这里好空,我好害怕。”

      谢轻寒听着周雪的声音,很久很久没有说话。夜晚太安静里,手机听筒里只能听见周雪似小动物一样呜呜的哭泣声。

      过很久,谢轻寒终于说一句,“早点休息,不要胡思乱想。”

      周雪其实没有幻想过谢轻寒会来看她。昨晚那一通电话,纯粹是她太伤心,不知该怎么办。

      以至于当她第二天早上,睁开一双哭肿的眼睛,看到一道熟悉背影站在窗前打电话时,她差点以为自己思念过度,产生幻觉。

      直到谢轻寒讲完电话,转过身来,两人目光对上的那一瞬,她才确认是真的。

      那一刻忽然很想哭。半年不见,谢轻寒仍旧是她记忆中的模样。
      可是真的隔得太久太久了,久到她竟然生出感慨,没想到这一生还能再见到谢轻寒。

      她望住他,还没开口就已经红了眼眶,说:“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

      谢轻寒沉默地凝视住周雪,很久很久,才开口讲一句,“你何必。我有什么好?”

      周雪道:“我不知道。我也想有人可以告诉我,我为什么偏偏只喜欢你。”

      谢轻寒沉默看着周雪,很久很久,说:“你瘦很多。”

      “是。”

      “学校饭菜不好吃?”

      “是。又贵又难吃。”

      “为何不在家里住?”

      “学校太远,每天来回太浪费时间。”

      谢轻寒道:“可以叫司机每天接送。”

      周雪道:“不想太麻烦人家。”
      她望着谢轻寒,问:“你很久没有回家了?”

      谢轻寒道:“上周三刚回去过。”

      “你故意挑我不在的时候?”

      谢轻寒看着周雪,很久,说:“周雪,我以为你已经忘记我。”

      “做不到。告诉我怎样做。”

      谢轻寒不知要怎样劝周雪,几不可闻地叹了声气,说:“周雪,我以为你是很洒脱的个性。”

      “我不是。从来不是。”

      谢轻寒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他不知该拿周雪怎么办好。眼下的这个局面是他之前完全没有预料到的。
      他低估了周雪对他的喜欢,也低估了她的执着。

      中午的时候,周雪终于可以出院。
      她不想回宿舍,问谢轻寒:“我可以去你家住吗?上次陈叔说,你平时就住这边。”

      谢轻寒开着车,没有答应。他沉默一会儿,说:“我送你回老宅。”

      周雪道:“我只是想在你家里休息一会儿,不会耽误你太久。”
      她看着谢轻寒,试探问:“还是说,不方便?你家里有女人吗?”

      谢轻寒仍旧没有答她。怎会听不出她仍旧没有死心,还在试探他。

      周雪未能达到目的,最后仍旧被谢轻寒送回老宅。
      车子驶入院子,谢轻寒未将车熄火,只停下来,对周雪说:“好了,回去休息吧。学校那边,我会叫黄煜替你请两天假。”

      周雪坐在副驾驶,不愿下车。她不知这次以后,又要多久才能再见到谢轻寒。

      谢轻寒等半天,见周雪不肯动,终于无奈,侧过头看向她,“周雪,你懂点事。”

      周雪也终于看向他,她如今已经被谢轻寒看穿,不怕再表达自己,问他,“是不是这次之后,我又要很久很久都见不到你。”

      谢轻寒看她一眼,此刻忽然很想抽支烟。他索性将车熄火,将车窗降下,点了支烟。

      夹着烟的那只手搭在车窗沿,他望住窗外沉默很久。

      周雪是撞了南墙仍不懂得回头的小老虎,她执着地望住谢轻寒,非要听他一个答案。

      尽管这个答案不必说也可以猜到,但她就是要听。仿佛这样就能永远和谢轻寒纠缠下去。

      过了很久,谢轻寒终于失去耐心。他将烟蒂捻灭在烟灰缸里,同时说:“周雪,该下车了。”

      周雪执着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谢轻寒终于抬头看她,讲出来的话很无情,说:“你还要听什么?要我亲口回答你,是,你以后不会有机会再见到我。”

      周雪紧紧盯住他,倔强地咬住唇。

      谢轻寒和她对视良久,终究败下阵,他移开目光,将车重新启动,心软道:“你何时不再喜欢我,我们便能像从前一样正常见面。”

      “不会有那一天。”周雪倔强道:“我永远喜欢你。”

      “那就永远不要再见面。”

      周雪不再说话,眼睛红红的,仍倔强地看着谢轻寒。

      周雪不肯下车,谢轻寒也无法开车离开。
      两人在车里僵持很久,直到身后响起汽车的鸣笛声,谢玄清从后面一辆车探头出来,笑道:“你们兄妹俩做什么呢?讲话进屋去,在车里做什么。”

      何丽珍也从副驾驶探头出来。她没想到女儿今天回来,高兴说:“你们回来得正是时候,我们买了蛋糕,一起来吃。”
      她抱住一捧花从副驾驶下来,率先回客厅。

      谢轻寒知道今天是走不了,索性将车熄火,也跟着下车。

      一家四口已经很久没有到得这样齐。
      中午吃饭时,谢玄清还在感慨,说:“你们俩倒是很久没有同时出现过。”

      周雪和谢轻寒之间的事,除了他们俩,谁也不知道。
      两人谁也没有搭腔。

      何丽珍见到医院给周雪配的药,很担心,接来水叫周雪先将药吃了,说:“同学校请两天假吧,最近太冷,在家里休息两天。”

      周雪没什么意见。她暂时的确不想回学校。

      “阿雪何时放寒假?”谢玄清忽然问。

      周雪回答道:“月底考试,考完就放。”

      “阿雪寒假可有安排?若是没有,可以随我们到国外度假。”

      周雪道:“寒假打算做兼职。”
      周雪如今住在谢家,吃在谢家,用在谢家,其实非常没有安全感。她如今虽然不缺钱用,但她很清楚,她现在用的一分一毛都不属于她。

      她打算攒钱,以备不时之需。

      谢玄清笑道:“难得阿雪有上进心,可有找到合适工作?”

      周雪道:“学校附近有咖啡厅招寒假工,我从前做过,很有经验。”

      谢玄清却不太赞同,说:“在咖啡厅能学到什么,不如到公司学习。”

      这下轮到谢轻寒不赞同,说:“公司没有适合她的岗位。”

      周雪念法律系,该去事务所学习。

      谢玄清却道:“不一定非要去事务所,公司法务部也可以学到东西。何况阿雪也需要了解公司如何运作。”

      谢玄清待周雪已经很好,完全将她当做亲生女儿,早已打定主意要将公司股份分出一部分给周雪。

      但他不知周雪同谢轻寒的事,两人根本不适合天天见面。

      但周雪很愿意,表示自己愿意到公司法务部实习。

      谢玄清亲自打电话到法务部,叮嘱关照周雪。

      事情已经定下,由不得谢轻寒不同意。
      他吃过午饭就先行离开。

      走前,谢玄清叮嘱他关照阿雪。
      谢轻寒拿起沙发上的外套,说:“法务部会关照她。”

      他该庆幸公司法务部不和他在同一层楼,不必日日烦恼如何应付周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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